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指滑過頸圈前的精緻項鍊,牽搭兩人間專有的連結,「菂,現在有空嗎?過來幫我個忙吧。」低語,嗓音幽沉,「今天收到很棒的東西呢。」
站在校門外的私宅裡,聽到了友人的呼喚,唇角一揚。腳下的結界一張,到了友人的所在地。「很棒的東西?」挑眉,瞧著人臉上的歡心的神情,不陌生,因為這是薩只要收到喜歡的收藏品,就會出現的神情。只是有些好奇的,想看看愛收藏的友人拿到了什麼。
深邃紫芒一閃逝,熟稔身形進入視線,神情藏不住愉悅,往身後一指,「這個,栩栩如生吧?幾乎看不出來只是脫退的遺殼呢。」又吸了口濃嗆吐出,「能收到這東西,是今天最值得開心的事情。」
伸出長指在遺蛻上撫了下,瞇起利瞳,「蜘蛛遺蛻。」毫無生命力的冰冷在掌下明顯,「你總有辦法收到難得的好東西。」神情也愉快的,「需要製造空間出來來擺這遺蛻?」
「嗯,找你來就是為這件事情呢,只有你親手建拓的空間,能讓我能放心。」勾揚唇角,「堅固又牢靠,兼具耐用度,還有我最需要的高度隱密性,哎,這忙除你以外,我還能找誰?」
「你這樣的信任,我也不能讓你失望,是不?」聽到人語,薄唇愉悅更顯,伸出了掌心,小型結界喚出了人頸上的項鍊,項鍊上的紫瓣偏灰的依舊漾著好看的紋界躺在結界上,並像是一朵盛開豔絕的紫色逐漸偏微淺灰,緊抿唇邊。
另隻長指在花瓣下劃了幾劃,以花瓣為主,在自己與薩的周圍間隔出了空間,「可攜式,你只要想進去就可以指揮項鍊開啟空間,只有你自己承認的人才能來去自如。」語落,收回掌,項鍊回歸於人頸項。
稍微感應新灌注入於項鍊上的能量,半掩下翠綠的雙眸,用意念牽引其內所隱設的功能,嘗試催動所獨立割劃出的空間。引領的波動霎時成圓涨開,將兩人與巨殼壟罩。抬眸環視內部一圈,洩出低笑,「你果然很難讓我失望呢。」
一進入後,便在這滿意的空間內,著手佈置。生成最擅長的黑影溫柔裹包遺蛻,往最中間位置挪移。當停滯在所選定的位置時,輕彈指,影分化成幾道黑柱,以蛛蛻為中心點,在其身周圍,向上弧彎交接合,幻為精緻的鳥籠形狀。
在結界吞沒了兩人,走廊回歸寧靜、彷彿什麼都沒發生般。踏進了結界,瞧了一眼,在某處落下紫瓣加了結界處,「哪天願意收了會走會跳的,這裡的收藏品與空間將完整如初。」知道好友多變的喜好,瞧著好友滿意的神情,視線一到精緻的遺蛻上,「不加點東西?」
「我只想把這片天地留給眼前的絕美。」蛛殼隨籠浮懸半空,一揚手,所踩踏的足腳下,頓時化成墨黑色鏡湖,恍若穿透了星夜,閃爍瑩亮的烏晶色彩。「嗯,不過,若是這蛛殼的主人願意取代它的話,我倒是很樂意…」輕笑一聲,未將字語完結。
湖面無風吹拂,卻從籠底處向外泛出圈圈漣漪,無止盡地持續。「你認為再加點什麼好?」
湖面像是銀河,以遺蛻為中心的像是星空般奪目,遺蛻最為吸引人的像是想要摘起的月星。「他主人是?」挑眉,興味十足的。
「這樣就夠了,多餘的綴飾會打壞這樣的美麗。」應著人語,也打消了剛剛興起的念頭,不一定要繁雜才能顯示東西的美。
偏側首看人,杏眸微微瞇直起,片刻才回答對方隱含興趣的提問,「醫護室導師,不知道你見過沒?」
