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文的狗水深
1 months ago @Edit 1 month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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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之前找老師占卜的時候,老師跟我說每個人的命盤裡都會有些難過的關卡,有時這個關卡是環境給的,有時是來自和他人的關係,有時則是自己給自己的。
幾乎沒有提起過,但其實我幼稚園時晚讀一年,是從中班開始,因此我失去和同學相熟的一年,同時也比別人少了一年的社會化經歷,當時確實是白目做了失禮的事惹同學不愉快,被討厭也不知原因,是更久以後,上了國小才聽別人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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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文的狗水深
1 months ago @Edit 1 months ago
上了國小以後對學校沒什麼特別記憶,倒是安親班有個女孩子讓我印象深刻。她長得很可愛,有一雙大眼睛,瘦瘦的,很機靈也嘴甜,是非常討人喜歡的形象,唯獨有個問題,她有慣性說謊和慣竊的壞毛病。我不清楚這個女生有沒有偷過其他人的東西,但我的文具只要更新,必然被她偷過一遍。國小的時候家裡沒有給零用錢的習慣,很多現在看起來不怎麼樣、不起眼的東西,其實都是用回外婆家時幫親戚跑腿或外婆疼惜給的十塊、二十塊買的。當時家裡管得嚴,我也沒什麼機會出門,大概也只有回外婆家的時候可以藉機到附近的柑仔店買點零食和自動筆、可愛但無用的橡皮擦等小玩意。但對方當然不知道,即使知道也可能抱持天真的惡意,坐鄰桌的我非常倒霉的會在短暫離開座位時被偷了一次又一次,更叫人討厭的是這個女生還會直接拿著偷來的東西炫耀,編謊話告訴旁人她得到新玩具。
我猜想她應該是看準我在安親班沒有熟識的朋友才這麽做的。從小時候就隱約可見我慢熟的端倪,到了個新環境沒有個一年兩年都難以打從心底感到安心,這種不安全感不是外顯的,但我心裡明白,加上小學四年級以前的安親班老師總會體罰,更讓我討厭這個環境。父母工作繁忙,無法放心讓小孩一個人在家裡,小孩子也難以開口告訴父母此地惡劣不宜生長,更何況在十幾二十年前體罰仍屬正常現象,這根本不成藉口或理由。最悲傷的是,當我試圖告訴外界我被欺負時,儘管安親班老師心知肚明仍會放置不管,甚至將錯就錯用對方搪塞的謊話體罰我。
說起來很好笑,應該是四年級的寒假作業,對方坐在我對面,竟然就這樣以相反的方向抄了我的數學習題答案,但數學糟糕如我一定有算錯的機率,
論文的狗水深
1 months ago @Edit 1 months ago
我的問題就出在——寫完了數學沒有馬上遞給老師檢查,而是先拿了下一本評量繼續寫,對方先交出去,我後腳再交作業,錯的題目一樣,請問是誰抄誰的?當天的懲罰是半蹲半小時。我懷疑當時的幾位老師都有身心方面的疾病,常常用激烈的手段處罰學童,且個性歇斯底里不聽解釋。慣竊、慣性說謊的女生固然可惡,但我並不是沒有反抗過,只可惜這有毒的教學環境把這虛弱的抵抗也扼殺了。我想,這對當時年幼的我來說肯定是個震撼教育,原來,要懂得討別人喜歡這麽難,這麽麻煩:要做別人喜歡的行為;說別人喜歡聽的話;長得像別人喜歡的樣子。
我學習,我成長,也有段時間叛逆孤僻,比如我國中一年級完全沒朋友也樂得愉快,但我心底知道要怎麼做才能讓別人覺得我是可愛的,也知道要怎麼做才能讓一個人看起來可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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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經驗讓我非常深刻(可以說是血淚教訓)的明白,一個人的所作所為會以如何極端的方式影響他人生活。這讓我在學習怎麼融入這個社會,主要是學校生活時偶爾會意識到自己神經質的討好傾向。我正有意識的建立一個大方、隨和、熱心助人、樂於傾聽的形象,而最深處的原因來自於我相信唯有這樣才能在受傷害時大聲的抗議與呼救而不至於被淹沒。
論文的狗水深
1 months ago @Edit 1 months ago
這個理解是正確的嗎?當然不盡然。現在的我即使沒有被善良和藹的討喜形象包裹也能在受到委屈時有大聲呼救的勇氣。但這個理解是錯的嗎?我認為也未必。因為一個人在社群中的形象必然關乎此人的影響力和公信力,否則這個社會不會有那麼多不清不白的權勢霸凌和職場霸凌。
但其實在人際裡存在更多的並不是非黑即白的關係,不是0也不是100,有可能是+51或是-32這種難以理解的數字,當然也可以直接形容成就是沒辦法量化。
