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天海水似乎有些混濁。

本來清澈見底的海水翻攪入些許混濁沙色，帕米恩因為這並不常見的景象愣了愣，便向岸邊的漁人借了艘小船，決定划至離岸不遠處再做觀察。

將方便攜帶的小刀綁在腿上，路易斯拿著平底鍋在手上墊墊重量，思考了一陣後便將其拎在手上並走下船隻，他今天打算去海岸邊尋找販賣海鮮或海獸肉的商人，雖然酒館中已經做好的現成食物更加方便，但路易斯更習慣自行料理——而有些自行出海捕魚的人會以更為划算的價格出售。
他通常會不定期的來岸邊找停泊的小漁船撿便宜，偶爾甚至有好心的漁人會順便幫忙烹飪或教導如何料理才會更加美味，因此他才帶著平底鍋以備不時之需。

較為偏遠的灘上沒什麼人，路易斯行至岸邊便見到有艘小船划了出去，他並未多加注意，只是左瞧右看的尋找是否有商人的蹤跡。

如果帕米恩對海洋生物有更多了解，或是借小船時有跟漁人多聊一會，他會知道這個季節剛好是一種兩棲海獸的繁殖季——肌肉結實、肉質肥美，攻擊力不算太高但地域性出奇的強，堪稱海裡面的鵝。

但他不知道。

oO（這幾天好像會有大浪）

幾張紙跟羅盤擱在腿上，帕米恩低頭在紙上寫著什麼，陷入專注，以至於沒發現一條海獸不知何時游到小船附近，正準備要跳上來——。

路易斯在小船划出的方向尋到一名漁人，他才跟對方開口打完招呼，那漁人似乎是見到有人來了便自顧開口：「老傑的眼睛啊！我忘了跟那年輕人說這附近有海獸正在繁殖期，牠們可喜歡攻擊看到的一切事物了，我都不敢下水捕魚唷。」
近岸的海面像是有什麼要竄出的波動，在浪花翻湧，那生物即將破水而出之時，路易斯趕緊向那艘小船大喊。

「船上的先生！拿著你的槳往前揮打，快點！」

什麼東西跳上來了！

風平浪靜頓時被打破，帕米恩在聽到陌生的警告時立刻轉身，憑本能的跟從指示，拿起船槳就往來勢洶洶的海獸身上招呼——。

平常沒什麼機會動粗的人憑著運氣打中了！
而被打中的海獸在船邊搖搖晃晃一陣，似乎沒有受到更大傷害，反而更生氣了，牠伏低身子，發出惱怒的咆哮——。

見船上的人真的拿起了船槳並攻擊了海獸，路易斯便確定了對方有聽見他的喊聲。

雖然並不曉得這種海獸的正確名稱——以他出海以來遇見幾次的習慣，便叫牠海鵝吧。據他所知，「海鵝」在被攻擊後會被引發憤怒的情緒，雖然攻擊力不高，但一旦生氣了便會追著反擊攻擊牠的人。
雖然是兩棲類生物，但所幸在岸上的速度不算快，只是海鵝追逐敵人十分有耐心，據其他目擊過海鵝攻擊的無根者所言，成年的海鵝最遠曾經上岸追著人跑了兩條街。

「不要再待在海上了，快趁著牠又跳上去前回到岸上。」路易斯再次朝著小船大喊，他抽出腿上的刀，這海獸雖然麻煩，但只要一上岸他便有足夠的勝算。

帕米恩還在思考該怎麼應對這隻攻擊性異常高昂的海獸，但顯然再快速的反應也比不上多年的經驗，在他判斷出什麼前，來自岸上的呼喊早一步給了他答案。

「吼吼吼吼⋯⋯。」

依照指示抓起槳就往岸上划，他在匆忙中瞥了眼善心人士的身影，知道聲音的主人是一名紅髮的陌生青年——但僅止於此，海獸低吼著試圖跳上小舟，他在划上淺灘時當機立斷的跳下船，避開一記撕咬，但下一波攻擊緊接在後——。

海獸的大嘴咬在了木製的小船上，牠並沒有就此放棄，而是彷若鯉魚躍龍門一般的跳出小船來到岸上，臉邊的鰓一張一合，濕黏的身體往前滑動了一步。

易斯提著刀往海獸揮去，但海獸像是預測了來人的動作一樣，滑順的扭動身體躲過了攻擊。牠似乎對著那名逃出牠嘴下的灰粉髮男子很是不滿，竟然無視了眼前的持刀人類，而是徑直的往那名男子移動而去。

