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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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土|電話
銀時站在黑髮男子身後,他趴在杯盤狼藉的桌面上呼呼大睡,看起來像是從許多喝光的燒酒瓶跟啤酒中,硬是撥開一小個空位,甚至也不在意袖子有沒有沾到下酒菜的醬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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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啊,弄得這麼亂麻煩你們了,錢不用找了。」
銀時從意識不清的男人身上掏出一個黑色錢包,裡頭的駕照寫著土方十四郎,他沒有多看幾眼,只是拿出兩張萬元大鈔放在吧台上,一邊拎起男人一邊向老闆道歉。
「不會的,副長比大部分的人酒品都好多了,只是睡著而已沒有砸店。」
老闆笑著收下紙鈔,並跟銀時說找的錢下次來再直接從裡面扣就好,不用這麼客氣。
銀時跟對方簡單道別後,把男人的手臂放到自己肩上,另一手環著他的腰,攙扶著他走到店外。
「喂,重死了自己走啦。」
銀時在店門口拍拍土方的臉,試圖喚醒他,但對方沒什麼反應,只是嘀咕幾句,完全聽不懂在說什麼。他無奈地嘆了口氣,那條有力的手臂將他的腰環得更緊,慢慢扛著對方離開居酒屋。
一黑一白的背影走過熱鬧的歌舞伎町,並沒有人多看他們幾眼,大半夜在這裡出現喝醉的男人完全不足為奇,只是當作日常一隅。
銀時能感覺到貼著自己的身體又燙又軟,他覺得很新奇,被稱為鬼之副長的人現在就跟一坨爛泥一樣,如果沒了他的支撐就會倒在地上。
或許他該直接放手,看他跌在地上後會不會清醒一點。
但他沒有這麼做,只是因為嫌麻煩而冒出這個念頭,他知道他不可能就這麼丟著他不管,要不然自己也不會出現在這裡。明明會覺得麻煩,但聽到電話另一頭的聲音還是動了起來,就像本能一般,似乎沒意識到腦中的優先順序居然把他排在很前面的位置。
銀時皺著眉頭想著,他不知道為什麼要幫土方幫到這種程度,其實電話裡對方也沒有要他幫忙,只是簡單的幾個字,完全沒有意義的字,喝醉的人都會隨意脫口而出的那種,不是示弱也不是求助,用三個字組成非常短的句子。
和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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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交通……。」
男人嘀咕著,身子也更加無力。銀時抖動整個身體,想把他往上抬後抱得更緊一點,因為他沒有在出力,更客觀地來說現在只是一具溫暖的屍體。
「什麼?」
銀時沒有停下腳步,只是拖著對方繼續走。
「鞋……腳痛……。」
聽清楚後銀時低頭一看,發現對方的草鞋少了一隻,拖在地上的那隻腳看起來有點髒,應該是這樣好一陣子了。
「啊啊,真是的,鞋子掉了怎麼不說!」
銀時把土方轉個方向,讓他跟他面對面,引導對方的手放在他的肩上扶著,而自己蹲下身,抬起他的腳檢查有沒有受傷。在確定沒有傷口後銀時鬆了口氣,手輕輕拍掉對方腳底的灰,他沒看到土方低著頭,醉醺醺的臉上浮出傻乎乎的笑容,他保持蹲著的姿勢轉身背對土方。
「上來吧,我背你。」
土方笑著向前倒在對方寬廣的背上,手輕輕環著他的脖子,腿卻突然變得有力,夾著他的腰。銀時勾著他的大腿往上跳了一下,好讓自己能牢牢地抓住他。
他知道剛剛男人都在假裝沒有力氣,其實只是不想走路而已,跟長途旅遊後的小孩一樣,回到家要從車上下來時總是裝睡,這樣大人們就會把自己抱進房裡,就跟這種行為半斤八兩,多少也算在撒嬌。
「你知道你有打電話給我嗎?」
銀時邊走邊說,但他身上的人沒有說話,只是呻吟著左右搖頭,不知道是單純在磨蹭還是回應對方。
「我已經要睡了但還是把電話接起來,因為我不想要躺在床上的時候想著是誰大半夜打電話過來。」
可是不管電話有沒有響,他在被窩裡都會轉輾反側,他一直在等一通不會響的電話,好像內心深處在期待些什麼,但又不敢直接行動,所以他才覺得是電話不會響,不是電話打不通。
「你還記得你說了什麼嗎?」
銀時依舊自言自語著,他不在乎土方是不是真的有在聽,這些話他是講給自己聽的。
「你說,想見你。」
銀時笑了出來,像是在回味當時的訝異。
「其他什麼都沒說,就算我問了你在哪都沒有回應,整整兩分鐘,你就只有最一開始說過話,就只有說那句,說完就再也沒聲音。」
他聽著耳邊加重的呼吸聲,濕熱的鼻息打在自己的耳廓上,背上溫暖的重量和有力的心臟跳動節奏,這些過於真實的感受讓他覺得現在是自己最像活著的時刻。
「因為這句話我就急急忙忙地跑出門,跑了五家店才找到你,還真的是被你耍的團團轉。」
呼吸聲逐漸變成鼾聲,銀時也跟著停下,沒有繼續說下去。
「晚安。」
他背著土方漫步在歌舞伎町,兩條小腿在他的兩側晃動,人們不會在意他們,只是把兩人當作喝醉的酒客,路過人的也不會特別留意他們。
他笑著,背著他慢慢走著。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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