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仿若一整間套房的室內,仍飄著淡淡地酒精香氣,地上幾隻空瓶就跟床上的人一樣靜躺著。
昨天收到寄來的邀請函和鑰匙之後,就在今日下午開車來到人給予地址的地點,停好車,來到門前,決定還是按一下門鈴。
「唔…」對門鈴聲充耳不聞,一個翻身任著身上的絲被滑落大半的趴俯著熟睡,反正屋內有恆溫裝置怎麼睡都不會感冒。
等待許久,仍沒有人回應,輕笑起,拿出口袋的鑰匙打開大門走進,一進門就聞到酒味,「喝醉的風珔寒?」笑碎念,按照邀請函所寫的,走進門旁的客房,放下自己的行李後坐在床上,思考下一步該做些什麼。
警戒等於零的狀態,俊臉只因為夢中的景象皺皺眉頭,一切現實仍然與自身無關。
從行李袋裡拿出相機,決定來拍一下屋內特殊的設計,邊走邊拍,一路來到人的床旁,「這是?」挑眉看著根本醉死自己也沒見過面的人,「風珔寒吧?」蹲下身,視線與人的床平行,確定自己認得人沒錯。
散亂的長髮在透進室內的微光中閃著艷色,趴枕著自己的手臂睡的沉穩,放任著赤裸的肩背袒露。
「這意思是?隨便我嗎?」吃吃笑看著有可能是裸睡的男人,「算了,還是去幫人煮個醒酒湯吧,不過....」說著就拿起相機拍了幾張難得的畫面,準備當作之後設計了靈感,起身往廚房走去。
「唔…?」眉間隨著有種逼近感而皺了皺,低吟聲稍睜開眼,僅補抓到一抹陌生的背影。
走進廚房看著廚房櫃子,一個個打開來看,有什麼食材可以拿來醒酒的,看到不少能醒酒的食材,接著打開冰箱,看看有什麼更方便的,想了一下,拿出桔子罐頭、蓮子罐頭、青梅 和山楂糕,到了半鍋水下去燒,把青梅和山楂糕切丁,準備一些前置作業。
墨藍色的眼瞳閉了閉,又緩緩的睜開,耳邊傳來廚房那頭些微的聲響確定的確有人來了。「唔嗯…」沉吟聲,任命的坐起,隨手撈過休閒褲套上,爬梳著散髮緩步向廚房,「Morning,sir?」慵懶的淺笑低聲,倚靠著牆邊看著來人。
「不早了,算是下午好吧。」笑著也不回頭,專心的把食材丟進滾水裡煮,「頭可會痛?」把火稍微轉小,轉過身看人。
「體質好,沒事。」隨手爬梳著艷色的金髮,似是得意的微笑。「What's it?」慢步走近,慵懶的眼盯著那鍋不知名的東西。
「醒酒湯,不過看來沒事的話,還是別煮了。」笑著轉過身,把火關掉,拿起已經調味好,也勾芡好的醒酒湯放到一旁。
「Sounds terrible.」看著那不隻名的東西有點發毛的退開,「So, are you hungry, sir?」偏頭微笑,其實一點都沒有酒醉的神情,有的只有懶散。
「喝起來是甜的,雖然你沒試過,但我相信我的廚藝是有保證的,風先生。」笑著轉過身看人,「我有吃過東西才來,你餓了嗎?」收起笑容簡單整理廚房,思考著要怎麼樣才能不浪費這鍋湯。
「Well, just ask.」聳肩,拿了玻璃杯到了點開水淺飲,「Call me Cain or 風is fine.」舔舔唇揚笑。
決定把醒酒湯放在廚房退熱後,冰進冰箱,明天離開的時候帶走,「Cain嗎?」洗了手轉身看人,「初次見面。」向人伸出白皙的手。
「Nice to meet you, too.」擱下杯子,收手輕握人的手,微涼的唇輕吻上手背。紳是風範,卻跟整個懶散、隨意袒露的打扮完全不搭軋。