可能是上天憐惜我小時候在友誼關係受挫太多,奇蹟發生在小學五年級遇到一個不知為何特別喜歡我的老師後,這類困擾突然就此離我遠去。或許我真的已經習得初步的社會化,也可能只是單純運氣好,往後的人生,儘管不能說完全沒有在人際方面遭遇挫折,但我就不在意了。
對,就不在意了。
當然我仍舊在意他人評價,出於家庭遺傳的完美主義使然,我當然過分在意他人評價,我希望自己在別人眼中是個好人,是個善良的、努力的、聰明的、有智慧的人,但我對人際關係,尤其是友情,有一種難以形容的疏離感。我非常清楚,幾乎可以稱得上殘忍的知道所有的友誼都必然有淡去的一天,未必是結束,但身邊的朋友來來去去如過江之鯽,總隨時因為生命狀態不同改變。緣分確實是一條線,由人握住兩端,有時關係有推力,我們因拉緊而靠近;也有的時候目標不一樣了,那就暫時告別彼此的生活。
論文的狗水深
1 months ago @Edit 1 months ago
這種意識是一種傲慢嗎?可能吧。我沒有否認過這件事。有記憶以後只有一次為了友情真的難過痛苦,是十八歲的時候和初戀男友藕斷絲連,有一摯友受不了我的優柔寡斷,我們大吵一架(應該說是我被罵)後由對方單方面冷戰半年。這名朋友從國二以後就與我形影不離,而且從沒吵過架,那次分手對我來說是莫大的打擊,往後就算跟情人分手也不見得有當初那麼失落。
我和這個朋友認識到現在十多年,大概在18-25歲時兩人個性特別相似,我們常常笑稱是彼此的分靈體,因為這個朋友天真爛漫,有時候講話天馬行空到別人難以理解的程度,只有我可以馬上讀懂她的意思,且在很多事情上我們有非常深刻的默契,常常不經意做了一樣的決定,我們的個性當然是差異滿大,我天生易感易焦慮,比較謹慎、凡事求周全,而朋友就和我說的一樣,是個有點不著邊際浪漫派。
論文的狗水深
1 months ago @Edit 1 months ago
這種相像並沒有持續到現在,其實回頭看多少可以明白我們的相似是因為年少時期花了大把的時間和對方膩在一起而產生的錯覺。在同一個環境裡相處久後,很容易自然篩選掉和自己理念沒有那麼相符的、價值觀相異的人,也沒有對錯,只是彼此知道要井水不犯河水,而剩下的當然就是那個和自己的想法最相近的人。只是當她出了社會,被毒打成一條標準社畜,而我經歷了和學位硬幹到底最後回到台中休養生息後,由於生活環境實在相距太大,兩個人的相異之處也在此時展現出來。
論文的狗水深
1 months ago @Edit 1 months ago
我想我們兩人從頭到尾都沒有像過,她活力滿點可以從早玩到晚,我體力比她好卻總是先喊累叫苦;她從小就坐不住老是把東西丟給我收拾,長大了我繼續幫她收爛攤子,她老是笑嘻嘻叫我乾媽。我們的友誼有破裂過,也有修復,我也曾在十七八歲時嫉妒她轉學交到其他朋友,似乎比我跟我更要好,我們一個在北部一個在南部,一年一年見面的天數越來越少,也不像求學階段可以天天煲電話粥。有時候她沈迷於工作,我沈迷在同人創作,我們有各自的朋友圈,不會互相打擾,我們之間還牽著那條叫緣分的線,可是我們的手總會隨著彼此的狀態不斷拉緊或鬆開,秘訣是:不在對方想逃時硬拉著線,得等到對方想靠近時才用力。
這幾年裡她也還是常常耍白目惹我生氣,年初算是大宗,我發過幾次火,也抗議了幾次,顯然對方有收到,雖然還是笑得很欠揍但不逼我,當中的拉鋸三言兩語很難說得明白,但歸根究底,就是我們彼此清楚對方的界線:理解對方有交友的自由;理解有時候我給的並不是她想要的她就不要的自由;理解有時候就是想一個人獨處拒絕交流的自由。
最終,所有相像的其實也就只是「像」而已,不會一模一樣,分靈體只是朋友之間無傷大雅的玩笑,因為我是我,她是她,終究不會是彼此的隸屬。回台中以後,我幾乎開啟鎖國政策,減少上台北的次數,也大幅減少使用社群軟體的時間,難免會和住在台北的朋友漸行漸遠,但在我心中始終沒有感覺這些朋友(有很大一部份都在河道上,看得到這篇文,謝謝大家包容我住進自己的殼裡)和我的友情斷絕,因為我們只是暫時沒有走在同一條路上,未來還有無數的機會可以恢復和以往一樣的熟悉,甚至更緊密,我並沒有拒絕過這樣的機會。
或許肇因於兒童時期那不甚愉快的經歷,我清楚體會到切勿在他人身上施予惡意,而青少年的交友經歷讓我習得察言觀色的本事,同時明白人與人之間始終應當保持一段距離,成年以後學到的,則是如何立下界限,清楚知道現在需要什麼、不需要什麼(關係)。當中是有吃過一些苦頭,真實失去一些朋友,但鮮少在心裡留下痕跡,回到文首,我想那是因為這不是我的課題。人生是有一些關卡要面對,但目前不會是友情。
打完了 寫到後面好累已經不知道自己在工三小
一些人際觀的闡述有感而發這樣(。)
然後我要補充,我人生最討厭也無法做到的事情就是冷戰或冷暴力,我如果有在意的事情真的會跟蕭婆一樣打破砂鍋問到底,完全無法跟別人冷戰會直接變成狂戰士的等級,遇到有冷暴力或精神暴力傾向的人我會自動遠離,前幾年遇太多了現在真的先不要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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