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他的室友兼戀人時矢和他結婚的日子,是他們並肩走過十年愛情路途後迎來人生另一個新舞台的日子,而他依舊是站在對方身邊最接近的位置,成為彼此的終身伴侶。
「一之瀨先生,早幾天是你的生日,先向你說聲生日快樂!據我所知今年你踏入三十歲了,容我先問問,在演唱會上starish的其他成員為你慶祝生日這件事,你事前毫不知情對嗎?」
「感謝您的祝賀,關於其他成員為我慶祝生日這件事我確實並不知情,所以當我唱完單曲之後,全場燈光都滅了的時候真的嚇了一跳。」時矢身穿米白色西裝外套,裡面是沒扣最頂端鈕釦的月白色襯衫,臉上帶著淺淡溫文的微笑,黑色西褲包裹著修長的雙腿交疊起來,看似冷淡的眉眼在說話的時候變得柔和,不似那麼高不可攀。
「聽說他們都各自準備了禮物和蛋糕對嗎?能不能稍微分享一下呀?」主持人身體微微往前傾,顯然很好奇在演唱會上關於這個三十歲的生日有什麼特別之處,畢竟所謂「男人三十一枝花」,到了而立之年可以說是進入了黃金時期的青壯年。
「是的,他們都準備了一些小禮物和一個兩層高且插了三十枝蠟燭的蛋糕……」時矢點了點頭,邊回憶邊回答,臉上的微笑添了幾分無奈又哭笑不得:「他們從舞台後方的升降台那裡出,還推著放了蛋糕的手推車,我是看到台下的螢光棒一圈圈亮起來和聽到大家唱生日歌才知道的。」
「欸……那當時你應該很驚喜吧?大家都那麼用心去準備了。」主持人不由得有點驚訝,又不禁感歎starish出道了十四年感情還能那麼好,難怪能成為國民偶像團體。
「該說是驚多於喜嗎?嘛,不過我還是很感謝大家為我慶祝生日的,而且後來那個蛋糕也分給了工作人員和事務所的大家好好享用了呢。」儘管嘴上說驚多於喜,但那雙狹長的灰藍眸卻是溫和的,又有著幾分的柔軟,似是對於大家給予他的生日驚喜很是滿意。
「話說回來,男人三十而立,有不少的藝人都打算在三十歲前後就結婚了。不知道一之瀨先生你有沒有要計劃結婚呢?」暖身談話說完了,主持人便切入正題,雖然偶像對於戀愛、結婚這類話題都很敏感,不過到了三十歲少不免就會遇到這種提問了。
「說的也是呢……我們事務所最近兩年稍微有放寬了些,也不至於是完全禁止偶像談戀愛,但主要都希望大家專注於作為偶像的工作上面,所以計劃結婚這件事確實仍未考慮過。」時矢思索了一會才回答,答案看似官腔但的確是事實。前兩年社長說「You們都要thirty了,love is important! 考慮一下marriage的事吧!」然後他們的隊友塞西爾就和他們的作曲家春歌訂婚了,不過沒有對外公佈消息。至於他……結婚嗎?
最近接的雜誌訪問和節目通告似乎都不約而同地問及關於結婚的問題,或許是人類八卦的天性吧,在外界眼中他們似乎都甚少涉及桃色緋聞,別說緋聞就連比較像樣的曖昧對象都沒有,大多都是狗仔隊借圖發揮捏造假新聞。時矢輕捏鼻樑舒了口氣,三十歲以前大家都不希望偶像被爆出秘密戀愛甚至結婚,踏入三十歲就開始關心什麼時候結婚、結婚了是不是要畢業單飛……說實話他實在有點頭疼起來了。
「……唉。」清空腦袋的煩心事,側頭注視著窗外飛速變幻著的景色,燈光被瞬間拉長成一道道流光,光影映在膚白如玉雕的側臉和鼻樑上,平靜如墨的灰藍眸倒映出一道道轉瞬即逝的流星,最後長長的眼睫被眼皮上下一拉,進入了黑夜。
「我覺得還是去歐洲比較好吧?」交誼廳的一角有三道身影坐在沙發上,茶几放置了各式各樣的旅遊書刊和雜誌。那人身穿簡單的棕紅色短袖T裇,灰黑色七分褲,眨了眨一雙紅寶石般的眼眸,把書頁展現給另外兩個人看。
「Non. 歐洲的冬天太冷了,我還是想去紐西蘭!」坐在對面的褐膚男子顯然不同意,搖搖頭把手中紐西蘭的旅遊書蓋在歐洲旅遊雜誌上面。
「冬天都要去南半球避寒……塞西爾你還真怕冷欸。」坐在旁邊的金髮青年無奈的嘆了口氣,一臉無趣的翻著其他旅遊書:「我說你都決定好了,幹嘛還要問我和音也的意見嘛。」
「因為,我也想看看翔和音也會不會有些新的建議,說不定會比我想的更好呢。」塞西爾跟著翻看別的雜誌,又有些糾結望向了那本歐洲旅遊雜誌。三人一時無話,都在低頭翻著手中的書刊,找尋合適的旅遊國家。
「我們回來啦~小翔你們在幹什麼呀?」溫和的嗓音從門外傳進來,三人都不約而同抬頭向門外走進來的人打招呼,金黃色天然捲髮的男人走到翔身旁彎下身,好奇看一下桌上的書:「大家要一起去旅行嗎?」
「塞西爾說冬天有休假和七海一起兩個人去旅行,在煩惱去哪比較好。」音也主動回答了問題,並拉過翔坐過來一點擠出空位給對方坐下:「那月和真斗要不要一起幫忙想想看?」
「當然好呀,我也想和小翔兩個人一起去旅行呢!」那月笑瞇瞇的坐下來,隨手翻開其中一本雜誌,翔無力吐糟現在不是他們兩個而是塞西爾和春歌去旅行,嘛……國內旅行也不是不行,有空陪他回北海道吧。
「古典音樂之都維也納挺不錯的,我覺得七海會喜歡和你一起去聽音樂會。」真斗坐在塞西爾旁邊,翻開了奧地利維也納的介紹頁,移到塞西爾面前,後者有些糾結的拿起雜誌,他剛剛還說歐洲冬天太冷不想去,但聽到真斗這麼推薦又有點心動起來。
「說到音樂就只提維也納可太俗套呢,聖川。」突然從後出現一隻蜜色大手抽起了塞西爾手中的雜誌,只聽到嘩啦啦的翻頁聲並再次把雜誌塞到他手中:「說到音樂藝術怎麼能不提及意大利的米蘭呢?」
「神宮寺,你還是那麼鍾情於意大利啊。」真斗淡淡的瞄了一眼站在身後的橙髮男人,剛好四目交接,便默默轉開了視線:「嘛……的確意大利孕育出許多有名的音樂家和作曲家,其中在米蘭我記得是有一座著名的大劇院……」
「斯卡拉歌劇院,我們上次才有一起去……哦呀,那次你不是還挺享受的嗎?」蓮雙手搭在真斗身後的沙發背上,壞笑著調侃中途拍打他手背打斷他並瞪了一眼的真斗,嘖嘖嘖,怎麼那麼多年還只對他那麼彆扭啊?
