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

很多年前，朔間家就沒有在慶生了，原因不外乎是凜月拒絕出席慶生宴，不論是零的，或是他自己的。再來就是零自己對於慶生這件事也覺得可有可無，他對於自己的誕生並不特別感到喜悅，反倒是凜月的降生才讓他特別歡喜。

凜月的生日即便對方不想慶祝，零也還是會替他準備禮物，小至絨毛玩偶，大至量身訂製的棺材睡床。零不需要凜月用同樣的方式回報他，也認為不需要，對他而言最好的禮物，就是看凜月快樂自在的活著。

雖然被凜月拒絕、討厭的這件事，讓零受到了很大的打擊，但他的精力超支到達極限，處理完學校的事，他早已不堪負荷，無暇顧及凜月。在某段時期裡零反覆的陷入沈睡，團員們幫忙打著掩護，誰也沒有說出去，凜月自然也不知情。

沈澱過後的零變得與以前不同了，凜月眼底的不可置信他並沒有錯過，但也只是揚起嘴角，無視了對方的欲言又止，刻意營造煩人的舉動，讓凜月遠離他。

凜月期望他人不再當他只是朔間零的弟弟，努力展現自己也不比哥哥差的事實，零對此喜聞樂見，他知道凜月不需要自己庇護也能生存下去，何況他自己也逐漸衰弱，總有一天會無法繼續將對方藏在羽翼下。

所以，這樣就好。

*

雖然零說了很多次不必慶生，但自家團員們根本沒在聽，直接把他當作空氣，自顧自的籌備了生日會。這次團員們蒙上了他的眼睛，甚至還戴上的播著音樂的耳罩式耳機，不由分說的拉著他走。

團員們每年都會做這些事，所以零嘴上說說，還是很配合的任憑擺佈，邊走邊猜想今年會是什麼樣的驚喜。

每年與會的朋友們都不太一樣，有時也可能只有他們四個團員而已，不過無論有誰參加，零從沒見過凜月，這是理所當然的事，畢竟凜月的團員內有人與他同天生日。

即使兩人的關係已經不如以往那樣僵持，凜月會與他對話，會直言心中的想法，收起身周的尖刺，像他一步步走來。但偶爾零還是會下意識的後退，拉開彼此的距離，這舉動顯然造成了凜月的不滿，但他不說，凜月也放棄再問。

「⋯⋯你都不反抗一下嗎？」零的耳機和眼罩被拿走，聽到有人這麼質疑他，緩慢的睜眼後，是那名與他同天生日的灰髮少年。
「呵呵，吾輩知道他們不會做任何傷害人的事，即便是惡作劇也不會介意，所以沒有必要掙扎反抗，等著他們給予的驚喜即可。」零拍拍身旁的空位，讓對方不要那麼焦躁，團員的好意只要接受即可。
「打亂我的行程可讓我高興不起來，超煩的。」泉雖然坐下了，但還是對此感到忿忿不平。

「不過吾輩很訝異，往年都不曾一起慶生，這次怎會同意呢？」零從看見泉時就開始疑惑，就算他與凜月關係正在逐漸改善，對方也沒有特意替他慶生，自己的生日也只跟團員過，零也不疑有他，認為不需要特地改變。
「⋯⋯」零沒有注意到泉欲言又止的表情，自顧自地又陷入了思考。「總之，去換套衣服吧，剛才かおくん留下的。」泉指了指掛在屏風上的禮服，零看了眼便起身去屏風後著裝，禮服與泉身上的有些相似，看來是一起準備的。

「朔間。」零應了聲，「不用太壓抑自己，くまくん沒你想的脆弱。」泉的話讓零有些錯愕，他沒想到對方會給他建議。
「⋯⋯吾輩知道，一直以來都是吾輩在退縮，但還是謝謝汝。」零從屏風後走出，對著泉笑了笑。

