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午後是安靜的。月島坐在書桌前聽歌看書,一邊伸展小腿。
校隊集訓結束後他回老家過剩下的暑假。這幾天除了和山口吃飯、被拉著回烏野逛一圈外他幾乎不曾踏出家門,歌單裡的曲子全聽過一輪,他開始播網站上整理好的播放清單,聽到喜歡的記下歌名樂手、新增進自己的歌單,沒興趣就跳過。
那是一首很夏天的歌,讓他感受到房間此刻混合風的微溫和曬不到陽光的陰涼,於是他從雜誌內容分出心,仔細聽完整首歌。在認真看歌詞前月島都為發現一首喜歡的新歌感到愉快,但現在他有點後悔了。
維持伸展姿勢不知道多久,月島終於回過神,自嘲般笑了出來。
那真的是首為夏天而生的歌,畢竟從歌名到歌詞都直接寫了夏夜,他想,也幾乎就是為了他的夏天而生的歌。
為他的夏天道別的歌。
夏の終わる前に、この歌が始まって
こぼれる二人を見守るから
雖然很想打coming soon但夏天都結束了我到底要怎麼用夏天的歌寫夏天的故事呢只能等明年了吧
被夏夜のマジック洗腦整個八月之後決定拿它來當關鍵字,構思完發現不對已經在想架構了這怎麼可能是短篇。本來想說有愛應該可以發電吧但九月還沒一半就沒電了(沒愛了?)好吧那拚個上篇當生賀但半路又卡住加上這也不是多開心的故事不然就算了,結果到月底唯一處理好的只有進片名前的一顆鏡頭,所以到底為什麼不寫短篇就好不要再相信愛了愛是會變的歌聽到第二個月還是會膩的(向月初的自己吶喊
總之這篇(不知道多久的)之後應該會是上中下的中篇,在這邊畫押逼自己要寫完它(蓋
「這個、為什麼要晾在浴室啊?」
黑尾從滿桌文件中抬頭,就看到月島手拎透明雨衣和他對望,滿臉困惑。
「啊!我那個前兩天下雨忘了收,放著就好我等等⋯⋯謝了。」
「放書桌上嗎?」沒等黑尾回應月島已經拿著折好的雨衣往房間走。黑尾對著高瘦背影再次道謝,心虛地搔搔鼻尖,思考月島到底是真的沒注意到、還是只是配合他不去追究他沒回答的第一個問題。
黑尾抓不準的還有月島今天的心情。雖然從早上進門擁抱到調侃社畜可憐這些都沒少,但直覺告訴他哪裡不太對勁。
這禮拜約會本來是要取消的,星期五早上臨時確定忙了一整週的企劃方向要大改,黑尾沒來得及消化情緒,轉頭就撥通月島的電話。聽完連串的道歉和解釋,月島第一句話是不用抱歉不是學長的錯,第二句是我過去不會打擾對吧那就照原訂計劃,最後問他慰勞品笹魚板可以嗎還是有其他想吃的。
所以週末行程就是星期六陪社畜加班、星期天陪社畜休息。吃完月島煮的午餐他又被趕回客廳做事,而應該是客人的人收拾完餐桌甚至拿起吸塵器準備進他房間。
「有什麼我不能看到的學長要先收一下嗎?」
「咦?我明天再掃就好、」
「還真的有啊。」
「沒有好嗎!不是,月不用幫我打掃啦讓你跑來我已經很過意不去了耶你趕快過來休息——」
「就說、」月島移開視線又轉回來,「我是幫我自己掃的,學長這禮拜都沒空整理吧?不掃我晚上不敢睡。」
「一個禮拜而已還好吧!我都有洗完澡才上床!」毫無意外月島給他個白眼:「反正我會跟你要補償的你放心。沒東西要收我就進去了喔。」
黑尾喊著要百倍報答,聽到月島隱約的笑聲才縮回電腦前繼續打字。有那麼一瞬間他感覺到月島的表情和語氣夾著情緒,可真要說哪裡不對他又指不出來。
黑尾很想從頭推敲尋找線索,只是工作份量實在不允許他分心,社畜只能拍拍臉頰,再次沉入資料中和外界隔絕。直到月島連浴室都整理完、拿著雨衣出來,違和感才又打斷黑尾的專注模式。
但這次他多了點頭緒。是視線。
忙完家務的月島哈欠連連,書沒翻幾頁就擱下,縮在一旁的地毯上小睡。黑尾撐著下巴看月島的細長睫毛隨呼吸微微顫動,輕輕挪動坐姿。
今天月島不太對上他的視線,就算對上時間也很短。這麼一想其他細節就跟著浮出來。今天的抱抱充電時間好像也都比較短?才一下就被趕回去工作了;還有一般下午都會問他要不要再加咖啡的,剛剛是不是也沒有?
