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10/25
今日是第一次。
幾日的綿密雨水裡迎來難得乾燥的夜晚,我們並排行走視線不曾交疊,垂眼見灰霧似的雲絮撞上他的黑色紗裙,碰上沿巷輕捲的風給我一種錯覺,或許風是能被留下的。一直都不是擅於數數的人,幼時起就沒特別記過什麼特殊的日子,好比節慶、紀念日、考試、出遊⋯⋯甚至我的生日,便也就沒有體會抱持期待數著指頭算,期盼什麼時間到來的時候,計數也是第一次。
昏黃的桌燈和燈罩上的污漬,難得的榛果拿鐵帶著絲絲的甜,我想著這裡會有灰塵精靈出現,然後驚喜的看見藍精靈自牆縫探出頭,全都是很舒適的溫度,我記不得店裡播放哪類型的歌曲了,但可以確定的是我更喜歡這次的環境。過往的字句被我影印下來置於桌上,意外的他跟我拿了一份,我遲疑這是否可以給出,只因紙上的文字實在乏善可陳,無什可閱,我甚至不知道它們該不該存在,但胡思亂想的最後仍是交予他手。他送的香氣穿戴在袖口,揣著手靠近下顎,視線模糊的掠過四周最後是他的身上,花的莖葉攀附在血管旁,碎花衣裳上是類似的模樣,還有振翅的蝴蝶,那時候我沒什麼可想,只腦海中一個念頭冉冉,他是個像花一般的人。飄忽的思緒收攏,後來我盯著木頭凹凸的地面,專注聆聽那道聲音的訴說,時不時為可愛的話語笑出聲,少女心事離我好近又好遠,那好像都是我不曾經歷的。
今日是我們見過的第四次面。
聽他一件事一件事填滿的日子,滴滴答答,外頭有人抽菸,鼻間嗅到的是雜亂的氣味,不像我無趣且乏味的生活,我想消失,所以製造了好多不能輕易離開的束縛,一些不應該去做的事情,懷著愧疚感和罪惡感努力的活下去,抽出了自己過得一成不變,無話可說。仔細想來又有些恍惚,是別樣的神奇,我們是相似又完全不同的人。好似有人朝我擲來一根繩任我在上面作錨點然後將尾端一路牽至很久很久以後的某日,致使我在上次明亮卻又昏暗的那時見著他白色的長裙就毫不懷疑的知曉我們的再見是必然的持續——很奇妙且危險的感受,又是我不曾擁有的——我想那是因著他是他的緣故。
僅是初初,不因其他。
凌晨我夢見那次去宜蘭的海邊,我提著長裙裙擺赤腳踩過沙灘搖搖晃晃直至遠離,最終我只任由浪花淹沒腳踝,沙礫在腳趾間殘存,沒有順著腦中盤桓的念頭走下去。
一切都向那不存在的神靈祈禱,望你終得所願,望你終有所歸,這樣你就能夠作夢。
現在時間 點,快睡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