挑眉,收回手,「對女人做會比較好。」微笑,「So,該怎麼領取我的得標品呢?」
「Well,性別平等。」攤手輕笑,「該說請灌醉我嗎?」指尖清敲著下顎,偏頭思考。
「我可沒有灌醉人的興趣。」笑著往客廳走,「隨我使用?」看著屋內的所有東西。
「Well,it's okay.」漫步走向整個房間跟廚房隔開的薄牆,「不過,這裡說來整個就是我的房間。」整個開放空間就是落地窗、床舖、沙發茶几、書櫃、辦公桌全都擺放的像套房般有設計感。
「我知道。」看著熟悉的開放式空間,「那我還是回去客房休息一下,Cain有打算吃晚餐嗎?」腳步轉個方向停了下來。
「Dinner is my show time.」伸手指著自己,一臉得意的微笑。「所以別擔心。」
「那我先去休息一下,需要我幫忙的話再叫我,晚安,Cain。」說完就往客房走去。
「Okay.Being free.」輕聲笑笑,動身走向衣櫃,挑了外一披上。「唔、先生有什麼是不吃的嗎?」看著人離開前突然一問。
「不,我不怎麼挑食,只要不出現內臟就好,麻煩了。」半側著臉回答完,就走進房間。
「內臟…」錯愕的眨眨眼,後低聲竊笑,「我也不吃阿…」著手整理儀容,又彎回廚房。
走進房間,合衣倒上床,拉過被子,就闔眼休息,昨夜的趕工,讓人很快就進入睡眠。
「What for dinner?」一邊梳李著金髮、紮高,一邊構思著晚餐。「嗯…還是西餐吧。」挽起襯衫的袖子,預備晚餐。
開著櫥櫃拿出成套的餐具優先做餐桌擺飾,往回冰箱挑著食材料李。拿了慣用的廚具,先從湯品開始熬煮。
洗淨馬鈴薯蒸熟、壓成泥狀、放涼,動手把薯泥捏成一個個橢原狀,塞進起司塊,裹上麵包粉一一油炸。
鮮奶油配著海鮮拌炒,成了海鮮白醬,「嗯…寬麵好了。」準備好配料後,動手下麵。
「Well, nice...」輕吮著指尖上沾上的醬汁,勾唇得意。「嗯…應該不會太多東西吧…」微瞇的默藍色眼瞳掃了一下備好得晚餐,聳肩。
低沉略帶輕快的小調配著備餐的動作異常協調。但在熟悉風珔寒的人眼中,很明顯的,這傢伙早醉了、而且並沒有清醒。
突然睜開眼,好像聽到做菜的聲音,起身把衣服整理好,走出房間,看到Cain在廚房做菜的背影,走到人身後,「需要幫忙嗎?先生。」勾唇。
「Well, I'm finish.」回首投以得意燦爛的淺笑,擺盤好,一手端著兩人份的義大利麵,一手把人推向餐桌。
被人推往餐桌,實在有些不習慣,畢竟以往都是自己下廚比較多,邊走邊側頭,看人手上的義大利麵,「感覺挺好吃的。」
將手上的餐點擺上桌,從前菜、湯品、主餐、配菜一樣差,「Try,you'll like.」動手為人拉開座椅勾唇低聲。
「Thank you.」落坐看著眼前的菜,等人也坐下。
瞇眼微笑,隨手從酒櫃抽了瓶紅酒注進二人的杯中,「…乾杯。」落坐,優雅的舉杯。
「乾杯。」舉起眼前的酒杯像人致意,就杯口聞了一下,「好酒。」
勾唇揚笑,瞇眼淺著杯中深紅色的液體,嚥下酒汁後的氣質似乎有所變化。
喝了一口就放下酒杯,對人的不熟悉,所以沒發現對面的男子有什麼變化,「那我開動了。」拿起叉子開始吃起前菜。
「請用。」擱下酒杯,沉聲低語。動用起自己的刀叉,動作流暢優雅的就像紳士教學的模範一般。
