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我們商行的那小子是住你們家後院對吧?」看著好友挑起眉,以薩喝了一口瘋狗酒又補了一句,「我是說伊恩,包伯。」
「喔,是啊。」魁武的中年人拿起酒杯喝了一口說,「怎麼了嗎?」
「他平時好相處嗎?」
「嗯⋯⋯是很安靜但是很有禮貌。」包伯抓了抓後腦,「一開始是滿擔心的——」
「有什麼好擔心的,我想就算是你們家海瑟,也能單手打倒他。」
「嘿!」中年人對插嘴的友人比出一根中指。「不管怎麼說,外鄉人的脾氣,尤其是那些城市來的──哼!但那孩子⋯⋯目前來說還算可以吧,他會主動幫忙打掃庭院,前幾天甚至還送了我們禮物。」
「禮物?」
「嗯,一塊看起來很不錯的肥皂,他說是感謝租屋的回饋,因為我同意這年的房租少收他幾枚錢,還有我們借他火爐煮水,那孩子好像很喜歡擦澡和洗澡,真是不知道他以前在家是過怎樣的少爺日子。」包伯說著又喝了一口酒。「他說目前只能先給這樣的東西。」
「⋯⋯他給你們的肥皂上面是不是有這個印,大概這麼大?」以薩用手指沾了酒在桌上畫,另一隻手則大略匡出一個正方體大小。
「有是有,不過他應該用刀子切過,大小只有一半。」
「喔天。」
「怎麼了?那塊肥皂有問題?」
「不⋯⋯那是,他上星期跟商行換的,哈拉布的皂⋯⋯」
「⋯⋯很貴嗎?」
「員工有打折,但⋯⋯他如果給了你一半的新皂,那大概是這個數,在外面的話就是——」以薩沒有把話講完,他又用指尖沾了酒在桌上寫了一串數字。
包伯差點把手裡的酒杯丟出去。
「伊恩,可以過來一下嗎?」
少年放好借來的掃帚時,主屋的後門如預謀已久般開啟,魁武的中年人站在門口,對他揮了揮手,伊恩拉緊身上不算厚的斗篷走上前。
「請問有何吩咐?」
他的語氣和表情平靜到讓人有些驚慌,包伯一時忘記反覆練習了幾次的話,他習慣性地抓了抓後腦,好在身旁的妻子即時開啟了話題。
「外面很冷吧,進來聊。」珍妮絲說,她同時拉了拉丈夫的手臂,將兩人帶到溫暖的室內,躺在桌邊的凱撒哼了幾聲站起來,伊恩脫下斗篷時在他腳邊轉圈。
「請問有何吩咐?」伊恩又再問了一次,除了回應牧羊犬的撒嬌而不停下的手,他整身都保持著一種刻意的拉開距離的態度。
「呃⋯⋯是這樣的,珍妮絲想問你這幾天有沒有空能跟著一起去採買冬天的布料和衣服。」包伯清咳一聲,重新整理思緒。「這裡入冬後會一下子變得很冷,所以必須在那時前盡快備齊,但很快就要市集了,菲力克斯神父的教堂那邊也有許多活動,我跟薇爾莉特她們都要幫忙準備。」
「你跟我一起去的話,也能拿到比較便宜的折扣。」珍妮絲接著說,伊恩明顯因為「折扣」兩個字而有些許變化。「鎮上有些店家看到熟客才會打折,好的東西也會先留給我們,你那邊要準備的東西應該很多吧?」
「確實如此。」他輕輕點頭,「我近期沒有額外的兼職,除了商行的上班時間外都無事。」
「太好了,那就麻煩你了。」
他們交代完採買的細節,隨意地塞給少年一籃賣剩的麵包後,看著他向他們行禮,小步走回後院的小屋。
「這樣應該可以吧?」包伯摸了摸長滿鬍鬚的下巴,看著旁邊的妻子說。
「夠了,你別那麼擔心。」珍妮絲拍拍丈夫的手。「那些冬天的衣服和棉被的折扣加起來一定比那塊肥皂還貴。」
「是嗎⋯⋯」
「還是你真要向以薩說的那樣,叫孩子們其中一個嫁給他?」
「他沒到那種價值!」看著妻子笑著的臉,包伯終於嘆了口氣,讓這個討論停止。「好吧,就交給妳了。」
「沒問題!」
突然想寫伊恩。
哈拉布是指阿勒坡,以前雅各有帶回來一塊哈拉布的皂給弟妹們當伴手禮。
如果以官方的高級肥皂是100G,伊恩是用差不多的價格從商行買到肥皂,但那塊皂在外面是可能可以賣到300G~350G的東西,大概是這樣的感覺。
麵包坊一家大概就是因為那塊皂和後來伊恩又送了/換了很多東西,還有他閒來無事就在打掃,意外躲過了CB春天的黑死病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