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頭說行大道的俠士無懼,但他怕黑又怕鬼。
他總覺得小時候他能看見那些東西,大概是風寒出得臆症,但現在說到鬼怪他就全身不舒服。
他坐在枯樹下,面朝著前方的荒廢古宅。說不出是不是在發愁。
他進了一次,又走回來原地,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成功出去。
不知是哪傳過來很不靠普的謠言,這座超陰森山頭有那株嬌氣的靈草。
遠遠看到前面有處屋舍,應該是那笨草最有可能生長的所在了,傳說這類根系喜陰暗潮濕但絕不可直接淋雨,他在心裡咕噥著要是白跑一趟非得回去賞那碎嘴的幾人兩粒腹瀉藥,卻也沒停下急切的腳步。
「!」
還在想著是不是要再闖一次,聽聞樹葉摩擦的聲響在林間穿梭,樹影擺動,一陣疾風驟然襲來,目標很明顯是自己的方向。
司末抓起一旁折下的枯竹,轉動兩圈,朝著來聲揮去。
丐幫不外傳的打狗棒法——他當然不會。但做做樣子還是沒什麼問題。
就不知道來者是物還是鬼——
I敲到/P閃過
力度
「!?」
好不容易撥開層疊的枝杈走近房舍忽的從旁竄出一根木棍直襲腦門,范桑嚇了一跳,捂著微腫的腦門退到一邊才看清是何物—
「阿...你不是上次幫我尋藥的丐幫小朋友嗎!」
他邊委屈的往額頭上抹自製的清涼藥汁邊埋怨道
「為何在此襲擊過路人?」
「這邊沒有人,只有鬼。」
眼前就是一個倒楣鬼。二號。
眼睛往下,看對方確實有腳——站在地上,還有足印,應該是真的人。司末看著對方腦門上的紅印,扔下棒子,在包裡翻出了傷藥遞給對方,聊表歉意。「給你擦擦。」
雖然他覺得對方應該不缺這東西。他好像總是去找一些很貴的藥材。
他退了一步(一直抬頭脖子很酸)視線轉向前方的大宅,伸手指了指,「好像不從那邊走就出不去。」
他一看見宅子就試過後退,結果怎麼樣都走不出去。
「什麼人人鬼鬼?」這裡可只有我的真命天草。
此時
科學怪人桑還不清楚小朋友在哀傷什麼。
接過藥瓶嗅嗅,自信的往罐裡戳了根狀似手指的焦狀物來回攪勻就往回遞。
「恩...靜置兩時辰再混一些些無根水攪至濃稠膏狀效果更好—」
看著小朋友對他毫無信心皺眉就忍不住笑著多逗弄兩句
「大概吧!」
轉頭昂首挺胸的踏進古宅
宅院構造實在古怪,門後是僅供一人側身過的極窄巷子,以范桑的體型根本不可能蹭到牆上,但還是感受到胸至腰腹被來回戳捏撫蹭,回頭看了看根本觸不到自己的小朋友,平靜的吞了
顆萬用僻毒丹
看著對方不信邪大步走入,司末沒猶豫太久,提腳跟上。
畢竟自己留下來更可怕。兩個倒霉鬼湊一起搞不好能成。
維持落後對方兩步的距離(沒辦法,步伐跟不上)司末看見對方古怪的回頭,張開嘴剛想問,但想想自己大概不想知道,就又閉口了。
「看吧,沒騙你。」
走過亂葬崗的時候他感覺腳下被什麼絆了一下,眼一閉心一橫地踩了過去。沒多少,路邊有個和尚拿出了守護符給他。大概不是少林的。他沒聽說少林寺在路上幹這種事。但感覺沒有什麼怪東西,司末還是收了。
「你來找藥?」
收起護身符時正巧看見自己的包,他從裡頭翻出冰糖,自己含了一顆,想了想,又遞給不知道為什麼跑來的人。「要嗎?」
