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ya... Anya, are you alright?」
船長擔心的在突然面色慘白的醫官面前揮手。
「……我沒事,Curly,」Anya微笑著將手上記錄到一半的板夾翻面壓在手底,她緩慢眨眼、聳肩,「感謝你幫我跟Jimmy溝通,親愛的(Dear),我想申請一些必要設施,請你務必答應,好嗎?」
比起要求,聽上去完全不容拒絕,Curly來不及思考柔弱醫官何以轉變如此巨大,「當、當然,妳是老大,都聽你的哈。」
Anya低頭,板夾後擋著她尚且平坦的腹部,一切都還沒發生,還沒來得及落下罪惡種子,她會阻止一切悲劇。尤其是老好人船長的下場 —— 上次她沒能活到最後,並不知道船工倆人的結局,她只能且戰且走,暫且維持原本的行為模式。
「我想要將醫官的起居室移至醫護室,跟一把警棍。」
「唔,移在醫護室沒有問題,只是警棍……」Curly看著Anya的髮頂,他有些遲疑,抬在空中的手又放下了,「可以改成電擊棒。」
「真的?!」Anya倏然抬頭驚訝道,「不問我為什麼?」
Curly搔頭,「畢竟你是船上唯一的淑女,有些防範措施總是好的,對吧?我晚些清點完設備後就給你送來,你也回房整理下行李吧。」說完友好的拍了拍Anya的肩膀,在氣壓門噗嘶的聲音中,大步離開醫護室。
Anya倏然放鬆,腿一軟便倚著一旁的櫃子慢慢滑坐到地面,嗚嗚的低聲哭了起來。
船長來到船工室,只見原本有說有笑的倆人僵硬了下,才轉頭跟他打招呼。「呦,你們已經這麼好啦?」Curly心不在焉的掏出掃描器解鎖了危害性設備的保險箱,他漂亮的藍眼睛定定地看向箱中的左輪手槍,才又轉向另一個設備,「Swansea,接下來的行程會花比較多時間,你們有什麼需要的資源嗎?」
Daisuke摸摸自己的臉,躊躇著看向前輩。
「沒事,沒啥大事,」Swansea看向Curly拿在手中的盒子,「倒是船長,你拿電擊棒要幹嘛?」
「Anya一個妹子在船上,總得給她些保險,」Curly還在心神不寧,「大家都是老夥計了,你們可悠著點,別去招惹她。」
他抬頭,沒有錯過Swansea跟Daisuke驚詫對視的眼神,Curly用舌尖戳戳自己的口腔內側,這些人一天天的,「Daisuke,你呢?」
「……更多的糖?」
Swansea翻了個白眼,一顆爆栗炸在Daisuke頭上,讓他嗷嗷直叫。
Curly大笑,「可別說,在目的地星球那兒有真的草莓蛋糕,到點了再請你們吃哈。Daisike,幫我個忙,待會去Anya那幫把手。」
「好耶!」男孩立刻一溜煙跑不見人影。
Curly將手邊的保險箱依序鎖回,抬頭正望見欲言又止的老夥伴,「怎麼啦?」他問。
「你也回來了嗎?」Swansea低聲問。
Curly的腦瓜一瞬間刺痛了一下,他按著太陽穴踉蹌下,被Swansea拉住了,不知為何他從今早就一直惴惴不安,船員的的表現一個比一個古怪,他甩開Swansea的手,「什麼回不回來,你們在說什麼鬼話?唔…………」
突如其來的反胃感讓他幾乎站不住腳,Swansea咬緊牙根,捏住船長的後頸逼他冷靜。「你工時太長了,疑神疑鬼的。」
Swansea倒寧願船長不是回來的,任何一個正常人都無法在經歷那種事後還保有正常心靈,更何況他甚至無法得知最後船長跟那個人的下場,有沒有得救?或是上演一場慘絕人寰的食人秀。
