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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人咖哩蛋包飯

卡士達水果塔

他們熟門熟路地混進了廚房，但裡頭的單人椅上卻沒有人在。

「大叔好像不在耶......」失去了相對熟識的靠山，彌蒂爾不免產生了誤闖他人領地的想法。他慌慌張張地左顧右盼，一張護背過的廚房使用須知就貼在中央的大冰箱門上。

——旅客可以自由使用這個冰箱內的食材，也可以使用鍋碗瓢盆、爐具等等。請各位旅客互相尊重體諒，使用完請依常識進行清洗歸位，如果器材意外損壞、或對食材有疑慮，也請告知工作人員，由我們的人員協助處理。

「感覺我們想看的食材應該是在另外那個工作人員用的冰箱裡......」他指了指角落另一個銀色冰櫃，看起來容量更大而且還有溫控功能。「只好下次再問大叔了。」

「那要試試看做晚餐嗎？可以上網找找看做法......」他不經意地透露自己對煮飯的生疏，目光掃了一眼常溫食材，除了一些調味料之外，也有義大利麵、高湯塊等常備物品。

「反正你吃什麼都差不多的話，最簡單的應該是咖哩吧。」

「嗯......嗯。」從未打算禍害他人的味覺障礙患者一臉茫然，打算跟著摯友走一步算一步。

「要從哪裡開始啊？」他左右張望，好奇地盯著各式各樣的材料。

「......」雖然嘴上說著咖哩很簡單，實際上彌蒂爾也沒做過，注意到自己非本意地誇下海口，他沈默了數秒，相信和自己一起長大的竹馬應該可以領會實情。

「總之、還是先查一下作法吧。」他火速撈出手機查詢，很快就在網路上找到了搜集許多家常食譜的網站，其中一張拍攝得精美的照片吸住了他的注意力。

「蒼，這個還有教怎麼做歐姆蛋，我們參考這個吧。」蛋皮閃閃發亮、醬汁濃郁鮮美，怎麼看都讓人食指大動。

這份奇妙的食譜分為兩部份，一半自然是咖哩醬從無到有的製作，另一半則是連洗米都不馬虎的蛋包飯做法。

「來吧，猜拳！贏的人做咖哩，輸的人做蛋包飯。」

「再猜一次。」

「蛋包飯。」迷茫。

振作看食譜。

「這樣味道應該會比較正常吧。」畢竟咖哩醬才是咖哩飯負責主導味道的部份。

「洗米......這裡好多種米。」他看著 （白米/糙米/紫米/胚芽米），看起來應該是食譜用的那種。

他覺得有些緊張，拿出手機搜尋了「怎麼洗米」。

蒼瀨按照說明準備好約六人份的米，先是快速地沖水、瀝乾，再試圖按照「洗出好吃的米！」寫的秘訣進行反覆沖洗。
覺得困難

「洗米好像沒有很難。」他將洗過的大量胚芽米備好，順利地完成了蛋包飯的第一步。

「這個也要洗嗎？」把還沒剝皮的洋蔥拿到水下面沖。

「啊，原來那個是要剝皮。」迅速把洋蔥的皮剝掉放在一旁，又把馬鈴薯跟紅蘿蔔仔細刷洗。

「看我的。」他自認認真看了刀法小訣竅教學，謹慎地用刀子削下了皮。

有弄傷手嗎

有發現嗎

「啊！」一邊轉動著堅硬的蘿蔔一邊平平地削下橘色的皮，一切都非常完美，沒想到一時大意就施力過猛，在手指上留下了不大但滲血的傷口。

他急忙把蘿蔔放到切好的馬鈴薯旁邊。

「還好血還沒有碰到蘿蔔。」

緊張

「你切到手？要先處理吧？」蒼瀨對友人放錯重點感到疑惑，但並未對小小的傷口表現出緊張兮兮的樣子。

「開放給旅客使用的話......這邊應該會有急救箱吧。」煮飯不差這幾分鐘，他在旁邊找到顯眼的紅白配色急救箱，走回來替彌蒂爾消毒、上藥，雖不打算小題大作，但也沒有要馬虎對待的意思。

「拿刀子小心一點。」捏了一把彌蒂爾的臉，力道。

「嗯？」把箱子拿回去後，他洗好了手，繼續戰戰兢兢地往鍋底加水，可當他按著電鍋按鈕想要開始煮飯流程時，那台機器卻不打算理他的樣子。

發現是插頭沒插

「彌，他不動。」立刻大聲求助友人。

*正常音量。

「嗯？」靠近了蒼瀨旁邊檢查那個電鍋，伸手又按了一下開關。

「開了。你剛剛是不是沒按到底啊。」得意，雖然其實他根本就沒有用過電鍋。

彌蒂爾重新拿起刀子，手上的包紮讓他不再因為碰水而生疼。
「蒼包得真好，謝謝。」

明明手中在做的是咖哩而不是鍋物，不知為何他卻有種把紅蘿蔔切成花形的衝動。

「你看，是花。」稍早切到手讓彌蒂爾變得謹慎了許多，就算是刻著相當纖細的部分也沒有再弄傷自己。他開心地向友人展示著特殊造型的蘿蔔，以下廚經驗稀少的人來說，那些橘色的花大小適中而漂亮。

