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草🏠
1 weeks ago
無性戀這個詞是利穗教給蘇雪的。剛聽到這個詞的時候,蘇雪還有些抗拒把這個標籤貼在自己身上,因而反駁道:「沒有必要把所有東西都一一命名、貼標籤分類吧?」

「若接受某種分類能讓自己對自身的存在感到安心,那分類又何妨呢?若沒有用以指稱的名詞,連自己是什麼都不知道,那不是太令人不安了嗎?」聽了蘇雪的話,利穗靜靜地說:「同性戀、雙性戀、跨性別,前人費盡了千辛萬苦,才好不容易替自己命了名。這些名詞的存在,證明我們並非孤單一人;而沒有用以稱呼的名詞,就等同於尚未出生、尚未真正存在。」

——〈成不了蝴蝶鳥兒〉,《北極星灑落之夜》,李琴峰
阿草🏠
1 weeks ago
「Nara的動作彷彿觸動了某種機關,淚液自身體核心深處以一發不可收拾之勢漫漫而上,夏子遂趴倒在吧檯邊,開始啜泣起來。夏子並不知道自己為何悲傷:是為了那已然結束的事物?還是為了即將開始的事物?是為那一再拖延遲遲未有結果的事物?抑或是為那自己終於察覺開竅的事物?但夏子已沒有餘裕思考。Nara只是靜靜地輕撫著夏子的頭,溫柔地低語:「妳很努力了,真的辛苦了。」

——〈夏日天鵝〉
阿草🏠
1 weeks ago
「夏子恍然一驚,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竟已年屆三十。夏子感覺,跨越三十歲的分水嶺之後,前方所能看到的風景都變得與以往大不相同了。許多此前燦爛而閃閃發亮的事物、熱鬧而歡騰嘈雜的旋轉舞臺,都在跨越那一條界線之後,全都開始褪色、消音、失速。許多之前交情不錯的拉子朋友陸續都斷了聯絡,一個又一個被吞進浮世裡極深極沉之處,消失無蹤,彷彿早已有人訂下了一條不可動搖的金科玉律:『這種事到了三十歲就差不多該收手了。』當時間的猛獸以其緩慢而確實的腳步來到眼前,人們才注意到這獸的身軀有多龐大、齒牙有多銳利、本性有多凶殘,因而震驚、懼悚、卻步。接著,大家便恍如大夢初醒般,揉著剛睡醒的雙眼嘀咕『我之前到底都在幹些什麼傻事呀』,然後遵從獸的指引,開始走上了正確的道路。」

——〈夏日天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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