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光照到臉上，眼上的異色燦得鮮紅，瞇眼看著倒趴在地使盡力氣喘著的男子，微微扯起嘴角，露出口潔白的齒，滿意著現況。

戟上殘留的血順著地心引力滴到泥褐色的地，接著又毫不留情地在男子腿上刺進。

「——」一聲痛苦的哀嚎，嚇著了在樹下沉眠的鳥，紛紛發出些刺耳的音，展翅飛出。

沒有溫度的目光看著男子，緩緩抽出三叉戟，期間因晃動而濺出了血、沾染了地面，男子像個被玩壞的玩偶，姿勢詭異。

還活著。聽著男子不平穩的呼吸聲，似乎更加滿意。

「啊啊……命還真大啊。」在人旁彎下身，無情地用手扯起男子的髮，讓他看著自己，看著那讓人懼怕的眼。

「……六道……骸。」男子吃力地吐出名字，即使生命正一點點耗盡卻目光惡狠的瞪著。

——我喜歡，這種眼神。

心裡突然冒出這字句，好似想起了誰，那從不屈不饒對視著自己的眼神，那個人，現在在哪？

下一刻立即揮去在心裡冒出的身影，懷念的身影。

瞇眸帶著笑，聽著下一刻他會說出什麼。

「你一定……會下地獄……」

「——絕對！」突地男子用沙啞的聲音吼出，臉上的笑遲疑了一秒，接著是更加抓緊在手中的髮。

「我很早就在地獄了哦？一直以來都是。」給男子一個接近要人絕望的笑容，下秒——另一手上轉換成稍小的戟早已深深地刺進人的左胸，噴濺而出的腥熱液體濺濕了男子身上的衣物，也染紅了他的臉、他的頸。

直到眼前的人早已毫無氣息，手才放開，任由墬落在地。

緩緩闔上眸，靜默。

一直以來都是，不管有多久，都是。

明明想露出抹諷刺的笑，勾起的卻是淒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