スオウ𓃦
3 weeks ago @Edit 3 weeks ago
是將細枝新葉連帶含苞的花蕾包覆在內的玻璃罩,是繞過帶刺的莖,發自內心的擁抱,是審視過葉面,又小心地翻過葉背,將藏匿在紋脈與葉隙間的粉狀介殼蟲一一刷洗。
是傾向一面的傘、披在肩頭的外套、留待歸人的一盞燈與紙鎮壓著的字條。
被問起時他說他不明白。「我只是,不希望你受到半點傷害。」
但玻璃罩算是後期行為上的展現,在他弄丟了那孩子一次之後。
最早的時候沒有玻璃罩,而是率性而為地任那孩子在不歸路伸展傲骨。
只是任性地追逐著能注入靈魂,隨持有者心志變幻萬千的如意尺。
「這樣天禍妖狐,才能永遠立於不敗之地。」
スオウ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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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有想過在別離前偷偷在孩子手裡塞一把鑰匙,然後是一本舊舊的書。
文庫本大小的,能悄悄擱在大衣口袋裡的。
替我保管它,就當作一個秘密。說著,他對那孩子眨了眨眼,若無其事地拍拍他的肩頭,替他裹上手工編織的披巾。
「替我向羽筆問好。」
然後在很久以後,循著暗碼的規則在詩集的文字迷宮裡找到地址的那孩子用鎖匙打開W據點塵封已久的大門。
那是監護人留給他的,秘密。
是委託的創作者問起的很喜歡的問題。
如果孩子問什麼是愛,監護人會怎麼回答。
我想,或許是這樣的結果吧:
先是愣住片刻,半晌向孩子坦承「我也不明白。」
原先下意識想回的,是「我也不曉得,但我認為愛絕不會令人心生畏怖,或是造成傷害」。
但不明白並不是由於回首前塵往事,沒有值得稱得上是愛或被愛的體驗。或許有一瞬間心頭略過了當年在碰到千里時浮上的那抹奇妙的,宛若散發微光的,認為自己能全盤信任並將一切託付給對方的衝動。
但阿修羅清楚,之所以難以給予定義、比擬或描述,是因為在每個人的生命歷程中,曾落入眼裡或心裡的,這份情感所呈現出的樣貌、展現的形式,與用以表達的手段不盡相同。
而之所以無法說出第一個答案是由於,在思路中浮現「絕不會令人畏懼或造成傷害」時,他立刻想到了鞭子落下的聲音、煾在身上的菸頭,還有不見天日的禁閉室。
當然,單親爸爸們不曾為著什麼細故責打或辱罵孩子,在原作裡最重的,也不過是多叨念了幾句而已。
但在農村、邊界和軍校,這樣的體驗不算罕見。
他無法確定,糾錯時運用的懲罰手段,究竟算不算是愛。
這世界很複雜。既有以愛之名包裝,裹上糖衣的傷害,同樣也有帶著棘刺的愛。
若說不是,懲罰的出發點是希望孩子記取教訓,藉以避開錯誤或危險,以成為更好的人;若說是,鞭子與菸頭在身上留下的疤痕多年後已經淡了,當時灼熱的刺痛,至今他仍記憶猶新。
他不敢給予定義,一方面他不認為自己的答案是正確的,而身為一個解答者卻願意向他人坦誠自己的無知是我很喜歡的一個在原作裡就存在的特質。
另一方面,那孩子是會將其他人(尤其是他信任的大人)的話奉作圭臬的,他不希望自己的說法為那孩子自行思索的空間設下限制,或是因此影響狐狸的觀點。
他會說他不明白,但會對那孩子說「那麼你認為呢?妖狐覺得愛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