Curly有氣無力的道了聲謝,儘管腹中仍舊翻江倒海,好在Swansea給了他一個理由解釋他最近碰到的異常,那樣就好。
「嘿你們拉拉扯扯什麼呢?大白天的搞玻璃?」陰鬱的男聲響起,Swansea扶在Curly後心的手竟滲出溼意,他僵硬的不知該如何反應,緩過勁的船長低聲道謝後站直身子,看著來人笑,「Jimbo。」
「吵死了,說過幾百次別那樣喊我,怪害臊的,」Jimmy放下抱胸的手,朝Curly伸手,「差不多要啟航了,駕駛室還空空如也,你沒有我該怎麼辦喲——」
古墓派詩人◇衣
1 weeks ago @Edit 1 weeks ago
Jimmy感覺的到Swansea敵視的視線,他桀驁不馴的表情中有些不解,不解為什麼一路上下來其他船員看見他彷彿他搶了誰晚餐似的。
那種若有似無的敵意。
Curly扶過他的手臂,擋住Swansea看向他的目光,「可能有點暈船,沒事了,走吧。」
Jimmy哼的一聲,和船長勾肩搭背著離開船工室。Swansea鬆了口氣,這才發現自己另一隻手竟用力握拳到乃至於指甲嵌入了掌心。鮮血滴滴答答的滴落在飛船髒灰色的地面。
他得且戰且走,目前的Jimmy還什麼事都沒做,他得盯好他。防止那個禽獸再去傷害Anya和Daisuke。
Daisuke一邊提著一只手提袋,一邊夾著一捲舖蓋,愉快地哼著歌,而Anya跟在一旁掩嘴輕笑,「這麼開心?明明什麼東西都給你拿了。」
「船長呀,他說之後落地要請大家吃草莓蛋糕!真的草莓!」Daisuke吃吃笑道,「東西又不重,希望這次能順順利利……Oops!」
他有些心虛的看向Anya,後者皺了皺眉,復又揚起笑容,「這樣啊,那我也來期待一下吧。」
「好耶!吃垮船長!」
「吃垮Curly!」
經過的駕駛們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你又答應了他們什麼?」Jimmy道,「我怎麼不知道?」
「這次貨運目的地星球有草莓實驗農場哇,」Curly一邊點按著手中的PDA確定油料和氣體補給充足,「生活總是要有點盼頭是吧Jimbo?」
「等等,」Jimmy截停低頭族Curly,語帶威脅,「你怕不是想跳過我?」
「唔……」熟悉的痛感又襲上額角,Curly悶哼著按住腦殼,卻被Jimmy揪住了按往一旁,「你可別跟我裝傻了老哥,誰跟你跟的最久,哈?」
「我沒說不請你啊Jimmy bear,」Curly囁嚅道,劇烈的頭痛讓他眼前幾乎充滿疊影,Jimmy的臉一時彷彿佈滿血跡,一會又恢復正常,「悠著點、我、我有點不舒服……」
Jimmy還想說些什麼,只見比他高上半個頭的老友竟白眼一翻,往前軟倒在他身上。
「喂……」Jimmy措手不及將他抱個滿懷。
一旁聽見爭吵聲探頭關心狀況的船員們果斷上前,Anya用力搡開Jimmy,而Daisuke順勢接過高他整整一頭的船長大人。
「草莓!不是,船長!」Daisuke大慟,他托著Curly的手,流暢的矮身、經由Anya的協助後ㄧ力將他揹起,「在草莓到手前船長可不能死啊船長!」
剛剛的事情發生的太快,Jimmy還來不及做出反應,就看著三人風風火火的離開了,甚至於連Anya適才拐他的那拐子過於用力導致他的肋緣隱隱作痛都無暇顧及,回想起Curly失去意識軟軟的倚在他身上的觸感讓他一悚,對了,Curly?!
