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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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寒意伴隨昏暗光線滲透室內,春夏冬之廿不禁蜷縮身軀替自己取暖。
身下躺著的榻榻米紋理摸起來曖昧,而意識與睡意拉扯之際他察覺幾件事:一是渾身骨架彷彿被人拆散般痠痛難耐,二是他的肌膚觸感比記憶中來得乾爽,三是時不時會感受到的體溫不知何時消失了。
他勉力挪動脖頸,方睜眼就見一條沾濕的頭巾晾在和室窗檯。
室內沒有其他人的身影。
--然後一回神之廿才發現窗邊還有一罐蛋白質飲料壓著鹿苑寺DM,上頭用原子筆圈出白蛇之塚的方位。
力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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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露濡濕了蜿蜒小徑讓石階上的青苔更顯光滑,連續兩天睡眠不足,之廿步伐虛浮得像踩在雲端之上,他沿著安民澤繞行選擇乾燥的平面落足,很快地,耳膜捕捉到零碎聲響。
欠缺啁啾鳥鳴與和尚誦經聲的鹿苑寺,蕭條樹林間突兀地響起人聲,那道裹著白色大衣的背影就在松樹林彼端。二次矢難得哼歌,不成調的旋律彷彿樂器演奏前的試音,他朝白蛇之塚的方向揚手,一枚閃動銀光的硬幣瞬即劃破虛空擲入供奉在佛像前的鐵缽之中。
--叮鈴。
之廿試圖想像銅板落入缽中發出清脆高音,但實際上回應他的只有二次矢呼出一口濁白吐息,二次矢用一聲「唷」權充問候。「小時候,叔叔都會和我比賽這個。」
「唔,比賽?說許願嗎?畢竟是弁才天?」
之廿道過早安後看向前方。
與步道間隔一道柵欄的的泥地佇立幾尊石佛,而佛像前的鐵缽散了一地信眾許願積累而成的銀幣星沙。
安民澤水域供奉的白蛇乃為弁才天使者,而弁才天是河神亦是音樂之神,自然也是藝能界普遍信仰的神明。之廿小時候曾被母親帶來白蛇之塚。叮鈴的一聲--母親好不容易把一枚銅板投入鐵缽,她雙手合十祈禱機運降臨在他身上的模樣仍歷歷在目。
「或許,不過把弁才天對調成惠比壽或許也一樣?」
「……你這麼講突然很庸俗。」
童星時代的回憶被旁人輕易打散,之廿壓平音調吸了吸凍僵的鼻子。
儘管這麼回嘴,但以現況而言,不論音樂之神抑或帶給人財富的商業之神都對他們愛莫能助吧,這麼想的片刻二次矢又擲了兩枚銅板進入鐵缽之中,之廿這才意識到二次矢是在消耗皮夾剩餘的硬幣。
「難得都到這了,要不你也來玩玩?」
留意到他的眼神,對方摸索皮夾遞來幾枚銅板。玩玩這兩個字讓人聯想到辜月祭的延續,之廿沒接下反而搖頭,「二次矢你自己收好吧,說不定之後用得到。」
「說不定,之後……」二次矢歛目,而後往被雲層覆蓋顯得了無生氣的天際望去。
現在之廿眼前是蒙灰的天空、色澤陰沉的水域與草地、松樹針葉、低矮的灌木叢以及一副欲言又止的二次矢。
「……怎麼了?」
「沒,只是思考起來不太合理。怎麼說,以常識思考政府不會放任京都荒廢兩年,我國肯定喪失了一定程度的機能。所謂的貿易、貨幣、可供定價衡量的商品,這些全奠基在人類文明之上,一想到這,就覺得這些或許已成廢鐵。」
「……」
力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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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廿呆愣著一時無法接腔,期間二次矢又擲出一枚銅板,這次硬幣撞擊到鐵缽邊緣猛力彈出視線之外。若耐心尋找或許可以在乾枯草地發現那枚閃爍的硬幣,但之廿欠缺這番雅致,他抱胸連同把灌入冷風益發膨脹的假兩件上衣攏緊。
「既然辜瞳效果還存續,真實世界是什麼模樣,我們不知道。」之廿放緩語速,斟酌字句:「再說,說『不想放棄』的人說這種話,我很難接話。」
「這樣啊,確實……但,不想放棄和京都怎麼了是兩件事。」
「咦?是嗎?」
猛然憶起「不想放棄」這句話的受詞的確未擴及哪個人的性命以外,之廿頓時語塞。他面有赧色地歪了歪頭。「可是常識歸常識,你說的那些……不能算二次矢你的想法吧。」
話題行進至此,那雙埋在墨鏡底下的紅眸終於朝之廿投來目光。
「我的判斷有哪裡不合理嗎?」
「不是合理性的問題……」內心的沮喪感直墜底部反彈成慍惱:不合理也無所謂。不合理就能確認是期盼、是真心話--至少我覺得你放棄了什麼的模樣很難看--其實他想講的是這個。之廿思量。有些想法還是難以攤開來用言語傳達。他嘆了一口氣,乾脆接過二次矢遞給他的銅板。
「總之,這些錢我先幫你保管起來。」
握在掌間的硬幣表面光滑缺乏該有的凹凸起伏,之廿苦惱地咬了咬下唇,把它納入側背包內。
力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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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水澤颳來的氣流肆虐,疲勞感誠實反應在之廿顫抖的肩膀,他開始覺得自己沒待在室內是種錯誤,正打算向二次矢道歉再回去假寢一下,耳畔就撫過一道細微的嗓音。
「……假如一棵樹在森林裡倒下。」
「欸?」
「我想,可以作答了吧,那道題目。」這麼說的二次矢也學之廿把銅板全數收回皮夾。「既然京都可能沒了。」
力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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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一棵樹在森林裡倒下而沒有人在附近聽見,它有沒有發出聲音?