你個可惡的突然殺出來的合作商。黑尾內心碎念。就你害我週末泡湯害月心情不好星期一你最好給我一次過關。認定該是工作為月島的異常背鍋後黑尾重拾注意力,燃燒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負面情緒讓做事效率再升一級。
月島睜眼時才發現自己睡著了。
側躺臉頰上是羊毛的柔軟觸感,搔得他有點癢。地毯是他們一起挑的,因為照顧麻煩月島本來是想勸退黑尾,但主人堅持,「這樣冬天也可以坐地板而且比較溫暖」,他也就隨他去,然後在黑尾揮汗清地毯時露出早跟你說了的表情。
雖然等天冷月島縮在暖桌和地毯中後就換黑尾露出得意的表情了,但月島還是不認為買地毯是什麼正確的選擇。可這種選擇從來都沒辦法找到完全對的選項,就像看到黑尾滿臉抱歉站在門口迎接他時,他也難以克制地想這週跑來東京是不是錯了。
約會泡湯他有點失落,但煩悶揮之不去的主因是那人懷抱歉意。他的不麻煩跟黑尾的愧疚無法抵銷,他知道,所以更無法如常互動,因為一不小心他就會把煩躁的槍口對準他,說出不該說的話、發洩不該是由黑尾承擔的情緒。
沿著視線內散落的模糊紙張,他的視線找到黑尾微弓的背。
就說應該在書桌前做事,以為還有本錢折磨自己的腰嗎都要三十了耶臭大叔。話又說回來他本來差不多要調適好心情了。月島的思緒跳著。他其實沒那麼睏只是太在意那件透明雨衣才連書都看不進去。前兩天的話不就是協會辦活動那天嗎,果然是工作時穿的,上下班撐傘就好。所以為什麼他就不能穿,臭雙標。
沒有眼鏡根本看不清,加上逆光就是一團黑,但月島還是瞪向黑尾發送眼刀。
暈開的光線勾勒額頭鼻尖唇形,看不到可他知道黑尾現在的眼神表情。他沒和黑尾說過他其實很喜歡他專注時的側臉。
月島的視線不自覺柔軟下來。細微的打字聲浮在午後光線上,風讓黑尾的味道環抱著他,思緒慢慢安靜。
他就這樣什麼都沒想地看著黑尾。
回神時他扭頭看了眼時間,才發現自己的臉原先籠罩在影子下。
月島坐起身,在黑尾轉過頭來時吻上他。
沒停留太久月島抽開身,注視黑尾從愣住變為深沉的眼神,他們對望,然後黑尾扣住月島的後腦勺再次找到彼此的唇。
月島環抱黑尾的頸,順著黑尾壓上來的身躺回地毯,綿密的吻讓他輕哼出聲,像是還要還要般撩撥黑尾。
大手探上背肌時月島泛起雞皮疙瘩,在變得更深更重的吻中抵著黑尾的胸示意停下,但終於等到月島卸下防衛的黑尾不讓人逃,手從背滑向腰窩,用帶繭的掌摩擦細嫩敏感帶。
「就說停了!」忍住聲音、理智終於勝過情慾,月島喘著氣推開黑尾的臉:「工作!」
「沒事我快做完了,晚餐前會好。」黑尾不死心咬住月島的手指舔弄,試圖把局勢扳向慾望這邊。
「那也要你有在做,快點起來。」
「我不能先預支嗎?」
「不是說要先苦後甘一口氣拚完?」
「我發現現在先來一次晚上再來一次好像更好。」
