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光聽聲音就夠了。」她說：「不需要記得那些臉，也不需要留下記憶。」
「好吧。」
她想要他離開了：「走吧。」
她一如往常反手握住他的手領著他離開，然後原本的她默默站在原地，在身後看著兩個人的身影和，他被塗黑的臉。
沒有什麼是需要記得的。

「你喜歡他啊，你儘管喜歡他。」她說：「但你真的不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嗎？」
「你才是，你是因為你能力比我差才這樣說的嗎。」
「你說能力，嗯，那是他在乎的不是我。」
「所以你都不在乎又跟我說這些幹什麼？」

「我只是想不開想勸勸你。因為我曾經也這樣過。人類不是都是這樣的嗎？」她笑了一下：「自以為特別，能夠改變一個人，只要自己全心全意地。」
「那為什麼還要跟他在一起？」
「在一起嗎？⋯⋯嗯，這是題外話。但你確定自己可以忍受他的原樣，那就試試看吧。」
「你真的喜歡他嗎？」
「喜歡啊，我很喜歡。」

「你才不像是喜歡他的樣子。說你喜歡我還比較像。」
「哈哈哈哈哈哈。怎麼會？雖然我也覺得你是個好人，但我喜歡漂亮的東西，例如他。」
「⋯⋯你要我試試看，是認真的嗎？」
「是啊。但你要有個心理準備，八十七趴你會受傷的。」
「說不定我是那個十三趴哦。」
「年輕人，樂觀一點也沒什麼不好呢。」
「哼。那，在你看來，他是怎樣的人？」
「嗯⋯⋯安心信賴？因為他就是那個樣子不會變，不多不少。」她說：「而且他給的東西和我要的是一樣的。」

「你很會從別人的缺點轉念的樣子。」
「你如果希望我剛剛直接罵你傻的話確實是這樣子啦。」她說：「你明明知道會成為互相利用的關係，如果你可以接受他只對你有所求，卻沒有感情，那就試試也不錯吧。」
「這都是些什麼啊⋯⋯」
「有時候人類就是這種在經驗裡學習的動物嘛。我不曾經也是嗎？」
「那你學會了嗎？」
「孩子啊。」她使勁揉了那顆圓呼呼的頭：「你那麼善良，有可能一輩子都學不會的。」

「我不知道是不是就像你講的那樣，但我會自己斟酌的。」
「嗯──很好啊。」她說：「不過我得先跟你說聲抱歉。」
「什麼？」
「你就當作是我給你上的第一堂課吧。」她使勁一推，對著掉落的人說：「總是要被騙的，不如我先來吧。」

望著掉下去的身影，身後的人慢慢走近：「你是故意的吧。」
「嗯，我不想要喜歡的人被覬覦。這個理由不好嗎？」
「你不過是不想要我直接罰他。」他點了出來。
她不接話：「我都難得說這種話了你卻不給點反應的嗎？」
他拉過手靠著額頭撫摸她的臉：「你也只會在有所求的時候，才會說這種好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