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學後的黑尾熟門熟路地進了孤爪家,跟孤爪媽媽打了個招呼後便上了二樓。
「研磨──我回來啦!」
「......這裡是我房間。」
研磨連頭都沒有回,視線依然緊黏在電視遊樂器的螢幕上。
黑尾嘿嘿一笑,將書包隨意放在研磨的床邊,他撩起運動服上下搧了搧,抱怨著:「排球部的練習累死人了,今天又好熱......嗯?你在吃什麼?」
他湊近了研磨,而後者一臉嫌棄地說著「小黑有汗臭味」,但還是放下了手把,轉過了頭跟黑尾對上了眼。
「啊!Pocky!研磨好賊,我也要吃!部活結束後餓死了,我只買了一個包子吃......」
「剛剛在樓下沒看到我媽嗎?跟她說一下,應該有點心吃。」
「但我想吃Pocky。」黑尾死死地盯著研磨嘴巴裡的那一根巧克力棒,可能是太專注於打電動空不出手的關係,這根Pocky不曉得被研磨含了多久,最頂端的巧克力都已經被含化了。
「這是最後一根了,小黑要吃的話自己去開一包新的啦。」
「開一包新的我吃不完,我就只想吃一口甜的嘛,一口就好,拜託──」
研磨皺起了眉頭,小黑在撒嬌的時候聲音特別地軟,那處於變聲期的嗓音有點沙啞,他怎麼聽都聽不習慣,耳廓間像是鑽進了一隻調皮的小蟲在拍翅亂轉。
「......好啦。」研磨「唔」了一聲,將叼著的巧克力棒往黑尾的方向晃了晃。
黑尾從善如流,含住餅乾的那一端開始喀嚓喀嚓地啃,而研磨後知後覺地發現不對勁,一根Pocky就快要被小黑給吃完了。
他憋著一口氣,從自己這一端學著黑尾的方式啃,直到Pocky黑色的部分越來越短,但兩人誰也沒想先認輸。
直到黑尾的唇輕輕地擦過他的唇珠,他才像電到了一般往後退了一步。
眼前的黑尾笑得很賊,腮幫子還在咀嚼著餅乾,而研磨瞪了他一眼,手背擦了擦紅紅的臉頰與嘴唇。
「......根本就不只一口,騙子小黑。」
兩年以後,他們才後知後覺原來自己早就玩過Pocky game了。
灰夜久
「夜久前輩、夜久前輩!」灰羽列夫揚了揚手上一盒紅色的包裝,「我們來玩Pocky game!」
「啊?為什麼我得陪你玩?」
部活休息時間的夜久衛輔背靠在牆壁上,拿著運動飲料大口補充水分。眼前的一年級學弟眼睛閃閃發亮,他不自覺地瞇了瞇眼撇過頭。
「因為我問了其他人,沒有人願意跟我玩。」列夫迅速地回答,那個一百九十幾的身高肉眼可見地因頹喪而駝了下來。夜久掃了一眼周圍的部員,每個人都默契十足地轉開視線假裝沒看到這邊,讓他「嘖」了一聲,撓了撓短髮站直了身。
「好啦,就一次喔。」
夜久接過了列夫手上的那盒巧克力棒,拆開包裝拿出一根,叼住了巧克力的那端。
「咦──夜久前輩好狡猾,為什麼是你咬那邊?」
「少囉嗦,再吵就當沒這回事。」夜久含糊著道,「快點,準備好就開始。」
列夫半蹲下身,嘟著嘴含上餅乾那端。那張有著深邃輪廓、碧綠貓眼的混血臉龐距離夜久不到二十公分,他突然有點後悔了。
如果是正常地玩Pocky game,他跟列夫的距離應該會縮得更短吧?
