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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章

忍術學園已經開學兩週，現在入學也還算早，嘿姆嘿姆在校門口外左右張望，看到利吉朝自己招手，忍犬也跟著舉起手揮舞。

作為山田傳藏的獨生子，曾數次來到忍術學園，不是替父親送信就是拿換洗衣服，基本上對這裡的人事物有一定的了解。

決定就讀忍術學園則是最近才做的決定。

早前學園長就問過山田傳藏是否要讓兒子就讀，他給了不置可否的回答，一方面是他的妻子表示丈夫不在家的日子太長，要是連兒子都不願回來，那她就成了孤苦伶仃一人，屆時做出什麼事情她可不敢保證。

山田傳藏嚇得直點頭，還是讓利吉在家自習吧，

學費的部分，提前到校的山田傳藏已經代為繳交，嘿姆領著兩人來到一年級的寢室，一併交付兩人書封寫有「忍蛋之友」的教科書。

「嘿姆，嘿姆嘿姆，嘿姆。」

「是在說什麼啊……」

利吉雖有耳聞忍犬嘿姆的事蹟，卻沒想過人與狗之間需要對話的這件事，也許和矢羽音一樣都需要額外學習。

土井與嘿姆眼神交會，忍犬又喊了一聲，對方點頭後開始分析牠的話：「我想……牠是在建議我們，可以先去食堂請食堂伯母做些宵夜來吃，以免半夜餓肚子。」

「你居然能聽懂嗎！？」

連嘿姆也露出驚訝的表情，很快地又笑嘻嘻地繼續嘿姆嘿姆地喊，難得遇到忍蛋這麼快就融會貫通，看來這孩子是個可塑之才啊，土井理解牠的意思後，擺擺手一臉不好意思的表情。利吉氣得臉頰都鼓起來了。

在忍術界裡，他算是半助的前輩才對，怎麼反而有種被對方照顧的感覺……真讓人氣惱。

從小就會察言觀色的土井，注意到利吉的臉色不太對，趕緊笑著緩頰：「但是，食堂往什麼方向走呢，嘿姆說要讓我們自己去找。利吉，你有什麼想法嗎？」

「真拿你沒辦法，那就由我來帶路吧。」

「那就拜託你囉。」

「嘿姆。」

土井在腰後偷偷對嘿姆比了感激的手勢，忍犬露出苦笑，看來往後的日子說是誰來照顧誰，還很難說呢。

走去食堂的路上是利吉領路，土井忍不住好奇左右探頭，像極雞媽媽帶小雞出巡，至少利吉是這麼想的，他的保護慾自從結識土井後激增，究竟是友情還是別的情懷，他還在摸索階段。

途中遇到不少人，有些知道利吉的人會主動打招呼，比如尾濱勘右衛門跟立花仙藏，雖然流露出對一旁孩子的好奇視線，不過成熟的他們不會主動提問，僅僅對土井點頭致意，讓孩子稍微放下心。

──但是，凡事都有個例外。

比如二年級的池田三木衛門，一看生人靠近，就必須打破沙鍋問到底的精神，主動靠過去問話：「你們兩個，好像是沒見過的面孔？是哪一班的啊？」

「我們還沒分班。」

儘管利吉已經從父母的對話聽到會和土井分配到一年丙班就是了。但他不想向對方透露，感覺這傢伙長得一副總瞧不起人的模樣。

「原來是插班生啊，看來明天才要正式入學。」

「差不多吧。」

「什麼差不多……你這一年級的，對學長再更尊重一點啊。」

「直接把人攔在半路，又不會報上名來的人，我們不需要釋出善意。」

「你說什麼！？」

這都還沒開學、就先惹上學長，那可不是什麼好事，土井趕緊伸手阻攔，對池田欠身道歉：「對不起，學長。其實我們是想去食堂，如果順路的話，學長要不要一起去？」

利吉一臉我都聽了什麽的表情，所幸天色昏暗、加上土井比利吉高了一點，恰恰擋住對方的臉。池田哼了聲，「不了，我要準備回宿舍，你們新生別迷路才好。食堂的方向左手邊右轉就到了。」

「謝謝學長，學長晚安。」

「……哼。」

本來利吉還打算說點什麼，忽地手被土井給握上，他嚇了一跳，以至於錯過回嗆的時機，池田就離開了。

等對方走遠，土井的手也跟著放開，空蕩蕩的手心少了餘溫，利吉不滿地蹙起眉。

「為什麼要阻止我？那種沒禮貌的人根本稱不上學長。」

「逞一時之快可不是什麼好事，而且……」土井朝利吉回頭，摸著自己的肚皮苦笑，「我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啦，再不趕緊去食堂就要咕嚕咕嚕叫了。」