邊吃邊看著人吃東西的樣子,「聽說Cain是外國人,有貴族血統嗎?」開口打破沉默。
停下進食,拾起餐巾擦拭著唇邊,抬眼對望。「Guess?」墨藍色的眼微瞇著淡淡的笑意。
「我猜是有,現在很少有人可以把餐廳禮儀作的標準,能做到的不是後來需要而學的,不然就是從小教導,能從小就這樣的家庭可不多阿,所以我覺得是有。」笑著說明,吃掉最後一口前菜,放下叉子。
「Well...Close answer.」勾唇淺笑,手拎著酒杯搖晃、淺啜,明顯是貴公子風範。
「嗯…」交疊起雙腿,瞇眼靠著椅背,雙手環胸酒杯仍在手中晃盪。「我是個影子,亦在非在。」半瞇的眼眸帶著冷列的傲氣,和那優雅的舉止外表大相逕庭。
「這是在說自己是虛無飄渺之物嗎?」放下酒杯,拿起湯匙喝了口湯。
抿唇淺飲著酒液,淡笑不語。墨藍色的眼同步在有方才的冷列傲氣,而是些許淡淡類似悲傷的情緒流過,「...Maybe.」
「或許嗎?」放下湯匙看著人,「晚餐不吃,就要冷掉了,Cain。」
「Yes, sir.」勾唇淺笑,擱下酒杯,同樣標準的動作攪拌著濃湯,很制式、很刻意。
「如果不喜歡做,就不用特地做。」淡淡的說,「現在除了我也沒有別人,我也不會去矯正別的人餐桌禮儀,說簡單點,做自己感覺舒服的事。」
「嗯?」頓了頓手中的動作,帶著疑惑。打從一開始就沒注意過自己的行為舉止,尤其酒醉從未清醒的狀態下。
「怎麼了嗎?」發覺人動作停頓,抬起視線落到人臉上。
「有什麼奇怪的嗎?」餐巾掩著唇邊,半瞇著的眼帶著疑惑。
「你的動作停頓下來了呢。」拿起叉子吃著正餐,「還好嗎?感覺上你似乎沒有清醒呢。」
「畢竟是第一次見面,不是嗎?」理所當然的語氣,「要是我了解你挺奇怪的吧。」
「無妨,我跟自己也不是很熟。」沉聲低笑,拿起酒瓶再次往酒杯傾倒。
「也就是不了解自己嗎?」看著眼前的人又倒了酒,「酒別喝多了,正餐比較重要。」
「Well, it's your gift, remember?」勾唇揚笑,酒瓶擺回原位,繼續拿起餐具進食。
「所以現在是喝醉了?」看著人臉上似乎沒有任何異樣,「真看不出來喝醉了呢。」落下視線,繼續消滅盤裡的義大利麵。
悶聲低笑,「…據我的瞭解,有清醒跟沒清醒兩種…」叉子邊卷著麵條,像說得不是自己,「但其他人又說不只兩種…」
「怎麼說?」捲著剩下的麵條開口問人,「自己有沒有喝醉,也不知道嗎?」
「有趣的問題。」勾唇淺笑,「你會在清醒時說自己醉嗎?」麵挑卷的乾淨俐落,送進口中。
「我只聽說,醉的人會說自己沒醉,那你醉了嗎?Cain。」吃掉最後一口麵,放下叉子。
擱下餐具和餐巾,雙手交疊的撐著下顎,瞇眼勾笑,「實話…我醒著。」
「那就是醉了?你果然還是該喝醒酒湯啊。」拿起餐紙擦了擦嘴,「不了解你,實在很難判斷你到底有沒有醉。」
「知道我的人會說你很幸運的…」低聲笑開,「甚至會很羨慕你。」
「那真想知道是哪些人呢。」看著人的笑顏,有些困惑。
眉間微挑,閉了閉眼沉默,「…下屬跟兄弟吧?」半睜眼微笑,「似乎我的某些舉止會讓他們惡夢連連。」
「例如?」挑眉,「不過,你看起來很想睡呢。」起身收拾桌上的餐具。
「看商業類雜誌嗎?」動手碗盤疊好,起身拿著放進水槽,「之後有人整理的,擱著就好。」