「哦？手真巧。」他小心地先將蛋放在避免滾落的小碗中，靠過去欣賞友人的傑作。

「我以為這種有漂亮形狀的蔬菜都是用工具壓出來的。」他比劃了兩下。「像壓黏土或餅乾的那種模具。」

「要煎蛋......」他重新把蛋拿出來。

P單手打蛋

嘗試打蛋緊張

雙黃蛋普通的蛋

形狀完美的一個蛋

「哦——？彌、彌，蛋黃好圓喔。」初次打蛋成功的幼兒興奮地分享他的美麗蛋黃，還拿出手機拍了張紀念照。

第二顆蛋

難過

「嗚啊！」另一顆蛋在興奮下失手滑入水槽，一氣呵成地破碎並流入水管之中。

「我、我再拿一顆......」他慌張地將蛋殼撿起、丟入垃圾桶。

蛋

「彌、我弄不好......」再次把蛋弄掉讓他徹底慌了手腳，捧著一顆新的雞蛋無措地站在原地。

「咦？」彌蒂爾本來還在思考紅蘿蔔這麼硬到底能不能用模具壓造型的問題，沒想到蒼瀨在快樂打完一個蛋之後會接連手滑，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安慰才好。

「呃、呃，至少是打破在水槽裡面，蛋殼撿起來沖一沖就好......蛋也還有。」

他左手抓住蒼瀨捧著蛋的手，右手小心拿起那顆蛋。

沒有單手打蛋的技巧，彌蒂爾謹慎地輕敲裝蛋的碗邊，略施巧勁分開蛋殼把蛋安穩的裝入已經有一顆蛋的碗中。

「這樣就好啦，沒關係。」

「肉......我覺得今天是吃咖哩的心情。」

貪心的大食男高中生一股腦從冰櫃拿出了三種肉品，每一種肉上都有工作人員事先標上的標籤。
「雞肉牛肉豬肉，全部都加一點吧，感覺會很好吃。」他快樂的切著肉，腦中已經浮現了香噴噴的一鍋咖哩。

不知道是不是拿的量太多，他總覺得切了很久還是有好多肉要切。
「手好痠。」

「蒼，來幫我一起切啦。」永無止盡的肉塊讓他開口找了外援。「牛肉跟豬肉都還沒有切。」

「謝啦。」他把碗小心放好，轉眼間把失落感拋得一乾二淨。

「你也準備太多肉了吧。」他為待處理肉品的量感到震驚。

「但也滿合理的啦，畢竟是彌要吃的啊。」小小的震驚過後便接受了此事。
再幫忙切一點

「是不是真的太多了啊，感覺砧板要放不下了。」
放一點回冰箱

「你要負責吃完喔。」感覺會夢到這些肉。

「剩下一半給你切。」埋頭苦切手痠。

「就是想切才吃的嘛。」切到神智不清了。

感謝

手痠

「終於切完了......還以為會切到天荒地老。謝謝蒼......」比起手痠，彌蒂爾更擔心會來不及做好的問題。他已經不記得下一個步驟要做什麼了，只好重新拿起手機。

「原來接下來是炒肉啊。『利用肉塊的油脂炒出香氣』......那我要先炒這個有皮的雞肉跟豬肉。」

「準備蛋液，加入牛奶、胡椒鹽。」他一邊朗誦指示，一邊乖乖地準備好材料。

P拿到糖

讓彌嚐看看

「......」倒一點在湯匙上，吃不出味道。

「彌，鹽是這個嗎？」差點要直接加下甜度的砂糖，蒼瀨看著沒貼上標籤的玻璃罐，保險起見還是讓彌蒂爾確認一下。

用眼睛分得出來

認罐子

「......？那個罐子感覺不像鹽。」就算不下廚也在進廚房時看過，印象中鹽是比較小罐又好打開的、附有小湯匙的角型盒子才對。「你手上那個看起來比較像是糖......而且胡椒鹽是不透明的、比較像圓柱體小小罐的，你在旁邊找找看。」想想胡椒鹽確實沒有很適合蒼瀨使用——如果要加到有味道的程度，大概會邊吃邊打噴嚏吧——他了然的直接回頭指示著，一分神不小心就被炒鍋內的熱油噴到了手。

