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我心血來潮的想翻著家兄的臥室,門一打開不是所想像的雜亂無比,而是很
乾境的臥房,甚至比我的臥房還要乾境,家兄每次都唸我說臥房太亂要整理整理,
雖然有用耳朵聽,但是聽進去到底有多少?
踏進臥房裡,腳的觸感冰冰涼涼的,把腳微微抬起來,竟然連一丁點的灰塵,吾真是要敬
佩家兄也,但現在不是敬佩的時候,我今天會來家兄臥房是為了翻東西的。
於事我便開始翻找著,床、書櫃、書桌、抽屜、垃圾桶。幾乎能翻的地方我都翻過,但都沒
有一些勁爆的東西,勁爆的東西就例如:家兄好幾天沒洗的衣服、跟哪一個混蛋古人曖昧
情節、家兄小時候玩的玩具、家兄最寶貝毛筆之類的。
但就是沒找到勁爆的東西這讓我有點落莫,正當我要離開家兄臥房時,我在牆角的角落
發現一張紙,該不會是跟哪一個混蛋古人寫的情書吧!如果是的話就當場撕爛紙離家出走去
,不是的話就當沒這回事。
慢慢的打開,雖然剛剛那嘛理直氣狀說是的話就離家出走,不是的話就就不當這回事,
但是內心難免會有一些緊張著,剛好在我內心不安及興奮的情感交錯著時,信已經被
我打開了,我愣著,這張卻卻實實是情書,但是想要傳遞情意的對象竟然是我‧‧‧‧‧‧
『蘇軾: 丙辰中秋,歡飲達旦,大醉,作此篇,兼懷子由。』
這是家兄先前被貶到密州,正直中秋節所寫的『水調歌頭。』
那時候我跟家兄分離了整整七年,七年內從沒見過對方一面,只能憑著信件,互相傳遞著
,雖然收到信已經是好幾月之後了,但是每一次一看到家兄寄過來的信,內心難免會有
一點開心跟一種失落,開心的事是人還活著,失落的事是到底何時才能再相見?
家兄‧‧‧‧‧‧其實你在寫這首詩時,我也只能在樓閣上看著明月來思念你,中秋節,
原本是要與家人團員的日子,如今卻你我分離兩地,只能靠著明月來思念對方,七年內
的每一次中秋節都幻想你能出現在我面前,
但是七年內的每一次中秋節希望都落空,好失落
跟好寂寞,只能靠著一封信件來回報平安,誰知會不會收到信件時人已不再世,這種感覺
是難以言語的。
士大夫們都知曉只要被貶官,就沒有未來可言,但是日子還是要過下去,因為只要還
活著,就有希望能見到對自己來說很重要的人,我憑著這信念每天都努力過活,一收
到家兄的信內心很開心,
但是如果信件內容是不好的,我會想飛奔到家兄身旁安慰他、
照顧他,但家兄在小時候的時候都說,我只會越幫越忙,雖然會越幫越忙,但我還是
想幫你,幫你分擔一些事,甚至很自私的想要在你的心裡只能有我這個弟弟。
在我六十二歲時,距離我計算你的信送達時間已差不多時,我卻遲遲等不到你的信,
只能每一天在門口等著,盼望你的信到來,但我癡癡的等著就是沒有,這讓我的心
更著急了。
內心害怕跟無助,就這樣我每一晚只能看著天上的明月思念著你,就算天上沒有明月,
還是會抬頭看著星空,就算分離很遠,但是星空是一樣的,星空把我們兩個連結在一起,
就像把我跟你的心連在一起一樣。
過了幾日,我終於收到信了,一打開身體宛如被閃電劈過一樣,這封信不是你寄的,
而是北京城的某位太守寄來的。
信的內容我已經忘記了,等待了這麼久,終究你還是比我更早一步到別的地方去了
和我滿對你的思念一同被時間給塵封了起來,再也不用等待從你那裏寄來的信
或許我心到會輕快些。
沒有你的日子又如何?有你在的日子又如何呢?
你就這樣走了,彷彿那些愛阿、恨阿,全部被你一起帶走了。
我再也不用感到痛苦了,但從此也沒再感到真正的快樂,家兄也許只是奢望,但等我
到了陰曹地府,在奈何橋前能看到你依然杵在那等著我嗎?
我靜靜的收起信,不打算前往北京城見你的屍體,我無法接受你死的消息,誰來跟我說
這全是騙人的?告訴我這一切全都是假的,你人現在一定還活得好好的!
但是過了好幾年,手上裡已沒有你寄過來的信,我的年紀也越來越大了,老了也好,
死了之後就能去地俯找你了。
最後的最後,我在七十三歲時過世了,內心沒有什嘛不愉快的,只想過點到地府裡找你,
找到你之後就不用每夜只能看著明月來思念著你,也不用只靠信件來傳話報平安,
終於能面對面的看著你的面貌‧‧‧‧‧‧
回想先前的事完了之後,我靜靜的把紙折好放進牆角,起身,離開家兄的臥房。
多謝(默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