要是仔細看，這海獸濕黏的身體下有著兩條長著蹼的短腿——沒錯，牠竟然有腿。

海獸無情的選擇朝他發動攻勢，就像看準了這個人類是比較弱的那方，帕米恩在一邊閃避攻擊時也在心裡感到無奈。

但他確實看上去相當狼狽就是了。

棄船逃生讓衣服都濕透，淺灘鬆軟的沙礫令人只能踉蹌著跌跌撞撞，眼看攻擊已經逐步逼近，帕米恩連忙抓起被浪捲到腳邊的槳，幾近蠻橫的往海獸嘴裡塞，硬生生卡住那張不友善的大嘴——

「趁現在！」顧不得與人素不相識，帕米恩抓準空檔對人大喊。

海獸沒想到這個看似好欺負的人類會使出這種手段來制住他的行動，牠從喉中發出憤怒的低鳴，但張大的嘴卻只能被那船槳卡住而無法做出其他行動。

路易斯在男子開口的瞬間便舉刀朝著海獸攻擊，而無法動彈的海獸便睜著猙獰的雙眼被刺穿了身體，鮮血從牠黏滑的皮膚中溢出，俐落的刀從牠體中拔出，腥臭的血腥味便混雜著海水的鹹味瀰漫在這岸上。

路易斯抹去噴濺到自己臉上的血，他向著男子詢問：「沒事吧？」

「我沒事，謝謝你了。」

近距離宰殺的情況下，帕米恩自然也被海獸的鮮血濺了一身，黏糊糊的不是什麼愉快的感受，但他對於眼前陌生青年的救援只有感激。

「這邊常常出現這種海獸嗎？」他心有餘悸的從海水中站起，看著已然死去的海獸屍體問道。

將刀上黏膩的血液甩到一旁，碎石上便多了一道噴濺的血痕，路易斯將小刀插回腿上的收納空間，他看了看已經死去的海獸屍體。

「不，這種海獸平時不常出現，只是最近是牠們的繁殖季……」
「所以運氣好的話能捕捉到有卵蛋的，和肉一起烹飪的話會很好吃。」話鋒一轉突然談起了海獸的美味。

「原來如此，我該查清楚再來的。」

也算是學了一堂寶貴的課，帕米恩在內心提醒自己下次出海前要多做海獸的功課，平穩的神色在聽見吃一詞時微微一滯，訝異從目光中閃過。

「你是說⋯⋯呃，這東西可以吃嗎？」指了指地上的歪七扭八的海獸。

「雖然不曉得這種海獸正確的名稱，但蠻多人會稱呼牠們為海鵝，因為牠們有時的行為與攻擊模式和陸上的鵝比較類似。」

他沒錯過對方眼中一閃而過的驚愕，只是不能接受海獸料理的人也大有人在……甚至他的船員中就有一個，因此路易斯只是點了點頭，並蹲了下來。

「是啊，雖然牠現在看起來黏糊糊的，但料理完後的肉質卻很肥美，尤其是腹部的部分。」帶有血汙的手指在海獸身上比劃著。
「你要吃吃看嗎？我剛好有帶鍋子出來。」

「⋯⋯還真的有點像鵝。」想想自己小時候還真的被鄰人家沒有管好的鵝追過，帕米恩在被死去的回憶攻擊後對海獸起了幾絲親切感。

「哈哈，我有這個好運氣嗎？」如果不會出事，他其實並不排斥吃海獸，況且這麼一來一往下他還真的起了幾分好奇。

「你要在這裡開伙嗎？」話說回來隨身攜帶鍋子也太專業了吧。

「嗯，這隻海獸看起來挺肥的，說不定真的運氣好抓到了帶有卵蛋的。」將海獸抓了起來，牠身上的黏液與血液緩緩的滴落到地上。

「去那邊吧。」他指了指那借出船的漁人旁邊的空地，「我可以去借個生火工具，那我用煎的可以嗎？還是你有特別想要什麼樣的烹飪方式，我可以試試看。」

