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閒的午後。

莫蘭躺在由金屬管製成的床舖上，呆望著天花板的方格子。他偶爾閉上眼小憩，偶爾起床伸展順便聽聽外頭的動靜，一切看起來是那樣愜意自在——若不是身處在監獄中，還以為這男人是來到海邊的度假小屋享受假期。

不過對莫蘭來說這確實差不了多少，現在可說是他百餘年的人生中最自由的一段時光了。當然是指心靈上的。

『現在時間——13時25分，受刑時間將於5分鐘後開始。請受刑人回到各自的囚房中，待各區負責人下達本日受刑指示。』

電子音在耳邊響起，莫蘭坐在床緣，將橘黃色囚服稍作整理後又多等待了數分鐘才起身走到柵欄門旁等待。

隔著柵欄他能看見對側其他囚犯的反應，有的面露驚恐、有的疲憊、有的憤怒，但也不是沒有看見異常興奮的那一類人。在這關押了形形色色重刑犯的監獄中，面對刑罰能一派輕鬆的他似乎也不是那麼奇怪了。

『啪擦！』『啪擦！』『啪擦！』
奇妙的機械音不合時宜的在牢房內響起，在眾刑犯大聲喧嘩中本來就不太明顯的聲音並不會格外清晰，隨著鞋跟撞擊地面的腳步聲一同出現。
「嗯－－－？您是那個……賣藥的，原來關押在這邊啊。」
四周似乎沒有特別安靜下來的跡象，或許是也習慣了永久的存在，所有的犯人依舊在做自己的事情。
他像跟在餐廳遇到一樣輕鬆得靠在欄杆上甩著剛剛偷拍對方的照片，等著相片洗出來。

照片的完美程度

「這也太糊了吧……呃……那個誰，您叫做甚麼？可以請您在擺出剛才的表情嗎？」
男人略帶氣餒地把相片撕掉後放進口袋，把目光集中回對方身上。

「恕我拒絕，這不屬於應受的刑罰範圍吧。而且原來你不只是一般警員嗎⋯⋯算了，怎樣都好。」

聽到快門聲便下意識地挪動了腳步，莫蘭看著對方撕碎自己的照片，鬆了一口氣。

「A-VW-002，在這裡應該這樣代稱吧。所以你是我這區的負責人？」

「不是不是，我問的不是這個名字……」
「比起管教我更喜歡跟大家做朋友，這樣比較容易拍到相片……」
男人有點可惜地看了一下相機，看來今天的新人他是沒辦法拍到了，果然上次應該再更堅持一下。
「我是永久，嗯，如您所見，這邊是我負責的區域……您好？先生？」伸出穿戴黑色手套的大手，永久隔著柵欄等待對方握上自己的手。

「莫蘭。雖然我記得逮補當天已經報上名字過了，還是你給我辦的手續⋯⋯你不擅長記名字啊。」

伸手輕握回禮，這是他第一次和天使種族實際接觸，隔著手套也能感受到相比自己高出許多的體溫，多少感到有些新奇，下意識地垂下目光低頭望去。

「……啊，……啊啊，抱歉……莫蘭先生，對。」
男人思考了一下，不好意思地笑出來並伸出雙手回握對方涼涼的手。
「哈哈，真抱歉，我太在意剛剛拍壞的照片，一下子想不起來。」
搖動了幾下手後放開，永久靠在柵欄上又提起了相機。
「如果拍下來我就不會忘記了？笑一個。」

「那還是忘了吧。名字也不是那麼重要。」

冰冷的掌心擋在相機鏡頭前，莫蘭毫不猶豫的拒絕了對方的提議。

「所以？我的刑罰是什麼？待會是由你來親自執行？」

「呃，我還是會想要收藏您的照片⋯⋯」永久下意識退後了一步避開讓對方直接觸摸到相機，他嘆了一口氣，看來今天還是只能作罷了。
「⋯⋯啊⋯⋯是這樣說沒錯，咳咳，我看一下⋯⋯」拿起隨身攜帶的小冊子，看著監獄手冊的文字——涉及毒品販賣、詐欺、大型偷竊：重點針對五感、四肢的破壞，有必要會進行精神破壞。
「不過您是自己自願入監服刑的，這樣有在反省了，應該不需要做到太離譜吧？哈哈。」
事不關己的發出笑聲，男人闔上簿子放回口袋，看不出來下一步想做什麼。

「啊、等等，這麼說起來會因為有在反省而減少刑期嗎？」

雖然實際上他並沒有為自己所作所為反省的意思，畢竟販毒這件事唯一可能的受害人，也就是向他買毒的人正站在眼前，而且似乎活得比他自在許多。

不過從資料來看，他確實算是自首，入獄過程也十分配合，若這會導致他的坐牢時間縮短那可不行。

可以的話他希望在這裡至少住上兩百年。

「這個可能就要看我們磨合的如何了⋯⋯一般來說吧，畢竟還是有那個什麼⋯⋯從善點數？的東西。」看也知道這傢伙沒有把規則背得很熟，他趴在欄桿上離男子近一些，無視旁邊喧囂。
「不過，我也只對拍到您的笑容感興趣。您看起來也是比較想待在這邊吧？那表現的不配合的話可以待得更久喔。」然後我就能拍到照了。言下之意。

