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知道光戰在那個失聯的帝國軍基地裡發生了什麼事。
當援軍趕到的時候,偌大的基地裡只剩下帝國軍堆成的屍山血海,而他們花了好一番功夫才從那裡面找出只剩一口氣的光戰,身上的傷痕慘不忍睹。
帝國軍沒有半個活口,連是否是被精煉過的都不得而知;重要的資歷儲存設備則像是被爆炸波及而損毀大半。
這些都不重要,只要大英雄還活著就好。事情經過也可以再從光戰口中問出......他們本來是這麼想的。
光戰的身體好得很快,沒過幾天就從對常人來說是致命傷的傷勢恢復過來,只是在眾人期待的眼光中甦醒的光戰卻瘋了,沒來由地陷入極度的恐慌。
瘋了的光戰眼神裡只有滿滿的恐懼,連多次共生死的拂曉夥伴都沒辦法讓她冷靜下來。
夥伴......嗎?
他們記憶裡的光戰一直都是不冷不熱地刻意保持著距離。就算一起戰鬥、一起談心,但光戰從來不談自己的事情。
如果說光戰以前不信任人,那麼現在就是恐懼人了。
——這也是無可奈何之下,將光戰送進精神病院療養時醫生發現的。
光戰恐懼著人類。雖然光戰的戰鬥技巧能讓她一手撂倒比自己高大數倍的魔獸,但是對於現在的光戰來說,「人類」比那些都還要危險與可怕。
也許跟光戰的童年有關,醫生是這樣推測的。反覆的檢查與試驗後,醫院只能確定光戰的恐懼來自視覺與觸覺,為光戰戴上眼罩之後,光戰偶爾能恢復到能正常問答交談的程度。
偶爾。但對於在乎光戰的人們來說,已經是一大安慰了。
失去視覺的光戰一開始非常安靜,難得有回應時也大多都是不成字句的喃喃自語。醫院新來的實習醫生偶然路過,聽出了似乎是埃維拉族的偏遠方言的單字,是「寒冷」的意思。
為了病人與其他隱晦的目的,醫院的溫度一直都有被穩定維持著。照理來說應該是不會冷才對......?
實習醫生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拿了一件毛衣讓光戰穿上,就在他認定自己誤會打算放棄的時候,光戰開口,說了「謝謝」。
噗伊yee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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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戰漸漸地懂得把自己藏在衣服、棉被、或者櫥櫃裡,在如此獲得安全感後,光戰總是比較容易開口。
然而稻草般的安全感依然沒辦法承載光戰脫掉眼罩後的恐懼,甚至讓光戰變得難以忍受其他人的觸碰。
對於觸碰的不安、包覆身體的安全感、對人類的恐懼、以及光戰身上某些早已褪了色的傷痕......
年輕的實習醫生隱約聯想到了什麼,抿了抿嘴唇。
今天感覺如何?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光戰的身體沒有任何問題,但即便如此基本的檢查還是每日例行事項,除了增加對話機會以外也算是表達簡單的關心。
然而就算能交談,也不見得能從對話裡得到什麼有用的資訊。
光戰拒絕回答任何跟自己有關的事情,不論是帝國軍基地裡發生的事、自己的過去,還是自己感覺如何等等的任何事。
就跟以前一樣。
睜開眼,是安全的■■。
■■一瞬間帶來了失重感,暈眩過後卻覺得沒甚麼不好。
■■在就不會有任何□□。
□□是什麼呢?思緒頓了一下,接著只剩一片空白。
「能不能跟我說說□成為暗黑騎士的經過?」
面前的□□傳來了這樣的聲音。
□的聲音模糊成雜音,大概沒有意義吧。
「只要願意為了保護重要的存在而背負罪孽,就擁有成為暗黑騎士的資質。」
面前的□□想問的是這個嗎?
「那麼,□是怎麼得到暗黑騎士的靈魂水晶的呢?」
這是什麼意思?成為......得到.....他問的是......□?
雜音越來越大,引起了陣陣耳鳴。
「好吧,換個話題。」
耳鳴漸漸停了,從胸腔傳來了還有點急促的呼吸聲。
「□還記得阿莉塞嗎?」
「阿爾菲諾的妹妹?」
「對。她昨天有來探望過□,還帶了一個新的眼罩,要不要現在試試看?」
阿莉塞來過......來......探望......
似乎有什麼東西要跳了出來的時候,■■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