「絡老師麼。」慵懶的慣意,「有稍微見過,就他?」彎起狐,閉起利瞳調整緒亂的妖力。「哦,親愛的,打算怎麼獎勵我?」
「嗯哼,很有趣的人呢,啊…好想看看他化為原型的模樣,之前…」靈敏感應到身邊人一瞬的異常,讓他話語頓下。抬步的湊近菂,「獎勵前要先問問,剛是怎回事?不得用我多心或錯覺來敷衍。」
「可以邀他好好開著原型舞會?」亂出著主意,不負責任的笑著。「嗯,你都把我的回答都答完了。讓我想想有什麼回答。」摟住人腰際,唇邊笑意未減的。
聽聞回答,含蘊笑容溫柔無比,其中卻捲著只有好友能察覺的怒意,「嗯?還有什麼回答?」伸手捧住人的頰側,輕撫,「說。」
「沒什麼,就只是花葉永不相見的時候到了。」避重就輕的回答,握住人手,執到唇邊吻下,「彼岸花在交際時刻都這樣。」
長指輕撫人頸,安撫著人的怒氣,「我是你的護衛呢,別擔心。」語氣如往常,透著認真帶點懶意。
『拙劣的謊言,交際時刻是千年一輪,年紀明明比我還小。』皺眉,抿直唇,不語許久,只是默默盯視。片晌,才淡淡開口,「是嗎…。」隱瞞,永遠都是不希望對方掛心,或者是捲涉入其中,但那得先經過衡量輕重。現下,將計就計,他決定耐心掘出。
長嘆,收回在人唇邊的手,改用雙手穿環過腰側,往懷底摟入,下頜靠拄上肩處,「既然是護衛…要是先出什麼狀況,就丟臉了喔。」
「你這樣投懷送抱的,是已經想好讓我進去感受你了嗎。」在人耳畔低語,微掀唇咬著人頰。」
「當初既然自願攬下護衛一職,怎會先丟臉給你看?」笑悶,在友人完全突破瓶頸前,深知自己若先出事,那麼外頭蠢蠢欲動的勢力也會在自己倒下那一刻開始對薩伸出貪婪的爪。斂下瞳眸,絕不能再發生這種事,雖然這裡的結界足以擋下。收起思緒玩性的在人腰上搔弄撫摸。
偏側首,任軟唇在頰邊廝磨,舌尖舔劃過自己的上唇,伴隨著低沉哼笑,「說出這種話,是想再吃一次虧嗎?」一步步朝前,連人推壓至邊界,單手抵撐在對方臉旁,一腿切入對方雙腿間,彎肘傾身緩慢貼近,弧揚的笑容裡融入危險性的暗示氣息。
被隱瞞這種事情,無論對方出發點為何,總是惹人不悅的,表面的怒意雖抹去,但仍在心底潛伏與醞釀。於人耳邊呵吐溫熱,「我的好保鑣,不如先讓我好好看看,現在的你到底有多少能耐?」這將會是戳破謊言的最佳途徑。
「這次恐怕不好說。」低笑了聲,探掌牢握頰旁肘臂技巧性賞出了記拐子後反手一制,側身隔阻近貼的前胸使出掌勁一推挪出距離,同時順著空檔彎膝側擊將人打離自己數步遠。
聽到人語,利瞳凝頓了一秒,「那麼打算怎麼測試我的能耐呢。」咬上了菸蒂,日來消耗的妖力過甚,遠超過補給恢復的速度,無法掌握是否能瞞過這精明的友人。剛剛給搪塞的理由連自己都會不信,更別說是好友。
短短幾秒內的反制與退擊,他沒有任何躲護,直到下盤的掃擊出現,他才順著動作,輕盈向跳躍,毫無半分踉蹌感,雙足平穩落地。唇邊勾掛的笑意似乎更加深遂,「哎,竟然就這樣把我推開呢,該傷心一下嗎。」嘴上邊抱怨著,手掌邊撫平微皺的前襟,「嗯,若是這個時間點的話,的確不好說。」
視線斜睨過去,「但,親愛的,不穩定不代表完全不行。」腳下所踏的漆黑,剎時探生出幾道長影,於他周圍詭異地扭曲身姿,「你認為,由我親自測驗現在的你有多少能耐,如何?」右手指尖銳爪緩慢地一一透出。在妖力隨時可能會減弱消泯的情況下,他只能把握時間伺察。
