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走到洞口,張孤沉遠遠的就看到駛來的船上站著一個傻樂的人在朝自己揮手。頭也不回的就走回了洞窟之中。
船隻停泊在河匪們建造的山窟馬頭,虞飛伶帶頭下了船,為了以防萬一留下了大半的人在船上,省得有人醒來後解開繩索逃跑。看著孤沉他有些無奈「還得是你膽大,放著一窟窿的人不看守就這樣出來。」
張孤沉沒多說話,只是往每個下船的人嘴裡都塞了一顆藥丸。唐突的行為使得眾人一驚本想將東西吐掉,卻看見他們頭兒冷靜地吞了下去,猶豫片刻終是沒吐。漸漸的他們的腦袋逐漸清澈,這才恍然發現不知不覺間自己也種了那迷藥。
隨著水流越來越淺、路面越來越廣,而異香,越來越濃。洞窟內部除了不久前被綁起來的河匪們,還有許多被他們搜刮還沒來得及處理的贓物。看來他們要帶回去的東西又更多了,如果不找接應預備的馬車可裝不下啊……
排除物品不說,人數也比原先認為的多太多了,看來每次出航他們是真的留了很大的餘地。歹年冬流離失所的人自然多,讓虞飛伶最詫異的是,這些人明明看起來都是流離失所的普通人,在行動上卻有種莫名的「紀律」且「視死如歸」,是不是人在失去一切以後、不在乎的事情太多之後,就會漸漸變得也忘記了自己。想著想著身體不自主靜了下來。
見某人停下了動作看向自己,張孤沉一巴掌呼上那人腦袋「想啥呢?快搬。」雖然他沒有讀心術,但那表情是又想到了甚麼把自己繞進衚衕裡了,要不阻止過後就又來要找自己麻煩了。
猛然被打斷思緒的虞飛伶恍神了一瞬,看大家都還在努力做工,趕緊又加入了搬運贓物與河匪的行列。過程中難免發現因不是應迷香兒口吐白沫甚至休克的人,但也沒多猶豫,總之先集中起來吧。
一頓搬運整理之後,眾人終於是又回到了船上。過程中有許多傷亡、不治的全被孤沉丟進了江中,美其名曰「傷了一堆人,養肥魚肉也算造福後人。」雖然飛伶原本是想找個地方把大家給葬了的,奈何發現他的行動時,屍體幾乎全被他丟光了「唉,也罷,當了河匪這麼久,葬於長江也算適得其所吧?」
岸上,接應的馬車已經等候多時。原來當初與商隊一行「拆夥」的人任務才正要開始-將這些贓貨與被綁的河匪們交給衙門審問。張孤沉會留下獐頭香主那條命也是這個原因。
他們都是飛伶父親名下鏢局的人,其中也有不少是被飛伶撿回一起訓練成長的兄弟。同樣都是流離失所之人,為什麼下場會差這麼多呢……
同樣的一場事件對於孤沉來說倒是掀不起甚麼波瀾,他不盡信命,這些都是各自選擇所累積的結果。生活必然存在運氣的成分,但既然當時決定要這麼做,現在的下場就是他們該承擔的。
鏢局的人手多,俐落的將人、貨分開送回他們原先所在的城鎮。雖然眾人都很好奇始終戴著面罩的張孤沉是甚麼來歷,但基於素養沒人提出疑問,只當是飛伶認識的江湖人士。簡單打招呼道別後便忘了這件事。
這次飛伶沒有一起回程,他本就打算前往洞庭湖參加這次的比武大會,試試自己的身手。
而孤沉本就喜歡到處遊歷,也就答應了飛伶前往的邀約。並表示如果要一起行動,那他只接受住在山上。畢竟應付虞飛伶一個可以抵遇到的路人十個。
飛伶答應了,才想詢問沐浴更衣該怎麼辦時,才發現孤沉身後的箱子看著熟悉,又不敢肯定。只是瞪大著眼盯著。
其中放著虞飛伶帶來的幾套服裝,這沒問題,東西本來就是他的。還有幾套靛藍色的衣服,行,就當作是孤沉本來有的。可裡面還有許多是方才河匪窩裡搜出來的贓物,他很清楚,那可是大家一起點的貨!他張孤沉到底是甚麼時候順走這些東西的?!
滿臉的不可置信「張孤沉!母親難道有教你做這種監守自盜的事情嗎?!你這樣她知道了該有多難過!」
可這人不但不以為然,甚至還說出了一句他無法理解的話「就她教的。」語畢還投以飛伶一個看白癡的眼神「不然你以為你哪來的?」接著徒留虞飛伶一人錯愕,轉身朝著當初混入河匪前待的地方回去。
雖然這對兄弟的鬧劇才算開始,但總之--
河匪支部,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