「真好啊……我也想去旅行吶。」音也雙手托腮看著坐在對面的真斗和蓮打情罵俏,不禁有點羨慕,倒不是沒有出國工作,只是很久沒和時矢兩個人單獨一起放假去旅行了,畢竟他們兩個分擔的工作相對來說會稍微多一點,要是兩個人一起放假的話……可能只有像塞西爾和春歌那樣吧。
「是你想去旅行,還是想跟某人一起去旅行啊?」翔奸笑著用手肘戳戳音也的腰側,後者有點惱羞成怒拍了一下翔的手臂,眼角瞧見了一道無比熟悉的身影從門外走進來,頓時雙眼變得亮晶晶的:「時矢,歡迎回來!」
「嗯,我回來了。」時矢溫柔的笑著走到音也身旁,微微彎身親了一下他的臉頰,他抬頭伸手拉著衣領在臉頰回親了一下,揉揉他的短髮才問:「大家聚在一起在商量什麼嗎?」
「我想接下來冬天有休假和春歌一起去旅行,在煩惱著去哪裡才會讓春歌開心。」塞西爾搶在音也回答前主動交代,他的事得要自己來說嘛:「然後一開始找了翔和音也,後來大家也回來了一起幫忙找。」
「然後剛剛一木還說想和小一去旅行──」蓮壞笑著添油加醋調戲音也,誰叫這兩個人都交往那麼多年還是這麼膩乎的,不調戲對不起自己啊。
「我剛剛才沒有這樣說啦!」音也頓時有點羞憤又心虛的反駁,他沒有這樣說但確實是這麼想的,真是的蓮也太會察言觀色了!偷瞄一下身旁的時矢便迎上那雙帶著笑意的灰藍眸,只見對方坐在沙發扶手上,伸手拿過雜誌,低笑溫聲問:「上次我出國工作,你不是後來過來給我驚喜嗎?」
「哦~難怪音也那次主動接了那邊的工作啊……」翔笑得曖昧出賣了好友的小心思,那次是雜誌平面模特的工作,一般來說音也不太會接這類拍攝工作,主要都是活躍在綜藝節目居多,但沒想到居然會主動想要這份工作,原來是千里追男朋友啊。
「翔!唔……對啊!我那次不就是想找時矢順便一起玩幾天……」音也乾脆不彆扭承認了千里追男朋友的事,卻羞得藏在髮間的耳朵發燙,那次他沒有告訴時矢是他主動接這份工作,只說是剛好也去那個國家又工作完得早才找對方……其實他還接洽了甲方拜託他們把日程表排滿一點,以便可以比時矢的工作結束日早,那就可以趕去找對方給驚喜──這是絕對不能讓時矢知道的,不然他可羞得要死了!
「那下次你接國外的工作我也陪你去,好不好?」時矢臉上帶著淺淡溫柔的笑容,伸手輕撫髮間裡變得泛紅的耳朵,又不是不能學音也那樣給對方一個驚喜的,只要能讓對方開心這種小問題也不是問題:「剛剛看了那麼多有看到想去的嗎?」
「唔……澳洲的陽光與海灘好像很棒啊,還有大堡礁可以潛水下去看珊瑚!」音也下意識把頭微偏貼在那微涼的掌心,倒是認真的想了想有什麼地方想去,全然沒有發現大家把視線放在他們身上這件事──沒辦法,他都已經不會忌諱在其他知情人面前親近時矢了。
「好,都聽你的。」時矢輕捏一下降溫了的耳尖,語氣添了幾分寵溺,讓眾人都忍不住轉開視線不敢直視,以免被閃瞎眼睛──有誰會想到十四年前那個冷淡毒舌的傢伙變成了一個寵妻狂魔……看了那麼多年還是想一腳踹翻這碗冷冰冰的狗糧啊!明明都不是單身了還是受不了他們兩個的閃光彈,這公平嗎!
「……說起來,塞西打算什麼時候和Lady完婚啊?」眾人又翻了好一會旅遊書,塞西爾手中也多了幾個有興趣的國家,蓮翻到希臘聖托里尼的藍白教堂,突然想起了這個問題。明年春歌都要三十歲了,這樣拖著女性的青春年華可不好……雖然現在不少人的結婚年齡都推遲到三十歲以後,但若是想要孩子還是該早些完婚。
「其實這次旅行我也有意想向春歌正式再求一次婚,兩年前的訂婚是覺得想再過兩年穩定一些,向國王那邊交代好結婚後暫時也不正式繼承皇位,然後才準備結婚的事……啊,不過大家要幫我保守秘密,我想給春歌一個驚喜。」塞西爾有點不好意思撓撓頭,本來他沒打算把這件事講出來,但既然蓮問到了而大家又幫他找了那麼久,要是還瞞著不說就太見外了。
「哇~塞西爾還真浪漫呢,那要是想求婚的話挑一些風景優美的地方吧?」那月驚歎的輕輕合掌並笑著,然後翻開了擁有「歐洲花園」美譽的荷蘭給塞西爾看:「荷蘭這個鬱金香王國的話,可以帶小春去花海賞花呢。」
眾人七嘴八舌推薦了不少風景好看又浪漫的地方,最後塞西爾懷抱著充滿大家心意的書刊回去房間,大家也就地解散了。
「七海她一定會很驚喜的吧,時矢你說對嗎?」音也想到塞西爾那麼用心準備旅行求婚,臉上帶著欣慰又為他們高興的笑容,然後才發現走在身旁的時矢沒有回答,便停下了腳步:「時矢?」
「……嗯?抱歉,我走神了。」時矢往前走了好幾步才回過神來,轉身向音也道歉,眉眼間殘留了幾分困惑和茫然,這樣的他似乎有點不對勁。音也走到他面前,抬手撫上額頭,並沒有發燒,那麼是有什麼心事嗎?「我沒事,只是在想事情而已。」
「時矢在想什麼?」音也牽起時矢的手,緩步再次往前走,最近應該沒有讓對方困擾的事,剛過了生日然後還是照常接工作,倒是今天聽到了塞西爾計劃正式求婚的好消息……「是在想著結婚的事嗎?」
「你還是那麼直覺派啊……嗯,算是吧。」時矢將交握的手變成十指緊扣,垂眸想了一會,才開口續道:「最近都總是被問有沒有結婚的打算,有些比較尖銳會問結婚了是不是等於從團體中畢業然後單飛……說實話我也有點感到壓力了。」
「畢竟到了三十歲了……去年蓮三十歲生日之後不也先深受其害了麼?我們作為偶像始終難免會遇到這個情況的。」音也無奈的笑了笑,世人都是矛盾的,既認為偶像該是屬於大家的不應談戀愛,卻又總會有些人無比希望會有這些桃色緋聞被爆出來,就像是將偶像從看似完美而高高在上的位置拉下來摔到塵土,但是……「偶像終有一天也會和深愛的人在一起的啊……為什麼大家就不懂呢?」