「是『行』善點數。我只會拿來換物資就是了。」

怎麼會是他在糾正獄警。話說眼前這個嘻皮笑臉的傢伙記憶力真的沒問題嗎？所以他才說吸毒對身體可一點都不健康。

「也就是說我現在首先能做的不配合就是不讓你拍照了呢，懂了。那，可以開始進行你的刑罰了。」
一臉認真的說出了欠打的話，甚至開始催促行刑。

「喔對⋯⋯什麼嘛，您很清楚的話也就不用我多解釋了⋯⋯」
男子笑嘻嘻領著對方去懲罰區（這塊待確認總之會帶到人比較少的地方）
「今天只是第一次，就先意思意思玩一下就好，不用太緊張——」
永久輕咳了幾聲，拿了一隻細針裡面裝著不明液體就打進對方的胳膊。當然他完全沒有要解釋那是什麼。
「我挑的是最細的針，應該不痛吧。」

打了什麼
紅 好吃的血液
藍 銀制的液體
黑 自己跟對方買的藥
綠 鎮定劑

意識到 效果

/怎麼有人偷點毒抗ㄚ

以施打藥劑的方式進行凌虐並非少見的做法，莫蘭坐在受刑室中不發一語，只是靜靜地看著針頭刺入自己的肌膚，接著等待即將發作的效果。

來到這裡前他已經做好萬全的準備和確認，他有自信能夠撐過刑罰。無論是五感破壞、肢解、精神折磨，或是那些更糟的。總好過在外頭戰戰兢兢、為逃離追殺而焦慮的過日子。

然而藥劑施打後又過了數分鐘，卻仍未感覺到身體出現任何異狀。身為囚犯的男人有些疑惑的挑眉，隨後在獄警拿出第二管試劑時恍然大悟——那熟悉的靛色，難不成⋯⋯

「你居然把那種東西帶進監獄？！還把它們用在囚犯身上？？？」

肯定不會認錯，那正是前一週他交到對方手中的那箱毒品。

/幹 太無敵了吧wwwwww

是劑量太輕了嗎？不愧是藥頭，看來這一點劑量是不足以讓對方陷入迷幻的狀態了。
「啊⋯⋯不不不，我想說您應該會需要一些所以才幫您打的，看來不夠？」男子笑著歪頭並同時填充第二管，熟練的動作顯示他不是第一次這樣做了。
「該不會是貨不夠純吧？」

「那真是謝謝你的體貼了。可惜我沒有吸毒的嗜好，販毒只是為了進到這個地方最低限度的手段罷了。」

他嘆了一口氣，不難想像在對方眼中自己是什麼形象，但若是澄清太多導致減少刑期也會讓人很頭疼，暫時先這樣吧。

「至於貨⋯⋯他們交易上是很有誠信的，可以放心。只是對我們這類種族來說確實是不夠純。不是跟你說過了嗎？這東西對身體不健康。在作用前就會被我身上換新的血液和細胞破壞了。」

原來是純度不夠，所以只有兩個可能，吸血鬼只吸血不吸毒⋯⋯自己在心中想完奇怪的笑話，拿著針管的手笑到發抖。
啊——太有趣了。片刻男子終於鎮定後直接拋出了問題。
「⋯⋯那吸血鬼們都怎麼吸毒呢？有您們專用的版本？」手上的動作並沒有停下，永久似乎是故意的，在一樣靜脈的位置下針，蒼白的皮膚又被小小的戳穿，而他就像什麼都沒做一樣望著對方。

滿臉疑惑的看著對方手抖，吸血鬼本鬼完全不曉得眼前的傢伙正在想無聊的吸血鬼笑話。

「出售給其他種族的是稀釋過的濃度，吸血鬼使用的是原液。啊啊⋯⋯給外人的就像某些清潔劑，稀釋過後才能讓一般人日常使用那樣吧。」

雖然他並不同意把毒品當成日常用品去使用就是了。

「如果不是長生種或是不死族，直接施打原液可能會死人，效用太強了。反過來說，稀釋過的毒品施打在我們身上無論多少都不會有作用，趕不上身體的復原速度。」

一臉但是我還是想試試看的臉。
永久思考了一下，看著對方毫無反應樣子應該是真的完全免疫，他也懶得做白工，乾脆就放棄的收拾了針筒並且意思意思給對方幾乎快要癒合的傷口按上消毒棉花球。
「那好吧，真可惜－－－不過原液，您有看過天使族使用嗎？」
「我會去找找看的。今天就先這樣吧？」確認對方傷口幾乎消失了便移開棉花球，拿起相機偷拍了一下。