「嗯,看。」把東西放進水槽,有些不習慣,畢竟自己都是一個人。
「放心,阿姨會很高興洗兩份餐具的…」坐回方才的位子,單手支著頰笑得曖昧,「據說我有個很奇特的外號。」晃動著酒杯淺啜。
「什麼外號?」走回餐桌旁,拿起自己的酒杯,「說來聽聽吧。」
「…Devil of Gentleman.」墨藍色的眼中帶著得意的邪氣,唇邊勾著傲氣十足的弧度,很自然的給人一種高高在上的貴氣。
「惡魔嗎?」挑眉,「那一定是貴族階級的吧。」走到沙發坐下。
「階級這東西到還真的沒有。」拎著酒杯漫步走回那主大空間,「不過可以一覽天下。」走近落地窗一把拉開窗簾,夜景一覽無遺。
放下酒杯,「這夜景不錯。」偏頭看著那夜景,是自家看不到的,「怎麼分辨你到底有沒有醉呢?」
「不知道。」伸手拉鬆了髮帶,倚靠著落地窗偏頭看著夜景,不忘仰首將杯中物飲盡。
起身走近人,拿離人手上的酒杯,「別喝多了,Cain。」勾起嘴角,拿著兩人的酒杯,走回沙發坐。
「Well...」對於手中的空空如也不以為意,聳肩笑過。緩步移向書桌,底層抽屜一開,手中多了只不同的玻璃杯,「Blue level.」以及一罐瓶身造型精美的藍帶威士忌。
「嘿,少喝點,喝多對身體不好。」舔了舔唇,對於眼前的威士忌,滿受吸引的。
「可你的表情不是這麼說?」墨藍的瞳狡訐一瞇,隨意的倒了半杯琥珀色液體淺啜,不忘故意的舔舔唇一臉享受。
「這真是故意阿,我現在喝了,不就沒立場阻止你了?」靠在沙發椅背上,看著人思考著。
「嗯哼、可能?」挑眉勾唇揚笑,隨說嘴上迎仁德譯得很,還是很有風度的把手中的酒飲舉在人面前,「Just try?」
看著那酒心裡不斷掙扎,最後還是屈服於慾望,把酒杯遞了出去,「麻煩了?」
「別把味道混在一起了…」直接把裝有琥珀色液體的杯子跟人手上的高腳杯做交換,「品酒要獨立。」
「謝了。」手伸回來帶著酒杯,湊著杯口淺嚐一口,「好酒。」
沉聲低笑,「可否請您換個評價或形容詞呢?」勾唇微笑,眼瞳中帶著種蠱惑的神色,「不然酒廠可是會哭泣的呵。」
「那我該說,真不愧是藍帶,名不虛傳。」輕笑著喝了第二口。
「Well, thanks.」掌心貼著胸前、鞠躬,行紳士禮,「Also, you're so lucky.」
「This's my birthday whiskey.」偏首微笑,得意的像是小孩子在炫耀自己的寶物一般。
「嗯?真是好東西。」輕笑,「真是有幸能喝到啊。」說話的同時,也慢慢的消耗掉杯中的酒。
「...My only treasure.」輕輕淡淡的低喃,順手把威士忌收回原本的地方。
「看得出來。」斜靠在沙發上,「看來你也醉了,休息吧。」慢慢起身離開沙發。
半瞇的眼看著眼前人緩步離開的動作,不知為何的伸手輕捉住人的衣角,「…可以、再陪我一下…?」抬眼對望,眼瞳中帶著的不是方才那樣的傲氣,而是像棄犬般的乞憐。
回過頭,「怎麼了嗎?」看著人不同剛才的眼神,整個回過身對上人的眼。
「…Just a second.Listen a small story?」看不出任何笑意的淡笑掛在唇邊。
「Long time ago,there was a priness that across the sea to catch her dream... 」宜身坐在沙發扶手上低聲輕語著訴說著小故事,「她在一個小海島上成了名名舞蹈家,另外還遇到了她的王子陷入熱戀。」
