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胎換骨
https://images.plurk.com/2v5Nar4hrxEemJ0h0qZb6e.png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總是會覺得自己身旁有另一個人,一個高大的身影,不會說話,就只是這麼靜靜地看著她,但每次她想看清楚對方的模樣,卻只能看見一場空。
latest #21
槐從羅伊格爾那裡聽說了醫護人員需要臨床實驗的對象,內容是什麼尚且不清楚,但只要全程配合至結束,那一整天的慣例行程可以全免,還附贈1000點的行善點數。

行善點數對槐來說其實沒有任何意義,不過最近她才知道這點數可以買很多好東西,而且1000點就差不多等於她乖巧一個星期的份(她其實不會算,是羅伊格爾算的),雖然當個乖孩子不是壞事,但她偶爾也想要偷懶一下。

總而言之,不賺白不賺。
醫護人員領著她躺到一張病床上,然後遞給她一顆桃紅色的藥丸。
「請把這藥吃下去,並且躺在這裡休息,別太抗拒夢中的事物,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槐不明白對方的意思,但聽起來是只要躺著做夢就能得到點數。她在醒來之前已經睡了幾十年了,也不差這一天,於是想也沒想就把藥丸和著水吞下。

她躺在有些堅硬的床上,突如其來的疲憊感讓她的眼皮沉重,她閉上眼睛,感覺腦袋一陣暈眩。接著,夢境在她眼前慢慢展開……
她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紅漆的木頭盒子裡,陽光從她的頭頂上傾瀉而下,一棵槐樹矗立在不規則的天井邊緣,青綠色的樹葉隨風搖曳。

「醒來了嗎,■■?」
低沉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她轉過頭,看見一身白衣的白髮男子站在旁邊。

「爾是……」
她應該記得這個人,但她卻無法說出對方的任何名號,好奇
怪。

他說的名字是什麼?

「先別問了,來吧,在那人找到這裡之前,吾等必須離開這裡。」男子把一件外衣遞給她,她伸手接過,簡單的遮蓋住自己赤裸的身體。
立即下載
她爬出那個和她差不多大的木頭盒子,好奇的看著四周的空間。她在的地方似乎是在地底下,頭上被人挖開了一個洞,也不知道是不是動手的人沒有經驗,洞的形狀歪七扭八。

空間的其中一個角落堆滿了金銀財寶,在陽光的照耀下閃閃發光,她走向那些貴金屬,從裡面拿出一支綴著紅流蘇的髮簪。

她好像在哪裡見過這個東西。

男子的聲音傳來,催促她快一點。她應了聲,隨手把髮簪固定在頭髮上,跟著他離開洞穴。
站在槐樹旁邊,她發現自己是在一座山上,從這裡可以俯瞰底下的城鎮,炊煙裊裊,一副平和的鄉村景象。

男子自顧自的往山下的方向走去,她連忙跟上,注意到槐樹旁有一塊石碑,應該是屬於她的墓碑,但上面的字已經被風化的看不清,只能隱約看出一個「鬼」字。

她的名字是什麼?

她沒有繼續糾結,只想著等等問那個白衣人就好,一轉頭,對方已經離開她的視線範圍,她心裡暗叫不好,加快腳步追趕對方。
下了山,男子帶著她進到一間房屋,然後交給她一套衣服。

在她穿衣服的時候,男子開始解釋他的目的,以及她的身份。

「妳是個受到牽連的無辜者,一個男人把妳變成這副模樣,只是為了完成他一統天下的野心,所以我比他先一步找到妳,破壞他的計劃。」男子拿出一面銅鏡,讓她可以看清楚自己現在的樣子。
「如今妳是個殭屍,這是必然的結果,但我會帶著妳,妳只須聽我的命令,不必擔心任何事。」

她看著銅鏡中的自己,青紫的皮膚、縫補的痕跡、赤色的瞳,淺色的髮,還有一張黃紙硃砂的符。

好像有哪裡不一樣。
「爾要奴家聽爾的命令,倘若奴家不服從呢?」一種莫名的反抗心理,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說這種話。

男子搖搖頭,「這類事情不會發生,我的符咒有強制力,即使妳是旱魃,照樣得聽我的話。」

她撇了撇嘴,對對方的話不可置否。「行吧,那接下來呢?爾要去哪裡?」

「去找人。有了妳,再加上幾個徒弟,要擊潰那個人自然不在話下。」男子收拾好自己的行李,朝著屋外走去。

這個人是這種個性的人嗎?

