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介
在開始不斷做著充滿殺戮和鮮血的噩夢之前,英惠只是個生活平凡至極的家庭主婦,無數失眠的夜晚和夢中恐怖的景象令她飽受折磨,有一天,她突然無法再吃肉、無法忍受肉的味道,成為了一名「素食者」,這個小小的舉動不但讓她的婚姻陷入危機,並且成為一連串失控之舉的開端。
英惠的姐夫是個藝術攝影師,正陷入創作的低潮。他從妻子那裡聽說小姨子英惠的臀部至今還留著胎記,突然產生了久違的靈感。他想要在英惠的裸體上作畫,並拍攝成影片。英惠成為姐夫的模特兒之後,身上的花朵彩繪竟然讓她不再受到夢魘困擾,也重新燃起她的肉體慾望……
因為小時候一同活在被性情暴躁的父親家暴的陰影下,仁惠把照顧妹妹英惠當成這輩子的責任。然而,她內心其實痛恨著住在精神病院逐漸走向瘋狂世界、把一切丟給她的妹妹。看似開朗穩重的仁惠,也曾有過對生活萌生倦怠和絕望,拋下稚子尋死的舉動。痛苦而壓抑的她,是否能帶著掙扎在噩夢邊緣的英惠,踏上自我救贖的新旅程?
一月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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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比原先預想的更平易近人、容易閱讀。書名為素食者,不過並沒有以素食者英惠的視角創作,而是將全書分為三段自白,英惠的丈夫、英惠的姊夫、英惠的姐姐,用這些與英惠相關的人,來描述英惠食素後的一切的變化與發展。雖然如此,但作者的描寫與形容會讓讀者有種處在英惠的世界裡的感覺,迷亂、血腥、直白、深刻卻又寡淡。
英惠因為惡夢決定吃素,但從來沒有人去了解過她為什麼會做惡夢,丈夫不耐煩的聽過一次後便覺得這是英惠大驚小怪,不過是做了個夢,以後別再胡言亂語了。後來家庭聚會時,英惠善使威權與打罵教育的父親,壓著她逼她吃肉,還有母親的情緒勒索也不遑多讓。
一月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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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瞧你這個樣子,你現在不吃肉,世人就會吃掉你!」
英惠家以前養過一隻白狗,牠聰明伶俐鄰里皆知。不過英惠九歲的夏天,白狗失控咬了她的腳。大家都認為想要治癒狗咬傷,就要吃他的肉,而父親不從哪聽來奔跑致死的狗,肉會更加鮮嫩美味。英惠瞪著氣喘吁吁、口吐白沫和鮮血的狗,心想「你這該死的狗,居然敢咬我!」。那天,狗的死狀、牠看她的眼神,和紫蘇粉都蓋不過的腥膳味刺激著英惠,但她仍舊吃下了一大碗狗肉湯飯,「我不在乎,我真的不在乎。」
如今,英惠成了那隻白狗,她傾其所能扮演好她的社會角色,只不過是一點無害的、個人的失序,卻被分食殆盡而沒人在乎。
一月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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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整個故事並不是沒有光照的時刻。第二節,從事藝術創作的姊夫意外聽聞英惠臀部的胎記,滯塞乾涸的靈感竟又開始湧出,同時,他也勃起了。作者以一種樸直溫暖的筆觸寫這段不可告人、情慾橫流的藝術創作過程。看到這一段,我是快樂的,即使知道姊夫的行為是錯的,他不該對已經認知失調英惠做這種事,但這是這本書裡唯一一次,英惠成為一個「人」,她終於成為自己生命的主體,不再被惡夢侵擾,可以笑可以哭可以享受愛。
一月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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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不是再也不會做夢了?」
她以若有若無的聲音喃喃自語著。
「夢?啊,臉……對了,你說過夢裡的臉。」
他感受到睡意緩緩襲來,接著問道:
「什麼臉?誰的臉?」
「……每次都不一樣。有時是熟悉的臉,有時是陌生的臉,也有布滿血跡的臉……有時還會夢到腐敗潰爛的臉。」
他勉強抬起沉重的眼皮望著她的雙眼,只見她那絲毫不顯疲倦的眼中 閃著微弱的光。
「我以為是因為肉。」
她說道。
「我以為不吃肉,那些臉就不會再出現了,但是並沒有。」
一月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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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想專注的聽她說話,但雙眼已經不由自主地緩緩閉上了。
「所以……我終於知道了。那都是我肚子裡的臉,都是從我肚子裡浮現出來的臉。」
這些前言不搭後語的話好似安眠曲一般,把他推入了深不見底的睡眠中。
「現在不害怕了……再也不會害怕了。」
一月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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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節是仁惠跟英惠之間的衝突,姐姐與妹妹、照護者與被照護者、隱忍壓抑與解放失序,充滿參差對照的章節。
從小她就擁有著白手起家的人所具備的堅韌性格和與生俱來的誠實品性,這讓她懂得必須獨自承受生命裡發生的一切。身為女兒、姐姐、妻子、母親和經營店舖的生意人,甚至作為在地鐵裡與陌生人擦肩而過的行人,她都會竭盡所能的努力扮演好自己的角色。藉由這種務實的慣性,她才得以在時間的洪流中克服一切困難。
