𓆰 賽西爾 🐚
4 months ago @Edit 4 months ago
記憶的最遠端是一片漆黑。
起起伏伏,搖晃著、呼吸著。
海浪的聲音一下一下拍打。
所以,那一片漆黑的後面是什麼?
嘩——嘩——
海浪自遠方捲來,日復一日拍蝕著海岸。帶來海水,帶走砂礫;帶來濕氣,帶走鹽分。
鹹腥的空氣刮過無論是植物還是動物的皮層表面,沐浴在這樣的氣流之中,讓人幾乎不用懷疑,站在此處閉起眼吹著風,不一會,就能在眼睫及耳後感受到鹽粒析出的黏黏觸感。
就像滿載著一船的珍貴寶藏,總得在回航時,不得不拋下其中的一些。
海水中的浮游生物受著充滿營養鹽的湧流供養而生存。
海岸上的生命因高鹽度的惡劣環境而乾枯裂開、失水而亡。
就是在這樣一個千篇一律的海岸邊,一個最平凡不過的下午。
海浪沖刷著海岸,浪尖在石頭上碎成泡沫,又默默退去。
海妖在海岸邊獨行遊蕩,脅下異質的組織薄片不隨海風飄動,觸鬚在半空中自顧自捲繞、鬆開、再度捲繞,依據不受控制的意志舞動。
體內不知從何而來的衝動熟悉地燃起,牠想要吟唱,於是牠就開口吟唱。
水潤而幾乎要半透的膚表震動,牠從喉中鼓出了歌。
哼鳴的衝動他從沒想過需要抑制,喉間順從地鼓啊、歌啊,未知所唱的字句與意義也不影響歌唱。
行著,哼著,無任何預兆也絕無任何戲劇般的命運轉折,海妖在這百無聊賴的、從未踏足又或是早在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行過的海邊,遇到一個正哇哇大哭的小布團子。
哇啊——哇啊——哇啊——
嬰孩的哭聲高亢而清澈,彷若從來不懼引來天敵那樣,以響亮的音量向世界大聲昭示著自己的存在。
海妖把布團撈起來,放在自己的雙臂裡輕輕搖。
沒人告訴牠該這麼做,牠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
海妖有點困惑。
嬰兒被牠抱起後不哭了,睜著眼睛,還在不斷抽泣。
牠每哼一聲,小娃娃就抽一聲。牠每哼一聲,小娃娃就抽一聲。
多奇怪。
牠獨自晃著、獨自唱著、獨自游著,帶一個娃娃對牠來說一點好處都沒有。
多奇怪。
牠捧著、抱著,人類幼兒偏高的體溫溫著掌心,牠感受到什麼久違地,又隱隱約約開始怦怦起跳。
多奇怪。
哦……不,它在的,它一直在的,只是牠已經確實很久沒有注意過。
多奇怪。
牠將孩子圈進懷裡。
無理由地,牠想養。就如牠不知道牠為什麼要遊蕩,為什麼要歌唱。那都不影響。
然後,說不定、說不定,或許有一天,這孩子終能夠能讓那吵人的撲通聲響,永遠永遠安靜下來。
一切歸於終能寂靜。
牠呼一聲,孩子就返一聲。
呼一聲、返一聲,呼一聲、返一聲。
一來一回,一來一回,就像人類與人類在每個無聊的日常中理所當然進行的對話。
如同空殼中不斷碰撞的迴聲。
幾個月後,小海螺會翻身了。
再過一會,他會爬了。
以四肢伏地,短短的手短短的腿,在海洞邊自己爬來爬去。
再兩個月,他第一次站起來。
再兩個月,牠圈著自己似蛇似魚的尾部,扶著人類孩童,往前邁出牠也不會的邁步。
熟悉海岸的孩子在沙灘上撲倒,滾了一圈,星形的小石砂卡在孩童深藍色的頭髮上,他抓下來,看著、看著——
啊?啊?