有聽過消除恐懼的方法是直面恐懼，倒是沒人嘗試過吃掉恐懼，眼看一大頭海獸頗有份量，帕米恩便伸手幫忙抓住了似乎是腿的部位。

他還記得這雙腿跳上他的小船時多有力。

「好啊，生火可以交給我。」奇怪的野炊有即將成形的趨勢，他在提議分工時感到荒謬，忍不住想笑。

「我對烹飪沒什麼研究呢，一般來說你會怎麼料理這種海獸？」

並沒有執著於要自己抓著這海獸，路易斯見對方幫忙抓出了腿的部分便看了一眼，任由對方抓著那黏滑又充滿肌肉的地方。

「通常會用煎的或油炸，如果有足夠的飲用水也可以煮成粥。」他細細思索了下，又補充道：「啊，比較油的地方和卵蛋可以放在麵包上面搭著吃。」
一邊說著的同時已經走到了那塊空地，海獸被放下後路易斯便去借了組打火工具回來。
「那就……麻煩你了。」

「聽起來是食用方法很多元的食材呢。」

總覺得奇怪的知識增加了，帕米恩默默在心裡記起關於這種海獸的資訊，也許哪次出海斷糧時會派上用場。

「你是廚師嗎，還是只是興趣使然？」

接過打火工具後便手腳俐落的生起火來，他一手搧風試圖使火更旺些，在青年開始處理食材時投以好奇目光。

火焰在對方的手下輕鬆被燃起，路易斯看著逐漸變大的火光，在對方詢問時又將目光轉移到對方臉上。

「嗯，是廚師，不過我也蠻喜歡做料理的。」他將平底鍋置於一旁，再次抽出刀已經不是打算攻擊，而是打算將這海獸支解成可以入口的大小。
「你之前……吃過海獸嗎？我是說其他的，比如說瑞納瑟斯之類的。」在刀尖刺入前他停頓了下，有點好奇的開口。

「那你怎麼會想到用海獸做料理？」

其實也不是什麼難以想像的事，只是人們好像還是更習慣將叫的出名字的生物放入口中，也許也是因為海洋生物和詛咒的連結更為接近。

火光把濕透的衣服烤乾，伴隨而來的是懶洋洋的倦意，他專注的看著青年將海獸切成等分，幾乎已經要忘記這傢伙在不久前還差點咬他一口。

「還真沒吃過⋯⋯我平常都跟著貴族出海，他們在伙食上從來不虧待自己。」

連在海上也能吃山珍海味大概就是某種財力象徵，帕米恩搖搖頭，又說。

「所以我覺得這還蠻新鮮的⋯⋯想想出海的人其實應該要學會怎麼料理海獸才對，現成的新鮮食材就在手邊啊。」

一刀落下，銳利的刀尖便將皮肉從中分開，黏液與血盡數沾上了路易斯的手，他並沒有對此露出異樣的表情，就好像習慣似的繼續動作，他一邊將肉塊切成更好入口的大小一邊回答著對方的問題。

「之前跟著的師傅時常料理海獸……況且大部分的海獸都比較親近人類，也比較好去捕捉。」食用海獸在他的生活中已經習以為常，就像一般的魚類或少數圈養在陸地上的哺乳類一樣。

他也曾有在貴族的船隻上工作的經驗，相比一般的船隻要為他們準備的伙食更豐富多樣些，想當然報酬也更為豐富，只是他待的那艘豪華貴族船上的人們總愛挑三揀四，還老是嫌棄他總是沾著血汙與未乾的海水回到船上，因此那豪華的廚房他只待了半年，他的師傅便帶著他下船了。
——還是平民百姓的船隻更適合他這種粗人，路易斯想。