兩個小時後黑尾搥腰走進廚房,動也不動掛在月島背上,完全沒了剛剛的氣勢。
「恭喜下班,但湯還沒好,學長要不要先去把客廳收一收。」
「我要充電⋯⋯」
「這樣我很難做事。」
「嗚嗚嗚嗚嗚。」
黑尾拖著緩慢步伐啪嗒啪嗒離開,但沒多久又噠噠噠衝回廚房。
「月!你怎麼把雨衣丟到垃圾桶!」
「嗯?我有好好放到桌上啊喔可能是離開時手不小心揮到把它掃進去?」
「是故意不小心的吧!我才剛洗乾、」
「怎麼,這麼寶貝?」
月島冷冷打斷黑尾:「洗那麼乾淨是要穿給誰看?迷倒一堆女同事後接下來是觀眾嗎?帥球員不夠了排協主任也要下、」 「等等等什麼東西?怎麼突然跳這麼遠?」
「不要裝了黑尾學長,就算工作很多也不至於腦袋壞掉吧?」瞪著黑尾困惑到有點蠢的臉月島改口:「好吧這個可能性好像蠻大的。」
「我很想反駁但我說不出來,可是、不是,啊啊我現在腦袋轉不動,但總之雨衣是要給你穿的啦!」
「蛤?」
「就是、大師是誰你還記得吧?那個目標要精通A片的同事,他分享了霸榜一個月的神作這他說的不是我說的雖然真的還不錯,」黑尾的眼神往旁邊飄開:「然後前幾天活動結束剛好到上野那邊慶功,路上經過的雜貨店居然有賣類似的透明雨衣,我就想說好像可以來試、」
「我拒絕。」月島翻了大白眼,憤憤把瓦斯爐關上。
「太快了!我會再把雨衣洗乾淨啦不然再買一件新的?而且不是叫你直接穿雨衣可以加襯衫、」
「不要。」月島把湯端上桌,又把黑尾趕進廚房:「刀子砧板這些就麻煩學長洗了,好了才能吃飯。」
「咦等、那股怒氣是哪裡來的,這跟我想的不太一樣、」
「難道你覺得我會答應嗎?」
黑尾一臉委屈:「我有做好要盧一個晚上的心理準備而且為了提高成功機率我還想好要怎麼鋪陳結果都被月打亂、」
「是我的錯嗎?」
「⋯⋯沒有,是我。」乖乖收起委屈,但黑尾還是困惑:「怎麼難度比想像中高這麼多⋯⋯不對話說回來月你前面講的那些又是什麼意思?」
「什麼什麼意思。」月島站到電子鍋前添飯,頭抬也不抬:「學長要加牛舌辣油嗎?」
「要。不要偷轉移話題月島同學。」
「沒有啊我只是要確定被摧殘一週的社畜腸胃撐不撐得住辣油而已。」
「我有好好吃飯啦不用擔心,等一下回來回來,迷倒女同事什麼的是怎樣?我?用雨衣?」
月島沒有回應也沒有表情,就這樣和黑尾對視,讓黑尾完全摸不著頭緒:「等等什麼意思?為什麼這樣看我?我應該要知道嗎?」
「想不起來就算了。」
「不行不可以!這樣我超在意好嗎!」
不是很想面對自己剛剛的失態,但月島想了想,誤會是他的錯、忘記是黑尾的錯、兇人算是他的錯、可害他誤會又是黑尾的錯。
這種時候好像又可以稍微抵銷了,於是他決定釋出善意,夾了塊魚板放進黑尾碗裡:「不然如果你想起來我就考慮答應。」
「但我就是想不起來啊!給我點提示!」
無奈有人的記性沒救。
「提示已經講完了好嗎,你自己都說出襯衫和雨衣了。」
