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有時候就是這樣，想一齣是一齣，誰也不知道他們的腦袋瓜子裡到底在想什麼。

就像這樣——

「啊！小莓想和佑司さん比賽！」
小女孩突然毫無徵兆地舉起手。

「嗯，好的。」
這種時候只需要毫無異議地附和就可以了。
「那莓さん想要比什麼呢？」

這種簡單的問題才難不倒莓。
只見小女孩歪頭思索了片刻，指著遠處的企鵝，很快便有了主意
「堆雪人！」


雖然不知道企鵝跟雪人到底有什麼關係，但小孩子就是這樣，繼續深究下去也沒有什麼意義，佑司接著附和。
「堆雪人啊。那堆雪人要怎麼比賽呢？是要比誰堆得比較高嗎？」

「當然是比誰的雪人比較好看啦！」
莓斬釘截鐵地回道。

如果是要比美感的話，這種事他才不會輸呢。

一股莫名的勝負欲上頭，佑司的態度陡然認真了起來。
「我不會輸的。」

莓也肉眼可見地興奮起來：「小莓也不會輸的！」

既然是比賽，那必然需要一個公正的裁判。

——啊、那邊那個大哥哥看起來一臉就很公正的樣子 ！

莓噠噠噠地跑了過去。
「搜……搜哩？」
她用著破爛的英文開頭，露出燦爛的笑臉，後面的話語無縫切換為流利的日文。

「——大哥哥你好呀，小莓想和人一起比賽堆雪人，大哥哥可以來當我們的裁判嗎？」

超閒。

千壽雙手插在外套口袋裡走著。從鼻腔裡呼出的白霧如同他漫無目的的安排一樣，隨興地逸散至大氣中。

在這條無所事事的路上，若是突然出現一、兩個叫住他的人，別說會造成困擾，他還應該反過來感謝對方替他的旅途增添變化呢。

比如現在。

「嘿、嘿囉？」
明明講了十年的中文（硬要計較的話，前三年還是日文居多），平常唸書也少不了讀英文原文書，但是不知為何在聽到對方帶著口音的英文時，連帶著他也蹦出了發音奇妙的日式英文。

千壽為了忽然展開的英文對話暗自感到緊張，不料小女生的下一句卻切換成他再熟悉不過的語言。
而一發現日文能通，他馬上沒出息地放鬆下來。

「呃，妳好。應該可以？」

要說公正不敢當，不過一個人的旅行什麼沒有，最多的就是充滿變動彈性的時間了。

「是和妳的朋友一起比嗎？」千壽問，思考著自己接下來是不是要面對一大群小朋友，那雖然不是他擅長的事，但只是待在旁邊當裁判的話應該還能應付？

（極端一點來說就是他在小看小朋友。）

「嗯嗯，小莓要和佑司さん一起比賽！大哥哥來這邊！」
見對方一口答應，顯然是個好心的大哥哥，於是她也放心地拉起對方的袖子，將人帶回監護人的所在地。

「鏘鏘——這個是佑司さん！」

佑司怎麼想也想不到，不過就是幾秒沒有看住對方，莓居然就能幫他上演一齣大變活人的戲碼。
「失礼ですが——」
後面的話被他硬生生地轉為英文——雖然是充滿日式口音的英文。
「Who are you——I mean, what should I call you？」

他在日文與英文間來回切換，更是在自信與困惑間反覆橫跳。

「えーと、You can call me Senju. Nice to meet──」
到底為什麼會被牽著鼻子走？

外文教科書第一課：自我介紹。
宛如膝跳反射一樣耳熟能詳的句子。對方的口音在簡單的單字上不太構成阻撓，更遑論他遇到的是曾經也滿口日式英文的千壽，不過在台生活多年後，那樣的口音受到中文的影響已不甚明顯。