痛

熟度

「好燙！」他慌張地走到水槽，打開水龍頭就直接往被燙傷的地方沖，幸好痛歸痛，傷勢並不嚴重，他還能分心注意到自己鍋內的食物傳來陣陣焦味。

「啊......」他急忙關上水回到崗位，把鍋內太焦的部份忍痛夾起來放在廚餘區。「好可惜，但剩下的部份應該還能吃。」

「彌？」驚嚇

「還好嗎？燙到手了？」蒼瀨也不管是胡椒鹽還是鹽或糖了，他被彌蒂爾喊那一聲痛嚇得不輕，立刻抓起沖得濕淋淋的手看來看去。

「看起來是還好......感覺痛的話要立刻去冰敷喔。」他不放心地叮囑。

「啊......彌，你剛才說是要找什麼罐子來著？」他又拿起砂糖罐，迷茫地盯著白色的糖粉。

「嗯？我說胡椒鹽是比較小罐圓圓不透明的......」他努力找回不久前的記憶。「不過你手上的糖既然還沒放回去也可以加一點，蛋稍微有點甜甜的也滿好吃的。」

「好。」加點糖。

「還有牛奶和胡椒鹽。」倒入指定量的牛奶。「胡椒鹽......適量。」不敢灑太多。

再加點好了。

嚐一口覺得

加糖加胡椒鹽

「吃起來沒味道的話應該可以再加一點吧。」再加點。

煎蛋信心

「煎蛋應該不會很難吧？」他按照剛才查的詳細步驟開火、倒油，將看起來有許多黑灰小點的蛋液倒入，拿起長筷子效仿照片上的動作。
蛋皮的品質
破洞

「破掉了。」他將蛋皮煎得柔嫩，可上頭有著明顯的破洞，他不開心地嘟囔。

在蒼瀨忙著調味的期間，彌蒂爾正試圖挽救那鍋有點太焦的肉。

「用粉是不是比較好拿捏比例啊。」他放棄也放在一旁的咖哩塊，而是選擇了一包的咖哩粉。

咖水

「但是比例......照上面說的一比一好像有點太稠了......」他又加上了一點水，咖哩堆裡的肉才終於沒有那麼像是陷在泥巴裡。「加點辣椒粉好了，這樣焦味應該會比較不突兀？」

嘗一口調味

「......」覺得

焦
辣
香
鹹

「煮一煮收汁之後應該會好一點吧。」說不上難吃，只是有一點點淡。

聽到嘟囔

注意到蛋的顏色

「蒼在碎碎念什麼......哇，蛋為什麼灰灰的、哈、哈啾......」被胡椒風暴襲捲，一直想打噴嚏。

「破洞用咖哩遮住就好了啦。」終於看出那個蛋幾乎有一半是胡椒粉構成的，彌蒂爾理解了摯友不滿意的地方，但他認為那個破洞已經不是重點了。

「喂蒼，你的飯煮好了沒啊。」他用瓢子拌了拌醬汁，自認為已經進行了完美的收汁處理——咖哩粉的話本來煮起來就會比較稀吧？「感覺可以裝盤了。」
自信

米飯硬度

「應該好了。」興致勃勃地動手裝盤。

第一碗份量蛋皮

*表情正常。

「飯從洞露出來了。」看那個洞非常不爽。

「要全部裝好再一起淋醬嗎？彌要吃很多碗吧？」他本來打算先一次盛個五盤，但想了想還是該問一下大食少年本人的意見。

「......等我一下喔。」聽見摯友的碎碎念，他突發奇想，用湯匙從一鍋咖哩中撈起一塊紅蘿蔔花，放在了砧板上。

一陣細小的摩擦聲過後，沒多久彌蒂爾便把加工完的蘿蔔夾起，裝飾在蒼瀨的蛋包洞上。

「給。這樣就看不到洞了......要挑一塊還沒爛掉的蘿蔔意外的難呢。」他特地將蘿蔔切成了魚的形狀，而幸虧咖哩是比較稀的口味，小魚的顏色仍然是鮮艷的橘紅色。「有點像小丑魚吧，我還有記得把尾巴切圓一點......」

「會不會有點擅作主張啊......不喜歡的話挑掉就好了。」

「我的話先裝一盤就好，放在鍋子裡比較不會涼掉。」

第一碗份量蛋皮

「畢竟只有兩個蛋皮，剩下的部份我就當普通咖哩飯吃吧。喔？蒼的這個蛋皮煎得很好啊，我的飯可以剛好被包住耶。」為了配著蛋皮吃，他盡可能將飯裝滿了盤子。

被稱讚開心

擔心味道

心動

「哦、哦，這樣就看不到了......謝謝。」他突然產生一陣令人困惑的情緒——不明的慌張、燥熱，和忍不住別開目光的動作——心思飄離了不太完美的蛋皮，他看著彌蒂爾為他切出的小魚蘿蔔，默默地拍了一張照片。

