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號響遍整個區域，負責的實驗人員到「死去」也不斷被化為刀刃的黑影折磨，插入抽出，插入抽出...在向來潔白的實驗房被染上一層血肉。

腳步聲引起囚犯的注意，略微幼嫩的臉孔、天使的光環與翅膀...來者勾動他近日的回憶，眼邊悄然多出幾分笑意，「來的人是你啊，小學徒。」

「——真高興你還記得我，艾凡先生。」平時的笑容不見蹤影，語氣一點喜悅也無，米勒只是冷眼看著對方。「應該不用我多說，你很清楚自己的處境吧？」他往前踏了一步，踩進如天鵝絨地毯一般的血泊之中，彷彿入侵艾凡的領域。

米勒在對話的同時迅速的打量四周，整個實驗室已被破壞殆盡，眼下沒有任何生還者，他似乎不用顧慮是否會傷及無辜，這麼想著米勒敞開了平時收攏的羽翼。

目標是一名人類囚犯，也可能不是。這裡可是聚集一切渾沌的監獄，他可不會因為那身看似脆弱的軀殼而大意。

「來吧，你是否能跟上我的舞步呢？」

不論艾凡因什麼緣故而犯下殺人一罪，在他動手的那刻，結局便已經定下。

羽翼刮起陣陣強風，羽尖堅如磐石，利如刀刃，輕易地劃破囚服下的肌膚，他是降凡前來行刑的使者，無處不是往對方致命之處揮去。

但判決的利刃遲遲未能落下，米勒每一下攻擊都被黑影擋下化解，場面就像是黑影牽着米勒在這片血毯上來回舞動。

「小學徒，你有討厭的東西嗎？」側身躲過瞄中脖子的羽根，腳尖在血毯上畫出一個半圓後，他突然如此問道。

「……我不懂這問題的意義何在？若是想要聊天，等會的懲戒室可以讓你聊得愉快。」米勒眨著眼眸看向艾凡，想要從那遊刃有餘的態度中尋覓真意，攻勢並沒有因為對話而減緩，羽翼如驟雪般紛飛，與黑影反覆糾纏而又融解。

「……不過我很好奇，你有什麼能耐可以打動素不相識的我。」語氣一轉，米勒的嘴角勾出平日的笑容，伸出手像是在邀請對方開口，又或者是挑釁對方動手。「你可以猜猜看？獎勵是天使慈悲的一擊。」

微笑與言語不過是尋找突破口的緩兵之計，為了擊碎膠著的戰況，他不惜咬住對方垂下的誘餌。

「呵哼哼哼...」一刻分神取笑之際，手臀連同肩骨一同被削去，他的血液也將米勒染上鮮紅。

「我從來都沒想過要用言語打動你，只是覺得...」疼痛使他額流冷汗，緊捂着流血不止的傷口顯得有些狼狽。但他卻依然笑着繼續說，「將虛假的人格強塞在不合適的身體裡...實在是太讓人頭皮發涼了，天使大人。」

「是這樣嗎？你的笑容倒是讓我有些動容喔，艾凡先生。」即使一時處於劣勢也沒有因此失去笑意，應該說這是一種從容還是傲骨？

在擊中對方的手臂之後，米勒趁勝追擊，他抽出一支細長的羽翼作為手上的白刃，劈開一道黑影之後瞬間拉近距離，兩人的距離僅幾尺之遙。地上奔馳的黑影和天上降下的白羽，在血色的舞台上交鋒數回，噴濺出的火花劃傷米勒的臉頰，他依舊保持著微笑。

「嗯——這是在說我嗎？」在短暫的喘息之後米勒重新拾回話題，他自認並不是很聰明，因此那小腦袋瓜全速運轉著，思考著這弦外之音。「虛假，這話說得可真難聽，你是不是有些誤會了？」

「無論是之前將洗衣粉錯當麵粉的米勒，還是現在要將你千刀萬剮的米勒，全都是我喔。」他輕柔的說道，就像是一縷羽毛那樣輕。

被白羽劈開的黑影在他們兩側相互抽離又黏合，看似殘破卻又源源不絕，它們的末端又連繫到肩膀斷開的傷口，舔舐着他的血液。

黑影愈發黯紅，在米勒手腕上纏繞幾圈，抑制住白刃在頸脖上刻入更深的紅線。

他瞇起眼笑着，「你認為那是你的全部，那若是你不再是你的話，你會一樣接受同樣的人生嗎？」

「你好像有很多疑問需要別人為你解惑，而不只是單純為了讓我分心。」米勒抽開白刃猛力一扯，硬是使用蠻力將纏繞在手上的黑影撕扯下來，手腕上留下鮮紅的口子在淌血，絲毫不在意的他擺好架式準備下一波的攻勢。