相片完美度

默默的撕掉後放進口袋。

「我是不介意你多戳幾針，扎針也是一種刑罰嘛。」他一臉認真的說到。

「在那組織我也只待了半年，交易次數就是六次⋯⋯你知道的，那六次。天使的使用情形我不曉得，直到幾年前魔女們打開次元外的通道我們才知道天使並非只是傳說中的存在。」

他也是第一次接觸到天使，當然監獄中其他種族也是，那些東西在他成長的世界裡都是不存在的。

「但⋯⋯是有聽說異星物種使用過後腦袋過熱、甚至溶解的情況，總之⋯⋯你自己斟酌。」
不用思考也知道眼前的毒蟲在想什麼，吸毒的人那種不要命只想獲得快感的想法他實在是無法理解。

「什麼？原來莫蘭先生是M嗎？那我可是要好好記錄起這個情報。」但他已經收拾完了，當然懶得再把器具拿出來。所以乾脆地放棄繼續。
「嗯－－－我懂了，我會去連絡您上賜給我的紙條上的人。」
差不多聽了自己想聽的就不太管別人在說甚麼。
「不過賣毒的不吸毒，果然是為了清醒的賺錢嗎？哈哈」

「不，只是比這難受的早就遭遇過了，所以不算什麼，反正也不會那麼容易死去。而且你需要完成工作吧。」回應M的問題。

「確實是希望自己隨時保持清醒，但不是為了賺錢。若不是這座設施只接受重刑犯，也沒必要找個販毒組織加入⋯⋯。」

「畢竟我沒有想殺人或凌虐性侵任何人的興趣，大型詐騙案又很花時間，還可能留後患。」為了入獄他可是計劃了半年多，販毒簡直是最低成本的入園門票了。

「工作？沒關係啦，您也有反省了吧。而且您沒有感覺的話也沒什麼意義。」是想要什麼意義？
「不過您還真的很執著被關起來，我很少看到像您這樣的囚犯⋯⋯雖然跟我無關啦。我只要確定有新鮮事物就好。」
走到門口打開刑罰室的門，永久提高帽子示意可以離開了。
「您先請，我送您回去。」

倒不是沒有感覺，痛還是會痛的。但能就此收手也好，可以提早回房休息。

「我也是第一次知道有你這樣的獄警。以後還請多多指教了⋯⋯永久。」

從初次見面就不帶敬語的男人自然也不把稱謂掛在嘴邊，他一臉理所當然的直呼獄警的名字，隨後在對方的帶領下回到了屬於自己的牢房中。

⋯⋯
⋯⋯⋯
⋯⋯⋯⋯

約莫十分鐘後，永久再度回到牢房，看起來有點慌張，或者也可以稱之為－－－氣急敗壞。
「我確定一下，剛剛做過今天的刑罰了，對吧？」
「我給你用了藥？兩隻？」
音量

/幹 超大聲 全世界都知道您倆吸毒

/靠杯超好笑 主管在你後面看起來很生氣(X

「⋯⋯怎麼，你回受刑室多吸了幾管現在發作了嗎？」

慢悠悠地從書桌旁起身走到柵欄前，他甚至打了個呵欠，和眼前焦急的獄警形成強烈對比。

「雖然不確定第二管有沒有打完，但用了兩隻沒錯。你的記憶力是真的不行啊⋯⋯？」
是受吸毒影響？莫蘭想著。

「……媽的，那個白癡。」
發現了自己聲音太大，永久嘆了一口氣，再看回男人。
「……你那個藥有副作用，我確實常常會斷片。」
「看來我還沒幫你拍到照片。你就不能乾脆地讓我拍一拍嗎？當作幫我的忙。」口氣不算是溫和，甚至聽起來有點命令感，男人煩躁地發出嘖嘖聲。

「我感覺你不只是斷片這麼簡單啊⋯⋯簡直像⋯⋯」

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

莫蘭不確定該不該說出口，但吸毒後性格丕變的人他也不是沒見過就是了。

「⋯⋯拜託，那本來就不是藥，是毒。說了對身體不健康，早早戒了吧。」

沒有回應照片的問題，他對著柵欄外揮了揮手，像是在驅趕。

「你也沒有賣給天使族過吧……況且我的情況也不一般。」
像是要辯解一樣，永久又嘆了一口氣。
「沒有那個我可沒辦法活下去，跟其他毒蟲一樣。」
「賣毒的人可沒資格說這些話。不然你也不會在這裡了。」
男人看著對方似乎希望自己離開，躊躇了一下後才又繼續回應。
「……明早的早點名別遲到，會受罰，晚安了。」

「是呢，每個毒蟲都是這樣說的，不分種族。但還是戒了好。」

「用久腦子會壞的，正因為身為毒販才最清楚。」

像個老媽子那樣提醒。

「早點休息。」

看起來懶得聽對方繼續叮嚀，永久沒回頭往後招了招手，留下喧囂的牢房在身後頭也不回的返回宿舍。

/豪好看喔莫蘭..........哼哼哼哼之後你就知道了.....(怎樣)

/出賣組織後出賣了自己ㄋ莫蘭⋯⋯(??????)

好好笑全世界都知道你們倆吸毒wwww

qwer02: 格里～～～你看看你這同事怎麼還沒被抓有夠明目張膽嗚嗚嗚 （趁機摸毛茸茸（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