一個背影佇立在荒地上,顫抖著身軀緩緩的凝視周圍那些慘不忍睹的屍體——那些曾經是『伙伴』的人已經成了面目全非的焦炭,到底誰是誰、已經分不清楚了。
「哈、…哈哈哈…」喉嚨發出著乾癟的笑聲,舌頭舔了舔嘴角旁的血漬,似乎還感到不滿足的四處尋找著獵物。
聽見些微的腳步聲,轉頭一看,發現那個人正緩緩的靠近,他緊握著雙刀,眼神充滿著怒火、恨意、不解——還有無盡的悲傷凝視著自己。
「哈——你也想來挑戰我嗎?」單手甩了甩赤刃,上面未乾的血漬噴濺,帶著挑釁的眼神望著來者。
「......為什麼?」腦袋中的思緒纏繞成一團,根本無法思考,也無法理解眼前人的舉動,能說得出口的只有簡短到詭異的問句。「你...為什麼..?」
「為什麼?」對於對方的問句感到好笑。「因為我想這麼做,不行嗎?」
看著異於往常的對方,那張平時總是開朗溫和的臉如今卻散發著危險又瘋狂的氣息,猙獰得讓自己無法直視。「...大家都是隊上的伙伴不是嗎?」
「伙伴?」扛著赤刃緩步的走向對方。「……太弱了,我可不需要弱者當伙伴吶。」
見對方向自己走來,不禁心頭一凜,提高警覺握緊了手上的雙刀。「......你到底想做什麼?」
嘴角向上揚起,左手食指輕輕的劃過對方的臉頰「陪我玩一玩吧?…弗雷特里西。」
「...!」在被對方觸碰到的瞬間不禁一愣,猛然向後躍了開來。「前輩你不要鬧了!」
「我可沒有鬧你哦。」舔了舔方才碰觸過臉頰的手指,像是在品嘗味道似的。「我對你一向都是很認真的……不論是過去、或是現在。」最後一個音節剛落下,便舉起赤刃衝向前突刺。
在對方用猛烈的攻勢向自己襲來之時本想提起雙刀反擊,但想到對方畢竟是自己熟識的前輩,手上的動作不免緩了緩,剩下的時間剛好只夠讓自己往旁邊疾閃以躲過攻擊。
看著對方躲過攻擊,不免皺了皺眉,隨後又施展斬擊,火焰隨著赤刃的攻勢燃起。「可別躲啊、弗雷。」
「前輩、前輩你冷靜點...」任憑自己怎麼喊仍舊是徒勞無功,對方依然故我地不斷向自己施加攻擊。「...前輩!」
看著一直閃躲著自己的後輩,越攻擊越感到火大,最後停下腳步瞪著對方。「為什麼要一直躲著我!弗雷特里西!」
「你才是吧、你知道你剛剛做了什麼嗎你知道嗎前輩!?」發出聲音大得連自己都嚇了一跳,同時還意識到了自己話音中的哽咽。
「……哈哈…我果然很可怕吧…」音量小的像是自言自語。就連你也躲著我。依舊持續望著對方,眼神充滿複雜的情緒。
被對方盯得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識地又往後退了一步。「...前輩?」
「…親愛的弗雷,我們繼續吧?」再度揚起邪惡的弧度,跨步向前躍,左手掌心燃燒著焰火。已經無路可退了吧?這樣的自己。
看著邁著雀躍腳步朝自己而來的前輩,像是放棄了什麼似地垂下了握著刀的雙手,抬起頭直直地對上了對方的眼睛。
「?」微瞇起眼盯著眼前的人,三公尺、一公尺、五十公分……直到可以聽到對方呼吸聲的距離。停不下來了——火焰朝著對方無情的吞噬,瞬間,衣服化成灰、進而的、侵蝕著皮膚。
「...!」熾熱的溫度讓自己在火焰接觸到身體的同時不禁微微往後一縮,卻又立刻站直了身子,小心翼翼地伸手,而後輕輕地慢慢地,抱住了對方。
「——你?!」瞪大了雙眼,不敢置信的停止了呼吸。世界像是停滯了幾秒鐘,直到聞到對方身上傳來的陣陣焦味才拉回現實。
「……弗雷特里西!放開!」大吼著,緊張、激動、不安、焦慮各種複雜情緒摻雜在一起。原本想猛力推開對方,但是發現只要一使力燃燒的火焰就會跟著越旺。
忍受著高溫與一波波不斷湧上的灼熱感,朝對方露出了與平時無異的笑容。「...沒事哦,沒事的。」
身子明顯的顫了一下。「我叫你放開!放手!聽到了沒有!」手依舊想推開對方,卻停在半途。頓時、耳邊響起了無數的聲音——
『和其他人一樣燒掉不就得了?』不……不可以……『燒吧!燒吧!燒吧燒吧燒吧燒吧!』不…住手……只有他………『你還沒清醒嗎?你的火——』我的火…?