這道哲學題目之廿當然熟悉。
若以科學的角度出發,答案為否;因為聲音的定義為「聲波被『人的聽覺』所感知的波動現象」。
如果存在要被覺察到才算存在……之廿倏地憶起不具意義的事:僧侶又稱為聲聞、聽聞者,可香火中斷的現在又有誰正在聆聽佛法呢。無體無形的神佛失去行走於人間替他們遞送佛語的傳道者,如今祂們觸碰不到又感知不到,那麼還能說神佛存在嗎?
但是,誰的存在真要被旁人覺察才能算存在嗎?要是人類消失,失去觀測者的一切有形和無形之物會從此喪失意義嗎?之廿發出低吟,若說文學院的立意之一是讓人們明辨物質與精神的差異,這兩年來的體驗足夠讓他在這科拿滿分了吧。
「……意義都是人賦予的吧。」之廿喃喃說道,他給了個有些刻薄的評論:「可是啊,我認為『人的意識是萬物的根源以及物質現象發生的先決條件』這種唯心主義該拿來幫助人融入世界而非用來與世界割裂;就算不討論唯心主義,就字面上順著題意思考……」
之廿閉上眼睛。
習慣用理論、用判斷來表述狀態,之廿認識的神喰二次矢是這麼樣的一個人。因此整段對話可以統整成這個人正在苦惱自己還能不能發出「聲音」,吧。一思及此、一發覺自己此刻居然讀懂了這人情緒,之廿感到荒謬地勾起嘴角。
力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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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樹沒有聽覺但二次矢你有吧,倒下的瞬間,你聽得到自己的聲音吧。既然如此,不管京都怎麼樣,這道題目都和我們無關啊!」
--再說你這提問根本是把我排除在外……之廿本想補上這句,不過言詞方衝至咽喉,他以一個吞嚥把這些抗議輕輕嚥了下去。他偷偷觀察二次矢表情,只見後者很細微地瞇起雙眼,那並非想反駁亦非認同的神色,二次矢僅是沉默點了點頭。
「以前……不是什麼古老的以前,約莫十七年前左右吧--以前,差不多上小學的年紀,我跟著電視機唱歌。整間客廳有光線流動,燦金色的。我替自己打拍子、鼓掌。差不多再過六年,我從鋼琴畢業學起吉他,第一次將曲子完整彈完,當時的我萌生一個念頭……」
「--只要我有一把吉他,不,沒有吉他也無所謂,不管到哪裡我都能活下去,只要我還能歌唱。」
歌唱。
極其普通的兩個字從二次矢口中吐出來突然具有壓倒性的魄力。之廿強忍直衝腦門的暈眩感逼迫自己用稀鬆平常的口吻回應:「好意外你會這麼說,畢竟你……二次矢你像是放棄演藝圈了,你說你不適合……」
「是啊,是這樣吧。」
不對。腦中響起駁斥的聲音。之廿皺起眉頭。「你想說你打算和音樂相伴一生?可是,為何是現在?到前天為止還說唱唱跳跳很麻煩的人……」話題再繼續前進他的嗓音馬上會凍結,之廿張嘴開闔幾次,最後抿脣。「啊.我搞錯什麼了吧。」
寒風不停將他的衣襬吹往後方。
之廿不禁困惑,現下阻饒他吐出「抱歉」兩個字的情緒究竟該歸類何處。
力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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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搞錯什麼。」
二次矢狀似回想了一下,接續道:「那些話不是謊言,我也沒欺騙你的意思。只是這兩年來的生活若奠基於我的記憶,那,只能說很普通吧……查覺到這件事,我發現我很普通。」
「你的普通是哪個基準?」
「很普通地,對音樂感到愉快。怎麼說,我要的全是很原始的東西……假設性的提問很無趣吧?但我現在會思考假設性的問題,比方說要是日本演藝界已經無法維持了,之類的。」
「這不算假設性的問題吧。」之廿搶白:「你擅自認定了,對吧。」
「沒錯,我這麼擅自認定了」
「……這樣啊。」
力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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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演藝界現況如何要說自己毫不關心是謊言,但既然兩年來他只能聽見的只有眼前這個人聲帶擠壓出的聲音,那麼早在兩年前,日本演藝界就被排除在之廿的世界之外了。