「唉……真你拿沒辦法……」

與年長者互動能保有一定的禮儀應對，但現下利吉缺少的是和同齡人的互動，初生之犢的反應如同刺蝟，以利刺保護軟腹是人之常情，土井在流亡的半年間體悟到太多人情世故，他也曾像這些孩子一樣見誰都不順眼，但那是無法在殘酷的社會上生存的。

藉由觀察與判斷，才能掌握所有情況－－這點是土井現下的優勢，利吉的不足，至於體術與學科的精進，土井則是大大落後對方。

從暗處浮現而出的山田傳藏和攝津霧丸，目光同時看向朝著食堂前進的兩個孩子。

「唉，實在讓人不省心呢。」山田傳藏捏著太陽穴一邊搖頭，「幸好順利解決了。」

霧丸哎了聲，用著像揶揄的口氣自言自語道：「不知道剛才是誰差點衝出去罵人了－－好，當我沒說，我閉嘴。」

食堂散發柔軟的鵝黃色燈光，和家的顏色是一樣的。

霧丸盯著土井的背影良久，直到兩人走進食堂，才收回視線，山田傳藏知道他在想些什麼，應該說，這是兩人早前討論過的話題。

「不如問問看吧，半助他會很高興的。」

「對他來說，我還只是個陌生人呢。雖然我從那傢伙還在爬的時候就見過了……」像是在回憶當時，霧丸做出像是哄孩子入睡的手勢，表情比方才柔軟許多，「半助他，現在也長這麼大了啊。」

「孩子的成長都是一瞬間的事呢。你這小子當然也是、跟亂太郎還有新兵衛到處給我惹麻煩－－」

「現在的氣氛不是挺溫馨的嘛山田老師！別生氣嘛！」

「真是的。」

面對笑嘻嘻的霧丸，個頭已經高了他將近一顆頭，論臉蛋跟身手絕對是京城數一數二的俊男，要不是性格太小氣，肯定是各家相親對象的重點人物－－以上出自隔壁大嬸的發言。

實際上，攝津霧丸是年輕且富有潛力的自由忍者，各路諸城都知道這號人物，挖角不成跑來偷襲的也有，接暇時依舊會接打工的霧丸不勝其擾，雇主們都嚇得不敢來委託他，這才動了引退的念頭。

直到山田教官找上門，問霧丸要不要成為忍術學園的老師，一來有固定收入，二來還能在假日接打工委託，當然，這是學園長特別開先例才有的待遇，交換條件則是要接下學園偶有的出差。不過這對霧丸來說都是小事，畢竟打工還是最重要的嘛。

「先相處幾天，試探他的口風再說吧。」

「沒想到當年的孩子也變得這麼謹慎了，傳子真是感動……」不知道什麼時候變成女性的身份，霧丸嚇得一個激靈，還被山田傳子瞪了一眼。「半助那孩子，心思細膩得不像十歲孩子，總怕成為別人的負擔，我和妻子曾問過半助作為養子的事，也被婉拒了。」

「他是顧慮到利吉吧。」

「我也是這麼想的。不過妻子曾說，也許他是想以更客觀的身份，看待彼此之間的關係。講得可真是懸乎啊。」山田傳藏又變回原本模樣，朝霧丸微笑，「和當年的你，簡直如出一徹啊。」

「情況不太一樣吧。」

當時山田傳藏新婚，第一年的任教班級就是一年丙班，尤其搭配的學科老師還是那個天兵代表、大木雅之助老師，簡直沒一個省心的人，山田傳藏好幾次氣得都想遞辭職信給學園長，皺紋都多了好幾寸出來。

唸歸唸，最後還是好好地把問題三人組給帶到畢業了。

之後的孩子們雖然也都頗有性格，但最令山田傳藏懷念的、果然還是當年這些亂七八糟的蠢事與過往，每次回想起來都忍不住苦笑。

「既然來學校任教，離你的租屋處也不算太遠，假日就能回去了呢。」

「希望房東先生別把房子賣給別人－－」

沒想到這孩子還是有人情味的。正當山田傳藏這麼想的同時，霧丸接下來的話還是讓他昭和摔了。

「那裡的租金可是全城裡最便宜的啊！」

tbc.

＊後記：
利吉從一身戾氣到成熟穩重，土井則是由封閉自我找回純粹的童心
其實就是雙向救贖😢🙏🙏🙏✨

依舊熱愛打工的霧丸老師必須有👍
當年的一年丙班只剩下亂太郎、霧丸跟新兵衛
其他一年丙班的孩子們還是照原設定留在這屆（跟利土井同班）
為了更多題材可以發揮……哈哈

寫得超級好😭😭😭😭😭😭好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