咖哩

他將醬汁淋在一邊，讓小魚能夠完整地留在外頭，他心情很好地用番茄醬畫上大大的笑臉。
「好了。」他為了畫出笑臉而不自覺彎著嘴角，看起來就心情很好的樣子。

覺得可愛

像小朋友

咖哩

畫圖寫字

都

「這麼開心嗎？好像小朋友。」彌蒂爾不由自主伸手揉了揉散發療癒氣息的友人的頭。「蒼畫的笑臉好大一個......看起來心情就很好耶。」

「那換我了。」他抓著飽滿的蕃茄醬罐，對準了蛋包非常小心翼翼地比劃著位置，才緩緩地一筆筆下手。「這個我很擅長......」

耗時

「終於完成了，值得紀念的蒼彌咖哩第一號。」他對著蛋包飯伸直雙手，向自己畫作的另一個主角展示。

「你看，有畫圖跟寫字。還好蒼煎的蛋皮夠大張才畫得下。」表情得意。

被摸頭覺得

心情好的貓咪被摸頭也不生氣，反而開心地瞇了瞇眼，湊過去看彌蒂爾熟練地展示番茄醬畫圖魔法。

「哇——下次學園祭還開女僕咖啡廳的話，應該把彌的蛋包飯作品集做成海報貼在教室外面宣傳。」他大聲感嘆太過精美的番茄醬，不禁覺得友人擁有的技能實在太適合長期在女僕咖啡廳打工。

蛋包飯好吃咖哩醬好吃

「哇、好好吃......」恰到好處——對本人而言恰到好處——的胡椒鹽香氣與不太濃稠卻容易入口的咖哩，他開心地把小魚一口放入口中，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他覺得好吃可能不是什麼好事。

「啊......蛋皮可能會有點鹹、抱歉。」覺得不好意思

擔心彌會被鹹死

觀察

偷看彌蒂爾的反應。

笑瞇瞇地幫蛋包飯拍了張紀念照。

蛋包飯好吃咖哩醬好吃

蕃茄醬增色

「焦味沒有想像中的強，肉也、雖然有點柴啦。不過這個醬吃起來跟本來一樣，好稀喔。蒼喜歡吃這種口感的？」彌蒂爾懺悔自己沒有把裝飾的一半精力用在收汁上，草草了事的結果就是變成湯咖哩口感的咖哩飯。

看著蒼瀨說好吃又說可能會有點鹹的蛋皮，遲疑秒還是挖了一大口放到嘴裡。

「嗯？這個意外地蠻好吃的。雖然蠻鹹的口感有點沙沙的感覺......但是胡椒跟蛋好搭喔，不愧是食譜上的建議，加了糖也讓口感不會那麼嗆了。」擅長吃東西的少年給出了詳細的感想，對一眼就看得出在觀察自己的友人露出滿意的笑臉。

他有些捨不得地抹開蕃茄醬，搭配著不甚滿意的咖哩飯享用。
「好像有變好吃......一點點。」

「是嗎？那就好。」他畢竟是生平第一次下廚給別人吃，對自己調味的不可預知性也有所自覺，聽見友人的正面評價後終於鬆了一口氣。

「我覺得很好吃啊？像湯一樣。」料理意外的相當消耗體力，本質上仍是健康體態的高中生喜滋滋地再去盛了半碗咖哩飯，淋上大量彌蒂爾煮的咖哩醬，幾乎要看不見白飯的蹤影。

「彌下次再煮這個給我吃。」他撈出吸收湯汁的蘿蔔，與米飯一同送入口中。

「嗯、嗯，好啊......」蒼瀨捧場的反應明顯不是客套——他們之間也不需要那種東西——彌蒂爾不好意思地搔了搔頭。「下次也幫你畫蛋包飯。」

畢竟不是自己的口味，友人願意多吃一點對他來說可是幫了大忙，可他竟然覺得原本只是為了不要浪費食物而伸出去盛飯添醬的猶豫感因此掃去大半，彷彿連湯湯水水的焦香咖哩醬也美味了些許。

「本來有點擔心吃不完的，看蒼吃得這麼開心我好像也覺得飯變好吃了。」

你一言我一語來來回回，在廚房消耗過多體力的年輕人們不一會就將兩鍋食物都吃得精光，吃飽喝足之後守規矩地把廚具都收拾歸位，還碰上了終於回來的廚師大叔。

兩個烹飪菜鳥老實地交代他們浪費了一些食材，卻不但被讚許把廚房收乾淨的好習慣，還得到了大叔傳授了打蛋跟拿蛋的技巧——他們開心得幾乎在閃閃發光，不約而同地看向彼此，暗自決定下次還要再來廚房探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