「可不是每個人都像你那麼天真爛漫的哦。」時矢輕嘆並揉揉音也的頭,無奈卻有幾分不易察覺的寵溺,他就是喜歡著這樣看得透徹卻依舊天真的音也:「就如大家所知,偶像都是要呈現最好的一面給粉絲和觀眾,為他們創造出一場又一場的美夢,給予他們幸福和快樂。正因為這樣,他們都有私心希望這場美夢能持續得再久一些,至少不要因為偶像去親自破壞美夢的一部份,也就是偶像自身的感情和私生活。」
「可是……這世上並不存在永恆的,就算是再美好的夢境都會有夢醒的時候。」音也停下腳步,偏頭望向了身旁的時矢,不自覺再握緊了些緊扣的手:「我……我們也不可能永遠都不親自破壞美夢的一部份的。」
「音也……」時矢望向那張變得有些正色的臉龐,透澈的紅眸似是閃爍著光芒,淺色的嘴唇緊張的抿緊著,交握的手感到了些許濕潤,他微微湊近在唇上輕落一吻:「你會希望我和你一起去打破嗎?」
「……要是可以的話,我希望就算公開了都不會迎來最壞的結果。」音也閉上了眼,緊貼著時矢的額,聲線微顫:「我害怕因為我的自私而連累了starish的大家,也不想粉絲們會對我們感到失望……我還是想繼續作為偶像為大家帶來幸福快樂,可是我……我也想可以光明正大在大家面前公開你是我一生最愛的人,我也想大家能祝福我們……」
「音也,看著我。」時矢沈穩的低聲說著,音也張開那雙濕漉漉的眼眸,他抬手擦去對方眼角的水光,才柔聲續道:「你還記得嗎?十年前那天你說正因為沒有永恆才要珍惜當下,我們也不知道starish可以繼續一起走多久,一年又一年的走了過來,都走過了十四年了。我知道你還是會害怕迎來分離那天,更不希望是自己去毀掉這一切,可是或許事情不會那麼糟的,而且我會和你一起去面對,starish的大家、事務所也會和我們一起去面對的。所以別怕,只要你想公開、想結婚的話,我都會和你一起。」
「……好,只要時矢在的話,我什麼都不怕。」音也勾起一抹柔和卻明媚的笑容,一如往昔宛如太陽的存在,耀眼而溫暖。
日本在兩年前通過了修憲法案,全國各縣都允許同性伴侶享有婚姻的權利,亦即是同性婚姻合法化。同性婚姻合法化引起了相當大的迴響,然而亦有不少人認為那是一個民主社會必然會經歷的階段。正如不少西方的民主國家都允許了同性婚姻那樣,日本至少九個縣市從二零一五年起陸續試行不同的類婚姻制度,讓同性伴侶能夠享有與普通異性婚姻相等的權利,而正式修憲是讓同性伴侶亦能享有同等的權利,而非是「類似婚姻」的形式,是法律上的配偶關係。
「You們還真的so surprise me啊,Mr. 一之瀨and Mr. 一十木。」早乙女社長坐在辦公椅上,墨鏡下那雙銳利似鷹的目光在他們兩個以及背後其他starish的成員身上掃過,他的確說過他們都三十歲也該考慮一下婚姻,倒沒想到原來早已內部消化了。
「社長,正如您早兩年所說,我們都差不多三十歲該想想結婚的事,以前我們都沒有想過將來要結婚或是公開關係,本來的話可能打算一直這麼下去,但是。」時矢挺直腰板踏前一步,臉上毫無畏懼之色:「兩年前,日本通過了同性婚姻合法化,而如今我想是一個適合的時機了。」
自兩年前通過了同性婚姻合法化,演藝圈都相繼有不少人公開宣佈出櫃甚或結婚,與此同時根據民調所得的數據,從過往支持與反對約五五開的比例,亦逐漸上升至七成支持,青年單身比例亦有所下降,可以說社會整體觀感是往好的方向發展。
「But, you們就沒有想過fans的反應嗎?」早乙女當然有所耳聞,他亦非固執反對之人,只是先不說他們結婚這件事,他更希望眼前的他們會給予一個滿意的答案,畢竟starish總是給予他許多的驚喜。
「我們當然有想過這件事的,我知道許多偶像公開交往、結婚的消息都會讓一些不希望他們談戀愛的粉絲失望,可是即使如此我都想賭一次。」音也踏前一步與時矢並肩,下意識與對方對視而笑,才再次面向早乙女:「從學園畢業出道到現在十四年了,我們經歷過許多的輿論風波,但是都撐過來了。這次或許是一場拿我和時矢,甚至是整個starish的前途作為賭注的賭局,但是我相信粉絲們並非全都是那麼不理解我們的人,我亦相信總會有粉絲不會因為我們結婚而不再喜歡我們。」
「我們一直都只是想將歌聲傳到大家的心裡,所以我們才會成為偶像,為大家創造幸福快樂的美夢,但是作為偶像之前我們也只是凡人,我們亦該有擁有幸福的權利,而不是只因大家將偶像神化便失去了這個權利,終有一天粉絲都要面臨喜歡的偶像得到幸福的那天,而對於我們來說就是現今這個時候了。」音也悄然握緊了被汗沾濕的掌心,一隻同樣濕潤的手包覆在他的拳頭上,心中冒出了一陣溫熱,原來他的愛人都那麼的緊張,可正因如此他更應該要告訴全世界,身邊這個優秀的人,一之瀨時矢是他的伴侶。
「……Mr. 神宮寺,你們都支持他們這場賭局嗎?」早乙女沈默片刻,便轉向兩人身後的其他成員,他想知道其他人會交出怎樣的答案,再作出決定。
「當然,我們starish七個人從來都是共同進退的,更何況人生本來就是一場大型的賭局,沒有什麼是百分百會成功的,只有不去嘗試這件事的確會是百分百的。」蓮從容不迫笑著回答,攤手聳肩續道:「既然我們的隊長都這麼說了,我們也沒有理由去拒絕這場有勝算的賭局嘛。」
「世事無絕對,或許過去確實有許多偶像因此一落千丈,但是不踏出那一步誰都不會知道結局。」真斗淡然的接著說,過去他們都不斷去嘗試和革新才能夠一直往上爬往前走,這次何嘗不是一次新的革新?
