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與神決裂。
老神已經死了,在他系統下的天使拒絕服從新生的神,從此開始分裂。人們被捲入這場風波,天使們以人界作為據點,開始緩慢的對抗。
預兆是老神給予天使的指令系統,在老神死去後也持續運作著。
天使將預兆作為工具用以對抗新神,新神也竭盡全力阻止天使獲得預兆。
天空城市瓦拉巴尼巴,被稱為離神最近的城市,也就是--最前線。
當預兆響起時,跨越天空的戰鬥機會將所有路經之處化為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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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蕗安!」轟鳴著信仰的引擎在雲海之中運轉。
「這次的預兆……盡量低調一點。」一名白翼的天使趴伏在機翼上,皺著眉頭。
「怎麼說?」夏蕗安嘆了口氣,低調與他的風格不合,他背上躁動的黑色長翼也很認同。
「在洛耳喀雲廳的黑池裡面。低調點。」
「知道了。」夏蕗安沉默了會,擺手要另一名天使離開「我盡量。」
「別亂搞啊——」鬆開機翼的天使留下長長的呼喊,夏蕗安煩躁地思索著。
洛耳喀雲廳是新神座前的第一大殿,衝突幾乎無法避免,而黑池——
「管他的。」
共鳴孔就在不遠處,夏蕗安小心地操作機體,直到與之平行。
這是用以穿越人界與神界的裝置,信仰使不可能化為可能。思緒至此,夏蕗安拉出掛在頸上的信物,用力握緊。
亡主之願,銘誌吾心。
「31-667-夏蕗安·可可洛特,認可。」平穩的中性音色猶在耳畔,夏蕗安勾起輕笑。
「回來以後喝一杯?」
「你請客。」金光覆蓋視野之前,隱約聽見了這句話。
界之海,位於雲海之上,隔開了神界與人界。
位於希耳岬上的前哨站,是整片雲陸的制高點。
「共鳴現象確認。天使來了。」藍傑放下了手裡的望遠鏡。除了探測器上一片耀眼的金芒以外,翼狀雲已經進入了目視範圍。
「是夏蕗安。」他看著翼狀雲根部的鹿角型雲,勾起厭惡的笑「偽神的寵兒。」
「長官,我們攔截不到目的地資料。」
「別擔心。」翼狀雲已然散開,只剩幾根羽毛仍然懸浮在空中「這可是夏蕗安。」
以暴動為名的黑色天使,對雙方而言都是難以處理的人物,最著名的事蹟是300年前間接造成暫時休戰的焦土戰役。
「他藏不住行跡的。」
洛耳喀雲陸西北角,與界之海顏色相同的戰鬥機緩緩飄向岸邊。
「真是麻煩。」觸碰到陸地的瞬間夏蕗安就推開了艙蓋,跳躍時展開翅膀以保持平衡。
無論多少次,都會懷念在界之海上飛行、雲霧穿過翼尖的感覺。而今信仰早已崩塌,再也無法支撐天使之翼,留著這雙長翼實在只是一種倔強。
緊貼在胸口的信物不復往日溫暖、只有自己的體溫,夏蕗安甩了甩頭,微微展開飛羽探測氣流,走進雲霧之中。
洛耳喀雲陸的地形即使閉著眼睛也不會迷路,夏蕗安綠色的雙眼更新著上次前來時沒有看到的冰黑色建築物。
那些建築包裹在白色建築體上,就像寄生一樣蜿蜒而上。
「要是能全部炸掉該有多好。」
「夏蕗安,說好的低調。」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帶著責備。
「說說而已嘛。這邊有信仰?」
