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靜的，將懷裡一張泛黃的舊照片掏出，撫平上頭的皺紋，放在老人的墓碑前。

「聯絡不到她。你也別太難過了。」淡淡啟齒，蹲下身子拍了拍石碑。「要下雨了，我給你帶了傘。」

下計程車的時候隨便塞了一千塊給司機，也沒注意到底跳了多少錢。打開車門在關上的時候，門摔的特別用力，計程車司機心都淌血了。往墓園裡走，一片青翠的草地，中間站了一幾個穿著黑衣黑裙的男人女人，還有幾個小朋友。拉拉自己身上的黑襯衫，再繼續往前走。

撐開的黑色傘頂遮住了大半天空。就這樣蹲坐著，用傘遮住矗立在眼前的石碑。

停在了那一群人的後方，就站立在那，在一群每個人手裡都拿了黑傘的後方，手上沒拿東西的自己特別顯眼。

身後突然的吵雜聲沒有讓自己回頭。老人有生之年自己來看過他幾次？不想去想，也不敢去想。直到一隻小手拉著自己的衣袖，指向後方，『泉哥哥來了。』這才轉了脖子，看向人。

直直的往前走，到嚴的旁邊跟著蹲下「嘿，我來看你了。」嘴角勾著笑，突然打下的雷聲讓自己僵了笑容，幾個膽子比較小的小孩，躲到旁邊兩個老師的懷裡、或是牽著手抱在一起。

「他老人家就喜歡大家聚在一起。但居然是用這種方式，團圓。」嘆了口氣後，悠然起身。什麼話也沒說，逕自略過人群，順手摸了摸小孩的頭安撫了他。

伸出手輕撫墓碑上的照片，沒有回答嚴的話，但心裡清楚著。又少了一個會疼自己的人。抬頭仰望著天空，一滴雨水滴進眼裡，在一次低下頭，雨水順著眼角滑落，那是淚還是雨？眨了眨有點乾澀的雙眼。

抬起手，生硬的摸向自己乾澀的臉頰，然後垂下眼，自嘲的笑了。怎麼，這時候....不是應該要落淚麼？

『轟隆－－』巨大的雷聲響起，滂沱大雨落下。拒絕了旁邊的人對自己地來的傘，額首示意了站在人群後方的嚴。回過頭，視線與墓碑上的人直視「院長，該開心了，看、這麼多人來送你，連天也幫你哭了。」嘴角勾著溫柔的笑。

唯一的傘已經送給老人遮陽避雨，手上沒有任何可以遮雨的東西，卻沒說什麼，悄悄自行離開墓園，在路上任由大雨澆淋。

任著大雨打濕，有個老師硬是將傘塞到自己手裡。看著獨自遠去的人，快步奔跑上前，將傘硬是塞入人的手中，趁著人還沒反應過來，扭過頭朝著人的反方向走。

抹掉臉上的雨珠，死瞪著手裡的雨傘。

哭過後，也許會好點。

─ＥＮ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