胸口像是被插進了萬把的刀,自己一直以來不願面對的事實就活生生的擺在眼前。是啊——我的火,帶來的只有毀滅。
「前輩...?」察覺到對方的異狀,不顧延燒的火勢,雙手更加用力地抱住對方。「...沒事啦,前輩。」
怎麼可能沒事……看著對方灼傷的傷口越來越惡化,內心也越來越焦急。「…放手…求你了…弗雷……」原本嚴厲的口氣也轉為無助,明知道不能鬆懈的,身子還是不聽使喚的輕輕倚著對方。
「沒事了,沒事了前輩...」努力撐住自己和靠在自己身上的對方,像是催眠般不斷地重複著同樣的一句話,「我在這裡...。」
『快啊!你究竟還在奢求什麼!』內心深處不斷的抨擊著心牆「…你也會…被我燒死的…」強守住最後僅存的理智,克制那不斷擴大的焰火。
「不會的不會,前輩的火一點都不傷人哦。」笑著說出了或許是和事實完全相反的話,抱著對方的力道也逐漸地轉弱。
「…弗雷?」感受到抱著自己的力道轉小,有些害怕的發出了疑問。
對方並沒有回應自己,那雙原本抱著自己的手也逐漸無力鬆開、垂下。
『看吧,你的火只會燒盡一切,他所說的不傷人,也只是安慰你的謊言罷了。』一陣笑聲從心底刺耳的傳進耳裡,放肆的嘲笑著自己。
「!」猛然的睜開雙眼,發現周圍的場景仍是熟悉的宅邸,自己的房間。
「原來……是夢嗎?」大口的呼吸著空氣,身上不斷的冒出冷汗,腦袋一片混亂,什麼也無法思考。
用手背抹去眼框的濕潤,迅速的起身,隨便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裝就走出房門。
還未從混亂中恢復過來,但現在什麼都不想管,只想見他。邊想,腳步朝著那人的房間越走越快。
沒有多久,已經停在某個房間外,盯著門上的門牌,待自己平靜下來後便伸出手,輕輕的敲門。
在睡夢中被門口傳來的一陣敲門聲給驚醒,這麼晚了會有誰...,一邊揉著睡得凌亂的頭髮一邊前去應門。
「誒!?」還沒反應過來便猛然被對方抱住,力道大得驚人。「怎麼了嗎?」
想到方才夢境裡對方被自己的火傷的如此重…愧疚感從心底浮出,就算那只是個夢。「吶、弗雷……」
「…如果我的火傷害到你們的話,請不要手下留情,阻止我。」停頓「真的不行,就殺了我。」
「誒?怎麼突然說這種話?」有點困惑地看著對方,想弄懂話中的意思,「...啊-前輩你作惡夢啦?」
「是啊……做了一個不太好的夢。」苦笑,希望真的是夢而不是現實。
「惡夢啊...?」在腦內思索著一般人作惡夢之後應該會有的舉動,「那,前輩要來一起睡嗎?」
「呃?」愣了一下,輕輕放開抱住對方的手「……可以嗎?」
「當然可以-」笑著搔了搔頭,「...如果不嫌棄位置太小的話?」
雖然感到很不好意思,但這是第一次有人願意陪著自己入睡,「那我就……不客氣的打擾囉。」總覺得——心裡很溫暖。
萌死我了我我我
里斯今晚一定會有個好夢的
看到最後終於釋懷了....還好只是夢....里斯學長放心的好好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