「出師不利啊孩子,」Swansea在醫護室門口擋著,他朝交誼廳努努嘴,無視Jimmy明顯受到冒犯的樣子,「船長倒下了副船長不是得有點表示,負起責任、照顧船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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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weeks ago @Edit 1 weeks ago
「我得確定他的狀態再離開,在怎麼說他也是在我面前昏倒的。」Jimmy呲牙。
「我還能合理懷疑是因為你們有衝突你襲擊他呢,」Swansea往門前一靠,巍峨不動,「小姑娘可看見你抓他手了,Daisuke也有聽見爭吵,你再不滾遠點我可就揍你了。」Swansea挑眉。
「憑什麼?」Jimmy怒極反笑。
「我想想……」Swansea故作高深的抓抓自己下巴,「就憑你害我們差點失去草莓大餐吧。」
「天殺的草莓!」Jimmy砸牆,「我才他媽不在乎草莓,我要見他!就現在!」
Swansea正要擼袖子,就聽見身後醫護室的門滑開,還掛著點滴的Curly拄著點滴架虛弱的笑,「沒事,都回各自崗位上吧,又不是什麼絕症,去去去。」
他趕人時沒有留一絲目光給Jimmy,而副駕駛莫名的感到失落,莫名奇妙,明明自己才是關心他的人……
「Jimmy,」Curly趕完Swansea跟哭哭啼啼的Daisuke,才回頭喚他的副駕駛,「幫我個忙吧,嗯?」
Jimmy下意識靠到近前,扶住了難得看上去很虛弱的Curly,這是他那總是偉岸如男子漢的老友難得的模樣,有道恨毒了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而此時他卻無暇他顧,只能看著Curly蒼白的唇瓣一開一闔。
「發什麼呆,」Curly交接到一半發現他根本沒在聽,語帶責備的拍拍他的手背,「你都沒在聽,難怪我這會累到都出病了,哎算了,扶我回房間吧,航行日誌應該擱在我那裡………」
「什麼病?」Jimmy問。
「唔,Anya跟Swansea都說我是過勞,就過勞唄?」Curly感覺Jimmy有些古怪,他一邊將點滴袋取下,高舉過頭,「你到底要不要幫我回房?我今天大概都得躺著了,得交代你處理事項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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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immy默然,待Curly將空著的那手環過他的背後,扶著他站起。靠近他胸口讓男人的心跳聲變得震耳欲聾,Jimmy故作不悅地打了下Curly的屁股,換來傷兵船長的低聲咒罵。
協助船長回房時他注意到Anya已經搬離,而他並沒有放在心上。交辦事項不複雜,特別是Curly習慣井井有條的將事務列為清單,Jimmy主要循著清單去全部勾選一遍大抵沒有任何問題。然而時間還是花的比往常兩人一組巡邏時還來的久。
『我有點……不舒服……』湛藍的眼眸微顫,適才那幕又在他腦中一閃而過。然後是他厚實的胸口和微汗的脖頸。
Jimmy在檢查一顆氣壓閥是否鎖緊時忍不住舔了乾燥的嘴唇,自己似乎超乎尋常程度的在乎起他,不是那種往常的酸言酸語的惡趣味,而是帶著某種癢意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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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忍不住想起在地球時,進行例行問詢的Curly對於他回答「小馬吉祥物讓他性致勃勃」那一言難盡的表情。
『老兄,你知道這樣可真的不太對勁是吧?要不下次上船前我給你準備點好貨你自個兒玩玩啊?』Curly不太好意思的搔頭,復又想到什麼似的厲聲警告他,『然後你,你要做就給我滾去廁所,別光著下半身到處晃,船上還有妹子你這個該死的瘋子。』
