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那馥郁得幾乎醉人的氣味，連它都有些招架不住。它原本是只打算稍微淺嚐幾口，減輕那種討人厭的飢餓感，現在它卻沒有把握能不能控制住自己。

『恐懼、畏怯……還有慾望……』它呢喃著，『你還真是超出我預期的美味……』

如此難得珍貴的食糧，真不想輕易放手。

它輕柔將獵物擁入懷中，黑霧化為粒子攀附爬上他的肌膚，一點點吃掉他，將他佔有，宣告著自己的所有權。這是他的食物。

它要把這份無上的美味拖回陰暗的巢穴，在最安全的地方細細品嘗，一遍遍回味停留在味蕾上的香氣。

青年昏沉的樣子彷若集脆弱與美麗於一體，那樣沉靜的美，遊走在夢與死之間，既虛幻又真實。他安安靜靜躺著，任由它擺弄，脫去累贅的衣物。

這裡，有股好聞的味道。

它循著氣味俯身，將頭埋進青年兩腿之間。

它循著氣味俯身，將頭埋進青年兩腿之間。赤裸的性器顫巍巍地半勃，頂端孔穴分泌絲絲晶瑩液體，那股好聞的味道似乎就來自這裡。

非人之物歪頭打量片刻，先是試探性地撫弄，讓霧氣纏繞著捋動柱身，青年無自覺的呻吟和喘息隨之低聲響起，若有似無迴盪在耳際。

獵物的反應彷彿在催促它賜予更多，而它應許，用舌頭輕輕舔舐他一絲不掛的皮膚，細小的倒刺隨著一下下的動作彎曲，勾著膚上的稀薄絨毛，也牽扯著青年的呼吸。

一下一下，時快時緩。

好餓⋯⋯

那馥郁的香氣不停從他身上滲出，如血肉化為花瓣剝離，片片凋落，縈繞鼻尖，搔弄嗅覺。

好餓——

久違迫切的口腹之慾令理智急速消退，在思考之前，它那不知該說是醜陋還是虛無的身體先一步展開動作。漆黑的霧構成藤蔓般的觸手，探入青年溫暖的軀體之中，後穴甬道裡的肉壁看似抗拒，卻在它找到間隙侵入後，夾擠著它，將它一點點帶向更隱密的地帶。

生命體腔中的溫暖，教人懷念起母體孕育己身的感覺。它還想索取更多。

可是人類脆弱的軀殼似乎無法再供應它的索取。青年的胸腔劇烈起伏，指尖傳來涼意，恐懼讓他失去一切掌控自己的能力，除了發出滿是驚慌的雜音，其餘的皆無能為力。

它隱約記得，人類這種生物是有可能活活嚇死自己的。死掉的話⋯⋯就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

雄鹿的悲鳴、那雙逐漸失去光輝的眼睛、血的味道、寒冷僵硬的屍體⋯⋯所有的知覺與感受從身上抽離，一擁而上的寒意緊緊抓住心臟，不讓它跳動，延續記憶。

非人者嘆了一口氣。並非出自於憐憫或同情，它抱住青年無力斜躺的頭顱，安撫似地放緩步調。

好不容易得到的糧食⋯⋯好不容易得到的機會⋯⋯這個，不能這麼快死。

好不容易得到的糧食⋯⋯好不容易得到的機會⋯⋯這個，不能這麼快死掉。

觸手緩慢而不容抗拒地漸進深入，摸索著調整出能使青年順服的方式。它沉默欣賞著他隨時間流逝再也難掩慾望的表情，身體愈發滾燙，香氣也像被蒸騰般在周遭蔓延。

霧氣再次分支、凝結，它沒有放過身下狼狽不堪的後穴，而是在那基礎上更加殘酷地施加名為愛撫的凌虐。觸手纏繞著那具僅剩情慾流竄的軀殼，收緊，再收緊，如繩如網，牢牢綑住他。

乳首從空隙鑽出挺起，散發出和剛才的性器孔穴一樣的氣味。它思索片刻，瞬即張口含住。

青年無聲尖叫，被網住的身軀抽搐顫抖。它將他的一切反應盡收眼底，似是惡趣，嘴裡多加了幾分力道，看著他瘋狂，看著他走投無路，棄械投降。

鹹澀的眼淚留下曖昧的痕跡，那雙似曾相識的眼睛從水氣中望向它。有那麼一秒的恍惚，像極遙遠記憶中的某個人。

但那個人——不會屈服，不會如此可悲地向它求愛，不會渾身散發出渴求歡愛、垂涎欲滴的氣味。

『看。』

它收回一直專注開拓甬道空間的觸手，用人形的手捧起青年的臉，同時使喚霧氣將他的下身微微抬起。

『你想要我。』

它用無比輕柔的語氣說著，要他親眼看見自己的身體是如何主動地索求。

青年兩頰潮紅，恐懼與羞憤交加，視線卻無法從身下的泥濘轉開。香氣再次刺激神經，它筆直盯著對方幾近迷亂的眼睛，猛然挺身，直入最深處。

悅耳的呻吟伴隨交合的水聲錯落響起，每次律動與深入，青年都會報以更加令人憐愛的反應

穴肉貪婪地迎合它的侵犯，不顧其主瀕臨崩壞的神智，只遵從慾望的驅使。

交合如料理餐食，它是刀俎，青年是那尾鮮美的魚。它像除去魚鱗般卸下他殘存的防備，又彷彿剖開魚腹似地侵入他拼命遮掩躲藏的孔穴——無論是後穴還是鈴口，無一放過。

青年的喘息漸漸染上氤氳水氣，斷斷續續的尾調掛著哭音。

『還不可以……還不是時候……』

它觀察著對方的一舉一動，在他腦海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