飄走的思緒還沒完全拉回來,列夫那邊已經在小口小口地咬著餅乾了,逐漸縮短的距離讓夜久慌不擇路地將頭一抬,整根巧克力棒從中間的地方斷成了兩半。
只吃到了餅乾部分的列夫瞪著眼睛大喊:「啊!夜久前輩作弊!」
「活、活該啦唔嗚嗚嗚嗚?」
列夫像一隻匍匐的獅子撲上夜久,大口咬住那半截巧克力棒,洩憤似地將夜久嘴裡的餅乾也搜刮進自己口中,鼓著臉頰嚼呀嚼。
「列、列列列──夫──!」
夜久的臉紅得跟章魚一樣,列夫見狀況不對拔腿就跑,邊跑邊大喊:「是夜久前輩先耍詐的!」
在旁邊看了全程的黑尾鐵朗不禁感嘆,真是初生之犢不畏虎啊,今年的一年級學弟真有前途。
雙子北
稻荷崎高校排球部有個流傳已久的傳統:Pocky日必須跟隊長玩Pocky game。
在下午的訓練開始前,北信介將全員集合了起來,宣布了這項傳統。
所有人聽完以後還處在震驚中,便聽見北信介補充:「最贏的人有獎勵,最輸的人有懲罰。」
「請問,」部員A顫抖著舉起手,「獎勵跟懲罰分別是什麼?」
北信介翻了翻手上那本傳承好幾代的本子,「最贏的可以被我親一下,最輸的......」
那張淡定的臉報出了一大串光聽就會死人的地獄魔鬼課表。
在一片哀號遍野中,銀島結掩著臉,聲音不大不小卻剛好被北信介給聽見了。
「我們哪來的這種傳統啊?去年明明就沒有啊......」
「去年確實沒有,因為是假日,上一屆隊長認為沒有必要特地補辦就跳過了,但我高一的時候有舉辦過,所以確實是有這個傳統的。」北信介回答了他的疑問,「以上,還有問題嗎?」
「......我!我有問題!」
人群中傳來宏亮的嗓音,北信介看向了舉手的人,問道:「侑,你有什麼問題?」
「那個......親、親一下,是親哪裡?」
空氣的凝固只需要一瞬間,北信介沉默了三秒才開口:「臉頰。侑,還有其他問題嗎?」
「沒、沒有了!」
宮侑退了下來,他看了眼身旁的宮治,從那張臉上看出了某種跟他一樣的必死決心。
他用著只有兩人聽得到的聲音喃喃道:「看著吧治,我會成為那個贏家,你就乖乖在旁邊看北前輩親我吧。」
「夢話就給我去夢裡說,蠢豬。」宮治盯著在人群最前頭的北信介,喉嚨莫名地有些乾渴。
北信介沒有察覺到雙子的異樣,他從袋子中拿出兩盒Pocky,拆開了包裝拿出第一根巧克力棒。
「誰先來?」
「我!」宮侑又舉起了手,在寂靜的人群中特別地醒目。他同手同腳地走上前,看著北信介用唇齒叼著餅乾的部分,微微仰頭將巧克力棒對著他。
心臟跳動的聲音太過吵鬧,宮侑吞了吞口水試圖讓自己稍微冷靜下來,但暗戀對象就在距離自己不到二十公分的地方,還仰著頭一副等待親吻的樣子,讓他無論如何都無法安撫住躁動的心律。
──北前輩的眼睛好好看、北前輩的鼻樑好好看、北前輩的嘴唇好嫩好軟的樣子......
「侑。」北信介出聲提醒,宮侑反射性地答了聲「是」,連忙將臉湊近了那根巧克力棒。
也許是太過緊張,宮侑連牙關都在發抖,當他含上巧克力的那端時,眼皮一抬便望進了北信介的眼底。
「喀」地一聲,巧克力棒斷裂在宮侑的面前,連半秒鐘的存活時間都不到就宣告了遊戲結束。
三秒後,宮侑的慘叫聲跟宮治的大笑聲同時響徹了整個體育館,而北信介同樣地愣了一下,片刻後才轉過頭要下一個人接在宮侑的後面。
有了宮侑這個「絕對的輸家」打頭陣,稻荷崎排球部的所有成員都鬆了一口氣,紛紛輪番上前跟隊長玩Pocky game,反正只要別第一口下去就斷掉,最輸的懲罰就不會落在自己頭上。
但最贏的獎勵也很微妙,誰會想被那個可怕的隊長親一下啊?
