顫抖的雙唇像是隨時都會咬斷裡面的舌頭般,上下打顫、從嘴角邊溢出的滿滿的鮮紅液體。虛弱的身子也微微發抖,這令被呼喊為『小哥』的男人更緊抓牢人體溫逐漸下降的身子。
「別吵,吳邪!」仍舊以平常態度、低沉地朝著人輕吼;手邊按壓在不斷噴出熱液的傷口,不再是平靜地照料、則是充滿著恐懼般的阻著依然流出體外的鮮紅色液體。
「你就別在這時候還、叫我閉嘴了…別忙了小哥,這個傷…我明白自己活不成的…」
不理會人的呢喃,男人仍舊專注於自己手邊的處理動作;然而卻始終沒有見著鮮血停緩下來的跡象。血流越多,吳邪的臉色越來越虛弱、身子也不再支撐的住自己重量。
難得露出些不再是冷淡的神情,男人朝著雙眼快闔上的吳邪;見人似乎不理會、伸手立即賞了兩巴掌想試著呼喚醒人。
被呼巴掌的吳邪迷茫地眨眨眼再看向男人,輕道:「張起靈…我們倆一起走過了多久,都算不清…別再叫、小爺我一人活下去…」
吳邪吃力搖搖頭做為抵抗。他絕不答應自己這條命活了下去、然而這個張起靈卻從此消失,不再這個世間,而讓自己一個人面對這種如同罪孽的生活。
張起靈消失在青銅門後,沒有人發現自己是如此的崩潰;張起靈追逐陳文錦後,自己的無能顯得更加巨大;張起靈的再次失意失蹤,使得自己變得更加離不開他。
「多少次為了你…小爺我都、快面臨崩潰…我不准、你死!該是小哥你活下去!多少為了我活下去也好!」
激動地緊扯著張起靈的外衣,吳邪雙眼泛起淚水朝著人大喊、身上的傷口更加惡化,不少的鮮血沾染在男人褲管及衣上。
「小哥…這次,別再忘記了我們的記憶,好麼…?」如同會撕咬下自己的唇般,吳邪吃力咬著下唇、帶著請求對著男人說道,接著便緩緩放開緊抓外衣的雙手、像的無法行動的人偶般倒落在堅硬的地上。
「三叔!天氣不佳何必特地來我這呢,快進來。王盟!快拿條毛巾和熱茶過來!」
帶著嘮叨的口語,吳邪朝著裡邊的人呼喊,直到王盟呼喊馬上來,他也才轉回頭、往旁邊的空位坐了下來看了看三叔,問:「今天為了什麼事特地過來啊?」
「沒什麼,」擺擺手,三叔露出要吳邪放心的神情,看了四周,詢問:「張小哥呢?」
點點頭,吳邪不語、臉上露出相當困擾的神情說:「從見到他開始,他僅告訴我,他叫做張小哥,從哪來、為何認識我、自己是誰都不曉得。」
「…相當頭疼…。」微微點頭,三叔眉間露出是微些的隱瞞看向裡邊的房間。
「王盟那小子在幹些什麼!三叔我去瞧瞧,你先去看張小哥吧。」
說完,吳邪便氣沖沖往另一邊房間走去;而吳三省則站起身子往方才看的房間走去。房內僅有一個男人坐在窗前、安靜地望著窗外的雨水。
吳三省輕輕喊,窗前的男人過了幾秒才緩緩轉過頭看著身後的老人。
「…這麼做,真值得麼?你們倆存活下來是好事、你的記憶依然沒有消失也好;但相對的小邪對你的記憶消除恢復到從前,你則緩緩走向死亡…值得麼?起靈?」
不語看著老人帶著質疑發問完,男人眨眨眼依然沉默。過了一會才回答:「值了。吳邪已沒有我的任何記憶、現在的我是個失去過去及未來一生的人,何時消失也不會讓他感到痛苦。」
「你…唉!隨你們了!你們倆都是一個樣從不為他人考慮!」吳三省忿忿看了看張起靈,帶著怒氣便走出房外對著吳邪說要回去便匆匆離開。
「我願意用我一生,換你十年天真無邪。這,值得了。」
面對張起靈的一番話,吳邪皺皺眉感到不解、也苦笑了笑,說道張小哥說話真是有趣便也走出房外。
---這次,張起靈沒再忘掉過去;卻也找不回過去的吳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