「我相信就像音也說的那樣,喜歡我們的粉絲定然會理解我們的選擇,我深信一直支持並給予我們力量的粉絲這次會為音也和時矢獻上祝福的。」那月溫和的笑著,有些粉絲從他們出道開始就喜歡他們,也一直和他們走過了十四個年頭都依舊喜歡他們,即使是傳出了不好的傳聞都選擇相信他們,所以這次他們選擇去相信粉絲會支持他們。
「再說本來塞西爾和春歌都有打算之後結婚,即使音也和時矢不公開,事務所遲早都要面對這個問題吧?」翔拍了一下塞西爾的背,向對方擠眉弄眼笑了笑,再說若果這次賭對了的話,那以後他們幾個公開都會比較放心。
「Yes. 早乙女,兩年前你允許了我和春歌訂婚,事務所也該做好了這方面的公關準備了,而且不論是我和春歌還是他們兩個結婚,要面臨的問題都是一樣的,那麼既然如此為何不批准呢?」塞西爾點頭附和,如今同性伴侶都能享有異性伴侶同等的權利,那麼這件事就不存在與性向相關的問題,只剩下是擔心粉絲的反應和各方的輿論而已。
「社長,大家的想法您都清楚了解了。」時矢握緊了被手汗沾濕了的手,音也心領神會接著開口:「我們七個人都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面對公開之後的一切後果,而且如果我們兩個這次公開能得到好的迴響,不就是對演藝圈的一場革命嗎?打破過去偶像不能被爆出或是公開戀情這種不成文規定的革命!」
「……You們的決心me都understand了。」早乙女深呼吸了一口氣,用力拍案而起在空中轉了七百二十度單膝落地,抬手彈指不知道哪來的彩紙從天花板落下,遍佈了整個社長室,他才站起來仰天大笑道:「Exciting! You們總是給me無限的surprise and 可能性,那麼就讓me好好見識一下you們的revolution所帶來的奇蹟吧!事務所也會全力support you們的!」
八月十八日中午十二點,Shining事務所推特預告晚上七點將會召開記者會直播,並透露是和starish有關的重大消息發佈。頓時推特上都炸開來了,紛紛猜想會是什麼重大消息而開記者會,不少人都猜想會否是感情問題相關,但亦有樂觀的粉絲認為是starish又有新的重大企劃,當然不乏部份懷有惡意的會揣測說不定是他們有人吸毒犯罪,事務所大義滅親公開道歉。
晚上七點,事務所推特發了新推文貼出直播網址連結,直播間瞬間達到了六位數的在線觀看人數並持續增加。記者會現場亦邀請了多家傳媒機構參與,事務所派出日向龍也作為代表,連同starish七人一同走到了台上的位置坐下,坐在中間位置是龍也、音也、時矢和塞西爾,其他四人各坐在左右兩邊。
「各位傳媒朋友以及收看直播的觀眾們晚上好,我是Shining事務所的執行董事日向龍也,亦是本次記者會的事務所代表。首先感謝各位記者應邀出席,誠如敝事務所本日中午的預告,這次記者會是與starish有關的重大消息發佈,那麼接下來交給starish的一之瀨時矢為大家公佈。」龍也站起身先向在場的人鞠躬,並作出了簡單的開場白表明他的身份立場,作為事務所的代表意味著他的言行皆是事務所同意的,可以說是告訴他們事務所會支持starish的決定。
「各位晚上好,我是starish的一之瀨時矢。雖然非常突然,但是在此我宣佈在明年的八月十八日將會是我和我的戀人一十木音也結婚的日子。」時矢身穿簡單正式的黑色西裝,沈穩鎮定的站起身同樣先鞠躬,然後當他提到音也的名字時偏頭望向坐在他身旁的對方,對方亦適時地站起身一起面向鏡頭。語畢,全場包括直播間先是鴉雀無聲,然後炸鍋似的騷動起來,在場的記者爭先恐後想要發問,鬧哄哄得連龍也都無法讓他們安靜下來。
「咳咳,各位記者朋友請安靜下來聽我們說。」音也輕敲一下麥克風,尖銳刺耳的噪音使在場的記者一瞬間閉了嘴,才緩緩開口道:「我相信在場各位都有很多問題想問,我們亦會願意回答,但是請各位按序舉手提問,好嗎?」
「你們好,我想請問為何會如此突然公開了兩位的戀情以及結婚的消息呢?」
「感謝您的提問,我想在場有幾家雜誌早前亦有訪問過我,關於三十歲有沒有考慮過結婚以及婚後的打算。就如之前在一個節目上所說,我們的社長放寬了些並沒有禁止談戀愛,甚至有對我們說過三十歲該考慮結婚的事,我想這亦算是一個契機讓我們兩個確實開始有打算公開和結婚吧。」時矢帶著禮節性的淺淡微笑從容回答問題,塞西爾的事暫時還不能公開,那就拿早乙女社長做擋箭牌。
「請問可以了解一下兩位是什麼時候開始交往的嗎?」
「謝謝你的提問,我和時矢是在十年前開始交往的,藉此我想向粉絲們說聲對不起,一直瞞著大家我們交往的事情,但是我們只是覺得該專注在作為偶像的工作上面,所以才會不打算要公開我們的事。」音也難得一臉認真去面對鏡頭,語氣真摰誠懇,又看了身旁的時矢一眼才續道:「但即使如此,作為偶像的我們除了隱瞞了自己的戀情之外,我們傳遞給大家的歌聲和感情都是真實的。」
「想問兩位就不擔心會連累到整個starish被罵和大規模脫粉嗎?」