身上只有銀子沒有糖,好怪的人。
「肯定是這宅院久未有人至催生了毒物,哪有什麼鬼鬼怪怪的物事...」接過糖塊直接塞進嘴裡。
「在山下聽人說這裡有珠矜貴的草,我勢必來探探的呀。」
雖覺宅裡冒出個人很突兀,但看小朋友毫無防備的接過東西也沒特別言語,撇了眼看不著臉的奇怪和尚就繼續往前走
才剛走一步,聽見對方要找草藥的司末回過頭,剛想發表意見,眼角餘光瞥見和尚斗笠下難辨的笑,手一抖,剛剛還拿在包裡的守護符被他抖落。
只見迷霧愈來愈濃,他顧不上跟對方的關係,抓起他的袖子就往前跑。
直到踩到不屬於泥土的觸感,司末才停下腳步,濃霧散去,他們站在撒滿紙錢的廳房裡,前面有個新郎⋯⋯大概不是人。
「不如你問問他哪裡有草。」
後頭有東西重重地落下,司末看了地上的影子,這次沒回頭了。「或後面的。」
猛的被小朋友拽進霧裡,腦中消化著前方閃現的怪笑新郎和後方多出的腳步聲,又摸出
粒不知什麼的藥嚼了
一路一直吃是吧
「小司末好像很喜歡跟這些奇怪的人交流」吃了藥後神清氣爽的人隨手揉了一下小朋友髮頂,突地踩上紅綢,差點跟又一個閃現的怪東西迎面撞上
他好心把地上紅布撿起掛在人女孩子頭上,絲毫不管身後又增加的嬌羞鬼影,繼續平淡地往前探去
他不要回頭。
而且怎麼會有人跟那種東西靠這麼近,他是不是用撿了那塊布的手摸他他不要——不跟上去好像會加入後面的隊伍,司末沒來得及理對方不三不四的稱呼,又走在旁邊。
那個紙紮娃娃眼睛好像動了一下。
又有東西跟在後面。他覺得脖子有點涼。
看小朋友被張紙迷得走不動道(?)好心的拍了拍對方後背安撫,想想為了不讓後面那群冷颼颼的東西跟小朋友過多接觸,還是推著他走在自己靠前一點點的地方,反正這些年為了找藥材挖墳掘墓的事情沒少做,一切詭秘之事最後都能用丹丸解決,如果一顆不行就多吃幾顆。
已經懶得思考為何宅院裡會有義莊這種東西,
經過一排屍體時長袖帶起的微風撫下了幾片覆在那些東西臉上的白布,
桑只目不斜視的跨步而過
他也不要看。他寧願抬頭盯著范桑的臉。活人的臉怎麼樣都比較順眼。
這次又回到大門了。還在原地的新郎看著司末露出笑——大概是。
才想要去抓旁邊的人,抬手的時候衣服不知道什麼時候換成大紅色的,還帶著腥氣。
要是他吐了的話不知道會不會被扔下來。
再度看到眼熟的房間時范桑在想雖說童子尿可以破陣,但隨地小解的話會不會不太道德(對他高齡童子)
抽出菸管點燃大吸了一口,濃郁的味道讓他整個人通暢許多,再睜眼看到小朋友秒換了件大紅喜袍呆立在原地,他只愣了愣,嘻笑著幫忙理順領口
再度經過高聳的紅燭,詭異的煙霧和菸草味交雜在一起
跟在後頭的妹子蓋頭下適時傳出銀鈴般滲人的笑聲
「後面有兩個新娘。」
菸草味讓他咳了幾下,但後面是鬼,他選菸。
而且那個味道讓他沒這麼想吐。
他得說點什麼轉移衣服的注意力:「她們是跟同一個人成親嗎?」
衣服體貼的從成年人換成合適的尺寸(不用這麼貼心),司末又到了那個地方。他不要看。
一進去,他還沒反應過來前,視線齊刷刷地掃了過來,像是怕被錯過一樣。
一點想藏的意圖都沒有。
真的不用這麼貼心。
「...」叼著菸管假裝說不出話,他不忍告訴那個穿著"喜服"的小朋友在問什麼跟誰成親這種傻話