牠一下拉開孩子的手,阻止小東西把撿到的石頭往嘴裡塞。牠無法言語的嘴只能發出幾聲音調般的鳴聲,無法以準確的言語言明亂吃東西的危險性。帶鰭的臂俐落揮過,石頭被往遠遠的海平面拋去。
小小孩童的動作被制止,一張臉一下子皺成一團。
壞海妖、臭海妖。他多喜歡那顆星星。
海妖捧著孩子,臂下半透光的薄膜覆在孩子的身上。在給予安全感的同時,限制住孩子的行動範圍。
幾條觸肢小心翼翼地繞起,牠輕輕晃,又開始唱起了歌。
規律的起伏如永不止歇的海浪,輕柔地、緩慢地,帶著海水特有的鹹味,濕濕地沾在孩童的膚表。
孩子緩緩閉上眼。淺淺呼吸伏入海潮,深沉而穩定。
該讓小海螺學著說話。海妖想。他有嘴巴、有喉嚨,他能說。不能就這樣放著,不能跟牠一樣。
非人的碰觸拂過小腦袋的耳側,海妖背靠著岩壁,盤起自己的尾巴,造成一圈肥厚的軟墊,輕輕把孩子放躺在上。
孩子在滑膩的巨尾上翻了個身,雙手抱著尾巴最末段的一小段尖端,就這麼入睡,睡得安然。
牠得多出去幾趟。運氣好的話,近東方的海洋中心,能在沉船裡撈到一些人類的書本。
牠的小海螺得識字,得會說話,然後,學會唱牠沒聽過的歌給牠聽。
牠的小海螺得學習,得懂事,然後,知道海中哪些東西對他有益,哪些東西一旦靠近只會要了他一條小命。
牠的小海螺得好好吃飯、好好睡覺。
牠從海岸邊帶回能吃的水藻以及不能吃的珊瑚石。
牠從海底撈起會睜開嘴的蚌與始終沉默的海沙。
牠在人們的尖叫聲中爬上甲板,唱著、唱著,在人類於驚恐與呼喊中拉出高亢的頻率裡,見證他們一個個落水,生於海、歸於海,綻成一簇絢麗短暫但精采的水花。
牠從船艙裡拖出裝著乾糧以及水果的儲糧木桶,綁上繩子,在桶裡的食糧被海水完全浸濕得無法食用之前,拉回海洞鋪開。
鹹鹹的海風與潮溼的洞穴並不滿足弄乾食物的良好條件。
但從船上撿來的那些書乾燥之後,即使紙面發皺彎曲,墨色也不會暈開。
小海螺可以一個人安安靜靜翻一下午,牠從來都不知道他看懂了多少。
畢竟牠也不懂檢查,無法教導。
入夜之後的海洞格外安靜,在森冷空氣中,水氣在石壁上凝結成珠,滴落地面。
滴、滴,在永不止歇的海潮浪聲裡,細微得可以忽視。海妖蠕動如蛇形的尾部從洞口進來,將今晚收穫的小牛皮袋在袋口打了個結,交給其中一隻觸肢。
牠回來得晚了,已經學會自己睡覺的、了不起的小海螺,此刻已經睡得雙臂敞開、腦袋微歪,一隻小腿掛在充當床鋪的大海岩外。
牠嘆口氣,趴到海岩的一邊。
看著在睡夢中迷迷糊糊皺著眉的小海螺,牠想,等到小海螺睡醒,肯定又會滿臉不情願地,抱怨脖子痠痛一整天。
牠空閒的一隻觸手伸起,輕輕把孩子的側髮勾到耳後。
牠又開始唱歌。
先是一陣遠超出人類發聲極限低頻鳴響,海洞與肌膚、水滴與細胞,全都將為之震動。
接著,逐漸轉高的聲調纏繞出漂亮的旋律線,輕輕地、如流如氣地,平緩鋪展開來。
那麼輕柔及柔軟,遼闊、悠遠又繚繞。
破碎、綿延、褻瀆、溫柔,而永恆。
海妖愣愣看著自己下垂的一隻觸手,受子彈的轟擊脫力鬆落,無法靈活控制。
觸肢的末端無力地一顫、一顫,海妖其他完好的腕足霎時舉起、朝煙硝的來向甩下。
一回頭,闖入海洞的不速之客被觸手狠狠砸至牆壁上。
被壓制的那個男人咧出一個笑,吐出嘴巴裡的血,單手持槍繼續連續朝海妖射擊。砰!砰!砰!砰!砰!
