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妳殺人的時候妳在想什麼呢?
梅耶莉塔停下了用餐的動作,她抬頭看著走到了自己面前的同學,帶著嘲弄的笑容、厭棄的眼神還有濃烈的惡意,梅耶莉亞暗綠的眼瞳與眼前少女漂亮的紅髮完全不同,眼中早已無光不似她那般充滿活力,以至於讓她時不時的來煩她。
梅耶莉塔搞不明白,但她對於很多事情放棄了,不明白就不明白吧。
「想活著。」梅耶莉塔如實的告知了她,就同早前那無數次的回覆一樣。
想不知廉恥的活下去。
吃飯是為了活、睡覺是為了活,上學是為了更好的活。
放進嘴裡的東西吃不出味道,望向的事物分辨不出美醜,聽見的聲音無法辨別是否動人,聞到的一切皆豪物意義,所有的所有只是為了活著。
梅耶莉塔站了起來,在米雅邊說著無法辨別的話語時,在米雅還來不及動手前,梅耶莉塔疲倦的嘆息著。
為了……更好的活著。她伸出了手,用盡一切的力氣將米雅壓進了自己的飯菜裡湯、米飯、肉與菜渣還有梅耶莉塔的唾液,全部亂糟糟的沾上了米雅的臉,還有一些在她那漂亮的紅髮上。
「米雅……別來煩我。」梅莉耶塔眼神空洞,她壓制住了米雅的反抗,用力地拉起了她那美麗的紅髮,另一隻手甩了過去,將那些即將說出口的話語打散,梅莉耶塔放開了她,黑色的短髮、深綠的眼瞳,宛如惡鬼的注視著一臉不可置信的米雅,疼痛讓米雅落淚。
真可憐。梅莉耶塔無端的憐憫著。
冰山巧克可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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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問題將她拖進了泥沼之中,本該麻木入睡的她正安靜地看著天花板,今夜無月,她感覺床下的黑暗全是怪物,正在想盡辦法攀上她的床,掐住她的脖頸、扭斷她的頭、啃食她的四肢、吸吮她的骨髓,她感覺她應該自動走進那片黑暗,尋求死亡所帶來的寧靜。
那雙眼布滿了血絲,嗡嗡聲在她的腦海中響著,伴隨嘰嘰喳喳的話語。
好吵。那些聲音裡頭只有她的心聲是清晰的。
她試著閉起了眼,但看見了一片血紅。
她試著睜開了眼,但眼前原該的黑暗彷彿將閉眼時的幻象帶到了現實,她看見了弟弟拚盡全力抱住那魔鬼的身影,她聽到了他的叫喊。
快逃。
她逃了嗎?她沒逃。
冷汗從她的手掌落下,她撿起刀時感受到了濕潤,成長時所教導的知識、道德與美好的人性在這一刻成了活下去的阻礙,她在恐懼,她那可笑的良知在吶喊。
只能這麼做了嗎?她問著。
弟弟撐不了多久的。她答道。
她的腦子在那一瞬間多麼的清晰。
如果她選擇轉身逃跑,那會讓所有的一切進入死局,她不可能逃過一個成年男子的追逐。
所以她才會將刀握在手裡,所以她才會將刀刺入了那人的腹部,所以那人的身上才會出現了無數的洞口,宣洩般的殺戮讓血液如噴泉般灑出,所有人的血都混雜在了一起。
手足的、父母的,兇手的。
良知在哭泣。
多麼可笑。
當她回過神來時,弟弟正握住她的手,說是握,不如說只是搭在她的手上,靠著這樣的行為試圖吸引她的注意。
此刻她才聽見了弟弟的話語,他那虛弱的呢喃,不停的說著同一句話。
梅莉耶塔,活下去。
名字是最簡單且最初的咒語。
他用盡一切所施加的、最後的枷鎖,將梅莉耶塔好好的綁在了這張柔軟的床上,而不是一無反顧的追隨祥寧。
腦海裡仍然是嗡嗡聲,她看著天花板,那空洞的綠眼早已落不下任何的淚水,此刻的她只是緊抓著某種事物死皮賴臉活在人間的屍體。
她的淚、她的悔恨、她的一切美好全隨著那天被吐光了吧。
她還記得那團穢物裡帶著黃綠色,胃好像在灼燒、眼睛也在燃燒,她感覺自己正在火裡,她似乎是在地獄而不是人間。
冰山巧克可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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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轉念一想,地獄與人間沒什麼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