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島做了個夢,夢見他變成月球,遙望美麗的地球,三分之二的海洋遍佈表面,如同一顆漂亮的的彈珠。而月球有溫潤的光色做偽裝,人們有時候看不到表面的坑洞。
「阿月!我昨天夢到阿月變成月亮了,很圓很大顆很好看,還戴著眼鏡。」上學時山口提起昨天的夢境,嘴角帶著笑似乎覺得很有趣。
月島愣了下,沒想到山口和自己的夢這麼相似,「我是夢到自己變成月亮了。」
「咦?我們的夢好像!」
「月球的表面都是坑坑洞洞,怎麼會漂亮?」月島的語氣聽來有些自嘲似的,山口不太明白,「阿月不覺得漂亮嗎?對我來說那些隕石坑都是獨特的景色,有著神秘的魅力,月球很漂亮的。」
「是嗎。」月島淡淡的說,山口則是用力地點點頭。
「阿月,要去海邊嗎?」山口忽然這麼問。
「海邊?」月島顯得很疑惑,不明白話題怎麼跟海邊扯上關係。
「因為昨天看到節目介紹,就好想去海邊走走。」
「那就走吧。」
一小時後月島和山口下了電車、腥鹹的海味撲面而來。天氣還不錯,微風輕拂,太陽照得海面閃爍光芒。山口脫下鞋襪,小心地踩在沙灘上,月島站在一旁,望著浪濤不斷的海面,還有山口開心的笑臉。
「阿月!你看,這個石頭好漂亮。」山口低頭在四周察看,驀地他挑起一顆色澤白潤且形似上弦月的石頭,放在眼前仔細打量。月島聞言湊近去看,確實蠻漂亮的,山口看了兩眼後又放回去。
「不帶回去嗎?」月島問,以為山口會想這麼做。
「不了,留在這裡最好,之後來的人也可以欣賞。」
兩人沿著海浪拍打岸邊的際線散步,閒散的路人來了幾個又走了幾個,海灘最後只剩他們兩人。
「等、阿月、再等一下⋯⋯」不理會山口的阻擾,月島拉開山口的手,不停逼近,直到兩人的嘴唇碰在一起。山口下意識地屏住呼吸,一秒兩秒,隨著時間的流逝,肺部的空氣也快要用盡,在山口快要窒息之前,月島才開放。
山口滿臉通紅,和他對比下來,月島好整以暇,山口心裡十分苦惱,在這件事情上他似乎沒有任何進展。月島又親了一口,山口跟著這麼做,一來一往,一下兩下,山口慢慢忘了緊張的情緒,只注意在月島的親吻、月島的嘴唇、甚至月島的舌尖⋯⋯
最後,山口暈乎乎地靠在月島的胸前,一手抓緊月島的手指,聽著對方同樣急促的心跳,山口心想,下次他不會再這麼說了⋯⋯
(小學時期)
山口穿好鞋準備回家,抬頭看了灰濛濛且有轟隆聲的天空,大概過不久就要下雨了吧,山口把握時間飛快地跑了起來,趕在雨從背後滂沱而下時,抵達了月島家。按了門鈴,來應門的是月島的母親。
「阿姨好!我拿今天的講義跟考卷給阿月,他今天還好嗎?」
「謝謝小忠,小月好多了,應該明天就可以去學校了。」
「那就好,我可以上去看看阿月嗎?」
「當然可以,不過還是戴上口罩避免傳染。」月島的母親遞給山口一個口罩。
「謝謝阿姨!」山口接過口罩戴好,上樓梯時,兩階併作一階跨上去。
「叩叩,阿月,我可以進去嗎?」
「嗯,進來吧。」
山口一進門,月島臉色有些蒼白,把拿在手上的馬克杯,放回一旁的床頭櫃,接著戴上眼鏡。
「給阿月的。」山口翻出書包內的一疊講義和考卷,放到月島的書桌上。
「阿月還好嗎?」
「嗯,早上就退燒了。」
「那就好。我今天被問了好幾次,阿月怎麼沒有來,大家都很關心阿月哦!」
「是嗎?」
「當然,阿月快點好起來,明天我們再一起去學校。」山口朝月島露出微笑。
「嗯⋯⋯謝謝你。」月島有些難為情地說,雖然山口不太明白為什麼。
「那我先回去了,阿月明天見!掰掰。」知道病人要多休息,山口不好再逗留,重新背好書包,向月島道別。
「掰掰。」
(小學時期)
