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不是一對的,是一組,影山糾正國見。國見納罕他明明並不懂得量詞的分別,卻要此時此刻同他爭對錯,好似生來就要和他作對。
國見不喜歡影山赤裸裸的眼神,更不喜歡他拿那種赤裸裸的眼神去看金田一。那種時候他總會感覺自己和金田一沒什麼分別--儘管在影山眼裡沒什麼分別是一件壞事,至少他覺得自己不像金田一那樣笨,而且他對影山的執著,影山才不懂。
國見英應當在影山飛雄的心裡是不同於其他人的。
影山應該要更討厭他才對,要比討厭金田一更討厭他,因為他們國中時總欺負他,又或是說從前對他那麼好,以至於縱容貪養出一個球場上的國王,卻無聲無息背身離去。就好似故意同他拚了盡拉拔河繩,最後一刻乍然鬆手。
他比金田一還要壞,金田一會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也會氣得咬牙切齒要影山付出代價;但國見什麼也沒做,就輕輕順水推舟把自己和金田一帶離影山身邊。
國見一次剝奪影山生命裡面最重要的兩個,其中一個還事不關己似的是他自己。
可是為什麼和解了之後影山對他們的愛一樣公平呢,公平到讓國見覺得忿然,於是把這歸因於影山的笨,這全部都是他的錯。
國見英不喜歡畸零的奇數。
譬如從前在青城那樣的時光就好,兩人一組的巴士,他靠在金田一的肩膀上沉沉睡去,背後沒有伺機而動的影山飛雄,再也不會看到他澄澈真摯的眼裡全是赤裸裸的渴望--單純到讓人的貧乏詞彙,好朋友、排球。
好朋友、排球。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