等千壽快講完了才想起來，為什麼不用日文溝通就好？於是他改口以日文重新自我介紹一次：

「啊，說日文就可以了。您好，可以叫我千壽。您是……佑司先生？」
佑司聽起來像名字，他不太確定是否可以如此稱呼。

在異國他鄉聽到熟悉的母語，真是讓人倍感親切。
「啊，是的，我姓賀茂。」

「千壽先生的日文很好呢，我已經好久沒有和莓さん以外的人說過日語了。」
總算能和人正常進行溝通，於是他忍不住多說了幾句——天知道當他發現自己在機場只能跟服務人員比手畫腳時，內心到底有多麼絕望。

「說起來，千壽先生怎麼會跟莓さん一起過來呢？」

——如果被綁架就趕緊眨眨眼。

日文說得好，或許因為他是日本人──或說半個日本人？
千壽笑笑地帶過賀茂的稱讚。SMILE到底還是最通用的國際語言。

「小莓說想比賽堆雪人，找我來當裁判。」
被問起身在此地的緣由，千壽下意識瞄了一眼小女生，又看回眼前的青年。方才小莓說要和朋友比賽，賀茂卻感覺有點狀況外的樣子，加上這兩人互以敬語稱呼彼此，不像是兄妹，這麼說的話……

對了。千壽靈光一閃某種可能性。

「也許就和賀茂先生您一樣？」賀茂也是被小莓路邊攔下來的？

喔──南極是那麼樣地冷，突然颳起一陣風，千壽忍不住眨了幾下乾澀的眼睛。

我發現可以講冷笑話ㄟ
賀茂さんと一緒かも？
雖然千壽是禮貌講かもしれません（澄清）

/千壽來台灣太久，已經學會諧音梗的精髓了（不是

被隨機拉來當裁判的路人・千壽。
被拉來當競爭者的監護人・佑司。
——都是被同一個人拉來參與同一個活動，確實差不了多少。

「我明白了。」
誰也不知道佑司到底明白了什麼。
他先是瞪了莓一眼，接著雙手合十，慌慌張張地致歉。
「抱歉，莓さん給千壽先生添麻煩了！如果千壽先生不願意的話，也可以拒絕沒關係的！」

罪魁禍首在一旁沒心沒肺地表示：
「好，既然大家都互相認識了，那我們就立刻開始比賽吧！」

賀茂那張娃娃臉上一瞬間閃現厲色，千壽才剛感覺不對勁，旋即便收到意料之外的鄭重道歉。
「不會不會！」他馬上也抬起一隻手在面前左右揮動。

「不麻煩，沒關係的……」

原來這兩個人彼此認識。千壽重新推測兩人間的關係，覺得這他們也許是

P父女／I親戚

我不記得你是這麼有常識的人

千壽看著眼前的狀況，決定用轉移話題來化解尷尬：「賀茂先生是和家人一起來的嗎？」

南極耶，不是隨隨便便哪個家世背景刷個卡就能出國玩的地方。雖然實際上似乎有不少來獨旅的年輕人，但可能都是有錢人家吧。
或是都不約而同中了樂透頭獎。

/我就說吧，哪有人會覺得一個大學生會有6歲大的小孩啊！！！

「啊，對，剛好幸運抽到兩張機票，所以就帶著莓さん一起來了。」
其實他本來是想把第二張機票給壓箱底的，可惜在跟學校請假的時候被抓到了。
「千壽先生呢？也是跟人一起來的嗎？」