並非他主動排除,而是他被這個世界拒絕了。
而這份拒絕或許來自更早以前。之廿想。所以眼前佇著一個可以擁抱世界卻放棄的傢伙於他來看很礙眼。
「可是,為什麼要跟我說?這種事二次矢你自己下定決心就好了不是嗎?」
「為什麼……不需要理由吧,硬要附加理由只能說『我現在這份心情很強烈』,而我不確定這份衝動能維持多久。」
「所以告解出來會輕鬆一點?」
「嗯,可以這麼理解。」
之廿苦笑,「你利用我了啊。」
力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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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起來我該跟之廿你道歉?但……我的想法,我希望有人能明白這件事。」
「道歉是要就哪一點道歉?呃,這像隨隨便便找個人告解都可以是有點傷人,但這不構成道歉的理由,反過來說,要是我一直都不知道……」
一直都不知道,又會怎麼樣?
沉默壟罩。
面對對方略顯浮躁的臉孔,之廿自嘲般笑了。
--一直都不知道,他會懷抱那些朦朦朧朧嚙啃著舊傷的情緒走下去吧。
力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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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這個話題繼續下去會成僵局,之廿明白這點,他乾脆學二次矢手癖大力拍了拍對方的背。
「既然你本人都這麼說了,雖然場合不太對,唔,真的不太對!但我不介意你獻唱一曲。」
「承蒙好意……未免太突然了,把我當點歌機嗎?」
「點歌機,哈哈,那要在哪投幣?啊,那個鐵缽嗎?」
他表現得很莫名其妙吧,不論從哪個角度來看他的對話都轉得很生硬,之廿知道自己大概臉紅了。不過低頭用曖昧的觸感摸索零錢遠比直迎二次矢那對眼睛輕鬆,之廿從錢包掏出幾枚銅板,一舉高右臂就依循二次矢先前的手法擲出其中一枚。
這動作連他都自覺匆促,果不其然那枚硬幣連鐵缽的邊都沒擦到往泥地彈跳幾下很快就靜止不動了。他連忙要丟出第二枚,但在硬幣脫離之廿的指尖之際,手臂被另外一股力量改變角度。二次矢揚手,他猶如槍枝腳架由下往上抬起之廿胳臂,在之廿的視界中,銅板滑出一道漂亮的拋物線不偏不倚落入鐵缽之中。
--叮鈴。
錯覺般的響聲掠過耳際。
同時,之廿似乎聽見了久違的母親的笑聲。
母親笑得和煦,她說弁才天絕對會達成他們的心願,讓好運降臨在他身上--…
遠方傳來朦朧的鳥鳴。
陽光自雲翳間探頭,晨曦遍灑在每一片枯葉上,金色光線淌流在色澤濃郁的水域與草地,松樹和灌木叢葉片塗蠟般反射雲彩,還有,二次矢那頭漂染的白髮,目光所及之處全數構成了藝術性的美。
力殺
3 months ago @Edit 3 months ago
刻在他視網膜的術式正在誆騙他與二次矢的雙眼,若大腦所理解的景色全屬幻覺,那麼此刻令他心頭為之搖撼的感動也是錯誤的吧。然而,奠基於他們記憶而形成的這個世界肯定也曾如斯美麗過--然後,之廿倏地憶起燒毀金閣寺的僧人。
母親口中的好運是應驗於這一瞬嗎?這個世界的美麗正在接納他還是在拒絕他?這又是他想要的嗎?之廿一時片刻答不上來。
於是他吁出一口氣,在如水洗過的澄澈天空底下,哈哈笑了起來。
力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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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團角色卡在此PC2之廿感謝小奈出借角色
抱持著「先超前進度寫完我就不會在意是if文也不會在意這個地方是否官方劇本安排好事件了!!!!」的念頭先把這個景寫完,然後各式各樣的原因這篇就真的是if文,團內不會照這演,可是丟銅板很可愛--白蛇之塚四捨五入也算是弁才天地盤了我就想讓角色丟丟銅板!所以姑且還是貼出來,謝謝小奈出借角色也謝謝之廿領銜OOC(?)