「貴族……他們可不喜歡看到食材的來源與料理過程。」雖然他對貴族的認知也僅憑那半年的記憶，還僅限在那艘船上而已。

「海獸就和魚類一樣可以做各種料理，如果不排斥的話，有些海怪也可以食用的。」聽見男子的話，路易斯的嘴角勾起了不明顯的弧度，只是海怪就免了吧。

「原來海獸會親近人類嗎？」

帕米恩訝異的微微睜大了眼，不過想想剛才也是這頭現在已經成為食材的海獸主動找上門來——好吧，那也許算不上親近。

「確實，他們通常會覺得宰殺跟料理過程是野蠻的，只想知道端上桌是什麼樣子。」

在貴族手下做事似乎不妨礙他偷講壞話，帕米恩心有戚戚焉的笑了聲。

「有時候我都懷疑他們會不會以為雞一出生就是烤雞的樣子，你知道⋯⋯金黃透亮、旁邊還擺著花椰菜。」

「我倒覺得食用海獸蠻有趣的，知道自己在吃什麼、怎麼料理——這不是很讓人感到踏實嗎？」

「嗯，大部分的海獸都還算親人……至少不太會主動攻擊人類。」對方就這麼遇上少數攻擊性算強的海獸，甚至是牠們的繁殖期，只能說運氣不是太好吧。

將處理完畢的海獸肉放進鍋內，路易斯確認火勢大小沒問題後便將平底鍋置於火上，鮮嫩的獸肉在熱氣中融出油脂，發出美味的「滋滋」聲。

「要保存新鮮蔬菜也很不容易，有些挑剔的人沒了一旁點綴的蔬菜還不肯吃……明明烤雞才是主食。」認同男子說法的點了點頭，俗話說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跑，但在貴族身上這些話反過來才比較合理些，路易斯輕輕擺動持著鍋子的手，他有些好奇的提問：「……你平常在會自己料理嗎？」

「原來如此，聽起來甚至可以當寵物飼養⋯⋯有人會這麼做嗎？」

鍋上的料理散發出誘人的香氣，和關於海獸的新知識一樣使人好奇，他一邊將一些樹枝推入火堆，一邊又問。

「我平常也會自己煮些東西，不過稱不上專業就是了，還好大部分的東西只要沒燒焦跟有調味就不會難吃到哪去。」

「當寵物的也是有……畢竟牠們在人類的視角中還算可愛吧。」講的好像自己不是人類一樣。

肉品漸熟，路易斯暫時放下了鍋子，他從腰間的小包中拿出了兩瓶玻璃罐子，一罐裝著白色細粒、另一罐裝著橘紅色的粉狀物，他將罐子打開並各倒了一些進鍋中，又重新執起鍋具。

他點點頭同意對方說的話，又繼續道：「……偶爾在海上吃到了不小心腐敗或發霉的食物，就會覺得燒焦和沒有調味也不算什麼了。」

「不要攻擊人的話我還願意欣賞一下它的可愛的。」

興致盎然的看著路易斯往鍋中加入調味料，香氣四溢，他是越發期待最終的成品了。

「腐敗或是發霉也是蠻常見的呢，畢竟海上很潮濕⋯⋯。」

「聽起來你也會跟著船隊出去啊，最近有出航的行程嗎？」

鍋中的肉漸漸由紅轉為暗色，距離徹底熟透也差不多了。

「你吃過黑石酒館的黑麥麵包嗎？本來我還以為是自己放太久才有霉味……」突然想起什麼的開口。

「……直到某次我買了後馬上吃，才發現那股味道是麵包自帶的。」這東西為什麼能賣出這麼多？路易斯忍不住向這個初次見面的人抱怨起了難吃的食物。

「嗯，我們船隊暫時停留在這座島上，可能過陣子才會啟程。」他也剛進這支隊伍沒多久，至於航行的下一個目的地他也不太清楚。

「哈哈，那你該讓那些客人見證一下什麼叫做真正的美食。」

同樣也吃過那款味道微妙的麵包，帕米恩在聽青年提起時因為同感而笑了出聲，他想手頭不寬裕的人多少都不挑嘴，但那味道也太糟了。

「這樣啊，這陣子天氣看上去會不錯，是挺好的出航時機——但也有可能因為太溫暖而常常下雨。」思考了片刻後告訴人自己的觀察，就當作是某種回報。

那看來下次我可以去酒館裡面擺攤賣食物。」會被錢鬼陶趕出去吧？

「看來你很了解天氣變化？不過……這樣的話我可以去跟船長提議一聲，謝了。」語畢他看了看手中的鍋具。

「這個好了。」用一旁的沙土將火焰撲熄，熱騰騰的海獸肉在鍋中香氣四溢，路易斯又說：「……但我沒有帶餐具下來，如果你不介意，可以用小刀插著吃。」他抽出腿上的刀並將刀尖朝向自己後遞向男子的方向，只是上面殘留著些許血跡，也不曉得會不會為這些肉增添了海獸生前的氣味。