「然後那個王子怎樣了呢?」直覺性的把焦點轉到王子身上。
對於問題笑而不答,仍持續說著故事,「就在公主認為自己已經是最幸運、幸福的人時,王子突然消失了、消失的徹底像本來就不存在一樣…之後公主傷心欲絕想試著靠舞蹈讓自己忘記悲痛的時候,她發現她不能跳舞了,因為她有了王子的孩子…」
「恭祝試過各種人脈、方法試圖去找到王子,可是一樣沒下落。最後,她只能帶著熱戀之後的包袱離開這個地獄。孩子在恭祝的父母以為了他的身體好為由而被生了下來。」仍是淡淡地訴說著,「孩子活下來了,卻也從此成了不能上台面的影子。」
「那個孩子是誰?」看著人淡淡敘述的表情,感覺有些不對勁。
「說到名字,他在家中很少有人會直呼他的名,卻有個代稱:C少爺。」側首微笑,「儘管在公主正式嫁人後,他還是只被喚作C。」
「曾經,C的繼父,公主的正式婚配丈夫有問過C所代表的意義…」曲抱起單腳,下顎靠著膝蓋,「公主說:C扼殺了她的未來和夢想,所以取了這個名子…他們的談話C在無意間聽見了,選擇乾脆的自我消失。」
決定安靜的待在旁邊,等待人說出下文,感覺到,這是個無比沉重的故事。
「偏偏,C沒有如願的消失…」低嘆聲,「公主面對著生死邊緣的C才驚覺自己的恨意其實仍夾雜著母愛。自此C和公主仍一樣帶著淡淡地聯繫,卻比曾經親近…直到C的生父出現。」
「生父,曾經的王子、消失不見的謎樣人物,無意間就出現在公主的家鄉,只說了三句話就乾脆的要求帶走C。」一口氣全部帶過,「不過一切都是這生父個人意願,生父的家族對於C這來分財產除了不承認外,還想徹底抹滅這醜聞。」語氣不明顯的加重了後句。
「那可以說說,那個C是誰了嗎?」看人似乎講到了段落,趕緊出口問道。
墨藍色的眼瞳轉向與人對看,半瞇著醉意、苦澀,平時傲氣風發的俊臉現在卻像棄犬般的可憐,「C…取自於聖經中殺死血親的始祖,Cain。」
沉默看著眼前露出脆弱的男人,「恨他嗎?很你的父母嗎?」
「那你覺得你現在過得如何呢?」轉頭看著落地窗外的風景,開口問著。
「可是我討厭他們的點很奇怪…」像是自言自語一樣,「我討厭他們、讓我不能乾脆的放手、消失…」
「心裡對他們還有掛念吧。」淡笑輕喃著,「Cain,你覺得他們給予你什麼?」
「名字…據說是父母給予孩子的第一樣禮物…」下顎又靠回膝蓋上,像小孩子保護自己般的坐姿,「當在彌留之際聽到他們用著兩個語言對罵、兩個語言訴說自己要負起多大責任、呼喚著兩個不同名字的時候,我知道,我不能就這樣闔上眼睛、停下呼吸的感覺…」
「我想,他們給你的第一樣禮物,應該是你的生命才對,沒有父母是不會有小孩的。」回過頭看著縮起來的男子。
「對我來說,生命…」半瞇的眼閉了閉,「不比名稱重要得…有多少生命是隨意的給予後丟棄的呢?或是給予後就這樣抹滅的?…沒有名稱,就沒有真實存在過得。」
「名字,隨時都有機會可以取,但生命卻是只有那麼一個,沒有名字,不代表沒存在過,有名字,也不代表真正存在。」站起身,「Cain,想不想去休息一下?」
「Maybe...」低喃著伸手順了順披散的金髮,「每個人注重的不一樣不是?」微晃的站起身,似滑步的移動像正中央的大床,筆直的趴上。