「關於這點能讓我來替他們回答嗎?」蓮湊前到面前的麥克風,向提問的記者微笑,後者愣了一下便點頭示意同意,他才道:「在我們其他人得悉他們這個決定的時候,說實話真的很驚訝,但是就像社長說的那樣,我們其實年紀也不算小了。若是只因為擔心公開後被抹黑、被罵,甚至讓一群女士傷心而不再喜歡我們,從而選擇繼續隱瞞,這對於他們來說不是犧牲了他們能光明正大攜手走在陽光下的權利嗎?」
「正如神宮寺所說,我國在兩年前通過修憲法案使同性婚姻合法化,過去或許隱瞞不單只是因為作為偶像,更多是因為社會並未能完全接納與主流性向相異的人們。然而如今既然到了而立之年,即使是偶像,想要和自己命定的伴侶公開戀情又何罪之有呢?」真斗雙手交握放在桌上,凜然的姿態有幾分他的父親的風範,剛直不阿的氣度使人為之心折。
「所以我們都會支持時矢和音也作出的決定,亦相信就算有人罵我們甚至不再喜歡我們也好,但是社會上絕非只有這些負面的聲音,一定也會有能夠理解並祝福他們兩個的聲音的存在。我們都如此深信著一直喜歡並支持我們的粉絲們,謝謝你們一直以來的陪伴,今後若是願意的話也請繼續和我們走到最後吧。」那月依舊帶著溫和的笑容和語氣,可柔和當中夾雜著堅定不移的信念,那是即使知道世上有許多惡意都願意去懷抱善意看待世界的信念。
「有不少偶像在公開之後都會從團體中畢業,請問兩位有什麼打算呢?」
「畢業這件事並不在我們的考量之中,事實上即使結婚了之後我和音也都會繼續留在starish當中,繼續作為偶像為大家帶來幸福和快樂。」時矢沈穩地回答,卻宛如投下一枚重磅炸彈轟動了所有人,然而他不等記者追問便抬掌止住並續道:「過去的確有許多偶像在公佈了戀情甚至結婚便從團體中畢業,很大一部份的因素是大家對於偶像擁有了不成文的規定,就是偶像該是屬於大家所以不該談戀愛,因此公開了秘密戀情就似乎是『偶像失格』,說到這裡我想各位還是認同的吧?」
「那麼,在這裡我要向各位問一個問題:若果父母說因為是他們生下了你,所以你是屬於他們,並且要對他們言聽計從,請問你會欣然接受嗎?或許有人說這都是古早時代的封建思想,根本不適用於現今社會。」
「那麼同理地,我們作為偶像的同時只是一個人,是作為一個獨立個體存在的人,若是只因為將偶像神格化而剝奪身為人該有的權利,那請問這種所謂的不成文規定不就是與古早時代的封建思想無異了嗎?」時矢語氣平和卻一針見血,讓在座的成員們不禁感嘆他還是他們認識的時矢啊……果然只會在音也面前才那麼寵溺無下限嗎?
全場再次鴉雀無聲,甚至推特上已經因為時矢的這番話掀起了波濤,紛紛都在深思他的一席話到底孰是孰非,到底一直以來他們為了塑造偶像的神格是否矯枉過正。音也在這一片沈默中打破了僵局:「事實上我一直都在思考,為什麼身為偶像公開戀情會是那麼讓人震驚的事呢?若是偶像犯了錯事,例如抽煙、酗酒、吸毒甚至嫖妓、沈迷賭博等,那麼這些行為當然是不能被忍受隱瞞的。畢竟作為偶像潔身自好成為榜樣都是大家的期望,亦是我們對自身言行檢點負責的表現,因此如果是因為這些事破壞了偶像的形象而遭受唾罵都是人之常情。」
「但是,談戀愛、結婚是什麼讓人唾罵的壞事嗎?若是普通人談戀愛、結婚都理應會得到祝福,可為什麼套用到偶像身上的時候就彷彿是十惡不赦一樣呢?只因為所謂的偶像不應談戀愛嗎?我希望各位亦能好好去想一想這個問題。」
音也頓了頓,話鋒一轉:「我相信各位都知曉我們社長曾經以『因為愛』這張單曲創下了二千萬張的銷量記錄,社長曾經說過愛是很重要的,親情、友情、愛情還有許多各種的愛,知曉了愛為何物、去學會愛惜自己和身邊的人,才能夠進一步將愛以歌聲傳遞到聽者的心裡──這就是偶像。」
「所以,我認為要作為偶像並非是完美得跟神明一樣,而是我們首先該是身為人類能擁有各種各樣豐富的情感,然後將心中的情感傳遞給大家聽。因此,即使身為偶像都會想談戀愛、向大家分享自己的戀情、甚至會公開婚訊,全都只是因為想將喜悅和愛都告訴給喜歡我們的粉絲們。」明亮的率直的紅眸,清澈的毫不做作的目光使人為之信服,宛如太陽那般耀眼奪目的笑容,彷彿並非在說出足以掀起演藝圈一場革命的說話。
「對啊,就如粉絲來信告訴我們喜訊的時候,我們都會為此而高興,有些粉絲會寫感謝信給我們,說因為聽了我們的歌得到許多能重新振作的勇氣,在這些時候我們都很慶幸自己成為了偶像,能夠給予大家愛和力量。」翔臉帶爽朗的笑容,拿出了隨身攜帶的一些粉絲來信,他即使成為了當紅頂尖偶像都不曾捨棄將每封粉絲寄來的信都讀完的習慣。
「我們也希望當宣佈喜訊的時候,喜歡我們的粉絲們能夠同樣感到高興,因為我們如果想瞞下來是可以做到的,但是選擇公開都是因為想大家都能感受到我們想傳遞的幸福和喜悅。」塞西爾雙手放在胸前,真誠地告訴大家他們的想法和感受,他知道總會有粉絲難以接受,可是就算是偶像都會有屬於自己的人生的。
「我想各位已經清楚我們的想法了,那麼今天的記者會就到此結束吧,感謝各位媒體朋友以及收看直播的觀眾用了寶貴的時間參與這場記者會。」時矢掃視了台下一圈,便拿起麥克風作結,並示意眾人站起身鞠躬後離去,後續便交給事務所和龍也安排記者們陸續離開會場。
這場記者會引起了熱烈的討論,翌日甚至整個星期的報紙雜誌、電台電視、社交平台的熱門話題都是關於記者會上的消息和言論,也確實如同音也向早乙女所說的那樣,他們掀起了一場演藝圈的革命。不過,處於風暴中心反而是平靜得不可思議。