一月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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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惠,務實勤懇努力的人,但她早就疲於奔命,她也想過死。陰道出血了近一個月,她遲遲不就醫,數著日子想自己還有多久的時間。檢查後發現不是什麼大的病症,是切除就好的一點瘜肉。
「原來是瘜肉引起的出血。現在已經都摘除乾淨了,未來幾天的出血量會變多,但過幾天就會止住的。卵巢沒有異常,您大可放心。」
那瞬間,她感受到了意外的痛苦。活下來的時間無限的延長了,但這一點也沒有讓她覺得開心。過去一個月裡,憂心忡忡的不治之症,竟然只是一個無所謂的小煩惱。
一月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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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惠苦苦支撐、努力穩定動盪的一切,但英惠的病情不斷惡化,從起初的食素到如今她幾乎連水都不喝了,瘦得怪異,身體也因為不進食出現各種狀況,全靠藥物和點滴支撐,幾乎瀕死。仁惠對此感覺相當挫敗吧。
「你現在連走路都走不了,多虧打了點滴才能撐到現在……讓你回家,你肯吃飯嗎?如果答應我肯吃飯,就接你回家。」
那時,她注意到英惠眼中的光熄滅了。
「英惠,你倒是講話,如果你肯答應姐姐……」
英惠轉過頭沒有理她,跟著用極低的聲音說道:
「……原來你也跟他們一樣。」
一月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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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話。我……」
「沒有人能理解我……無論是醫生,還是護士,他們都一樣……他們根本不想理解我……他們只會給我吃藥、打針。」
雖然英惠的聲音緩慢、低沉,卻十分堅定,語氣也冷靜得令人驚訝。最終,她忍無可忍,歇斯底里地喊道:
「我還不是怕你死掉嗎!」
英惠轉過頭來,像看陌生人一樣看她。片刻過後,英惠說了最後一句話:
「……我為什麼不能死?」
一月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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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著眼前這具皮囊般的肉體,英惠的靈魂到底進入了哪一個階段呢?她回想起英惠倒立時的樣子。難道在英惠看來,那不是水泥地面,而是樹林中的某一個地方?難道英惠身上真的長出了堅韌的樹枝,手掌伸出了白嫩樹根正緊握黑土?雙腿伸向空中,那雙手是否在地底延伸開了呢?英惠的細腰可以支撐著來自上下兩邊的力量嗎?當陽光貫通英惠的身體,地下湧出的水逆流而上衝灌她的身體時,她的胯下真的會開出花朵嗎?當英惠倒立舒展身體時,她的靈魂深處真的在發生這一切嗎?
一月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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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算什麼!」
她出聲地說。
「你正在走向死亡啊!」
她的聲音越來越大。
「你這只是躺在床上等死啊!」
她緊咬嘴唇,牙齒的力度大到依稀出現的血痕。她恨不得一把捧起英惠麻木的臉、用力搖晃和捶打她如同空殼般的身軀。
一月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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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從哪裡開始出錯的?仁惠會這樣問自己。她知道英惠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模樣,她能憶起那些遙遠的傷痛與不盡然正確的選擇。但是她「吃肉」,英惠「不吃肉」,她剝奪破壞吞食,成為正常的善人;英惠則以退化進化成靜默的植物。
一月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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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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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本書在2005年完成,2007年就出版了,直到近期被翻譯成英文,得到了諾貝爾獎。我在到處看心得的時候,讀到很多抨擊的言論,覺得這是個爛作品、不該得獎云云,我滿意外的。我也沒看過很多書,不好評判素食者和其他作品相比是怎麼樣的,但我覺得裡面探討的議題很有意思啊,這是每一個人生命中都會遇到的問題,作者用一種超現實的手法(我覺得是用惠英的精神觀)和平易近人的句子去描繪一個大難題,一步一步讓讀者看到事情是怎麼偏離軌道的,是破碎但綺麗的世界。
一月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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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中途一度覺得自己像植物一樣,很冷,該曬曬太陽。我就跑到陽台去,躲在剛曬起來的被單和床罩中間,像小孩一樣,藉著光的熱量和柔軟的布料支撐著繼續看下去。
這是一本大概花兩個半小時左右就可以換看完的書,不過裡頭寫的吃肉吃素、花草樹木、慾望跟樹火,就算最後有解析(我覺得這部分超酷居然有解析)但還是要經過反覆推敲,花很長的時間我才能體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