「心理諮商師應該是更好的選擇吧！不過沒有關係，這裡也只剩下我可以回答你了。」米勒抹掉刀口上的鮮血，鋒利的刀尖指向艾凡。「不再是我的我，是經過脫胎換骨而重生，更加正確的我嗎？」

腳尖踩碎撒落一地的玻璃試管，米勒想起監獄正在舉行的臨床實驗。原來如此，他大概明白艾凡在這裡大鬧的理由了。

「讓我告訴你吧，雖然有痛苦、掙扎、絕望，但是我不曾偏離神為我安排的道路。」米勒說道。「無論我成為什麼，沒有退路、沒有岔口，我的人生只有往前邁進一途喔，艾凡先生。」

「哼呵呵，那可真是...」
「讓我作嘔的一番肺腑之言。」無論是米勒所說的所謂神明為他安排的道路，還是那副理所當然地照着安排的路上行走的模樣，全部都噁心至極了。

他不相信神明的存在，不相信對神明的信仰可以讓人得到救贖，能相信的...永遠只有自己一人。

四周不規則飄揚的黑影猛烈的湧動起陣陣黑浪，瞬息間將米勒卷入其中，試圖吞噬那抹白潔。

沒有多餘的掙扎，天使的身影轉瞬間便被無止盡的浪潮吞沒，如黑夜一般的漩渦翻滾著怒吼，似乎要將米勒撕扯成無數碎片，徹底否定他的話語、他的信仰，或是那抹陰魂不散的亡靈。

黑色風暴隨著情緒的冷卻而止息，黑影回歸平靜，在殘破的實驗室裡徘徊著尋找倖存者的鼻息，一具由羽翼編織而成的繭蛹在半空中漂浮，彷彿在等待羽化。

「…呼，真危險。」米勒破繭而出，縱使有白翼的守護，他仍然因為暴風雨般的攻勢而遍體鱗傷，受到黑影侵蝕的羽翼如枯葉般凋零，米勒抖落翅膀上的枯枝，看向艾凡。「雖然說激怒你在我的計畫之內，但是我沒有料到反應會這麼激烈。」

「不過這樣好嗎？驅使全部的影子過來襲擊我。」

「——現在的你到處都是破綻喔。」

一束白羽如箭一般射出，劃破黑影往艾凡的心口奔馳而去。

白羽襲來之快，黑影沒來得及回到艾凡的身邊，他的心臟便被貫穿，釘在牆壁上難以動彈，盡管如此，艾凡沒有米勒所想的那樣暈厥過去，而是摸着胸前冒出的血液，帶着怨恨看向他。

冷淡的笑聲像是在嘲諷着自己的憤怒化為泡影，絲毫用處都沒有，只會讓自己失去理智。

剛才還充滿攻擊性的黑影，如今變回虛幻的形態圍着心口微微發亮的羽毛，似在安慰着艾凡一直陪伴着他，他有氣無力的向米勒問道「...接下來要去醫生那裡治療好再去懲罰室...對吧？」

「沒錯，不過為了慎重起見，你還是先睡一會吧。」米勒走近艾凡身邊，刀尖輕輕抵住對方纖細的脖頸。「別擔心，等你醒過來的時候就是懲戒室了。」

「——讓這場鬧劇安然落幕吧。」

喀擦。

簾幕落下了。

「…祝你有一個好夢，艾凡先生。」

燈光也隨即熄滅。
他獨自留在黑暗之中。

附上一張像素圖！！腦中兩人跳舞的畫面太美了
我只能這樣子試圖還原...謝謝米勒鎮壓...

感謝艾凡中的點點圖…太漂釀了世界名畫((點點圖
沒有想到艾凡的黑影可以和米勒的白羽成為這麼鮮明的對比，而且兩人在某方面來說也是極端的對立，太棒了吧怎麼這麼剛好

ouyou_kei02:
（羞）兩人的黑與白、個性跟信仰的對比着實是沒想到...我看得好爽...

兩人的對打太讚太好看了，也好喜歡你們的對話內容

qwer02:
格里中...（搖愛心）本來還擔心場面會太暴力，需要其他獄警阻止，幸好沒有... （蛤？

黑白大戰好帥👀！！點點圖也好精美⋯
突發任務達成！mission completed！艾凡制止成功！

readyfordie:
艾凡真該被打扁回去，不需要出來搞事 （親媽？）我其實有想要點更多像素，但最近沒什麼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