「只有一些。我幫你找到熱點,你得更新地圖給我們。」
「行。」
通往雲廳的小徑年久失修,幾乎已經完全失去痕跡。而然,對於孵化後便在此處玩耍的夏蕗安,不成任何問題。
熱點距離不遠,他找了隱蔽處躲藏後,一邊傳送資料、一邊等待天色轉暗。神界沒有日夜之分,純粹是照耀著界之海的信仰隨著人類的作息而明滅,他曾經很喜歡望著界之海漸漸明亮。
「想聊天嗎?」提可打破了沉默。
「別說笑了。」夏蕗安躺了下來,盯著遠方的地平線。如果沒弄錯的話,那個方向有著前哨基地「我可不想遇上惡魔。」
「你知道藍傑一定會來,對吧?」
「甩不掉的前任,是很惹人嫌的。黑池的狀況?」摸著頸側的灼燒傷疤,夏蕗安回想著上回遇上藍傑的狀況。
兩人交手的次數足以千計,多半都維持著一定程度的禮讓,只是為了分出勝負,而不是取對方性命。他曾經暗自享受這種較勁,直到藍傑將纏繞著火焰的匕首貼上他咽喉。
那個瞬間像某種東西碎開了。雖然他也在藍傑的翅膀上留下不可能癒合的傷口——他確信藍傑不可能再飛翔——但那似乎並不夠。他用力握緊傷疤,感覺凹凸不平的皮膚陷入掌心。
「沒有增加守衛。他們還沒攔截到我們的資料。還行嗎夏蕗安?」
「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夏蕗安平淡地說,鬆開了手。
「好好好。掰。」
四週回歸靜寂,天色也幾乎完全暗下,夏蕗安伸展了緊繃的翅膀、順勢起身。
只要在接觸到預兆前不要被發現就好了,這個要求不難,如果在黑池,會更簡單。
濃密的羽樹圍繞著方形的水池,守衛的數量一直很少。夏蕗安沿著池邊安靜地移動,尋找屬於預兆的那種和緩溫暖感覺。
「能不能給點提示?」他透過呼告小聲問。
訊號微弱,傳來的指示也隨之曖昧不明,從隻字片語中他拼湊著詳細的位置。
他伸手握住池水中的淡金光芒,沒有留意到身後樹叢傳來移動的聲響。
他用力眨了眨眼睛適應青藍色的視野,些許的金黃色沾染在像是光線照射的位置。他意識到自己盯著的是一間客廳,臉頰下的則是抱枕一類的東西。
接著出現在面前的是一張稚嫩的幼童臉龐,柔軟的臉頰帶著燦爛的微笑「你醒了!」
「早安?」夏蕗安留意到沒有任何聲音傳來,這些對話就像直接輸入腦海中一樣。
「已經下午了。」女孩扁扁嘴,「你答應人家今天要去找媽咪的!」
「抱歉。」他看見一隻手伸了出去,摸了摸女孩的頭。這隻手比他自己的更小,他爬起身後試圖尋找一些反射表面。預兆顯示的幻象類型很多,但這種類型帶來的不協調感一直難以適應。
「盧爾!」女孩在遠處大喊,他趕緊穿過充滿居家感的客廳——在展示櫃的最上層放著主人的圖畫,他的心忍不住抽痛——走向站在門口的女孩,握住她的手。
「我們走吧。」他視野裡的女孩開始亮了起來,從青藍色轉變成柔和溫暖的金黃色。她非常開心。情緒侵入意識之中,夏蕗安忍不住跟著微笑。
他們手牽著手爬上長長的斜坡,金色的陽光向海洋一樣覆蓋了整個小鎮,他「聽」著女孩描述今天整天的行程,一邊試著找出值得注意的東西。
「喵——」輕盈的叫聲是一道乍現金光,他轉過頭,與一隻小白貓四目相對,更後面還有一隻雙色的貓,兩隻貓的眼睛都是柔軟的金色。
「蘿絲、露娜!」小女孩伸出手撫摸貓咪,小白貓毫不怕生地跳進她懷裡,雙色小貓則爬上夏蕗安肩頭。就像他們已經這樣做無數次一樣。
貓咪接觸的位置很溫暖,夏蕗安握著女孩的肩膀,繼續向前。從那棟房子開始,纖細的金線就指引著他,所以他沒有詢問究竟該前往何方。