「小莓堆好第一層雪人了！」
閒不下來的小孩子在不遠處大叫。

「啊、如果千壽先生真的願意幫忙的話，我就先去堆雪人了，不然莓さん等會又要大吵大鬧了……」

第一回合

高度0、美感0

高度6、美感1

千壽想的家人：賀茂的監護人
賀茂說的家人：他是莓的監護人（？）

這樣啊……可能……也許……每個人家裡都有自己的情況吧。

千壽心下了然，不由得感嘆：「一個人帶小孩來，很辛苦吧。」

「我是獨旅，剛好也是抽獎抽到。」
實際上是把刮刮樂刮到的錢拿來買行程，不過千壽懶得解釋，反正四捨五入差不多也是這個結果。

小莓充滿活力的喊叫聲吸引了他的注意了，千壽轉頭望去，揚起淺淺的笑意附和賀茂：「嗯，小莓也在等你了。」

～第一回合解說～

一大一小的兩名堆雪人選手，由個頭較高的賀茂率先取得高度優勢。

至於雪人的外觀──目前只堆了第一層，尚看不出什麼名堂。

一個人帶小孩出門很辛苦嗎？
——超級辛苦。

「沒關係，我已經習慣了……」
他連笑容都是肉眼可見的虛弱。

「嗚啊啊！都是佑司さん跑過來，害小莓堆的雪人都倒下下來了！奸詐！狡猾！」

「不是、我根本沒有撞到吧？」

「是風！佑司さん跑過來的風！」

「我沒有跑那麼快吧？！」

第二回合

高度7*2=14、美感0

高度0、美感2

啊哈哈……

看著賀茂無奈對抗小莓的指控，千壽只是在一旁用傷腦筋的眼神靜靜地守望著他們。

如此毫無作為，堪稱中立裁判的模範（？）

～第二回合解說～

開局出師不利的小莓後來追上，一口氣拉開了雪人的高度差距，如此驚人的堆高速度，就像用全身心的志氣在吶喊：「高……還要更高！」

莫非她要在南極大陸重現那座世界第一高塔，Tokyo Skytree嗎？在這塊幾乎只有地衣與苔蘚的永凍冰層上種樹？小小的個子，大大的野心！究竟小莓能夠繼續保持這股不甘示弱的氣勢嗎？讓我們拭目以待！

接著看到另一邊，賀茂這輪在高度上沒有作為，難不成是在放水？
可以肯定的是，不高沒關係，但是不能醜──這顯然是這個名叫賀茂佑司的精緻男人的追求！就算是堆雪人也要堆得美美的。

