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醫 #離家的父親
#3
這次的死者高齡八十七歲,在養護機構往生,死因主訴心肺衰竭,也就是我可能查不出原因,但還是得仔細檢查一遍。
我耐著性子檢查外觀,沒有異狀;進行Y字解剖,內臟外觀初步檢查也沒有異狀。死者有嚴重的骨質疏鬆,剪斷肋骨不費太大力氣,這對我而言是好消息,不然尿意幾乎突破臨界點,這種情形實在很難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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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開胸骨後,把心肺肝腎等臟器一一取出解剖並切片,都沒看出異狀。
「可以確定是心肺衰竭了吧?」偵查佐問道。
「還得開顱檢查腦部才行。」我道。
「頭部外觀不是沒有損傷嗎?」
「看不出外傷,有可能內傷。」
我請檢驗員幫我拿骨鋸出來,同時我從屍體的右耳到左耳畫一刀,剝開頭皮露出顱骨。
打開骨鋸的開關,小圓鋸飛速轉動,鋸開顱骨的震動彷彿從手傳達到膀胱,震得好痛。
揭開顱骨,小了一圈的大腦周邊積血,我小心捧出柔嫩的大腦,示意鑑識員過來拍顱骨內的出血處。
「死因是硬腦膜下血腫。出血量很多,不是急性,應該近半年內曾經撞傷過。」我道。
「所以是老人跌倒後,機構處置有疏失?」江檢問道。
「我只是客觀敘述解剖的狀況,是否因疏失造成就有賴檢座調查。」 江檢斜眼瞧我,接著看了手錶,道:「好。休息二十分鐘。」
我拜託檢驗員處理縫合等善後,快步走去更衣間迅速脫掉所有裝備,以最快速度衝去廁所。
然而,最糟糕的事態還是發生了。我坐在馬桶上顫抖著解放後,不舒服的尿意不但沒有消退,還伴隨著如一根針長驅直入般難忍的刺痛,痛得我頭皮發麻,只能弓起背,把身體緊緊縮成一團忍耐。
唉,真討厭,憋出問題來了。
我抱著肚子嘆氣。痛死了,痛得我想尖叫。這種狀況我是不可能撐到下班,只剩一具腐屍,驗完回去就請病假去看醫生。
我痛得沒有胃口吃帶來的三角飯糰,在廁所裡待到休息時間快結束時回到更衣室,江檢已經在裡面著裝。我看他們八成也沒吃午餐,書記官和檢驗員有這種長官真辛苦。
在解剖室等著我們的是高度腐敗的腐屍,因此我和江檢繼續待在更衣室等其他人,不想先進去呼吸腐爛的空氣。
鑑識員和兩名負責本案的偵查佐壓線進來,是兩個熟面孔——林曜維和張欣瑜。
張欣瑜一見到我,就走過來低聲問道:「妳還好嗎?看起來臉色不太好。」
下腹部一直傳來夾帶怪異尿意的抽痛,臉色會好才怪。但口罩遮住大半張臉,沒想到還是被細心的她看出來了。
「有點不舒服,晚一點會去看醫生。」我也小聲回她。
江檢看人到齊了,便道:「好,進去吧。」
這次的屍體是泡在浴缸裡一週多才被鄰居發現的女子,屍體的駭人氣味已經佈滿整間解剖室,腐敗的青綠色血管爬滿浮腫的灰綠色皮膚表面,腹部圓鼓鼓隆起,待會兒切開肯定有得瞧。
相驗報告上寫,死者是泡在裝水的浴缸中割腕。我先查看割腕的左手腕,左腕有兩道長度分別為四公分與四點五公分的橫切傷口,把左側撓骨動脈與肌肉完全切斷。
「不太像自殺。」我低頭仔細查看,「沒有猶豫傷,下手很俐落,而且傷口內側比外側寬,顯示下刀方式是由內而外。」
「沒有猶豫傷?那這些是什麼?」江檢指著前臂中段的數道癒合傷痕。
「那是舊的自殘傷,她應該有自殘的習慣。」
「會不會是她自殘多了,忍痛度變高,所以下手俐落,沒有猶豫?」
的確有可能,但江檢顯然沒聽到我剛才的話,所以我再講一遍,同時用手指在死者手腕上比畫,「這個切割傷應該是由內而外的走向,一般自己下手通常是由外而內。這個手法很不自然,也不好施力。」
接下來我在前臂接近關節處發現一個腐爛的針孔,無從得知是生前或死後注射,我看了半天也看不出注射的方向,不過死者沒有醫學背景,不太可能自行靜脈注射。
「綜合所見,這是偽裝成自殺的他殺囉?」江檢挑眉問道。
「目前看來是如此。」我保守回答。
死者身上的自殘傷痕,除了左臂,連腹部也有,想到這些都得一一測量紀錄,我覺得膀胱好像更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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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壓就算了 不聽人話就惡質了
所以這次白法醫決定拿江檢的手實際示範(拖
這麼強勢又固執己見的執法人員,讓我想到這幾天正在看的選美小皇后命案紀錄片。差別在於那個案件裡充滿成見不聽人話的是警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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