他溜進船員休息室,其他人此刻不是在交誼廳,就是在各自的崗位待著。房中光線昏暗,只有Curly平緩的呼吸聲。點滴的針頭在上次Anya來探望時已經拆掉,如今那覆著一塊柔軟的紗布,Jimmy坐在黑暗中,靜靜地看著他。
視線從睡亂了的髮際、輕顫的眼睫和抿起的嘴唇描摹,Jimmy著魔似地將手輕輕合上船長寬大的手掌,十指交扣,然後震驚於自己的想法似的鬆開手。
褲襠鼓漲,Jimmy趕緊閉眼回想起那些地球爛俗的成人片畫面,赤條條的裸體、辛辣的姿勢跟凹凸有致的交合……他想大叫,因為他發現自己無論如何替換不了腦中Curly虛弱推搡著自己的畫面,甚至那些影劇場景還漸漸成了他和Curly……
Jimmy嘶的一聲睜眼,要命,自己什麼時候有這麼弔詭的興趣了。連他自己都不太確定。
但衝動已經難以忽視,他咬咬牙,估摸著剛剛的那些動靜也沒吵醒船長來著,便輕手輕腳的爬上Curly的鋪位,解開褲襠,將船長的大手取來,他側臥靠著船長的身側,嗅著廉價合成洗髮精的味兒,一點歉意都沒的握住自己老友的手給自己打起了手槍。
那是他第一次靠著男人的手射出來,Jimmy驚異地發現船長手部的幾處厚繭和這種偷偷摸摸地背德感感覺真他媽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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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weeks ago @Edit 2 days ago
熟睡的Curly唔的一聲側頭鑽進他懷裡,Jimmy僵硬一瞬,從床頭抽來紙巾,擦拭著自己身子和Curly沾滿體液的手,一手笨拙的摟住老友跟大黃金獵犬似的腦瓜。有種過往從不曾存在的感覺漸漸地填滿他的胸口。他低頭,嘴唇輕輕刷過老友柔軟的髮絲,癢癢的。
Jimmy隨手將用過的紙巾揉成球,扔到船員休息室的某個遙遠的角落。
等Anya敏銳的發現駕駛艙空無一人,跑來船員休息室查看時,只見Curly抱著Jimmy一頭扎在副駕駛胸口睡得老熟,PDA瑩瑩藍光晃得Jimmy的眼球上有著小小的正方形光暈,在黑暗中滑手機的副船長一邊輕捏著Curly的後頸和他蓋著同一條被子,輕輕的對來人比出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Anya一滯,狐疑的退出休息室。
Jimmy是這樣的人嗎?甚至作為船長的Curly一向淺眠…… 她抿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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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days ago @Edit 2 days ago
Curly這一睡就睡足了一整循環,在他睡得飽飽的醒來時,是待在一個陌生的懷抱裡,他眨眨眼,差點以為自己還在地球,待在某個床伴懷裡...... 等等,他根本就還是個處男哪來的床伴?!他往後一滾,差點滾下鋪位,然後被剛醒的Jimmy撈住了。「你發什麼瘋?」Jimmy剛被吵醒,聲音低啞,「先說,是你抱著我不撒手的,我可都有好好工作。」
「哎。」Curly抓抓頭,「現在幾點?」
「......早上四點。」看完手錶,Jimmy一臉痛苦的倒回床鋪裡,上鋪傳來模糊的鼾聲,Curly一愣,降低音量,「抱歉。」
「知道抱歉就滾回來,冷得要死。」Jimmy喃道。
「喔、喔......」Curly默默地爬回被窩,被Jimmy輕車熟路的攬回懷中,發出舒適的喟嘆後,又沉沉的睡了過去,留Curly一個人在他懷中凌亂。
為什麼一醒來後世界都變了咧?Curly完全沒有頭緒,儘管他並不排斥和人擁抱,但跟Jimmy?這是他從來沒想過的,他印象中的老友甚至對於和同性的接觸都有些排斥,他深吸了一口氣,鼻腔中都是他身上的氣味,心裡竟生出一種道不清說不明的癢意,於是他伸手回抱,決定再睡會回籠覺。
我曾經以為不插手、口頭規勸,他就會回心轉意。
他是我的好友,我相信他,但我沒想過忌妒這種情緒讓人變得醜惡。
如今我成了這種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所求不過一個好死,他卻連這個都不肯給我,還跟其他人一樣離開了我。
......