「吶吶時矢,你覺得我們去哪裡好呀?」因為記者會而被事務所暫時不安排工作的時矢和音也待在宿舍裡,倒說不上是處分,但在風口浪尖上稍微等熱度下降一些會比較好,更何況都忙活了那麼多年,難得可以兩個人一起放假可開心了!音也笑瞇瞇的靠在時矢懷裡,手裡翻著之前塞西爾買回來那些旅遊書刊的其中一本,目前是翻到早前說過的澳洲。
「不是說想去澳洲嗎?」時矢雙手環住音也的腰間,放鬆的把下巴枕在對方的肩上,細碎的髮梢搔癢了對方外露的頸側,嗓音帶了幾分難得的慵懶,卻性感得讓音也心跳不已,那麼多年都彷彿沒有減退過半分對他的怦然心動,甚至是更加更加的喜歡。
「那、蜜月旅行的話就去澳洲……」音也不禁扭了一下身體,耳朵不自覺開始發燙,明明都年紀不小了卻還充滿了少年感,有時候總會像這樣突然的害羞,可有時候又會無比直白說出讓人心動不已的說話。時矢偏頭輕咬一下泛紅的耳垂,放在腰腹的手隔著薄薄的衣料曖昧的緩慢的撫摸著緊實的胸腹,交往那麼久可非常清楚對方身體怎樣的反應意味著什麼。「時、時矢,讓我先說完正事……」
「你說,我在聽呢。」時矢低笑著回答,順著耳垂往下細碎的吻著頸側,輕輕舔咬吸吮出粉色的吻痕,聽見音也那不太平穩的呼吸讓他忍不住想欺負多一些。
「我,唔……我說,我們婚禮去哪舉辦……啊!」音也下意識用手背捂住了嘴,手中的書刊早就被扔到一旁了,指縫間隱約溢出難以自控的喘息,衣擺被那雙修長好看的手掌撩起來,裸露在空氣中的身體被那雙手撫摸挑逗著,撫過的地方無一不是敏感帶,彷彿是在一點一點引誘他說出那句話便能得到滿足。
「你想去怎樣的地方舉行婚禮?」時矢的嗓音聽起來就像談公事那樣,一本正經又高冷禁慾,卻又帶了幾分溫柔寵溺,然而手上到處撩撥點火的動作卻沒有停下來,倒是往下解開了褲頭的鈕釦隔著布料輕輕撫摸,低聲蠱惑道:「只要你想的,說出來我會為你實現的。」
「我……」音也微喘著氣,雙頰染上一層淡粉色,眼神帶了幾分迷離的水霧,似是想了好一會才想到了答案:「我想在小教堂裡舉行,還想要有很多玫瑰花和向日葵……還想要你。」
「好,如你所願。」時矢啞聲在音也耳邊回答,抬手捏住對方的下巴轉過來狠狠吻上,不論是婚禮還是他都會如對方所願,會滿足對方的。
當外面風雨飄搖,作為引起這場風暴的兩位當事人卻在宿舍裡翻雲覆雨,甚至在外界眼中他們是被雪藏的這幾天得來不易的假期,大部份時間都被那位一之瀨先生挑逗引誘一十木先生且最後吃得乾乾淨淨,饜足非常,只有小部份時間才是談關於結婚這件正事。
結婚是人生其中一件大事,另外的兩件大事分別是生孩子和葬禮。紅白二事往往是最麻煩卻又不得不隆重其事,尤其婚禮絕對是一件不能輕易隨便草草了事的大事:大至結婚場地、小至邀請賓客安排座位,更不用說場地佈置、服裝、結婚照、婚禮和婚宴流程,這些準備起來其實一年時間實在有點困難,而婚禮的兩位主角本身就是頂尖偶像,工作排得非常緊湊。不過,幸好事務所和他們初步商討過後包辦了找場地以及佈置安排的工作,至於其他嘛……
「來來來,試這套!」友千香急不及待塞了一套禮服到音也手中,然後把他再次推進了更衣間,服裝當然再次由知名時裝模特友千香以及Shining事務所代表月宮林檎負責,而這次的試身就只有音也一個人,原因當然是他的時矢正在工作中。在更衣間裡的音也只好再次脫去身上的西裝,換上了手中的燕尾服,看著鏡中的倒影不禁覺得有點不真實,似乎還欠了些什麼。
「啊啦,這套燕尾服很適合你呢!」林檎由衷地讚美換上白色燕尾服的音也,純白的禮服和西褲與他那頭耀眼的紅髮非常相襯,不過感覺上三件套全白的話略嫌太單調,而且音也試衣服其實也等於挑衣服給時矢穿,畢竟都是新郎當然是穿同款禮服了。
「嗯……啊,不如把裡面的襯衫換一換看看?」友千香聽了林檎的意見思索了一下,便去找了一件紅色的襯衫給音也換上。換好之後兩人都眼前一亮,比起全白的燕尾禮服,加添色彩的倒更好看了些,亦解決了單調乏味的問題。於是充滿靈感的兩人開始熱烈討論要怎樣整修他們的禮服,那也就是得要訂製而不能穿現成了。
「那個,友千香、月宮老師,我能換下衣服了嗎?」坐在旁邊的音也弱弱開口問,他在一旁聽著兩人興高采烈的討論不忍心打斷,但是時候都不早了晚飯都還沒吃!兩人看了他一眼便擺手示意他可以退下了,他便趕緊換下衣服離開現場,再留下怕是要餓死了!
自記者會過了三個月,話題的熱度降了下來,不過這並不代表影響力消失,相反在這段時間有許多不同的偶像、藝人甚至事務所都發聲表達對此的想法,亦有不少是因為覺得他們說得對而選擇公開戀情的,漸漸粉絲群眾都似乎開始見怪不怪,今天有幾個公佈了明天又可能誰誰誰公開了,藝人談戀愛好像不再是什麼新鮮事。
有趣的是,有一群粉絲在這三個月裡明目張膽地壯大了自己的群體,這群粉絲本來只是圈地自萌,直到了八月十八日晚上七點十五分一同發出了土撥鼠般的尖叫:「我萌的那對CP是真的!是!真!的!啊啊啊啊啊!」是的,這群紫紅女孩都是暗暗喜歡著時矢x音也這對真人CP,順帶一提對家的紅紫女孩一直在和她們爭論到底哪邊才是正道。對此,紫紅女孩認為不管真相是什麼,反正她們兩家喜歡的兩個人真的在一起了!