主人溫暖的指引,只能像這樣被尋回並緬懷。
隨著地勢升高,金線就像被稀釋那樣逐漸散開,直到滲入地面消失。出現他們的面前的是一棟大宅,佔據了道路盡頭的位置,靜靜地低頭望著訪客。
大宅的青色更盛,理當沒有溫度的世界裡顯得冰冷。手裡小女孩的手心有些汗濕,夏蕗安安撫地回握,正當他打算邁出步伐時,小女孩用力拉住他。
「我們不可以走前門!」
「抱歉。」夏蕗安任由小女孩拉著他走進樹叢,沿著大宅的圍牆前進。貓仍靜靜地趴在他肩上,沒有移動也沒有發出聲音。
圍牆很長,近乎枯燥的移動帶有催眠的效果,深淺的青色透著排拒。視野有些模糊,似乎視角的主人當時也感到相當無聊。
然而被握在小女孩手心裡的手指卻很溫暖。屬於幼兒的體溫的那種溫暖,是天使不理解的事物之一。天使的出生是為了為神所用,幼兒期實在不符合效益。
他們停在一扇寬廣的窗戶下方,夏蕗安抬頭往內看了一眼。
「媽咪在嗎?」
夏蕗安猶豫了。窗戶內是一間華美的客廳(與建築物本身相襯),四個人——兩對夫妻站在彼此對面,正在對著彼此大聲說話。
「現在好像不是很好的時機。我們……先到旁邊?」小女孩的表情寫著了然,點點頭帶著他往另一個方向走。
「媽咪常常跟蘿絲阿姨吵架。」不等他詢問小女孩就開始說「他們會叫我出去。」
夏蕗安點點頭,不確定這時候能去哪裡。這附近似乎是一片青藍色,唯一的金色正坐在他肩上。
淺淺的金色浮現時,他們腳下的草地變成了石磚。過了一會他才察覺光芒是從遠方的水池——游泳池,根據標示牌——散發出來的。
「如果沒有人的話,就能下去玩哦。盧爾要來嗎?」小女孩推開了沒有上鎖的門,自豪又害羞地笑了。
貓代替了回答,溜下他肩頭,向著光芒的方向跑去,從他的角度能看見貓融入了水中。
顯然那就是答案。他感覺心臟縮緊。
金色的光芒在池水正中間,他的身體——不是他的身體——幾乎無法移動任何一寸,當那個纖細的小小身影緩緩下沉。
某個名字閃過意識,但他無法捕捉,他永遠不能知道預兆的名字,從來不曾、也不再能被允許。
他用力伸出的手只抓到一團溫暖的光芒。
媽咪,不要哭。
洛耳喀雲廳,黑池池畔。
夏蕗安盡量安靜地喘氣,他的手緊緊握在胸前,掌心能夠感受到細微的溫暖。預兆的取得總是很痛,沒有緩解的一次,只是反覆著痛楚。
「歡迎回來。」視野底部的青光褪盡以後,他才看見隨性地盤坐在自己面前的藍傑。
與指著他咽喉的刀。就像是某種慣例一樣,呼告也一如既往地背叛了他。
「你每次都會嘗試呢。」藍傑熱切地說,「雖然我在這裡就沒用。」
「在你嘗試另一件事之前,可以先告訴你,我包圍了你。」刀尖移開,朝四周揮舞後被收進鞘中。
「那麼,你是想來點盛大的,還是乾脆跟我打?」
夏蕗安討厭藍傑興致勃勃的眼神。夏蕗安討厭每次都要他隻身前往的總部。
嚴格來說後者不是任何人的錯,只是權衡形式後的決定,他自己也同意過,但夏蕗安討厭藍傑每次都帶著一堆人來找他,只為了再次跟他交手。
他討厭惡魔的執著。
名詞解說?
信仰就是構成天界的原料,天使的所有科技(?)來源,包含當無線電用的呼告
信仰熱點則是人界裡該神信徒密集的位置
惡魔身上則是帶著另一神的信仰,所以藍傑靠近的時候,會被蓋台(?
然後天使惡魔都是中性的啦
夏蕗安提可藍傑偏男性型,開頭機翼上那個(嘉斯特)跟共鳴管制員(米迦)偏女性型
所以我一直覺得越寫越GA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