月島邊咀嚼米飯邊看黑尾回想得面色扭曲,模樣醜到可愛,心情微妙地好了起來。
上個月。
輪到黑尾到宮城的週五傍晚,博物館有個營隊活動,收拾完大概差不多是黑尾抵達的時間,月島便同意讓黑尾體驗一次心心念念但沒執行過的接男友下班。
接送戀人之類的事月島一向不以為意,不過找到靠在牆邊的黑尾時,他緊繃一天的肩倏地放鬆。
好吧,有人等下班是真的還不錯。只是在月島發表感想前黑尾先搶到了話頭:「月的雨衣是哪裡買的啊?」
「你那麼早就到了?」月島挑眉,握上黑尾伸過來的手。
「也還好,看你們收完準備回辦公室就沒過去打招呼了。」含糊帶過抵達時間,黑尾又繞回雨衣:「大家都長得差不多所以博物館統一發的?」
「嗯,這陣子戶外互動比較多,撐傘不太方便。」
話題順勢圍繞天氣。沿著綠地往外走,下過雨的空氣涼爽不少,大大消除剛剛悶在雨衣裡的不適,月島抱怨完汗水黏膩後鬆口氣:「還好接下來的活動都在室內了。」
「那就好,夏天穿雨衣太危險了。」
月島盯著黑尾、等待他解釋莫名其妙的發言,但黑尾若有所思,還要月島拉了下手才有反應。
「想什麼?」
「咦?啊,沒,沒什麼。」
「不解釋一下穿雨衣哪裡危險嗎?」
「欸?就是、汗水浸濕襯衫線條若隱若現,這個我以外的人不能看吧?」
「⋯⋯我沒淋雨我有穿雨衣。」
「就是雨衣!不要小看雨衣!」
「腦袋到底都裝些什麼啊。」
裝什麼?黑尾邊漫不經心地囔囔其他館員和遊客會被月島勾走,一邊阻止想像奔馳但失敗。昨天影片裡的是完全透明,布料和水漬互相摩擦,視覺效果超誘人,不過博物館買的這種霧面微透的好像也不錯,無法全看清又是另種色情。不知道月有沒有機會把雨衣穿回家,不不不乾脆直接買一件吧。
於是在月島默默記下留意穿雨衣流汗的問題的同時,黑尾滿腦只有去哪物色一件好雨衣,連自己講了什麼都沒太注意。
已經不知道這該算哪個月的關鍵字了但不管,等等一樣要開十月的(ㄍ
比起來其實九月蠻規律在寫的只是都沒寫完,十月就亂七八糟連債都還不完,寫到後面歪掉都管不了了寫完就好
但意外寫到喜歡的片段還是開心的,堅持寫關鍵字一部分是想維持固定(?)產出,另一部分就是為了故事自己長出方向時的驚喜感,寫一寫忽然寫出「就是這個畫面!」或「就是這個句子!」的時候都超快樂,唯一問題大概是寫完這些片段自我滿足後就開始懶了(
啊對雨衣一定要透明是致敬大叔的出道曲(?
前陣子在推特看到有繪師畫偶像paro 用了大叔演唱會的服裝就想說要讓兩個坑發生關係(?)雖然嚴重歪到奇怪方向但讓黑月穿透明小雨衣跳Arashi for dream才是真的歪,只好回頭把致敬拿掉,希望之後有機會真的聯動玩梗(又一個自我滿足)
無論黑穿月穿,感覺起來大家都會很圓滿,那就一起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