進入義莊,掉落的白布似乎蓋著什麼東西,
用腳挑開發現了一串珠子,佛珠晃眼,回神後發現兩人竟站到了最初那個奇怪和尚身邊
司末倒抽一口氣,隨即檢查身上的衣服——換回來了。
「我不要再進去了。」一定不要亂撿東西。
看得到銅鏡嗎
I 可/P不可
我也要看
太差一點就走回去wwwwwwww
也要看wwwwww
目光被樹根處的幾株形似仙草的幾根菜葉子吸引,范桑興奮的蹲下挖土
P可用
「!」
司末退了一步,不知道對方在挖什麼。
刨墳他倒是無所謂,但是他不想看到有人爬出來。還跟在後面之類的。
「雖不是那笨草,但有這幾株也不枉此行了」
拍落沾上的塵土,開心將挖出來的東西塞進袖帶
再度懶得思考為何宅院裡會有月老廟這種東西,
總之照著碑文上的指示對月老虔誠的詢問,這裡有沒有他的真命天草(蛤?)
「果然有阿!真是個好兆頭」(好兆頭)
范桑開開心心對著座上和藹但泛著超詭異氣質的老人行了一禮,
腳步輕快的往廟外走,路過突然掉下一個人的榕樹也絲毫沒影響他的愉悅
不要看就沒事,反正掉下來還有比他高的傢伙接著。
不知道他問了什麼,但看起來心情不錯。不過跟月老有關係的⋯⋯該不會是看上那個娘子了?
I是P不是(司擅自認定
看起來應該沒有這個喜好。
司末繼續走。
大概是喜歡砍人的宅子。
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范桑拎下來了。
他決定出去之前都不要離他太遠。
沒踏出幾步,身後傳出驚恐的呼救,
轉眼看到小朋友不知為何全身僵直掛在剛經過的歪脖子樹上,走過去將孩子拎下來順手餵了兩顆清心解毒丹
在樹下挖走
朵散著綠色粉末的迷幻蘑菇
大霧瀰漫,小徑兩旁灌木叢隨風擺動,突然竄出一隻龐大的黑貓與他四目相對後甩著長尾巴跑遠
「小司末你在原地等我一下,別亂動喔」
逕直往那貓來時的灌木叢中鑽去
可憐的小朋友帶著手辦們(?)吹了
分鐘風
才腳步輕快地返回
「小司末你看!!!」捧著手中透明的玻璃罐子懟到人臉前,絲毫沒關注司末已經瀕臨崩潰的神經與小腿肚,雀躍科普著手中草的功效
有人說走就走,沒給他反應時間。
他想走又怕一走有人就走不了了,誰知道這個鬼宅子是怎麼盤算的。
直到有人帶著他的真命天草回來,才推著人走了。
這一次總算順利出了宅子。
如膏一般黏稠的霧氣逐漸淡去,直到空氣裡不再有墳土與泥沼的氣味,耀眼的晴光如同他們待了不到一刻鐘——他才想起來似地抬起頭,看向對方。
他有點不太確定對方叫什麼。
「不要用小字喊我。」他這個年紀還會長。
把仙草小心收入囊中,輕鬆的伸了個懶腰,
這宅子真是搞得他渾身晦氣,呼吸好不容易順暢了。
「小司末。」他才不管什麼,耳聾般吊兒啷噹的又叫了一次。
「走吧,陪哥下山吃點東西去。」再把小孩抓去求兩個平安符吧。
「哦。那你走慢一點。」
司末跟在旁邊,考慮著能不能再詐他去買個糖。
也算在吃點東西的範圍吧?
范哥哥好會走鬼屋小朋友謝謝尼。。。。好好笑好快樂。。。。
平安符
平安符
那還會撞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