視線被黑影分散了幾秒,利瞳一凜,知道薩鐵定了念頭也要找出剛剛的原因,踩出結界,以雷與電互相交織的結界,形成防禦與反彈攻擊。長指一彈,喚出壓制黑影能力的雙結界,唇瓣一彎,「親愛的,怎樣才算是及格?」
「我的及格標準絕對不低喔。」黑影被牽制,忽明忽滅地。他不意外菂施展出以操縱面來說,是相當複雜艱鉅的壓抑結界,這一向是對方所精通的能力。勾起薄唇,他的身軀被紫芒薄薄包裹,隨光彩綻現,銀髮緩揚浮動,瞬時已轉為半妖型態。一鼓作氣,將妖力釋放至目前所能施展的最大值。
他眼底透出一絲狡詐,頸圈上的項鍊微閃,他正在做強制性地反向掠奪,同時於鍊增設密度極高的結界,阻絕對方閉塞通道的可能。他緩緩收納並調整不斷盈充入的大量妖力,這條由對方本體摘制成的項鍊,會於能量散失時刻,自動替他補足到達穩定的基礎值,此功能,代表他擁有一個能夠逆向奪取能量的中間管道。
「這點能量,照常理應該不會對你有太大影響,所以,借來用用吧。」無半分愧歉,他不過是物盡其用,並提高最終測驗結果的說服度而已,無論是對自己…或者是對好友的說服度。影子隨著能量的提升停止閃爍,並且不斷地膨脹,最終掙破結界,筆直朝對方衝刺而去。
黑影完整壟罩在對方第二道結界之外,濃縮的漆黑逐漸向內緊纏,正試圖侵略與崩解,濃影被雷電交錯貫穿,卻遏止不了影子的覆著。盾與茅,就像他兩人,一善守,一善攻。選擇開頭就下重招,是他為了把握還能自由運用的時間。
他嘴邊啣咬的笑意燦爛,「親愛的,要是太快就不行,對雄性生物來說,是很傷自尊的事情喔。」一手環抱起胸口,拄撐起下頜,神情有些緬懷,「我們第一次的親密交流,你支撐了四十五分鐘,吶,都過了好些年,基準大概要加倍計算呢。」他在內心這麼補道,『前提,是建立在你毫無任何異常的情況下。』
本體跳動著異常,呼吸隨著薩洛泠的攫取妖力逐漸濃濁,他知道若不給個滿意答案,好友是不會停止。但,只是短暫期,這樣像是流沙般的情況,只要撐過就好。沒必要,增徒友人的壓力和煩惱。即使,妖力的不穩比之前更為明顯他仍舊不想給任何人知道。這樣的弱勢萬一被發現,對自己和好友的處境更為致命。
四周充斥著黑影,不斷正企圖想要侵略崩解自己的結界,轉回半妖之型,平常只要維持人型就能解決目前的狀況。現在得轉回半妖,來只能撐著妖力的底線。維持著原本的結界防禦,釋放出彼岸特殊花香,花粉豔麗散落空間。
項鍊裡的結界比往常還要精密,雖然脫離了本體,可花瓣的情況很清楚,「親愛的,若變成了延長戰,對你很不利。」也包括自己,瞇起狹長的利瞳,將從沒停止速度的黑影用著困制咒語,將黑影逐一制住行動,既然無法關閉花瓣的管道,只能拖著。
在道行在地牢裡有了新突破,最基本的結界可維持比當初的四十五分鐘還要久,在軒轅所耗費的結界是長年不衰,多了許多輔助使用能力,可以省下更多的妖力, 目前可以維持的,最多只能半小時,或是可以動底子拖成延長戰,但不管怎麼作似乎只剩兩敗俱傷或是自己坦承。「嘖,親愛的,好奇心太重會有天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