他需要說明自己的來意嗎?不,不需要。討伐海妖,天經地義。
海妖的皮可防水、肉可賣錢。最重要的是,割斷那能號令海洋生物的不祥喉嚨,能讓多少人日能放心、夜能安睡。
懸賞的賞金只是最膚淺又最實際的那種兌現方式,褒獎他今日又為人類驅逐了危險,把一個個不該存在的存在徹底湮滅,送歸虛無。
海妖不躲不閃,張開臂下的薄膜,接下所有子彈。未曾放鬆的觸手將男人的身體緊扣在石壁上,進一步施力,縮減人類所能活動的範圍,男人的胸腔起伏受到壓制。
喀、喀。牠聽到什麼斷裂的聲音,牠也不太懂那是什麼聲音。哈!男人又一次笑出來,更多的血從扯開的嘴角縫隙裡漏下來,沿著觸手滑下,將半透的觸肢沾染上暗紅的血色,血液滑到最底端,滴滴滴到了地上。
海妖獵人舉起雙手,姿勢看起來像在投降。下一秒,他前臂交疊,用力朝胸口前方撞下,海妖的觸手猝不及防被撞,下意識縮起。被按在牆壁上的人類一下被摔落地面,重歸自由的胸腔空間劇烈張縮,引入更多氣流快速進入肺腔。
他單手撐著低矮的石柱,俐落地跳起身。又是幾發連續子彈。
不對,海妖的移動模式不自然。他沒有槍槍瞄準海妖無法閃避的角度射擊,而蛇形海妖本身的優勢之一又是移動靈活。那為什麼這隻海妖要承接所有子彈?是這種不祥的生物也終有被散步的詛咒反噬的一天,所以發狂了?
海妖獵人持續開槍,偏過頭。黯淡的藍月沒幾點光芒撒入洞中,在昏暗的石洞內,以人類的視覺實在不能說是視野寬闊。
藍色的毛髮,那身影的大小——那是個孩子嗎?
不等他思考完畢,另一條較長的觸手攔腰掃來,他閃避不及,被向後撞出一段距離。海妖挪動身體,擋在他的視線前方,金色的眼瞳睜大,瞳膜上幾條尖細的黑色紋路森森恫嚇。
威脅的氣流摩擦過牙齒,從那張只能唱歌,無法說話的嘴中嘶出聲來。
海妖一口氣逼近湊來,他轉過半個身體,在缺乏距離的優勢下掏出身側的匕首。
每一條試圖擰住他的觸手都被割斷,每一條觸肢被割斷後又會有其他觸肢攀藤上來。晚了幾秒沒完全被劃斷的觸手轉緊,濕黏地貼上皮膚、陷進肌理,接著是幾乎能扭斷骨頭的縮緊力道。
觸手繞上獵人的脖子,將脆弱的人類舉高。扭緊、扭緊、扭緊。
人類的雙腿下垂,在空中晃、晃、晃。
海妖瞪大的眼睛雙眼上吊,看不見自己眉心的彈痕,身軀倒臥地面,沒了掙扎的動靜。
獵人從半空中摔下來,危急之中再度拔出的槍跟著摔向地面。海妖將他高舉至空的動作反倒讓牠成為了極好瞄準的固定標靶,滾熱的子彈連續穿過海妖的腦袋。
獵人爬了幾下踉蹌,在地上摸索幾陣,才摸回熟悉的槍枝形狀。他按著槍,扶著牆壁,巍巍顫顫站起身。
他深吸進一口氣,鹹腥而令人作噁的空氣填塞他的肺部,不僅無法撫平心緒反倒讓人的心情更加惡劣,他站在原地,身為獵者如鷹隼的鋒利視線緊緊盯著海岩上躺著的小小人影。
小心翼翼,一步一步靠近,他逐步舉高了槍,將自己調整為可以隨時應變突發變故的狀態。
槍口一舉對上睡著的孩童的臉。
眼睛、鼻子、嘴巴。四肢、手指、腳踝。 孩子看起來就像個普通人類幼童。
——也可能是幼體的詛咒特徵尚未顯化。
「唔……」孩子皺皺眉,一副要轉醒的模樣睡得並不安穩,突然的聲響讓原在幾不可見發顫的槍口,一下子被握穩,更加逼近孩童臉前。小小孩發出睏頓的喉音,眼睛只開了微微一條縫,看不出是否已經完全清醒過來。
是人類,還是海妖?
海妖能夠生孩子嗎?海妖的孩子算是詛咒體還是人類?海妖的孩子可能外觀沒有變異嗎?