山口回到家時,發現母親不在家,他走到客廳,沒有發現母親的紙條,山口有點納悶,平常只要母親臨時出門,都會留下紙條告訴他,去了哪裡、哪時回來。或許媽媽一時忘記,等一下就回來了,山口這樣告訴自己,記得媽媽的吩咐,山口先把家門鎖好,再去廚房打開冰箱,有媽媽替他準備的點心,看來媽媽並沒有忘記自己,沖淡山口心中的不安。
在客廳吃完點心,山口打算在客廳寫作業,他突然發現家裡好安靜,是因為獨自一個人的關係嗎⋯⋯他皺起臉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過了一會,山口揉揉眼睛,心裡浮現的念頭是:他能不能去找阿月?但是阿月會不會笑他是個膽小鬼⋯⋯不敢一個人待在家裡是不是很遜⋯⋯
接著,山口聽到門鈴響起,起初他有些害怕,擔心是闖空門的壞人,直到客廳的窗戶被敲響,山口瞧見月島兄弟的身影,他才趕緊去開門。
「阿月!你怎麼來了?還有明光哥哥!」
月島明光拍拍山口的頭說:「因為你奶奶跌倒送去醫院,阿姨太著急了忘了留紙條,擔心你一個人在家不安全,要我們來接你,去我家住一晚。」
「咦?真的可以嗎?」
「嗯,螢陪你去收拾書包,先把明天上課的東西準備好。」月島螢點點頭,陪著山口走到樓上的房間。「我自己整理就好,阿月你等我。」山口先是看了明天的課表,抽出上課用的課本,放進書包,再拿小提袋準備過夜跟明天的衣服。山口大概是不想讓他們等,反而弄得一團亂,衣服沒辦法好好放進袋子裡頭,月島螢接過手,幫他折好衣服和褲子,確認該帶的東西都準備好了,才和山口一起離開房間。
「謝謝阿月跟明光哥哥⋯⋯我好遜哦,一個人在家好可怕,看到阿月來我真的很開心。」山口悶悶地說,語氣裡聽不出半點開心。
「每個人都有害怕的事情。例如⋯⋯你知道哥哥很怕蟬嗎?他曾經在路上遇到以為是死掉的蟬結果放聲大叫,嚇得他到跌坐在地上。你會覺得哥哥很遜嗎?」月島螢毫不留情地出賣哥哥的糗事。
「不會⋯⋯換作是我也會嚇一跳的。」山口搖搖頭,月島明光在他心中一直都是個厲害的大哥哥,這點小事並不會影響月島明光的形象。
「嗯,等你長大一點,或許就不怕一個人待在家了。」
「真的嗎?那阿月會怕嗎?」山口好奇地問,雖然他大概知道答案。
「不會,一個人在家很安靜。如果⋯⋯你會怕,下次可以來找我,我會陪你。」
「真的嗎!謝謝阿月!」
「螢不錯嘛,會照顧朋友了。」月島明光揉揉月島螢的頭。
「哥哥好吵。」
(打贏白鳥澤的回程)
細微的顛簸弄醒了月島,他拉開眼罩,車內只有此起彼落的打呼聲,忽地,月島感覺到肩頭一重,山口因車子的晃動而往他的方向靠。打呼的聲音因換了位置瞬間中斷,月島覺得好笑,伸手偷偷戳了山口的眉心,山口感覺到月島的作弄,眉頭皺了起來。
「是山口替你爭取的時間。」月島忽然想起日向的這句話,如果沒有山口⋯⋯「這時候相信自己的隊友就行了。」月島明光是這麼說的。
「你這傢伙⋯⋯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帥了?」月島小小聲地說,自己真的很遜,說了至少要攔個幾球結果⋯⋯但烏野還是贏了。手指仍火辣辣地痛著,這一切都在提醒月島,他們贏了白鳥澤,誰都想不到的結果,月島揚起嘴角,他或許找到排球有趣的地方了。
「阿月洗好了嗎?」山口拍拍大腿,示意月島坐到他的雙腿間。
「這是要幹嘛?」月島雖然不解,還是配合山口坐下。
「幫阿月吹頭髮?」吹風機哄的一聲吹出熱風,保持距離,從頭頂慢慢吹到髮尾,山口的手指梳開髮絲,月島的頭髮很短,不到五分鐘便全吹乾了。