「#祝福時矢和音也永遠在一起#我是個喜歡了starish十二年的紫紅女孩,當年我才十六歲,第一次看到starish是在歌王子大獎的直播當中,那時候便開始對他們有興趣就追了,沒想到一追便追到現在。真正喜歡上紫紅這對真人CP是在真愛王國演唱會,那時我很幸運搶到了票,然後當我看到開場大家自我介紹完的談話,音也說完還轉頭笑著問時矢,以及安可那裡兩人相擁,我便喜歡上他們兩個這對CP了。一直喜歡到現在,做夢都不曾想過這兩個人真的在一起,還原來交往了十年!我還是第一次邊笑邊哭打下了這些感想,祝你們一定要永遠幸福快樂啊!」
在推特上自八月十八日晚上九點開始便有了這個標籤,而神奇的是三個月來這個標籤的熱度沒有絲毫減退,反而有許多人不止是寫感想,還翻看以前的演唱會截圖找出蛛絲馬跡和大家分享兩人的有愛互動,間接令演唱會光碟的銷量有所增長,甚至吸引了路人找來看而入坑。當然黑子哪裡都會有,但顯然祝福的人更多,連事務所都做好了大規模掉粉和被罵的準備,結果粉絲們大多接受能力還挺高的,這讓大家都鬆了口氣。
「小一,在看什麼呢?」卸完妝換下衣服的蓮走到專注看手機的時矢身後,後者倒沒避嫌只是微笑著給他看那個#祝福時矢和音也永遠在一起#的標籤推文,蓮瞬間失去了想調戲對方的動力,公開了的人就了不起嗎!這麼想著又滑了滑,突然看到有一條說:「超想知道是誰向誰求婚……等一下,小一,這麼說來,你有求婚嗎?」
「……要是你以普世標準來判斷的話,好像沒有。」時矢愣住並沈默了許久,久到那月他們都敲響了休息室的門進來才回答,蓮不禁默然盯著他,極度懷疑這個男人是怎樣把音也追到手的。
「你們兩個怎麼了?」後一步進來的翔奇怪的打量著沈默對視的時矢和蓮,這兩個人又怎麼了啊?蓮言簡意賅告訴他們時矢沒有向音也正式求婚,就直接準備結婚的事,頓時他們總算明白蓮那個懷疑又憐憫的眼神是怎麼一回事──敢情時矢比塞西爾這個團內唯一的直男還更直男。
「你們這是什麼眼神啊?」時矢無奈的嘆氣,揉揉眉心才道:「我和音也都交往十年了,還需要求婚這種形式主義的步驟去確認他願不願意和我結婚嗎?」
「不不不,此言差矣啊小一。」蓮搖頭否定時矢這種想法,伸手攬過沈思中的真斗:「換了是我的話,我肯定會準備一場充滿驚喜和浪漫的約會求婚的哦。」
「……那是你怕我不答應才準備吧?神宮寺。」真斗一臉淡然又嫌棄推一下蓮,不過從推開的力度看來也只是象徵性欲拒還迎一下。
「我的話會帶小翔去遊樂園呢!」那月從後用力把翔抱在懷裡,後者一臉差不多要被勒死的表情拍打他的手喊道:「先鬆開啊那月!我快被你勒死了!」不過遊樂園似乎挺好的……就稍微期待一下這傢伙發出邀約的那天吧。
「欸?一之瀨先生他沒向你求婚嗎?」音也逃出試身室遇見了剛工作完回來的春歌,剛好兩人都還沒吃飯就一起吃了,順便向不知情的她說一下三個月前的記者會和起因──當然沒有說漏嘴塞西爾打算接下來冬天休假旅行向春歌求婚的事。
「啊咧?為什麼七海你看起來會那麼震驚啊?」音也疑惑的偏頭問,他還以為春歌會更訝異於記者會和後續的事呢,怎麼反而是問了這個問題啊?
「因為、那個,求婚不是結婚重要的一環麼!他怎麼可以不向一十木你求婚的!」春歌有些氣憤的鼓著臉,都已經是十幾年的朋友了,某方面來說當音也是閨蜜也不為過……好吧,是有點過了。但是換了是她,要是塞西爾不向她求婚直接說「我們結婚吧」她也有點沒法接受,畢竟誰都想要個難忘又浪漫的求婚和結婚儀式的嘛。
「七海,別生氣嘛……」音也倒是被逗笑了,自然的伸手輕拍春歌的髮頂,溫聲哄完又開口解釋:「我想比起求婚,時矢他更重視婚禮和日後一起過日子吧……我們在一起十年其實不用求婚去確認對方的心意,因為我們都很清楚對彼此的愛意,而且我們結婚也是因為想要擁有一個家。」
「一十木……你跟他在一起那麼幸福真的太好了。」春歌也消了氣,看著音也臉上帶著幸福的淺笑讓她放心下來,或許是因為世人都認為求婚這件事很重要,可重要的原因是因為不確定伴侶到底想不想跟自己在一起度過下半輩子,但是對於時矢和音也兩人來說並不存在這種不確定。
「大家都會幸福的,連同你在內呢。」音也揚起一個燦爛的笑容,眩目卻無法轉開視線,就像陽光那般明亮又溫暖的灑落在春歌心裡,讓她也笑著點點頭,他們都相信未來一切都會更好的。
冬去春來,轉眼間迎來了盛夏,這接近一年的準備可以說是非常緊湊,不但他們自身依舊有通告和工作,還要擠出休息日去拍攝結婚照,當然對拍攝充滿經驗的偶像來說反而算是輕鬆的,甚至會和攝影師協商想要怎樣的畫面。除此之外,剩下來就是寫賓客名單和邀請函,這次他們分開了觀禮和參加婚宴兩個名單:來觀禮的都是對他們比較重要和親近的人,所以人數不會多;參加婚宴的包括了觀禮名單上的人,然後再邀請合作良久且關係不錯的傳媒機構、偶像藝人,也會邀請親朋好友。
「叮咚!」八月十七日晚上十點,時矢一個人在房內擦著頭髮,拿起手機點開訊息:「時矢睡了嗎?」目無表情的臉上浮現了柔和之色化開了淡漠,露出冰霜下如同春風溫柔的微笑。
「還沒睡,明早要早起你也早點睡吧。」時矢輕輕呼了口氣,除了他們要出外景工作和出國公幹之外,已經很久沒有自己一個人在房間裡睡了,也不知道社長哪來的傳統說新婚的新人在結婚前一晚不能見面……幸好現在科技發達還能用手機傳訊息,只是有點不習慣音也不在身邊。
「欸……可是沒有時矢在我睡不著嘛。」看到音也傳來這句話,時矢幾乎可以想像對方會用怎樣的語氣和神情向他撒嬌,甚至光是這樣想像已經有衝動想到對方的房間抱著睡……也可能會變成另一種意味上的睡。
音也趴在床上拿著手機等了十分鐘都還沒等到時矢回訊息,正打算多問一句之際,對方傳來了錄音訊息,點開來那瞬間,略微低啞磁性且帶了幾分隱忍的嗓音在耳邊迴響:「以後每晚都抱著你睡,今晚能忍耐一下嗎?我可愛的音也。」
聽完錄音後音也滿臉通紅,抱著枕頭在床上激動地翻滾,宛如年少時青澀的害羞得臉紅耳熱,卻又不禁會想像到時矢平常那雙漂亮又禁慾的灰藍眸滿是情慾,又會壓在他身上專注的只看著他,吻他抱他……不行,他再想下去真的不用睡了!埋在枕頭裡好一會,最終忍不住去衣櫃翻出時矢的一件外套,抱著外套躺在床上,對手機錄音道:「嗯……我知道了,那時矢記得要抱緊點,晚安。」
「晚安,明早我就來接你。」時矢發了訊息出去,扯下頭上已經半乾的毛巾,走進了浴室沖了個久違的冷水澡為自己發燙的頭腦和下半身冷卻,深呼吸了好幾下,不管怎樣他絕對要申請為期幾個月的蜜月婚假,然後租一間度假屋再讓音也至少三天都不能下床──被撩撥而得不到滿足的男人就是那麼小心眼。
八月十八日早上五點,比平常晨跑還早的時間,時矢醒了過來。昨晚其實沒睡幾個小時,但多年以來的演藝生涯已經習慣了作息不定時和睡得少這些情況,更何況他身邊缺了一個枕邊人。胡亂撩了一把瀏海便下床梳洗,今天要以最佳狀態去迎接他的新郎,想及至此本來感到煩躁產生的低氣壓都一掃而空。
早上六點,音也手中抓緊被捏皺了的外套,迷糊的把鬧鐘關掉,半瞇起眼倒在枕頭看了一會,才意識到今早沒有給早安吻的人。默默扁了一下嘴把臉埋在外套裡,才稍微安慰得到昨夜孤獨難眠的自己,同時更想念他的戀人,可轉念一想還有三個小時就見到人了!說不定待會去吃早餐也能提前見到呢?頓時興奮的跳下床跑進浴室裡梳洗整修一番,今天要以最佳狀態去見他的新郎!