……不,那搓淺藍色的髮色,硬要說也並非正常人類的髮色。
獵人遲疑地放下槍,過程中死死盯著孩子的一舉一動,直到槍枝收回腰間,他嚥下口水,從鼻子緩緩呼出深沉的氣,才終於以雙手將孩子抱了起來。
很軟、很小。他訝異地發現孩子的體重比他想像得還有份量。沒有完全醒來的孩子掛在他的身上睡得東倒西歪,他意外地發現,懷中的生物連微微偏高的體溫也像個人類。
沒錯,是這樣。還記得上次難得回漁村,艾娜的孩子抱起來也是這個溫度,艾娜與……盧克的孩子。
但海妖會養一個普通的人類孩子?
他皺著眉,在海洞裡尋了一圈,除了幾本書以及一些珊瑚或貝殼的遺骸外,沒搜尋到什麼看來有用或值錢的物品。
他以腳尖頂著唯一找到的一桶木桶,將桶子滾到洞外,將孩子抱到岸邊
如果是人類的孩子就會溺死。
如果是海妖的孩子就會反抗、掙扎或脫逃。
唉!他從鼻腔呼出重重一次吐息,一腳踹開木桶的桶蓋。這個桶子顯然在海洞堆了段時間,蓋子一開,麥穀桶裡橫行的幾隻螃蟹爭先恐後掙扎爬出桶中,他一把將孩子塞進桶裡。
獵人將蓋子撿回來,蓋上,不讓自己思考。一把將桶子推進海裡。
桶子被人類的力道遠遠送離海岸。
或許他確實是老了、老了,是該退休的時機了。
要不然,他怎麼會放有可能為海妖的生物在海上漂流,而不親手徹底將所有風險扼殺?
木桶在大海上浮浮沉沉,被岸流承接,越推越遠。
運氣好,桶子被其他無根者撿到,或許小子有一線生機;運氣不好,桶子撞到礁石破了,木桶沉進水裡——就當是誰,本來就該回歸海洋的懷抱。
獵人閉上眼睛。
所以他確實是老了,所以變得心軟了,變得優柔寡斷了。
看著似人的外觀就陷入迷惑,感受著呼吸就無法下手,沒有以良心肩負錯放了一個小海妖的責任,也沒有勇氣扣下俐落解決一切的板機。
海風一下下拍著肌膚表面,颳得人的思緒也在海上挑起、掀翻、成浪,最終碎成白沫。
他沒辦法負責。
就如他負責不起妹妹的醫藥費,負責不起母親失望的眼淚。
負責不起那個熱戀中的少年請他守好海岸的囑託,負責不起艾娜的婚禮及明日。
他就是負責不起,從未成為能夠肩扛責任的而令人放心依靠的成人,所以他的此時此刻與過往二十年來的每時每刻,只能與海洋為伍在這邊打他媽的海妖。
他就只剩這片海,他就只剩這片海。
作為一個海妖獵人他唯一能做到的稱職,就是讓人類遠離危險,將所有海妖從人類的足跡踏足的世界驅逐。
所以,孩子,抱歉。誰讓你要待在海妖身邊,被誤會也是你的不好。
他從沙灘上撲起來,朝著飄遠的木桶伸手。
遠去的木桶他搆不到,他兩三步踩進海裡。
他愣了兩秒,看著自己胸口的觸肢前端。他不禁在想,剛剛海妖被他射穿腦門的時候,是不是也如他現在這樣訝異。
哦,海妖怎麼可能跟人類有一樣的感覺。
觸手抽回,大量的鮮血彷彿為了補上缺失的什麼,瘋狂地從洞口噴出。從獵人的胸前開始,沾滿衣料纖維的每個角落。
他怒吼、他咆哮,他回過身再度對著海妖連發幾槍,為什麼這些不該存在的東西就不知道安分好好去死。四肢、手腕、尾部,爬起的海妖身上被他多穿出好幾個彈痕。
海妖圈住他的腳踝只是將他甩到一邊,自己撲向海岸。失去掙扎力量的蛇身癱倒在海與岸的交界上,牠向前爬行。
或許是為了讓海水舒緩自身,或許是在追隨被放逐海洋的木桶,又或兩者皆有。
獵人由後方抓著石頭,硬生生擊打在海妖的背上。喀、喀,他聽到骨頭斷裂的聲音,脊椎斷裂的海妖,休想再度躲回海裡。
海妖觸肢上原本好好抓著的小牛皮袋跌入海中。
視線中的木桶已經遠到伸長了全身也碰不到的距離。
小牛皮袋漸漸下沉。
天際線、天際線,他的小海螺就要漂往天際線。
小牛皮袋受到海面下的水流作用,鬆開了袋口。
去人類們那裡。
在那裡就不會被殺害,不用感受疼痛,不會擔心憂慮。
待在人類那裡。
在那裡就能看很多很多的書,然後學會認字,接著學會說話。
在那裡就能好好吃飯,安穩睡覺,長大成人。
嘩——嘩——
記憶的最遠端是一片漆黑。
起起伏伏,搖晃著、呼吸著。
海浪的聲音一下一下拍打。
那一片漆黑的後面是什麼?
