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碼解碼的過程,奶奶耐心地念著他不懂的、由孫女也是記錄者者編造過的英文化中文,一唸就是四頁;奶奶幫忙擦澡;一起討論電風扇的高度和清洗電風扇,呈現記錄者也就是孫女被深深疼愛的過程。
秘密是壓抑七年的同志身分、無法達成他們期望結婚生子嗎?畫面黑白表現出內心痛苦,但他真的痛苦嗎?我是對此無感的。
但我對奶奶念著不懂的文字,還有過去祖孫相處的照片,我感受到選擇這些畫面都是有意義的,記錄者正在記錄自己被奶奶愛的樣子。我感受到這份情感,也感受到選擇這些片段甚至是一種很深的自省或一種感謝。
雖然似乎在疫情後就到國外繼續讀書,沒有待在家裡,奶奶開始身體走下坡,而那首英文詩寫著自己害怕奶奶的離去。但是終究要把書唸完吧?總覺得這是一封離開奶奶許久,想念奶奶的人會留下的情書。
情感是真實的,不在身邊陪伴也是真實的。我很喜歡他坦承這封英文信是在自我原諒,但有點苦悶的旁白讓人懷疑是否過度壓抑自己的同志身分?但我又覺得這並不重要。想要訴說又想要感謝,有點做作又很真誠,覺得可愛。
慧童
慧童強悍直爽的情感,連結記錄者對自身的反思,從身上看見自己,於是無法討厭,即使從小覺得他很煩。
整體資訊量非常多但不會像在讀資料,而是讓我們先看到慧童直爽直率強悍的一面後,再揭開過往,知道慧童脆弱而固執的部分。
後面更誠實放入慧童說「你說要拿我做題材,我希望我可以幫到你」這樣直接的心意。
一開始叨叨絮絮許多任俠對父親的不諒解以致於沒有常回來見慧童,慧童一見到就表達快樂與思念,直接而讓人喜歡,雖然後來坐在椅子上轉為怨嘆「你不知道思念一個人有多辛苦」之類的意思,讓人想起慧童的母親寫的思念家書。比起慧童的年代,任俠的出走確實會是慧童歲不能理解的吧?
紀錄健康時的影像與後來跌倒後開刀多次的身體狀態,那種就算會痛也要努力伸直的慧童,真的很強悍,拒絕一時的幫助。
生動的粵語對比標準北京話,非常有意思,尤其慧童在文革見證丈夫被批鬥、甚至挖出書信知道慧童曾經也被拘禁,直爽或許都是揀選的,因為深藏在心裡的恐懼與害怕,都是被藏在抽屜深處上鎖的。
「我清清白白。」慧童一直強調,可能是緊張,來來回回踱步。
或許也有點想要訴說與被看見?不得而知。
任俠仔細記錄自己與父親慧童吵架談話的過程,可以感受到任俠的不滿與父親慧童的長輩有的質樸,也可以知道任俠為什麼生氣,他毫無粉飾地揭示自己就是這樣一個人,不太乖,跟慧童一樣。
吵架那個時候下雨,慧童大概關節也很痛吧?但他都沒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