「我覺得這樣更好。」

欣然接受了用小刀插著吃的食用方法，一想到鍋中香噴噴的料理來自不久前還活蹦亂跳的海獸，總覺得用餐具規規矩矩的吃反而顯得突兀。

他朝人道了聲謝後接過刀子，懷抱著躍躍欲試的心戳起鍋中其中一塊肉，輕輕吹了幾下下後咬下。

覺得美味（骰子19）

「喔？好特別的味道⋯⋯但是是好吃的！」

雙眼難得因為詫異而睜大，驚訝的神情源自於海獸的美味，他本以為野生動物多少會有些腥騷味，但口中品嚐到的並非如此，反而帶著天然的鹹香鮮甜。

「你也嚐嚐看吧。」話說回來應該要讓辛苦的廚師先吃才對呢。

「你喜歡嗎？」灰黑的雙眸不明顯得睜大了些，似乎在為對方的評論而感到喜悅。

聽到對方這麼說也沒有客氣，沒有第二把刀子的他隨手折了一旁生長於海岸邊的樹枝，將尖利的斷面戳進了鮮嫩的肉中，朝著手中的肉吹了吹氣，熱氣也散了幾分，他輕輕咬下一口。

「嗯，好吃。」他點點頭同意對方說法，又接著道：「你吃吧，吃多一點。」
相比品嘗美食他本來就更喜歡料理給他人食用，何況這隻海獸本來就是打算烹飪給對方吃的。

「當然，我覺得調味跟熟度都很剛好，再煮久一點也許就會太硬。」
「這可比黑石酒館的菜厲害多了。」

幾乎已經要忘記被海獸襲擊的恐懼，帕米恩嚥下食物後認真的給予回饋，他想這就是對廚師來說最好的答謝。

進食完畢後，他就著清澈海水將刀具稍作沖洗，這才將刀刃遞還給人。

「今天謝謝你了。」各方面都是。「這真是令人⋯⋯意想不到。」

「……過獎了，雖然他們賣的麵包很難吃，但有些料理我也學不來。」雖然是這樣說，但被稱讚了還是挺高興的。他接過已經被沖洗乾淨的刀具，將其收了起來。

「你吃得高興的話，我才應該道謝。」停頓了幾秒後又繼續說：「我也沒想到會有從來沒嘗試過海獸肉的人願意吃吃看。」

雖然食用海獸並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但部分人仍對於食用擁有可愛外表的動物抱有罪惡感，就像某些島嶼上的料理拌與不拌的問題便足以引發船隻間的戰爭，路易斯認為這也只是個人選擇的問題罷了。

「如果都這麼好吃的話，我想願意嘗試的人會越來越多的。」

怎麼也沒想到出來工作會意外獲得一餐，帕米恩微微一笑，打從心底這麼認為。

這麼一齣插曲也耗了不少時間，他在心裡估量著該何時回去找上司，準備道別前卻忽然想是想起什麼而頓了頓。

「對了，我是帕米恩，帕米恩．默勒，怎麼稱呼。」他不確定會不會再與眼前的廚師相遇，不過他會期待著還有下一次。「怎麼稱呼？」

這段意外的聚會看來也要進入尾聲，路易斯開始收拾使用完畢的鍋具，而他聽見對方的提問時停止了手上的動作。

「路易斯．溫特……叫路易斯就好。」
「我最近在赫列姆船隊工作……說不定有機會能在海上碰面？」他說。

即使大海廣闊無邊，但人們總會朝著某些目標前進，偶爾便會產生再次相遇的機緣也說不定。

「我會期待的，有時候我會覺得海比我們想像中都還要小。」

將商隊與青年的名字記在心裡，帕米恩倒看的灑脫，有緣相見是最好，懷著這樣的念想前行也可以視為無根者的浪漫。

等待對方收拾完工具才一起離開，將小船還給漁民時免不了因為上頭沾染到的海獸黏液而被叨念了番，又因為聽見他們將海獸吃下去時收穫驚訝的眼神。

他們最後在平靜的傍晚中走回城鎮，結束一場意外的插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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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帕米恩＆帕米恩中！！！ 能和帕米恩交流太開心了…還一起吃佩佩蛙 （不是佩佩蛙）
看到帕米恩吃得這麼開心中之和路易斯都覺得高興……

能跟路易斯中玩到我才好開心 貼完發現奇怪野炊交流其實蠻長的好好笑⋯？？？佩佩蛙過於活躍我邊對邊笑 美味度19海獸多吃一點吧⋯（？？

你們的怪洨表符太多了叭

nosound22: 我有一整個群組的佩佩蛙（無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