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是每到這個時期,都會傷春悲秋一下吧,各方面的Deadline差不多都在這時候。
當我一次比一次痛苦的時候,大概沒想到這一次,我的感覺竟然還好。是看開了,還是暫時找回過去的瀟灑?
我其實是一個很會替別人找藉口的人。
不是幫他在別人面前說話,而是幫他在自己心裡找理由。
原因無他,就是讓自己好過一點。
我是個心軟的人,也是個無情的人。我是個慷慨的人,也是個小氣的人。我是個脾氣暴躁的人,也是個脾氣很好的人。
我有自己的原則與底線,我認定己所不欲勿施於人,踩到我的尾巴,我可以立刻翻臉,推翻過往的一切。
我會優柔寡斷,相比以往已經果斷很多,許多不乾脆只是礙於情面,一但退無可退,就沒有情面可言了。
人存於世,必須建立讓自己活下去的價值。
這個價值,是要得到外界的認同,還是要從外界索取,抑或是自己給予自己,每個人都不一樣。
我自小就不是一個能從外界獲得價值感的人,我小時候與家人的關係,甚至都沒有現在好。任何事情做好了沒有誇獎,做不好沒有責罵。學校老師有著神奇的世俗眼光,同學們自顧不暇,沒有感覺到所謂的善良。
我的身體並不是很正常,小時候條件不好,無礙病痛只是看著圓潤些,也就這樣了。現在大概知道是婦科毛病,倒也覺得無所謂,就這樣吧。
性格內斂跟身材圓潤,我並不覺得有什麼特殊,但別人看你就是很特殊。這種特殊可以讓我在小學時期,這種毛都沒長齊的階段,認識到人心險惡與瞬息變化。
我從未奢求從外獲得價值,我的價值是由我給予自己的。
我有自己的人格底線。
我很少在人後說人不好,即使要說也不會指名道姓,若非得說是誰,我的說法也會儘量客觀或陳述事實,自己的觀點另外述說,會強調分離。
因為仍會覺得容易偏頗,所以我幾乎不說別人的不好,通常這限於交友圈,若是與我不相干的外人,我不會顧慮這麼多,但也不會誹謗。
我曾無意間發現,朋友把對我的不滿跟共同朋友說,而且是以她的觀點,以抒發情緒為目的,去向人述說。
我的交友圈小,要說共同朋友本就沒幾個,我直接跟他說,我不喜歡這樣背後說人閒話。不管出於任何目的,換個人的視角就容易加油添醋變了質。
她是我的朋友,卻沒有維護我在別人面前的形象,我知道她有情緒,但這件事情就算之後我與她之間解釋清楚,她也不會去另一個人面前再次解釋,這樣的偏頗觀點就會一直停留或蔓延。
我認為既然是朋友,無論事實如何,就算我不幫忙滅火,至少不要添油。
我把我的觀點跟她說了,但是很久以後,我還是發現她仍然會這麼做。我不知道我沒發現的時候,還有多少次,我沒有再跟她強調一次。
也許我看開了,我管不住別人的嘴,我對別人義氣,別人卻不見得在乎我的想法。
我仍然要求自己,但我不再要求別人,只是我對此人的友情,可能從此就有個裂痕了。
我不喜歡與人相欠,無論是人情或是金錢。與人來往上,我寧願人欠我,也不願意我欠人,把事情擱在心上太糟心,於是在交友間經常付出的比較多。
我認同付出不求回報,也認同不付出一定沒有回報,但有些回饋還是需要的,沒有永遠的單箭頭。
一些物質的付出,我不覺得有什麼,只要我能負擔得起,你開心我開心就好。但如果我對一個人很好,卻連情緒價值也沒有得到,久而久之,還是會清醒的吧。
我發現我很會照顧別人,從物理照顧到情緒照顧,但我不太會讓人照顧我,或照顧我的情緒,也很少從他人那裡獲得情緒價值,情緒價值還是自己給自己的。
我重朋友講義氣,對做人做事有原則底線,我或許不是什麼對社會很有用的人,但我會做到不成為社會的負擔。
我做到了對自己的期望,就是給予我自己價值。
但有時候,為了做好某一個部分,卻要虧了另一個部分來填,漸漸失衡無法自洽。
我情緒不好,或許有實際上的壓力,或許更多來自我自己給予自己的價值,逐漸在潰敗,不是因為我不再堅持,而是彼此拖累,相互矛盾。
我不會因為私慾而搞垮自己,但會因為支持朋友而搞垮自己,當我發現我的一切靠自己自洽的時候,竟然也有浮現還需要繼續講義氣嗎?的想法。
也許還是因為不斷地在失望,到底失望要累積多少,才會讓人絕望到放手?
我一直在念舊情,卻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念多久。或許很多崩潰只在一瞬間,突然間就無法繼續下去了。
我看不到邊界,或許我已經跨出去一隻腳。
我對未來很迷茫,我賴以為生的並非是我喜歡的,也不是我覺得能做好的,或者能養老的。
我知道我選這條路是為什麼,大概也是因為心軟,也是知道有些責任只能我來扛。雖然也是從風雨飄搖,逐漸走向光明燦爛,卻依然是一步天堂一步地獄。
我從小被迫節儉,無論什麼薪資,我覺得養活自己沒問題。問題在我得給我爸媽養老,我知道我其他兄妹是不會出手的,小時候的放任式養法,把一些親情都養淡了,不是只會要錢,就是仿若沒這個人。
只有走下去,我能養得起一家,但看著一間間同類型產業一直關門,心裡也是怪涼的。繼續下去,究竟是安穩老年,還是打工到老,也是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