「好了，我也幫忙把雪人重新堆起來了，莓さん有消氣了嗎？」

「讓小莓踢佑司さん的雪人一腳，小莓就不生氣了。」

「……我也是會生氣的喔？」

第三回合

高度0、美感2

高度0、美感4

/我有一種自己在水字數騙千中寫文的感覺

～第三回合解說～

兩位參賽者這是怎麼了？高度持平！高度持平！從堆雪人發展到踢雪人的攻防戰一觸即發。要不是武力值不列入評分標準，否則誰輸誰贏目前還很難說！

──不對！就算不列入武力值，以目前的高度差距來看，勝負的懸念依然存在！

「賀茂佑司，連續兩輪的高度0！到底這個男人有沒有想要反超比分，急起直追呢──」

場邊一隻落單的阿德利企鵝激動地嘎嘎大叫。原來先前的講評都是出自這隻企鵝？

說不定這是一隻對實況主持抱有無限熱忱的南極地頭鵝，有比賽的地方就有這隻阿德利企鵝。
可惜無論企鵝主持得再精采，聽在普通人類的耳朵裡就只是一陣嘎嘎嘎嘎叫。

「動手動腳可不行喔。」
然後是那個毫無作為的裁判．石生千壽在這時終於介入了！
千壽明顯是對著小莓說話，看來他其實還是有著身為裁判的責任感在。

似乎是想轉移小莓的注意力，千壽對兩人拋出問句：「兩位打算堆什麼呢？」

「欸——」
被按住腦袋、只能撲騰揮舞手臂的莓不甘心地向裁判打起小報告。
「佑司さん也動手了！小莓才沒有錯！」

佑司冷酷地表示。
「我只是在完成一個監護人應盡的義務。」

「小莓本來想堆一個佑司さん形狀的雪人的！小莓改主意了！小莓寧可堆鯨魚也不要堆佑司さん！」

「這種事根本就無所謂吧。」
他先是下意識地吐槽了一句，接著才開始認真思索千壽的問題。
「我倒是沒什麼特別的想法，應該就是堆一個普通的雪人吧？」

第四回合

高度7、美感0

高度0、美感2

沒對雪人動手就沒關係。

要是這樣回答，不曉得會不會當場上演賀茂與莓的武林殊死戰？中之是滿想看的。不過千壽沒有多置一詞。

感覺上，這兩個人的感情應該還不錯？
此刻他比起身為一名裁判，更像是台下觀賞漫才表演的觀眾（？）

適時切換身分的千壽退出兩人間的戰線，自然地接續雪人的話題：
「看賀茂先生很仔細調整雪人的外觀，還以為您有特別想做的造型呢。」

欣賞完賀茂的雪人後，他慢悠悠地來到小莓旁邊，手插口袋低頭看向另一座在高度上已經有模有樣的雪人。

「鯨魚啊，不錯耶──」

以哄小孩而言完全不是一個合格的姿勢，只有真誠的口氣還算可取之處。

「聽說鯨魚的台灣話叫作『海翁』。」跟小朋友講這個幹嘛？

遠處若有似無的海潮聲將回憶席捲上岸。
和小孩子相處大概就是這種感覺吧，他有些分神地想。

～第四回合解說～

鯨魚！有人說了鯨魚對吧！就是那邊那個小小的人類！
呀──說到鯨魚，前陣子我叔叔不小心跟蝦米一起被一頭大鬚鯨一口吞下，叔叔說他當時害怕極了，他究竟是要從上面的孔出來？還是從後面的孔出來？幸好最後大鬚鯨很親切地把叔叔吐了出來。

嘎嘎，扯遠了。

沒有錯，就像我剛剛說的，大鬚鯨、大烏賊、大冒險；在南極，我們都說雪不巨何以聚鵝心。大，就是王道！

可是看看那個賀茂佑司堆的雪人。那個男人是怎麼一回事？從頭到尾都在崇尚一手掌握的小而美，簡直是豈有此理！這就是你想透過這場比賽推廣的信念嗎？用雙手的熱度親自孕育出一手掌握的美好才是這個世界的真理？

「真相只有一個。我說的沒有錯吧？賀茂佑司！」
從頭到尾都在瞎猜胡扯的企鵝嘎嘎嘎嘎叫，對賀茂的審美觀實在非常有意見。

企鵝叔叔的故事感謝場外孝佶中友情投稿
＆自首一下我昨天才發現美感也會納入總分統計（不然是在骰什ㄇ

/算了啦，反正就算把美感一起加進去，感覺勝負還是很懸殊www

一直調整雪人的外觀有什麼特殊目的嗎？
「啊，沒有，我只是覺得現在的樣子好像有哪裡不對……」
怕是有強迫症。

莓最擅長的就是只擷取自己想聽的部分，從對方後一句話中的「不錯耶」幾個字當中，快速提煉出對方是在誇獎自己的中心思想，立刻驕傲地挺起胸脯。
「小莓做出來的鯨魚當然是最厲害的！」

「不過，海翁？」
她有些迷惑地歪了歪頭。
「原來鯨魚是老爺爺嗎？——啊，沒問題，小莓堆出來的鯨魚是白色的，四捨五入就是老爺爺了！小莓一百分！」

第五回合

高度5、美感1

高度6、美感0

～總分～
高度26分+美感3分=29分

高度12分+美感9分=21分

～最終回合解說～

最後一回合兩個人都在高度上做了最後的補強──剛才我是說兩個人嗎？是的，你各位沒有看錯，事到如今那個賀茂佑司終於捨棄了美感，改而追求高度，高度有多高呢？大概是從一條日本竹筴魚長成一條遠東多線魚吧！