人類的大腦,會自發地不斷建立神經連結,並且修剪早期的記憶與連結。
願不願意、捨或不捨,無論怎麼努力回想,所有的人類終將失去二至四歲之前的幼年記憶,又謂「童年失憶症」。
一點也不影響生活,再自然不過。
還沒結企還沒結企我先卡一樓再來慢慢唉,這企畫實在意外太多(正面意涵)我好痛苦好快樂………………………
【雜談】
海螺←→賽西爾,當當年三歲賽被海之花撈上船,被詢問名字,賽西爾回答的是「海螺」,那是海妖稱呼他的方式。
孩子的童音軟黏咬字不清,以致於讓船上的人誤會了他的名字是普通男孩的「賽西爾」,而即使賽西爾聽了之後覺得跟海妖喊自己的音有微妙地不同,他也無法去分辨或糾正誰對誰錯。
畢竟海妖也只會幾聲哼哼,非屬於人類的一方,那張嘴那口腔構造本就不是為了說話而存在的,因此海妖也無法正常發音。
寫這篇的時候官方主線五已經釋出,本團也把主線五跑了大半我結束終於有時間開始推自己的主線
原本想說跟著官方主線打本就已經夠忙了,本來只打算寫寫船上的小碎片;
結果跟著官方主線打本真的很忙,連小碎片都沒時間寫;
連小碎片都沒時間寫,結果官方一出主線五,我直接被戳爛。
啊???啊???????記憶盡頭那一片漆黑的後面是什麼?記憶盡頭那一片漆黑的後面,什麼都沒有。
幼童的腦神經隨著成長而自然剪除代謝,賽西爾再怎麼樣也不可能想起曾被海妖養育的過去,他甚至連自己是被撈起來的這件事都沒什麼印象。
𓆰 賽西爾 🐚
3 months ago @Edit 3 months ago
這是一段賽西爾想不起來的記憶,因此原先在設計上,我算是把微乎其微的線索放了一些,我也想說隨緣有觸發就推沒觸發就算了,反正二期還有機會(你)
因為賽曾被海妖養育也被人類養育,於是對我來說,賽的主線則被分成了兩種走向,分別是海路線跟人路線(啊?),只要海路線觸發點戳中次數夠多,那賽將會往預計中的海路線結局走去。
可以直接劇透,原本在規劃中,海路線的結局賽會跳海。
而怎麼考量觸發點呢?既然我把線索切得極度細碎,我想我不如就在官方有任何劇情稍微有擦到的地方,就直接骰骰看賽有沒有感受到一些額外的什麼:
以守船人這支線舉例,如果賽骰到凶系列,我就會視為走向偏海(偏海),賽的主線有被戳到,可以放一點有關海妖或兒時記憶的線索;
而剛好這支線賽骰到了偏人的吉系列……海妖的碎片一點也沒浮現,取而代之的是跟海妖一樣養育了他的存在——船上的啞巴——守船人跟歐索魯跟海妖都不說話,但一個是養他的老北一個是拿著武器就要送他下去的狠人,守船人跟歐索魯可差多了。
然後一路到了主線五再沒有其他觸發點,我想說就這樣人下去也不錯吧,反正這麼忙,到二期再推結局也好。
結果官方!!直接問玩家要不要跳海!!啊!!!!!!
嗚嗚嗚嗚嗚我寫嘛我寫就是了嘛(自己哀號)(莫名其妙)
海妖多懇切地希望賽西爾留在人類那裡,然後沒有記憶的賽西爾對此一無所知,在主線五在奢侈地思考要不要跳、想不想跳……我自己太喜歡資訊落差造成的決策不同,我的媽呀。
& 終於寫到了事到如今也可以說了,這裡被碼掉的就是麥香魚(好)
你會不會釣魚啊小麥香魚!!!!!!!!(怎麼都是海生動物)
是誰不說話都不說話,一說話吵得要死?
是誰發主線就發主線,放了半個月才在打心得?
是我,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