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地來看企鵝的人很多。

下船的時候薇兒丹和父親待在一塊，妹妹則和母親待在一塊。
無奈母親與妹妹尚且嬌小，身影被埋沒在人群中，她和父親面面相覷後，決定暫且隨緣。

「父親，抱歉打擾到你和母親了。」
薇兒丹睜著眼抬頭仰望，父親只是溫柔地用大掌將她的小熊毛帽戴好，順帶理了下調皮地瀏海，重新塞回帽子裡。

「說甚麼，和前世情人過也是好約會。」
父親的嗓音總是低沉地如大提琴悠揚，安穩、平靜，好似遇上風浪都不怕。

「那父親的前世小情人真多，母親不會吃醋真是太好了！」她挽上父親的手臂，如藍天放晴的雙眼閃閃發亮，「請國王殿下帶小情人去看可愛的小生物吧，可要小心不要被皇后殿下發現了。」

暫且拋開世俗的煩惱，此刻的她是父親疼愛的女兒。

15歲少女該是什麼模樣？
糖、香料，還有美好的事物，再加點春心萌動。

太靠近岸邊，雖然沒有冰，走路起來不會滑倒，但在頰帶企鵝跳進水裡時被水花濺到！

靴子濕度

「薇薇，和你說過用手機要留意四方。」
父親的叮囑從薇兒丹頭上傳來。

「甚麼？」
好不容易將視線從手機相機畫面拉回來，她還一臉茫然地回望，順著父親手指的方向向下看。

「我的靴子！」
少女驚呼，兩個白色靴子都濕淋淋地，她趕緊跺腳想把水珠甩掉。

「看來遇上頰帶企鵝中的小砲彈了。」
父親笑道。

「既然發現了，怎麼沒救小情人？」少女不禁嘟起嘴來，半埋怨地一手抓著父親的外衣，一手拍拍靴子上殘留的水珠，好在她的靴子是防水的皮革，反而是拍水的白色手套上開出一朵朵水花。

父親笑而不語。

啊啊，自知理虧的她垂下眼簾，「抱歉，是我太鬆懈了。」

15歲少女該是什麼模樣？
獨立、自由，還有些多愁善感與叛逆。

薇兒丹並不那麼會操作遙控的玩具。
石頭車在石地上喀拉喀啦響得熱鬧，明明她都已經慢到和烏龜爬超不多的速度，但不知道為什麼噪音特別大？

隔壁的孩子開得跟塞車似的揚起塵沙，蜿蜒在一隻隻企鵝間卻沒多少聲音，她不禁感嘆這種事果然挺看人的天賦和後天培養，量她動態視力再怎麼好，手眼協調也被老師稱讚過，但她童年可沒有玩具車這玩意，頂多追逐羊兒狗兒貓兒那種自己會跑的生物，所以操作的爛也不能怪她嘛。

遙控的屏幕上，偶爾有頰帶企鵝經過看一眼，整體平順，可以盡情觀察，但如果可以，薇兒丹想把遙控器交給專業的，例如……例如……

好吧，真想不到，她們家無論是三姐妹還是父母，都對這種電動的產品沒輒，全家也就她喜歡玩SNS和發照片，但還是輸同齡人一大截，自拍加加濾鏡，全靠手機自動對焦，構圖、穿搭這類高端技巧就免了，畢竟她平時是穿制服工作的呀。

——還是不免有些遺憾。

薇兒丹擺弄著遙控器，屏幕上的企鵝再度轉過頭看著她，然後又轉身離去留下瀟灑的背影。

目送一個、兩個、三個……他們終究只是萍水相逢的過客，在人生中不過是不足幾分鐘的上台擦肩而過。

15歲少女該是什麼模樣？
青春期的焦躁不會在奎卡黛兒人身上張牙五爪，她們早就學會接受和成長，蟄伏於水底等待時機張開巨口咬下敵人的頸項。

「父親，我捕捉到企鵝邊走邊打盹的模樣！」
少女笑顏如花綻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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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達，見那低垂太陽也在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