「好了。」柔軟的髮絲在指間滑動的手感很好,山口不禁湊上前聞了一口:「阿月好香。」月島拉走山口的手,將頭往後仰靠在山口的腿上,兩人對望一眼,山口眨眨眼,愣了 一秒才笑著低頭親上月島的嘴角。
月島反過來按住山口的後頸,半含半咬地舔舐山口的唇瓣,玩鬧的親吻逐漸變調,月島放開山口時,緋紅的眼角和濕潤的眼眸透漏出些許埋怨。
月島則是轉過來並起身壓住山口:「繼續嗎?」山口點點頭,朝月島伸出雙手,勾住月島的後頸,月島順勢攬住山口的大腿,就這樣的姿勢將山口抱進房間。
「阿月你看——」山口回頭瞧見月島站在水族館的廊中,抬頭注視上方游過的鯨魚,尾鰭搖擺攪動出波光粼粼,光影彷彿雨滴般落在月島的周圍,後方的水中生物悠遊地遊動,月島靜謐的側臉融入美麗的藍色世界。這一幕的美好令山口捨不得眨眼,他呆愣了一會才想到拿起手機,替月島拍了一張。
聽見喀擦聲,月島下意識往旁邊看,發現是山口在拍他。山口查看手機的照片,確認自己拍得不錯,隨後走到月島身旁,分享給他看。
「阿月你看,我拍得不錯吧?」山口笑著說,立刻將照片設定成手機桌布,「我也傳給阿月了。」月島才剛開口想說話,一群小朋友瞬間湧進通道,月島趕緊拉住山口,避免他被小朋友撞到,山口則是牽起月島的手:「人變多了,小心走散。」月島點點頭,兩人往下一個區域走去。
「山口前輩!可以跟你一起坐嗎?」池田端著餐盤走到山口所坐的餐桌問。
「當然,池田今天又吃炸豬排飯嗎?」山口點點頭,看了一眼池田的餐點問。
「對啊,食堂的炸豬排飯超好吃,我可以一個禮拜都吃!」池田咬了一口豬排後露出幸福的神情。
山口喝了一口味噌湯說:「你還是注意點,飲食要均衡。」
「沒問題的!週末我會煮大量的蔬菜湯來喝!是說山口前輩是不是瘦了,今天的衣服看起來很寬鬆?」聽到池田的話,山口不著痕跡地停了一拍,他故作鎮定地放下筷子,擦擦嘴巴才說:「這樣你都能發現?看來我下班去運動的成果不錯。」
「咦——原來山口前輩下班會去運動,難怪身材維持得不錯,我是不是也要去運動比較好,女友說我的肚子越來越大了。」講著講著,池田覺得嘴裡的炸豬排突然變得不香了。
「不過這個顏色看起來不是山口前輩會穿的,前輩最近在轉變風格嗎?」
「⋯⋯算是吧,偶爾試試其他風格也不錯,應該不難看吧?」山口默默喝了水。
「嗯,前輩穿起來挺適合的,就是這衣服看起來有點眼熟。山口前輩連香水都換了?」池田眯起眼睛打量山口的襯衫。
「你記錯了,我是第一次穿,還有我今天沒噴香水。」山口立刻反駁。
「這樣嗎⋯⋯」
「好了你快吃吧,不然要冷掉了。」
吃飽飯的山口拿起手機打開通訊軟體,置頂聯絡人傳來的訊息:「你穿走我的襯衫了。」一陣莫名的羞恥湧上心頭,山口頭抵著手機好一會才回說:「抱歉阿月!(雙手合十的道歉貼圖)」
走到客廳,發現月島看書看得正認真,山口默默坐到沙發的一邊,拿起一旁的遊戲機來玩,玩著玩著,山口自己都沒有發現,本來坐得好好的他,默默往月島身邊靠近,最後是整個人坐進月島的懷裡。月島似乎不受影響,圈著山口也能繼續看書,貼心地在山口背後塞一顆抱枕,一手拿著書,一手揉揉山口的頭髮,形成有點奇怪但協和的畫面。
玩了兩局回過神來的山口,才發現自己眼下的姿勢跟一開始差得老遠,他放下遊戲機,正好月島也看到一個段落,兩人對上眼,月島便低頭在山口的額頭落下一吻。
「我沒有打擾到阿月吧?」山口問,只見月島搖搖頭,整個人靠在山口的身上好一會,山口又說,「那阿月可以幫我玩這關嗎?我剛才試了好幾次就是過不了。」沒等月島說話,山口便把遊戲機塞進月島手裡,盯著月島如何幫他通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