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天作了一個極其糟糕的夢。

我不太確定我試著哭嚎但發不出聲音也流不出眼淚的時候，究竟醒來了沒有。在那前一刻我才剛和再也不會聯絡的人們說完話。

「是你在我需要的時候什麼都沒有做吧。」我離開他們的時候終於鼓起勇氣這樣完整地說出口。

在那之前他說的是「那太好了」，因為我走近了假裝沒看到我在這裡的他們。因為我走近，表明了不需要急著走開，我沒有想打擾他們。

「我也沒有想認識你。」因為距離感到受傷的我好像逞強了。我想我從來沒有這樣的意思。大概。

或許那些時候他們在或不在都一樣，或許我大叫著所有人都有罪的時候，我根本不想詛咒他們。我只是以為他們會在。可能只是一些不巧。多希望只是無數的陰錯陽差。

那是我終於意識到我總是在工作上死掉的時候，意識到我總是會為自己寫漂亮的理由，假裝自己總是為了理想而死，就像我替那麼多無聊的決策在事後補上一點妝。

然後我的怨恨把關係也殺死了。接著我恨他的不在場。我甚至覺得所有人都不可信了。

可是其實在上一次我死於同樣的情境的時候，在我同樣為指甲塗上類似的顏色的時節，他用那麼輕的聲音說了一句那麼重的「你是完美的」，其實那樣應該就足夠了。

把這些放在這裡，或許我就能用未來的時間走其他的路了。

雖然我也不能排除哪天會發現自己繞回這裡。我一定會說「幹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吧，我猜答案會是去修補一些關係，要去撈起不知道第幾次撲向深淵的那個誰，要在相信救贖是存在的情況下說服他，「救贖是存在的」。

但如果沒有繞那樣一段路，我現在實在是完全不會想要那麼做。

希望我不會繞回來。

我真的寧可大家從來不認識但過著輕鬆愉快的日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