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llo World, 伊澤.
水木今天加班了嗎
水木站在拉麵店門口。
天氣寒冷至極,就算穿著蓬鬆的羽絨大衣,繫上厚厚的圍巾,內裡還是不透氣的西裝外套與襯衫,身體也依然凍得發抖,甚至呼吸時還能看見霧白的水氣凝結在鼻尖。
雙手冰得要命,於是他將雙手合十,對著掌心吐出一口氣,雙手因此短暫地暖了幾秒,但寒冷的空氣很快又奪去了手上的溫熱。
「好慢啊。」水木仰頭看著遠方,忍不住輕嘆道。
那孩子來得晚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畢竟人類與妖怪之間的麻煩差事可不會乖乖發生在昭九晚五的時間段中,水木早就習慣鬼太郎的姍姍來遲了,可他還是會照著約定的時間抵達。
他實在是太想念鬼太郎了。
肚子餓了吧?上次見你已經是好幾個月前了,最近還好嗎?身體沒有不舒服吧?之前到九州出差買了伴手禮,這次要給你呢。平常跟朋友相處得怎麼樣?這裡有電影院的票,改天一起去看吧……
水木用力拍了拍臉頰,打斷自己腦中自然而然湧現的熱絡問候。那不擅長交際的孩子會被嚇到舌頭打結的,他明明知道的,但總是沒辦法克制內心過分的關切,老是把那孩子弄得手足無措。
他不自覺又嘆了一口氣。
「叔叔為什麼嘆氣?」
清冷的嗓音毫無預警地出現在水木身後,他驚呼著轉過身去,卻見他掛念的孩子只穿著那件深藍色學童服,腳上甚至只穿著木屐,連雙襪子也沒穿上。
「你怎麼穿得這麼少!」水木連忙扯下了圍巾披到鬼太郎身上,那孩子整張臉皺起來,嘴裡嘟囔著些什麼,但水木忙著脫下外套沒仔細聽,隨後又將外套用力套到鬼太郎身上。
看著被布料淹沒的鬼太郎,水木這才舒了一口氣,絲毫沒注意到自己已經冷得渾身打顫。
鬼太郎望著眼前明明發著抖,卻笑得無比燦爛的男人,「叔叔,妖怪不怕冷的。」他有些無奈地說道,將外套披回水木身上,而後解下水木為他繫好的圍巾,上頭還殘餘著些許餘溫,摻著熟悉的煙味,他不著聲色地感受著,將圍巾重新繫回水木頸間。
「啊……也是呢……」水木這才想起這回事,他老是會忘記人類與妖怪是不一樣的,可看著鬼太郎那一身過分單薄的打扮,他還是忍不住將那孩子攬進懷裡。
「你看起來太冷了呀。」水木說著,嘴唇恰好落在鬼太郎耳邊,呼出的熱氣讓那孩子的耳根紅了起來,「身體也冰冰冷冷的……」他有些心疼地說著,將鬼太郎攬得更緊了些,雙手按在對方身上,又是輕拍又是磨蹭的。
屬於人類的溫熱落在鬼太郎冰冷的軀體上,被觸碰的地方猶如點火似地感到燥熱難耐,他的身軀不由得僵硬起來,深吸幾口氣才讓自己的聲音平靜陳述道,「叔叔,再不進去的話,店要關門了。」
「說得也是。」水木這才想起來此行的目的,終於鬆開了鬼太郎,「你一定餓了吧,等等要多吃點呀。」
鬼太郎順從地點點頭,僵硬的身軀稍稍放鬆下來。
水木注視著面前削瘦的少年,發覺對方的鼻頭和臉頰似乎都有些紅潤,像是涷紅的,讓那張本該是清秀的臉蛋散發出幾分惑人的妖異感。
「果然還是涷著了吧……」他低喃道,臉龐不自覺湊近,柔軟的唇落到了那孩子的鼻尖。
鬼太郎的眼睛瞬間瞪大,這次輪到理智僵硬了,身軀再也按捺不住。他稍稍仰頭,便讓親吻從鼻尖落到了唇上,接著又按住水木的肩膀,加深了這個吻。
「欸……鬼、太郎!這裡是外面……」
舌頭被捲了起來,水木的抗議聲被吞沒在熱烈的親吻中,只剩下曖昧的嘖嘖水聲,交纏的鼻息在空氣中留下朦朧的雪白霧氣。
過了好一陣子,那霧氣才逐漸消散開來。
水木喘著氣,渾身發燙,尤其在看見鬼太郎臉上宛若涷紅似的紅暈,感覺自己的臉幾乎要燒出蒸氣一樣。
「我、我們進去吧。」水木舔了舔唇,裝作若無其事地牽起鬼太郎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