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碎的木片殘骸一如刀割劃過手臂，但還比不上窒息令人難受，視覺、聽覺、嗅覺⋯⋯屬於人類的感官在漆黑的海中被剝奪作用，唯獨自斷臂延伸的詛咒欣喜的瘋長，帕米恩看不清，卻能感受到一股難以忍受的灼熱從肩頭延燒。
背脊發癢，接著有什麼從背後竄出。
混濁的水中視野在一瞬間變得清晰。
他的變異加重了。
無暇去思考作為人類喪命，還是變異成海的一部分苟活的諷刺之處，他艱難的擺動身軀，在洪流中尋找夥伴的身影。
背脊發癢，接著有什麼從背後竄出。
混濁的水中視野在一瞬間變得清晰。
他的變異加重了。
無暇去思考作為人類喪命，還是變異成海的一部分苟活的諷刺之處，他艱難的擺動身軀，在洪流中尋找夥伴的身影。
憋著氣在漩渦裡旋轉，時不時被破碎的零件打上身軀，扭轉與擊傷的痛覺使他逐漸昏厥，這比當年從懸崖上掉下的瞬間還來得痛苦，被捲入深深的海洋時感受得到水壓的折磨，能感受得到大腿滲血時，鹽分入侵傷口的痛感。
詹克的視線模糊，傷口使他沒有任何力氣進行憋氣，缺氧的視線只剩下唯一光亮的海面，以及一張緩緩掉落的海盜旗。他彷彿看著跑馬燈，世界即將停止運轉，他不確定大家是否安然無恙，但他的身子逐漸沈重。
無法忍住的嘴張大，無情的海水倒灌在他的嘴裡，似乎想將他拉進深淵，因而仰起頭掙扎，最後卻是徒勞。
詹克的視線模糊，傷口使他沒有任何力氣進行憋氣，缺氧的視線只剩下唯一光亮的海面，以及一張緩緩掉落的海盜旗。他彷彿看著跑馬燈，世界即將停止運轉，他不確定大家是否安然無恙，但他的身子逐漸沈重。
無法忍住的嘴張大，無情的海水倒灌在他的嘴裡，似乎想將他拉進深淵，因而仰起頭掙扎，最後卻是徒勞。
——他該去救誰，他還能救誰。
勉強能夠自保後腦海中浮現了第二個念頭，人命豈是可以放在手中權衡的事物，可如今帕米恩也只能試著做出犧牲最小的判斷。他猜跟他一樣被詛咒的船員也許存活機率較高，那麼人類夥伴更需要伸出援手。
源然、梅格、詹克——他在混沌海潮中試圖找到人影，血腥味便早一步竄到鼻尖。
誰受傷了？
勉強能夠自保後腦海中浮現了第二個念頭，人命豈是可以放在手中權衡的事物，可如今帕米恩也只能試著做出犧牲最小的判斷。他猜跟他一樣被詛咒的船員也許存活機率較高，那麼人類夥伴更需要伸出援手。
源然、梅格、詹克——他在混沌海潮中試圖找到人影，血腥味便早一步竄到鼻尖。
誰受傷了？
載浮載沈的身影出現在視野裡時，他宛如被雷擊般僵直一瞬，才往對方的方向艱難的游過去。
別死。似是忘記自己身處水中，下意識的開口喊道，然而呼喊最終只成為急流中一個不成形的泡沫，半點都不會傳到人耳中。
差一點，再差一點。血污染紅周遭的海水，越是靠近越能確定詹克的狀況肯定糟透了，但他仍然固執的游上前去，終於抓住了水草般飄盪的衣物，從身後托著，試著使勁將人往水面上推去。
別死。似是忘記自己身處水中，下意識的開口喊道，然而呼喊最終只成為急流中一個不成形的泡沫，半點都不會傳到人耳中。
差一點，再差一點。血污染紅周遭的海水，越是靠近越能確定詹克的狀況肯定糟透了，但他仍然固執的游上前去，終於抓住了水草般飄盪的衣物，從身後托著，試著使勁將人往水面上推去。
在最後的一秒他依稀看見那抹淡米色的帕米恩，他看起來變得不太一樣，眼睛是透析的白⋯⋯詹克那雙紅色瞳眸緩緩失去了光芒。
在最後之際，大概是在做夢吧。
沒想到死前的最後一秒居然是帕米恩的身影。
他逐漸感覺不到痛感，但海水的冰冷快凍傷了自己，最後陷入沉沉的入睡，身軀隨著海水而冰冷，血液融入深海，細小的氣泡掐入血管，最後僵化腦死。
在最後之際，大概是在做夢吧。
沒想到死前的最後一秒居然是帕米恩的身影。