當所有的部員包含教練監督都輪過一次以後,排在隊伍最尾端的宮治無視了縮在牆角號哭的雙胞胎兄弟,面無表情地走上前站在北信介面前。
宮治冒著冷汗,雖然他剛剛笑最大聲,但心上人在自己眼前仰頭的殺傷力是真的很強大,如果一個沒把持住,下一個秒輸的就是他宮治了。
不過,在食物這方面,他有自信絕對不會輸給任何人。
宮治沒有片刻猶豫,含上了巧克力棒前端開始啃食,慢慢地、穩定地縮短自己與北信介的距離,明明早就超過了贏家的那條線,宮治仍然沒有停下,一直到巧克力的部分幾乎要消滅殆盡、北信介的呼吸近在眼前,他才狼狽不堪地咬斷了餅乾,自行結束了遊戲。
「最贏的是治,最輸的是侑,沒有意見吧?」
這項奇怪的Pocky game傳統在眾人的喜聞樂見中輕飄飄地落幕了,宮侑沮喪得不想看自家隊長微墊著腳在他的雙胞胎兄弟臉上落吻,那張蠢臉像喝醉了酒一樣紅到了耳根,搖搖晃晃地走到他的身旁坐下。
「......今天大概是我這輩子最幸福的一天。」宮治說。
他乾澀地從喉間擠出一句:「那今天就是我這輩子最不幸的一天,可惡。」
宮侑大力地拍了拍臉頰加入了練習之中,一想到訓練結束後還有那一串魔鬼課表他就想放聲大吼大叫,但北前輩在球場旁邊看著所以不行。
結束了社團活動,宮侑認命地推著球車開始他的兩百顆發球、一百趟魚躍、五十圈體育館等懲罰,其他部員都走光了所以他也不客氣地邊跑邊怒罵著宮治,不甘心的淚水含在眼眶裡打轉著模糊了視線,讓他並沒有注意到在一旁監督的北信介。
跑完了最後一趟,宮侑脫力地躺在球場上大喊:「我好想贏!!!!其他事情都可以輸但這次我真的好想贏!下次!一定要贏過那個蠢治──」
「為什麼這麼想贏呢?」
「當然是為了獎勵──呃?」
宮侑的頭頂上投下一道陰影,已經穿上制服的北信介蹲在他的身側,那張端正的臉龐佔據了他的所有視線。
「北、北北北北前輩?你怎麼會在、」宮侑倏地挺起身子,差點就撞到了北信介的頭。
「來監督你有沒有好好完成懲罰。」北信介問,「侑,你想要獎勵?」
「啊、對,呃、不、不是......」
北信介沒等宮侑的舌頭打結完,他傾身在黃髮少年的臉頰上蜻蜓點水地一吻,隨後便站了起身。
「你跟治真奇怪,歷年來所有人都覺得這個獎勵跟懲罰沒有什麼兩樣。」北信介看著地板上呆愣撫著臉頰的宮侑笑了笑,「走了,我要關體育館的大門了。」
宮侑直到北信介往前走了好幾步才回過了神,脫口而出:「前、前輩!你為什麼......」
後面的話他沒說出口,但北信介明白他的意思。
他想了想,說:「你是歷年來第一個乖乖完成懲罰的人,這也算是一種獎勵?」
宮侑將這句話與那個吻記在腦袋中,他渾渾噩噩地換好衣服走出部室,在走廊底下看見了蹲在牆邊的宮治。
「改變主意了?」宮治抬著眼皮,沒好氣地問。
「......嗯,今天也是我這輩子最幸福的一天。」
原本也有想寫兔赤!但看完T桑的圖以後我腦內的兔赤已經過完Pocky日了
喔真棒真棒,每一篇都是我愛的cp,謝謝產糧
好可愛
好好看 北隊好溫柔
雙子好可愛,這種高中生戀愛需要多來一點
侑侑笨笨好可愛喔自己一個跟空氣生氣.....還被信介看到......
(溺水咕嚕咕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