力殺
3 months ago @Edit 3 months ago
團前討論PC12時我說「我想要在同個領域競爭、知道對方存在但沒怎麼接觸的關係」,起因是家人在學時期縣內書法比賽每次一二名一直是家人朋友A和別校的B,A沒跟B聊過,但實在看太多次B的名字和作品所以就默默記住了B--我覺得這種關係挺有意思,至於為何辜月選了小偶像我記憶模糊了(欸(但估計受ALIEN STAGE啟蒙
場外討論二次矢一直是畢業後要往餐飲業奔去,但按人設寫一寫就覺得「這人對音樂比想像中認真,不繼續唱說不過去吧」,最後角色狀態就變成這篇了。
下面貼一下之前和小奈場外的討論↓
力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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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次:「以前有練習生退出事務所時說『請連同我的份一起努力吧』,可是我無法回應這句話。」
「這麼說好了,奧運好歹還有個假想敵或戰友的概念,如此一來『背負戰友心願而戰』的說法得以成立,可是演藝圈的戰友在哪、敵人在哪--要我思考,我只能勉強得出『這個圈子就是一群人瓜分著窄小的市場』這種結論。」
「食慾存在在那裡,各種方便的食物陳列在便利商店供人選擇,既不高尚也不低俗。能滿足人食慾的娛樂每天都被大量生產出來,今日即便不是我也有其他人名填上,那麼,為何我得特別去背負什麼、尤其是他人的心願?」
力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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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廿:「文學史上每個朝代都有超越時代的稀少個體,也就是課本都讀過的文學家……當然,我的意思不是二次矢得成為劃時代的人,但你比喻的『演藝圈只是一群人瓜分著窄小的市場』是錯誤的吧:有才能的人能紅出圈把不屬於這圈子的受眾吸引過來。各行各業都充滿勉強打磨而成的商品,不過行家一眼就能認出凡材和真正的稀材,所以你說的練習生才說出那種話,所以事務所才不肯放你走吧。」
「但要比作食物……把人的才藝比作量販品絕對很奇怪啊。當然二次矢維持你喜歡的樣子也無所謂,但欠缺自知之明的人看在別人眼中很礙眼。」
「先說保持適當的距離我認為二次矢你人還不錯,可是我現在問的是你的想法哦?你的意願如何我這兩年也差不多明白了--但如果你的理由是『你一點都不特別』的話,怎麼說,邏輯說不通啊。」
力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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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這個話題就這樣吧。」
「不,只是稍微想到了白馬谷。」
「白馬谷?滑雪場?」
「……從山上到山下只要幾秒,但要是中途跌倒了就得自己一步一步爬上山……那個時候我撿到了毬果,腥紅色有點濕黏,可能是哪邊的雪地被滑雪客給刨乾了,埋在雪下的毬果與岩石裸露出來,和冷杉林一樣帶有漆黑光澤。後來找到我的叔叔說:毬果這種東西等雪融了才會散開種子。」
「你想說你現在正在寒冬期?」
「不,我想說我半途而廢了。」
「重點居然是『後來找到我的叔叔』啊……」
「那時候才四歲還五歲,踩下去的每一步,雪埋過膝蓋,記憶中不覺得痛也不覺得寒冷。叔叔說,我可以放棄的,這是我頭一次學會『放棄』這個詞,但現在想想……其實我該爬上山的。」
力殺
3 months ago @Edit 3 months ago
「你想說『那是你第一次學會放棄』?」
「是吧?是吧--那大概是我最後一次展現毅力了。後來我躺在診所想著『從摔倒到爬起來到從山下往山上走的路全白費了嗎』既然最後還是半途而廢的話。但我不能回去為四歲的我負責,四歲的我也無法對現在的我負責,只是,單純爬上山,我不討厭吧。」
「……這好像和前面的話題不怎麼相關耶。」
「是吧是吧,但總之我說完了。」
上面是我打的,後來小奈回覆是:
「…………二次矢也挺會穿鑿附會的,還是該說你很擅長融會貫通?」
「該說我融會貫通吧,從埋有毬果的雪地到瓜分窄小的市場、等。」
「那滾落白馬谷的役者應該很痛喔。」
「是吧,痛到不會想再去滑雪吧。」
「哼~但既然你不討厭的話,那就繼續也無妨吧。這跟別人的意願也沒關係呢,這是你自己覺得不討厭對吧。」
「……」
「……」
「……但雪的反光好刺眼,人多的時候也滿煩躁的。」
「……畢竟就是這樣的地方啊……」
力殺
3 months ago @Edit 3 months ago
「即便我再也催生不了任何價值,即便我的嗓音嘲哳難聽,我仍會歌唱。」←這篇if文原始概念是這句但又覺得不需要講這麼白。
愛の轍/Chevon 【Lyric Video】最後,另個喜歡的BGM是愛の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