Jimmy,你有在聽嗎?
JIMMY!
Jimmy從噩夢中驚醒,驚詫的發現他正死死抓著醒來的Curly,船長吃痛發出一聲短鳴,他連忙鬆手。
「呃......早安,」Curly抽手,手腕處已經被抓的出現一圈瘀青,「Daisuke剛剛來喊我們吃早餐,我想說叫你起來,你就突然......呃......」他不自在的抓頭,「合成蛋沙拉,起來洗把臉吧,我先出去了。」
Curly落荒而逃,Jimmy使勁回憶剛才的夢境,只記起一顆巨大的藍色眼珠,但說的話...... 夢中話語隨著清醒時的事件而流逝,像是沙中足跡,再難以捕捉。
Jimmy頂著一頭雞窩出現在交誼廳時,大多數的船員已經用餐完畢、各自前往崗位或是趁著難得的網路使用時間更新最近的近況,Tulpar時不時會經過充盈電磁風暴的無人區,為防影響機上必要通訊,網路使用基本上都有限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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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days ago @Edit 6 days ago
Daisuke正在更新他的遊戲機,他一邊回復著來自地球家人的問候,一邊哼著John Denver的Take Me Home, Country Roads。
Jimmy在桌邊坐下時,青年難得沒有抬頭搭理他。Jimmy抿抿嘴,用塑膠湯匙鏟起他盤裡的粉黃色泥狀物,機械式地塞進嘴哩,咀嚼。黏稠的口感在嘴裡散開,百分之一千無法接近他幼時曾吃過的真實雞蛋口感,這該死的生活若試圖將腦子放進來過,怕是用不了幾分鐘就會瘋掉。
整裝完畢的Curly已經巡過一圈飛船航線,他輕嗤一聲,將雙手洗淨後沾了點水,兀自開始整理起Jimmy的頭髮,機械式運轉的Jimmy也不反抗,維持著每秒兩下的速度咀嚼口中爛泥,就這麼任他在腦殼上抓起惡魔角。
「是錯覺還是,」Anya嘟囔著小聲靠近沙發區,「Jimmy也不太對勁,他該不會也回來了吧?」
古墓派詩人◇衣
6 days ago @Edit 2 days ago
Daisuke聳肩,「回來就回來,別發癲又想搞死我們大家就好。」
Anya咬著下唇 ─ 那是她緊張時常做的動作 ─ 隔著口袋握緊了裡頭的電擊棒。「倒是船長,你覺得他回來了嗎?」Daisuke將視線從通訊機上移開,聲音透露出擔憂,「才過了一循環,他們之前的互動模式不是這樣的,我是不擔心以前的Curly抄起斧子砍他,畢竟他可是我們之中最理智的那個,但經過那種事情怎麼還能保持理智?HOW?」
「我......」Anya鬆開抓著口袋的手,「我更擔心Jimmy把目標轉向船長了,無論他有沒有回來,你還記得昨天Curly昏倒時他的眼神嗎?」
「眼神?」Daisuke輕哂,「我眼裡都是即將逝去的草莓蛋糕,噢!」
Anya收回忍無可忍彈他額頭的手指,瞥了眼交誼廳另一端的兩人,確定他們沒有注意這裡。
「他的眼神有種... 該怎麼講,說不出的亮?」Anya苦思,Daisuke則放下通訊器轉身從椅背上緣觀察駕駛員們的互動,「他往常都是有點頹廢的,失去意志又憤世嫉俗的那種憊懶模樣...... 」
Daisuke突然用力倒抽一口氣,然後一把把準備抬頭的Anya壓住一起躲到沙發後,「怎麼了?!」Anya用氣聲詢問。
「我的耶穌基督真主阿拉天皇在上,」Daisuke心有餘悸,「Jimmy和船長剛剛接吻了。」
「哈?!」Anya又要抬頭,又被Daisuke拉了下來,「還真別說,Jimmy剛剛大概是發現我在觀察他,船長跟他聊天聊到一半就被...... 呃,勾著脖子抓下來親?」Daisuke發現要描述那個衝擊性的畫面非常困難。
這邊廂,剛還在跟Jimmy討論合成雞蛋口感的Curly毫無心理準備的被餵了一口嚼爛的沙拉,他剛要吐出抗議,就被Jimmy押著脖子往前拖了些,他重心不穩,只得單手按在桌上,然後是溫熱的舌頭探進他嘴裡,親的他天昏地暗。
Jimmy到底在?
