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趕緊把力量收起，在我緊張地不知道是要先找個理由解釋我的怪異行為、還是先和好久不見的同學打招呼矇混過去。衛禹見我在原地不知所措的模樣，反倒噗哧一聲笑了出來，「褚同學，你這幾年出國深造是去躲債還是去讀書？」

我罵了一聲哩係咧考，有了這熟悉的互損感也不需要彎彎繞繞的場面話了，見面前我還預想了很多情境，總覺得兩人多年沒見會有生疏感，光想那種尷尬感就腳趾摳地。

結果擔心這麼多都白費、見面不到一秒破冰，我都不知道該感動還是該笑，「感謝你的關心，餵魚同學。」

聽見熟悉的綽號，換餵魚開始跳腳，「別過分，我上高中就沒人這樣叫我了！」嘖嘖，上了高中變得偶包很重的傢伙，「等一下你別再我同學面前這樣叫欸！」

「來不及了。」我褚冥漾今天就是要幫忙親親老同學把暱稱宣揚出去，意圖再讓他的綽號續命幾年。

最後衛禹用大腸包小腸當作我的封口費我才勉強打消這個邪惡念頭⋯⋯可惡的傢伙知道我這幾年不在原世界，所有東西都饞的要死，只是個大腸包小腸就足以讓我眼淚從嘴角流出。

算一算也真的是很久沒回來了，在守世界到處亂跑解副本任務的日子讓我完全忘記這裡是我生長過的地方，十幾年的記憶被輕易的覆蓋過去，火星人的潛移默化真的很可怕，不知不覺就被同化了。

我其實有幻想過自己如果當初上了一間普通高中是什麼模樣——

我望著穿著高中制服的衛禹背影，和他一起踏入學校的瞬間，這些想像似乎更具體了些。

衛禹領著我往校園裡面走去，迎面而來是絡繹不絕的人潮和學生五花八門的攤位，放眼望去這些不會死人的遊戲項目和不會死人的餐點每一個攤位都讓人熱淚盈眶⋯⋯沒錯，今天是衛禹學校的園遊會，我純屬來湊個熱鬧。

衛禹帶著我先稍微晃了最近的幾個攤位，偶爾會停下來和幾個路過的班上同學打招呼，我們兩個斷斷續續的聊著，他有點欲言又止，才道：「其實你會答應來，我很意外。」

我乾笑幾聲，「這也是剛好有放假。」總不好說是為了逃避守世界的紛紛擾擾，我偷偷吸著這可愛動物區的空氣，啊，這就是自由的空氣。

在這個世界，褚冥漾就只是個很衰的人而已。

衛禹重重拍住我的肩膀：「同學，你也知道你很難約。」衛禹其實在剛上高中時有約我出去過幾次參加國中同學的聚會，都被我一一回絕了，後期他在忙學業、我在忙著滿世界跑，就漸漸斷了聯絡，沒想到在高中即將畢業之前這條線又被牽了回來。

我露出道歉的表情，雙手合十：「真的不是故意不去，不然我請你吃東西賠罪？」

「請我吃東西就免了。」衛禹指了指還被我捏在手上的紙捲，示意我把揉皺的紙攤平開來，「那是我們班今天園遊會的主辦項目，參考一下？」

衛禹班級的攤位是簡易的小吃攤，雖然也有賣一些自製飲料，主打的還是用來賄賂我的大腸包小腸。剛靠近攤位我就被食物香味吸引，沒忍住零零總總點了整整十幾份，預計把快要出爐的炒泡麵也掃空。

衛禹在旁邊默默提醒了我一句他只欠我大腸包小腸，我翻了個白眼，手指夾住幾張白花花的鈔票，「老子花錢，主打一個開心。」

衛禹的班上同學見我出手闊綽，超級熱情，「嗚呼，金主大哥我不想努力了」、「我操哪來的田僑仔」、「帥哥，我今生的香腸只為你烤」，被衛禹唸了幾句不要嚇到人家才消停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