「也是。」愣看人像幽靈一樣,飄回床邊倒下,好奇的走到床邊,低頭看著人的臉,「果然還是喝醉了。」
垂閉著眼睫,配著淺淡、卻平穩的呼吸聲,終於醉倒了,連移動都無法的就這樣橫在自己的大床上。
「過去很艱辛啊。」伸手輕碰人的臉,人沉重的過去,不是幾乎一路順遂得自己可以完全理解的,「辛苦了,Cain。」
看似睡得毫無防備,對於臉上的觸碰卻是瞬間警戒的抓住,同樣半睜的眼明顯的是與方才不同,缺乏焦距、只有滿滿的戒備。
看著人的眼神,輕笑起,慢慢的把手收回,「晚安,Cain。」低頭,親吻人的額。
「嗯…」夢囈般的低吟,眼睫乖巧的闔上,但眉間卻仍屆備的緊鎖。
輕摸人的眉頭,讓人不在皺眉後,回身走回自己的房間。
睡前遺忘要把落地窗的窗簾,導致接近黎明開始自己只能不斷的縮進被窩逃避光線。
『哎呀…小少爺又是這副模樣了…』固定會來幫忙整理的婦人,盯著床上那只露隻光裸背膀、跟自己兒子差不大的人,只能搖頭。
身著有些零亂的衣著,走出房門,一邊打著哈欠,邊走往廚房,準備找點水喝,完全沒注意屋內有多人。
『哎喲!小少爺!』婦人對於突然從客房走出來的人感到意外,措手不及的乾脆扯掉了珔寒身上的絲被大喊著試圖把人吵醒。
「嗚…Lisa阿姨…?」婦人的一個大動作,該看得能看的全都露了。
「呃?」被大喊聲嚇到,本來不算清醒的腦袋,也完全清醒了,立刻轉頭看Cain睡的地方,「咦?」看到不該看的狀況,臉不禁紅了。
『哎呀、小少爺!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睡覺要穿衣服阿、這裡不是國外耶。』Lisa順著夏的視線一看,又忘我的開始管教。
「嗚…Lisa姨…您小聲點拉…」一臉不甘願的撐起身,睡矇的慵懶其實比裸露更帶殺傷力。
現場的狀況讓自己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反應,『我該繼續去找水喝嗎?』
『挨哦、小少爺你又喝酒喝到幾點了?味道這麼重…』Lisa嘆氣,然後又再次注意到下的存在,『哎喲、小姐不好意思都忘記妳了,需要什麼告訴我沒官細的。』
珔寒半醒不醒的順順披散的金髮,一聽到Lisa的說辭倒是突然笑到醒了。
「呃?」小姐?聽到這個稱呼,真的完全愣住了,雖然一直都是長髮,被叫小姐還是第一次,在這麼看都沒有胸部才是。
『唉呦、希望小少爺喝醉了沒做什麼壞事才好哪?』Lisa沒好氣的看像笑得很沒氣質的半裸男,搖搖頭一把把被子丟到劍寒身上去遮醜,『來來、別理他了。』一邊把夏推進廚房的方向去。
「哈哈哈…咳、」笑到發出了岔氣的輕咳聲,這才順氣的起身整理自己,順便往廚房去看看還有什麼趣事。
「呃,阿姨?」被推進廚房,表情十分無奈,「我是男的阿...」面對前方說著。
『欸呀?』Lisa看看夏無奈的神色又看看後面笑到快岔氣得珔寒,『哎喲、我才說廚房裡的兩組餐具是小少爺請誰燭光晚呢…真不好意思,你跟小少爺跟來時一樣、要不是那頭短髮就跟個小女孩一樣可愛呢…』Lisa掩嘴尷尬的笑了笑,乾脆把後面那個一起拖下水。