他的心智不允許他繼續思考下去,他眼前是驟然放大的Jimmy,和他不安份的手貼著他的側腰把紮好的T恤拉出褲頭,冰涼的滑過他的側腹。Curly只得嚥下那口沙拉,狼狽地擦著嘴倒退幾步,「What the actual FUCK?」Curly嚎道,「至於嗎?我哪個眼睛鼻子嘴巴長的他媽像小馬了?哈?你是什麼母鳥是不是?Ewwwwwwww!」
Jimmy得逞似的笑笑,卻不是看向Curly說話,「你要跟我說雞蛋沙拉的口感還不差的,這不就知道了?」
「我看你是閒得發慌!」還沒緩過勁的Curly沒有注意到他看著的方向,「你最好在十分鐘內換好衣服給我滾到駕駛室去,不然我就──」
「你就怎麼樣?」Jimmy回神,伸手將Curly腰際的衣服皺摺撫平,引的船長一慫,「......少記你一小時薪水。」Curly擰住Jimmy的耳朵,在他的嗷嗷直叫中雙雙離開交誼廳。
Daisuke吐出一口氣,摀著眼睛在沙發上狂滾,「眼睛!我的眼睛!醫官大人我需要消除記憶!」他的胡鬧則在Anya的電擊棒劈啪作響中安靜了下來。
「我怎麼感覺小護士回來之後越發敢言坦率了?」Swansea。
「You ask me?」Daisuke悽悽慘慘悽悽,「死亡多少會對性格造成一些影響吧。」
【前次撞擊倒數14天】
船上依然舉辦了船長的生日派對,這次Daisuke發憤要飲食控制,在這段期間內多次提及草莓,Curly沒被搞瘋,Jimmy都快要先患上草莓恐懼症了。蛋糕做了減糖版本的,一群人說說笑笑,Swansea還難得掏出了他的壓箱寶威士忌,儘管每個人至多只被准許喝上一小口,生日派對整體而言還是非常愉快。
Anya用餘光偷覷副船長,這次航程Jimmy變得非常黏Curly,而船長卻彷彿沒有發現似的任由Jimmy像是標記地盤的貓科動物一樣侵入他的生活領域。此次壽星Curly身上是一件明顯過小的灰色T恤,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是Jimmy的衣服。
「不是吧船長,衣服又洗縮小了?!」Daisuke似乎有點微醺,他飄飄然的拍拍Curly的肩,然後Jimmy就絲滑的擠進兩人中間將他們隔開,用另一塊人工蛋糕把Daisuke趕走,Curly依舊沒注意到,而這次副船長的手已經隱約擱在船長的大腿四分之一處輕捏。
「……那可是『We'bout to fuck area』。」被Anya提醒過數次的Swansea挑眉評論道,而Anya呼出一口氣,「對吧,這幾個月來我還撞見過Jimmy偷偷剪破船長的上衣。」
「他床位甚至都落灰了。」Daisuke滿嘴蛋糕的補充道。
「背著我們在說些啥呢!」Curly隔著桌子不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