他逐漸感覺不到痛感，但海水的冰冷快凍傷了自己，最後陷入沉沉的入睡，身軀隨著海水而冰冷，血液融入深海，細小的氣泡掐入血管，最後僵化腦死。
本來就不算壯碩，詛咒的變異也僅讓他在水性上比人類更好，殘缺更讓他無法使勁划水，帕米恩費了點力，才堪堪足夠讓兩個人的頭浮出水面。
「聽著，保持清醒，救生艇沒有全毀的話⋯⋯。」
忍受針刺的頭疼，帕米恩嗆咳了兩聲後開口，這才發現對方靜的令人不安，他眨掉眼中的海水，隔著因為濕透而垂下的瀏海與失去生氣的紅眸對上。
「詹克？」
「聽著，保持清醒，救生艇沒有全毀的話⋯⋯。」
忍受針刺的頭疼，帕米恩嗆咳了兩聲後開口，這才發現對方靜的令人不安，他眨掉眼中的海水，隔著因為濕透而垂下的瀏海與失去生氣的紅眸對上。
「詹克？」
已經來不及了。
理性比其餘的情感早一步做出判斷，甚至不需要專業的醫生告訴他。而帕米恩在意識到事實時比預期來得冷靜，彷彿心臟也被海水凍至麻木，只感到一陣失重的空蕩。
他盡力了，但即便他拉著原準備與船一同陪葬的人棄船逃生，詹克．漢特的生命終究終結在這天，滑向必然的宿命。
嘴唇開闔了數回，似是想遲來的說句什麼，最後也只吐出一句沙啞的質問。
「我們兩個，到底是誰比較天真。」
緊緊攥著的手臂沒有鬆開，卻也失去力氣，他閉上眼，將頭靠在失去溫度的軀體上，不再抗拒漩渦拉扯的力道。
是傻子吧，都以為自己能作為浮板給予人寄托，忘記自己也破爛不堪，一個浪就能輕易擊潰。
一如詹克來不及替他找到拜爾溫，他也沒能陪伴他找到永生之鑰後的下一個目標。明明都是親身領會過命運殘酷的人，也並非本性樂觀，卻都向對方許下誰也無法篤定會實現的諾言，若真有神明，大概也要嘲笑他們太過自滿，才會在失約上這麼有默契。
——即使那樣虛無縹緲的承諾也曾帶給他一絲溫暖。
世界旋轉不止，帕米恩放任他們隨波逐流一陣。一度疲憊到思索放棄的可能，犧牲一切，苦苦追尋是太累了，而漆黑的海底像帶來好眠的溫柔夜色，幾乎令人沈溺。
但他的責任心終究不允許他在這停下腳步，他還有需要找回的人。
所以帕米恩睜開眼，細細密密的泡沫刺痛眼眶，他就著變異軀體的淡淡螢光，看了人最後一眼。
他不能死在這裡，不會是今天。
沒有為了非理智的情懷將屍體帶回陸上安葬，試著拯救瀕死的人已經是最大程度的執著，他得在這裡說再見。
他要放手了。
——
海水寧靜。
波光粼粼的折射在詹克漢特逐漸失溫的軀體上留下足跡。
白皙的手鬆開使他緩緩落下，與深海裡的前人待在深處。
或許是鯨魚感受到了悲傷，
又或是海妖在歡愉歌頌著死亡。
死亡的氣息籠罩在黑海的盡頭。
那雙鮮紅色的雙眸即便無神，好似看著那抹白色無恙的離開水面，才放心的逐漸閉上。
——
海水寧靜。
波光粼粼的折射在詹克漢特逐漸失溫的軀體上留下足跡。
白皙的手鬆開使他緩緩落下，與深海裡的前人待在深處。
或許是鯨魚感受到了悲傷，
又或是海妖在歡愉歌頌著死亡。
死亡的氣息籠罩在黑海的盡頭。
那雙鮮紅色的雙眸即便無神，好似看著那抹白色無恙的離開水面，才放心的逐漸閉上。
——
或許你會在某個佈告欄上的角落看見他的懸賞，或許你會從曾經的那艘怒海潛艦船員們聽起他的名諱，或許你能在某個不知名的酒館聽著老闆娘的抱怨得知道曾有這名人物。
或是，有那麼一種可能，
會遇上一名名為帕米恩的海妖，
徘徊於海洋之中，
你從未得知為何他會逗留於此。
卻也無法得知他們有何關聯。
或是，有那麼一種可能，
會遇上一名名為帕米恩的海妖，
徘徊於海洋之中，
你從未得知為何他會逗留於此。
卻也無法得知他們有何關聯。
——《黑海紀元：永生之鑰》黑豹與烏鴉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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