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実と深雪
2 months ago @Edit 2 months ago
|限交・深雪with ujinawa

「話說回來,以前好像也來過這樣的地方。」朝見深雪跟女友走在一起的時候,說話方式會變得柔軟,面部表情也是,看著她的時候也是如此,「懷念的氣息一下子衝上來了,但是很多事情都不一樣了。」

仇恨、愛情。在夜魁町看到妳的某一天,原本屬於自我的感情,逐漸變得焦躁而空白,猶如——

「繭那,一開始妳是怎麼找到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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氏縄繭那
2 months ago

  「一開始嗎……」氏縄繭那拉長了音節,這時的她正在思考,活了兩千年的腦袋並不特別好用。她終於想出一個說辭時,頓了頓才慢悠悠地開口。

因為深雪看起來像站在一場大霧裡。她說。

  一開始。那是多久以前呢?對於妖怪而言,時間的長短好像很難界定,她已經不大能夠清楚地描摹每一個細節,但含著霧霾的雙目放遠時,也彷彿看見憑欄處那個兀自吞雲吐霧的身影——

  氏縄繭那只是單純地對那個女孩子感到好奇。夜魁町很熱鬧,大約能說是龍蛇雜處,但站在拍賣會外頭抽菸的、那樣一個看起來很高貴的女孩子,幾乎是本能地吸引了氏縄繭那的注意。看起來縹緲的,對一切不適卻仍然站在此處的,她看不透於是更加好奇,於是也想要靠近。
氏縄繭那
2 months ago

  因此她走過去,想走進那場霧裡,只是因為注意到了,就忍不住想了解更多。是這樣嗎?繭那想,平時任憑周遭再多人,她總是當作沒有看見,為何在此處的她,她卻無法視而不見呢?

  氏縄繭那走到女孩身旁,尚且不知曉對方的姓名,已經自顧自地展開對話:「怎麼站在這裡呢。」而潛台詞是這樣的:你的身上有種格格不入的氣息。很細微的那種,就像是空氣裡的濕度有些微不同,難以察覺的,但湊巧被我發現。

朝見深雪想:女友對自己的第一印象,回答既是一場朦朧的大霧,那麼她就是襯著月光而來的,美麗的、不知為何初次見面便好似令人無比熟悉的美麗女子。

月光與雪,都是要使人蒼白的產物。她那時單獨地站在那裡,的確感到非常寂寞,她覺得這裡的菸並不差,但不抽菸或許更好?是這樣的,她大概知道自己為什麼好像站在大霧裡了。


「我在找一個人的心臟,或者說是心思。」她記得自己在很久之前好像是這樣回答的,而現在是這樣說的,「我苦思冥想卻想不懂的事情,以為能靠旅行得到答案,結果我得到了妳,我的月光在永夜底下生生不息。」


對朝見深雪來說,那好像是一場盛大的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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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実と深雪
2 months ago @Edit 2 months ago

說「找一個人的心臟,或者說是心思。」不如說是在尋找某種靈魂的碎片。如果靈魂能夠秤重的話,要幾克才算是真正的好人?她不知道。只是依舊沈浸在過去的深雪又接了話,「我當時似乎覺得在這裡很孤獨,然後妳就來找我說話了,再後來⋯⋯就變成這樣了。」

「那我在第一次見面時有問過妳能不能跟妳回家嗎?」好像有,又好像沒有。腦袋有些遲緩的深雪接著說,「我是後來才知道妳不喜歡別人去家裡的。」
氏縄繭那
2 months ago

  「啊啊,或許有吧。」繭那想起來,深雪當時那麼問,她也出乎意料地答應了。或許是因為她是毫無規矩可言的人,唯一遵循的是自己的心,所以即便是不喜歡的事,只要是喜歡的人也能夠輕易地打破原則,像踩破她屋瓦上的薄冰一樣簡單輕巧。「如果是深雪的話,就沒關係。」她停了一下,又補上這句話,「現在是這樣子想的,那時候也是。」

  她那時候聽見深雪說的話,就覺得自己是可以把心臟獻給深雪的。彼時她並不理解這句話的意思,更甚於斷章取義,只是一廂情願地想著:啊,心臟。我也是能夠把心臟送給你的。現在她則想,不是她把心臟送給深雪而是深雪找到她的心臟了。

  「這樣說起來,我最初就像是喜歡上妳孤獨的樣子。」然後又因為妳問能不能和我回家,我喜歡上妳直接的樣子。

「意思是說,現在也可以去妳家的意思?」朝見深雪沒有聽到更多,她只聽見孤獨。偶爾孤獨是一種無處可去的闡述,說明毫無歸宿可言的詞語,但她並不覺得被冒犯。她肆意地拉起少女起舞,身上的氣味令人想到折扇與紙傘那樣的東西,褪去了年少時久久無法卸下的雪的氣味。

「我喜歡在妳的眼睛裡看到我自己,」她依然自我地將話題引導到自己身上,木屐踩在地面上的聲音帶有強烈的節奏感,某種儀式又像舞會的序幕,和洋折衷的裙擺與髮絲都在空中劃出了整齊的弧線,「因為妳一直看著我,只有妳會讓我永生不死。」

她的指頭白皙到幾乎能看到血管,血液在湧動。

——然後,她跌倒了。

對自己的身體控制能力太有無謂的自信,自以為舞蹈也是一種天生的才能,她在跌倒時落入戀人的懷中。可以說是一種不言自明地渴求某種溫度,妳是溫暖的妖怪吧?跟我並不相同,我就像是⋯⋯我就像是不會融化的冰塊那樣。

明知妳不是這樣的,卻總希望妳告訴我如何腐朽與墮落,或者我現在的樣子就已經是墮落。魍魎圍繞著細微的燈光,周圍好似無人介意的樣子,令她嘆了口氣,「剛剛說要去妳家是開玩笑的,我是想問妳想要去喝一杯嗎?」
氏縄繭那
2 months ago

  氏縄繭那把女友接了個滿懷,然後,像是出於某種宣告愛意的意圖或者目的,她又把女子摟得更靠近一些。她其實並不擅長說愛,愛是很長很長的詞彙、是一種契約,像人類這麼短暫的生命才輕易說愛,對他們來說,愛的有效期限只到生命盡頭。

  妖怪不是這樣的,生命的期限太長,契約看不見到期的年頭。繭那低下頭看著戀人的臉龐想,她從來都說喜歡深雪,卻很少說出愛這個字眼,好像說愛是一件深重的事情,以至於她無法開口,為何無法開口?她不曉得也不肯深究。

  「那我就一直一直看著你,」繭那吻了吻深雪的髮旋後才說道。這是她能給出最深遠的承諾,她像是要捂熱懷中的人一樣地遲遲不肯鬆手,「然後當你看著我、從我的眼中看見自己的時候,我便覺得無比欣喜。」
氏縄繭那
2 months ago

  「深雪想去哪呢?」繭那沒有正面回答愛人的問題,只是溺愛一般地略過同意的步驟,問了目的地。然後她牽起女子白皙至幾乎清明的手,舉到唇邊又落下一吻。

  在表達感情的方面她是失語的,好險還有動作、好險還有這些小小的細節,可以讓她證明深雪在自己心中的特別。「想去的話,隨時都可以。」她忽然這樣開口,說的是自己的家,「就算哪天,妳一聲不響地就這樣突然出現了,我也不生氣。這是給深雪的特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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