「欸,爾倒是等等奴家啊,女人家的速度可不能和爾等這些男人比啊。」
在那之後,她開始跟著男子到處遊歷。
他們收留了一個無家可歸的男孩,他說他的父母都被山上的怪物吃了,所以他們又去山上除妖。
他們收留了一個被人唾棄的女孩,村民說她一頭白髮,實在不祥,所以他們帶著女孩離開傷心地。

她好像忘了什麼。

時光流轉,不知不覺間,男孩已過弱冠之年,女孩也即將及笄,之前聽男子說等女孩及笄,他就要娶女孩為妻,讓她調侃了對方這個老不死的牛還想吃嫩草。

她的身邊好像少了誰。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總是會覺得自己身旁有另一個人,一個高大的身影,不會說話,就只是這麼靜靜地看著她,但每次她想看清楚對方的模樣,卻只能看見一場空。

這個地方不太對勁。

她不太對勁。

一切都不太對勁。

「欸,爾再說一次,奴家的名字是什麼來著?」她突然開口問道。
男子一臉莫名奇妙,但還是緩緩的道出她的名字。
「■■。」

不對,不是這個,這是她「原本的」名字,但不是她的名字。

這不是她的生活,她是個罪人,吃了很多人,殺了很多人的怪物。

她更喜歡那樣的日子,隨心所欲,不用聽人命令。

而且在這裡,她的身邊沒有「他」的存在。
夢,該醒了吧——
槐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堅硬的病床上,日光燈的白光照的她的眼睛刺痛,她反射性的瞇起眼睛,把頭轉向另一邊。

「妳醒來了?」
驚訝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身穿白袍的醫護人員看了一下牆上的掛鐘,然後搖搖頭。
「時間還沒到,這次的測試算是失敗了。」

「爾的意思是,奴家沒有點數?」

「沒有沒有,中途醒來就不算數了,回去參加接下來的行程吧。」醫護人員不耐煩的做出揮趕的手勢,然後轉過身,不再看她。
槐從病床上下來,走出醫護室的時候,她看見羅伊格爾站在門外,這次不是模糊的影子,而是實實在在的站在她的面前。

她不顧這裡可能會有其他人經過,一把抱住對方。「奴家想念汝了。」

一隻觸手從羅伊格爾的手腕延伸出來,輕輕地碰著她的臉頰。『我們才分開5個小時。』

「對汝來說只有兩個半時辰,可對奴家來說像是過了好幾年。」槐抓緊他的衣服,「要是奴家就這麼留到結束,奴家是否再也見不到汝了?」
觸手沒有傳來任何回音,滑溜的附肢沿著她的臉的曲線滑到她的頸部,包裹在黑色手套裡的細長手指輕輕地捏著她的下巴,讓她抬起頭。

『做惡夢了?』羅伊格爾看著她,平時淡漠的雙眼罕見的出現一絲擔憂。

槐點點頭,「一個奴家的身邊沒有汝的夢。夢裡的奴家成了那老不死的手下,過著平淡的生活。」

『這樣不好嗎?』

「不好,沒有汝在身邊,奴家就感覺自己少了些什麼……」她的視線模糊,眼淚幾乎要奪眶而出。「不要離開奴家,好嗎?」
羅伊格爾的回答沒有透過觸手傳達,他微微的點頭,然後彎下腰,額頭貼著她的。

『別哭了,等等的處刑,我們直接去找亞維斯坦。』

「汝會負責嗎?」

『我負責。』

槐露出微笑,喜悅的淚水順著她的臉頰流下。
—————完.
寫刀子寫得很快樂(呃
負責了就要娶人家啊
吼……夢中的世界恬淡又溫馨,但不是和羅伊在一起就不要,你們是天生一對
qwer02:
四捨五入也算是一種求婚吧(明明只是在說負責處刑的人
雖然是時間沒有很長,但槐已經對羅伊有了某種依賴,餘生只要他一人,我很喜歡這種關係(p-blush)
黃粱一夢是比不上黃衣一夢的 (?
ShaneGame:
這個說法好棒,我喜歡
黃衣的夢境已經深植槐的心,這是好事(嗎?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