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梓 ∥ 健康平安豆
4 months ago @Edit 4 months ago


多年以後我知道,那種虛弱,不是鄉愁,不是捨不得,而只是告別。告別的力氣太大時,產生反作用力讓人虛弱,但它很快就會隨著搬到新地方而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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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子梓 ∥ 健康平安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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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忍不住,好想把我看到的告訴你。男護士正規律地一張一縮壓著保特瓶,你的偽呼吸。相對於前面六天你受的各種複雜又專業的治療,這一最後步驟的名稱,可能顯得平易近人許多。/這叫做,最後一口氣。/到家。荒謬之旅的導遊旗子交棒給葬儀社、土公仔、道士,以及左鄰右舍。(有人斥責,怎不趕快說,爸我們到家了。我們說,爸我們到家了。)/男護士取出工具,抬手看錶,來!大家對一下時喔,17點35分好不好?/好不好?我們能說什麼?

終於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丟掉、送走、分手、不再聯絡就可以解決的。有了牽掛,一切就輸了。

香港朋友問我為什麼喜歡香港,我說因為香港有一種孤絕/他回答我:你比香港所有東西加起來都要孤絕。
葉子梓 ∥ 健康平安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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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悲傷的、失去的、瑣碎難耐的,只要把它說得好笑,也許就寫得下去,看得下去。也許,有些東西,可以透過寫,被轉化,或療癒。

──劉梓潔《父後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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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正好是媽媽正式離開的一個月,上個月的15號我哭得痛苦難耐,又有一種刀斧深刻落下的不真實感。在這之前看了很多書,但總沒有一本是看得完的,曹馭博、蔣亞妮還有手上這本劉梓潔的作品,無一不是在談親人的死亡或者愛恨別離。

我不敢看也不想承認,上個月的今天,這個月的今天,真的面臨後到一口氣翻完,事情就是這樣發生啦。

我們還能怎麼辦呢?

我開始回想那七天是怎麼過的,劉梓潔寫了2010年的鄉下七日,而2024年的我們那七天渾渾噩噩,我弄丟了好多東西彷彿也把自己丟得乾乾淨淨。事前找身心科拿的抗憂鬱和肌肉鬆弛劑也散落在桌上,亂七八糟卻不想整理,唯一能夠整理的竟然是時間,睡眠時間、吃飯時間、折紙時間,麻木地維持生理機能,這樣才可以好好為媽咪誦一首經,好好地送她走。
所以安眠藥只開了一顆,一口氣讓我從十點睡到隔天十二點。但也可能是在她過世前後兩天我只睡了四個多小時吧。

我的母後七日,死亡+2是中秋節,死亡+7是頭七,每天拿著硬幣騷擾她要吃什麼想看什麼,甚至遲疑地問她現在是不是在我們旁邊,然後看著遺照用力地哭了好久。到了現在眼淚流得太乾淨,可以笑著說那些日子,只是胸口還是緊緊地,還是得吃藥不然我無法呼吸。

這個月重複跟好多人說我媽媽真的走了,跑遍所有公務機關說著她的死訊,但內心還是不真實,還是困惑……還是很想她。我還記得她跟我講的話,還記得她死亡的那一瞬間眼球翻了過去,還記得她看著我喊著我的名字,她平靜地接受她的死亡輕輕地跟我講了把握時間。

慶幸她死亡前的四十八小時我寸步不離,慶幸我還能跟她說晚安,慶幸可以幫她簽下放棄急救,慶幸著我們還來得及擁抱。
看著血氧跟心跳一格格的掉下去真的是世界上最絕望的事情,但她還在對我笑,笑什麼笑啦

在那之後還發生了很多不可思議ㄉ事情,過幾天再講,我好怕我控制不了我的情緒明天還要上班,晚安
https://images.plurk.com/3AsG8mTunJUlZPkhXCyqVh.png 閱讀群裡我還是第一次得到這麼多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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