「嗯?」回過頭看著笑得不能自己的Cain,也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婀咳、咳…」矛頭一轉往自擠得過去不免嗆了聲,「Lisa姨…要懷舊您自己回去翻照片不就好了…我餓了先解決啦。」俊臉上染著淡淡粉紅,直接學著從前一樣,死皮賴臉的,撒嬌。
『哎、我都忘記照片了說…真該回去好好整理一下…』Lisa的注意力隨便的被轉走,一邊嘀咕一邊準備早餐。
留在原地看著臉紅的Cain,「阿姨很有趣呢,你先換上衣服,我去看看阿姨那有什麼可以幫忙的。」說著也走往廚房。
「有趣?」無奈的抹臉搖頭,換上一身簡便的休閒服繞進廚房等著填飽空腹。
Lisa手腳俐落的就備好了隨意的Branch,『多吃點、別餓壞了…小少爺你在瘦下去都要變成骨頭了…真是。』擺餐上桌、不忘又是一陣叨唸。
完全幫不上忙,只能看阿姨動作迅速的準備好Cain要的早餐。
『先生也跟小少爺一樣?還是想吃點什麼特別的嗎?』Lisa問起了在一旁觀看得夏,這次是改過的稱呼。
珔寒看著餐點兩眼,起身從另外的櫥櫃中翻出茶具,熟練為自己的早餐搭配起飲料。
「阿姨,叫我夏就好。」趕緊說著,「我可以自己來沒關係的。」
『沒關係、沒關係…來者是客、我來就好嗯?』Lisa柔和一笑,很高興的自己又擺出一份套餐。
「乖乖坐著吧…Lisa姨很少會把別人的話聽進去的…」乾脆的把夏推進座位,送上杯熱紅茶解釋。
「喔,好吧。」被拉進座位,看著眼前的熱紅茶,「謝謝,阿姨都一直都在照顧你嗎?」
「嗯…還有管家Lily奶奶。」叉著香腸入口,講話還是一如往常的清晰。
『來來、夏先生就先將就一下吧。』Lisa把餐點擺上後又轉回去清理廚房。
「還有管家阿。」轉頭對Lisa露出笑容,「謝謝阿姨。」
「嗯…因為那裡…嗯、很大。」淺啜著紅茶,口吻顯得有點吱唔。
『別客氣、別客氣。』Lisa笑開、又繼續整理著廚房。
回過笑臉,看向Cain,「哪裡呢?以前住的地方嗎?」
「…In Taiwan.」比髮色略深的眼睫低垂,但點嘆息的低聲。比起昨夜那似醉非醉的嫳紐僵硬,現在倒是個悠閒憂鬱的貴公子。
「Fifteen...or more...?」聳肩,對於自己在哪個國家或是地方似乎完全沒有特別留意過。
點頭,低頭吃著早餐,忽然想到什麼似的抬起頭,「昨天,你真的醉了嗎?」
對於問題只是微楞了楞,「嗯…」叉子一邊戳著炒蛋一邊沉吟,「…我說了什麼讓你這麼問了?」
看著人的樣子,只是笑笑搖頭,「沒什麼,你沒說什麼。」說完低頭繼續吃早餐。
『哎呀、小少爺給夏先生講故事了吧?』Lisa突然笑咪咪的回頭出聲。
「…不會吧…」珔寒則是微訝異的低呼聲,不過那張臉還是沒有半點破綻。
『那夏先生還真幸運!通常遇到小少爺喝酒的人不是進醫院就是需要推拿修養的呵…』Lisa微訝的笑笑,一一細數珔寒喝醉後的壞事。
肇事者倒是唔所謂的繼續喝茶吃早餐。
「原來如此,依照阿姨這麼說,我還真是幸運呢,Cain。」抬頭帶著趣味的笑容看人。
「有誰能在黃湯下肚後清醒的指洞口不動手呢?」聳肩,淺啜著紅茶掩笑。
「這樣算是酒品不好嗎?」偏頭看著人的笑容,自己也清笑著。
「Maybe...但你見到我好的一面了。」勾唇揚笑,看似散漫帶有吸引力。
「應該要貫徹始終才是。」低頭輕笑,「阿姨,您說是吧?」
『小少爺在大宅很少會有清醒的時候的…』Lisa只是小小地嘟囔了聲,畢竟對於主僕身份上她實在不好說些什麼的。