*

碩大的宴會廳內滿滿都是人，這次號召了所有人來一起通宵慶祝今日壽星零和泉，以及隔日壽星薰的大型生日會。

零瑯滿目的餐食，端著飲料香檳的服務生，雖然都是ES大樓內的夥伴，還是有剎那間讓零以為自己在家族的宴會上。

雖然這確實是他家的宴會廳沒錯，凜月自動提出要出借場地，雖然向家族申請不難，但也十分繁瑣，不知究竟是從何時開始籌備的。

零默默的隱身在窗邊角落，雖然他是宴會的主角，但總是要喘口氣的。

「兄者。」恍惚間，凜月已經來到了零的面前，「生日快樂。」凜月的笑顏讓零心曠神怡。

究竟有多久沒有聽見來自凜月的這句祝福了呢？零抑制不住從眼中流露出的情感，只是這樣一句話，內心就充滿了溫暖，自顧自的退縮，零自知理虧，但也不求理解與原諒，這是他自己跨不過去的坎。

「謝謝凜月。」濃烈的愛意被深藏，在全數傾洩而出之前，被零壓了下來。「籌備宴會很辛苦吧？」
「⋯⋯」凜月肉眼可見的心情不是很愉悅，零猜想是不是自己又太過生疏了。「不辛苦，這是我想為お兄ちゃん和セッちゃん做的事。」這是凜月在家裡才會對他說的稱呼，雖然現在確實也算是在家裡沒錯，零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做何反應。

「最近お兄ちゃん連在家都疏遠我，我們不是已經和好了嗎？」凜月站在零的身前，像小時候鬧彆扭那樣鼓起嘴，小聲的抱怨。
「我⋯⋯我只是怕凜月⋯⋯」看著凜月，零下意識的換了自稱，但話說到一半，頓時就不吱聲了，他意識到自己不應該說出口。

凜月收起臉上的表情，有些氣憤的拉起零的手往外走，通過長廊，走往主宅，在零還沒搞清楚自己要被帶去哪裡時，他看見了許久未進的，凜月的房間。零的腦中響著警訊，但看著凜月牽著他的手，零捨不得甩開，他不能再放開凜月的手了。

「如果お兄ちゃん不敢往前的原因是害怕我被淹沒窒息，那我不介意先攤牌。」被一語命中的零啞口無言，再加上看見房內擺放的，被細心呵護的，往年的生日禮物更是紅了眼眶。
「我對お兄ちゃん的愛才不會輸呢！」凜月不滿的情緒宣洩而出，還以為之前把話說開以後，就能回到小時候的相處模式，但實際上不如凜月所想。

零伸手抱住凜月，安撫懷裡這個，他寶貝至極的弟弟。他們在房間裡說了很久的話，包含零濃烈到令人窒息的愛，還有裹足不前的怯懦，完完全全的都說給凜月聽。

「哼、別以為我會就這樣原諒お兄ちゃん。」凜月說歸說，但抱著零的手卻帶著安慰的輕拍。
「嗯，お兄ちゃん不會再放開凜月了喔，永遠不會。」零在凜月的頭頂留下輕吻，寶貝似的搖晃著兩人相擁的身軀。

*

臨近午夜時分，情緒依舊亢奮的孩子們大聲的倒數，每個人手裡都拿著杯子，等待隔日的到來。

「5、4、3⋯⋯」

零在人群中看見被團員包圍的泉，對方的視線也正好飄過來。

零晃了晃手裡的香檳杯，『謝謝，還有，生日快樂。』
泉眨眼輕傾杯子，『你們兄弟超煩的，你也生日禮物。』

「2、1！」
「お誕生日おめでとう！」

今年生日，零收到了平生最棒的，獨一無二的生日禮物。

-Fin-

八百年沒寫東西了，隨便看看
寫都寫了就放出來丟人現眼吧
感謝雪糕幫忙理順雜亂無章的腦袋

takigi (@makimaki3846) on X借用了點這個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