什麼？你說都是五個字的魚，長度哪裡有差？都是魚嘛，好吃就好啦──嘎嘎，我是說，看看我們充滿雄心壯志的大鯨魚！比剛才更大，大上加大，亞特蘭大！

The・21分雪人 VS The・29分鯨魚，誰輸誰贏比數一目瞭然！

看不出來的人也沒有關係，我的企鵝腳趾頭借你拿去算一算。
那麼這場世界盡頭的對決總算要在此告一段落啦。

有比賽的地方就有這隻阿德利企鵝。以上是南方地頭鵝為您帶來的實況解說。

海翁代表的涵義是什麼，千壽當然不曉得，也未曾料到小莓會延伸出自己的一番見解，童言童語惹得他輕輕發笑：「呵、呵呵……說得也是呢，鯨魚活得很久，所以都是老爺爺和老奶奶吧。」

「怎麼辦呢？賀茂先生。」他朝對方望去，帶著笑意與探問。「小莓都這麼說了，不給鯨魚一百分說不過去？」

本來就只是陪小孩子玩的，勝負根本無足輕重。
佑司偷偷比較了莓和自己堆出來的雪人，確認果然還是自己做出來的雪人比較好看後，便無所謂地加入哄騙小孩子的行列。
「既然連千壽先生都開口了，那麼就給這隻鯨魚一百分吧。」

莓原本還在思考「鯨魚真的活得很久嗎」這個問題，聽到佑司的話，忍不住開口強調。
「是小莓做出來的鯨魚！」

「好，莓さん做出來的鯨魚一百分。」

莓終於滿意了。

「真的非常感謝千壽先生願意花時間陪莓さん一起玩。」
有帶過小孩的都知道陪小孩子玩是多麼累人的事。
「如果千壽先生等等還有事的話，可以趁著莓さん還沒發現之前先走沒關係，剩下的我能夠應付。」

語畢還偷偷瞄了一眼莓那邊的動靜。
沒發現。非常安全。

「啊，不會……」袖手旁觀應該算不上陪玩？

雖然接下來沒有其他既定行程，不過身為沒有哄小孩天賦的人，待在這裡也只是冗員一名。
千壽順著賀茂的視線朝小莓瞄去一眼，有些歉疚地承蒙對方的好意：「不好意思，那就先走一步了。」

剛準備離去便想到什麼，他旋即回過頭，壓低音量留下一句話，而後輕輕地邁開腳步。

「祝你們假期愉快。」

極地上的身影漸行漸遠，徒留一道淺淺的腳印子，一路延伸至遠方。

等莓終於欣賞夠自己做出來的雪人成品後，早已不見千壽的人影。

「裁判先生呢？」

「千壽先生有事先走了喔，莓さん找千壽先生有什麼事嗎？」

「咦，可是小莓還沒拿到勝利的獎品耶？」

佑司只能慶幸千壽方才走得夠快，否則他還真不好跟對方解釋現在的情況。
「這個嘛，因為莓さん堆出來的雪人沒有我的好看，所以沒有獎品喔。」

「小莓不信！你讓裁判先生出來說話！」

「所以說，千壽先生剛才有事先走了。」

「小莓不信啦！」

「不信也沒用，來，莓さん一起過來把雪人推平吧？不能擋到企鵝的路喔。」

「……小莓是勝利者，這種事交給佑司さん一個人就可以了吧。」

⠀⠀⠀

——今天也是難以理解小孩子的一天。

⠀⠀⠀

好耶終於對完了，感謝千壽中陪佑司跟小莓玩
&我的感覺是這個遊戲骰10支bz可能會剛好一點，8支真的有點太少了，很難觸發特殊效果，而且平衡的判定很容易過不了

慢慢滴來謝謝賀中開交流
我要笑死佑司嘴上說不跟小孩子計較勝負，但明明就超愛拿自己的雪人跟小莓的比美
小莓超歡的賀中好會配表符RP（？？？）
感覺賀中很享受小莓和佑司的雙人相聲

千壽現在覺得佑司跟小莓是 （不死心
P父女／I親戚

中之的敗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