「貫徹始終?我可不會什麼三民主義喔…」挑眉輕笑,揚著下顎像再說我就是個外國人不懂。
「還知道就算不錯了。」勾唇,「現在很多小孩不知道呢。」笑搖頭。
「聽多了還是會知道的吧…」聳肩,自己喜歡東方文化,但也沒如此深入。
「嗯,我吃飽了,謝謝招待。」放下餐具,半好玩的雙手合十感謝。
挑眉看了人的動作一眼,「…別學那對笨蛋兄弟…」墨瞳轉了轉,解決了餐點啜著熱茶。
『胃口真好呵。』Lisa笑吟吟的上來收了收東西,似乎對於餐盤的乾淨很滿意。
聽到人說的話,露出困惑的表情,「哪對兄弟?」看到Lisa幫自己收餐盤,趕緊對人點頭道謝。
「冤家。」二字帶過,對著Lisa拋個飛吻,只看Lisa輕笑著轉回廚房整理,似乎是慣性的感激動作吧。
「冤家嗎?」對於人說的兄弟露出好奇的表情,「想認識看看呢。」
「這你可以問問我們副店長,他一定知道那是誰的。」勾唇揚笑,墨藍色的眼瞳轉了轉,「昨天…可有偷拍我了?」
「如果有機會遇到副店長的話。」偏頭想想,「昨天阿,有阿,拍到不少好照片,要不要看看成果呢?」露出像小孩一樣的得意笑容。
「來看看。」撐頰輕笑,「我非常好奇我乖巧睡著的樣子…」挑眉,口吻明顯加重在乖巧上。
「乖巧嗎?那你等一下。」起身走到客房找到自己帶來的數位相機,按出資料走回餐桌旁遞給人,「我也拍了不少房間內部就是了。」
「不乖巧嘛?」低笑聲,自己在外頭可是聲名狼藉得很呢。輕按著按鍵看著相片,「坊間我是無所謂,不過個人肖像權請維護好哪。」
「醉得挺瘋的?」輕笑,「放心,那個只會變成我以後設計的靈感來源。」
「嘖嘖、I'm an angel.」很自然的笑瞇了眼,看得出相當得意。
「渾然天成的哪有不好的…」撐頰揚笑,看似得意,其實是在竊笑熟聽到以上對話的反應。
「沒有什麼不好,要還我了嗎?」看著人握在手中的相機。
「就還你囉。」隨意的伸手把相機交還,「記得、照片外流可是會有律師找上門的喔。」
「我的私人電腦沒人敢動的。」笑著對人保證,接下人還來的相機。
「Well, trust you.」聳肩,反正道時候追查的人手也跟自己沒關係,單純是好心提醒而已。
低頭看了眼手錶,「也打擾了一晚,我也該離開了。」差不多該回公司開會了。
「應該還記得來的路?記得的話我就不送囉。」還是悠哉的撐著下顎,啜著茶。
「當然記得。」走回房間,把自己帶來的行李整理好走出,「謝謝招待,阿姨,也謝謝你的早餐,很好吃。」跟Cain道謝完後就對著廚房說道。
『哎呀、要走啦?下次有空再來阿!』Lisa似乎很隨意的探頭出來揮揮手。
「哪裡,希望你還滿意。」起身站在玄關旁,掌心貼胸的行禮,「See you.」之後是一個俏皮的眨眼和飛吻。
「再見。」好玩的模仿人的動作回禮,「那麼,Cain,有緣再見了。」開門離開這個有趣的地方。
「緣份哪…」輕聲笑笑,「誰知道呢?」目送著人離開,聳肩低喃。
「Lisa姨我還想睡,午餐幫我丟冰箱就好了…」隨口說著又窩回大床上去了。
『小少爺也真是的…』Lisa只是苦笑,她知道的,珔寒在只有自己的地方才睡的安穩,搖搖頭把餐點放進冰箱後悄悄的離開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