早上七點半,一夜不見的兩人在餐廳相遇,然後連早安吻都沒交換到就迅速被在場的其他人分別帶走他們,美其名為「讓你們見面三十秒已經夠了待會再見」,實際上深受他們閃光彈多年的成員們早就想這麼做了──再閃啊!分開了看還怎麼閃!──儘管他們沒想過今天才是最大份量的閃光彈和狗糧吧。
早上八點半,兩人分別在不同的房間裡換上了白色燕尾禮服和化妝,不約而同地被化妝師抱怨眼底下有黑眼圈,不過化妝師也懂的便掛起曖昧的笑容。早上將近九點,時矢急不及待敲響了音也所在的房間的門:「音也,差不多到時間了。」
「嗯,現在就來了!」過了幾分鐘,房門被打開來,身穿白色禮服的身影臉帶燦爛且熟悉的笑容,走到了他的身旁,就如無數次並肩而行:「走吧,時矢!不能讓大家等我們太久的!」
早上九點,時矢牽著音也的手步出大門,門外等候他們的是身穿黑色西裝的starish成員們和穿著酒紅色小禮服的春歌,盡頭是一輛流線型的雙人座紅色法拉利,後面還有幾輛跑車準備保駕護航。兩人對視而笑走到法拉利前,時矢紳士的打開了副駕駛的車門讓音也先上車,然後才走到駕駛位的車門上車,發動引擎並踩下油門開始了一天的行程。
今天是個大晴天,風和日麗,藍天白雲都鍍上一層光暈,就像是世界都為了今天這美好的日子賜予了最漂亮的景色作為祝福。坐在右邊副駕駛位置的音也打開了些車窗,陣陣涼風吹拂著蓬鬆的紅髮,偏頭凝視專心開車的時矢,目光仔細描繪著側臉的輪廓。白皙如玉的皮膚似是泛著光澤,略長的瀏海掩去了一邊光滑飽滿的額,筆直的鼻樑勾出鋒利的弧度,沒有表情的時候眉眼都顯得淡漠,長長的眼睫在側面看宛如濃密的羽扇,眼睫下那狹長的灰藍眸總是深邃漂亮,尤其在燈光下和星空下特別特別的美,還有看他的時候也是漂亮得無法轉開視線。
「音也,不看風景只看著我嗎?」遇到紅燈停了下來,時矢微微側過頭來,淡色的姣好的薄唇勾起一抹戲謔的微笑,陽光落在眸子化開了淡漠溶成一片溫柔,蕩漾著水光包圍著倒影中的他。
「因為時矢比風景好看得多了。」音也眨了眨眼,笑瞇瞇的傾身過去親吻時矢的唇,蜻蜓點水般的輕吻,卻足以令時矢心動。時矢抬手按住音也的後腦囪,再次深深吻上纏綿一番,良久才鬆開來像個沒事人似的繼續開車。
婚禮的地點在郊區的一座小教堂舉行,小教堂外面一片草地綠草如茵,樹影疊疊落下點點斑駁的光斑,紅玫瑰和向日葵佈置在通向教堂的道路兩側,陽光為綻放得艷麗的花朵披上一層金光,閃閃發亮。張揚的紅色法拉利停在教堂數十步外,車門開啟,擦得發亮的黑皮鞋以及褲腳拉伸露出一小截如玉雕般的腳踝出現在鏡頭裡,白色西褲包裹著修長的雙腿,白色的燕尾西裝外套、馬甲,深紫色的襯衫和領帶,口袋內襯和鈕釦都是深紫色的,紅色的金屬領帶夾和別在外套左邊領上的紅玫瑰格外顯眼。
時矢走到另一側的車門打開並彎身接過他的新郎的手,耀眼奪目的紅髮在陽光下泛著毛茸茸的光暈,清澈的明亮的宛如紅寶石般的眼眸一如往昔的漂亮,臉上燦爛明媚的笑容連路邊的花朵都為之失色,同款的白色燕尾禮服,襯衫、領帶、口袋內襯和鈕釦都是紅色的,與時矢相對的深紫色金屬領帶夾和別在外套領上的小向日葵,充分表現出兩人的結婚禮服都別出心裁。
這場婚禮和普通的西式婚禮稍有不同,一般來說新娘會由父親或是家屬帶領進場,但是這次他們想兩個人一起走到神父面前。身後和旁邊都有攝影機跟拍,其他成員和春歌早就先行一步到教堂就位。兩人十指緊扣走過鮮花襯托的道路,來到了木製大門前,彷彿心有靈犀的一同抬手推開了大門,陽光照亮了小教堂的內部,與此同時管風琴奏起了樂曲。
starish的成員們和春歌分成三組站在紅地毯兩側,蓮和真斗靠近大門那邊伸手請兩人進場,那月和翔提著花籃灑花瓣,塞西爾和春歌分別站在神父的左右兩邊等候。隨著悠揚的樂聲緩步進場,賓客都轉過頭望向他們,有事務所的早乙女社長、龍也、林檎,Quartet Night的四位前輩、園長老師以及時矢的父母。其實並沒有多少人,卻讓音也此刻有鼻酸想流淚的衝動,感覺到交握的手微微握緊,他不禁笑得更燦爛了些,即使是哭也會有他的愛人為他擦去眼淚。
兩人走到了神父面前,陽光穿過彩繪玻璃灑落色彩斑斕的光芒,管風琴的樂曲也演奏完畢,神父在一片寧靜中緩緩開口道:「今天我很高興能為兩位主持婚禮,也許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為同性戀人主持婚禮,但我深信日後會有更多能走到陽光下讓我為之獻上祝福的戀人。我謹向神至誠發誓,必定誠心祝願兩位新人幸福美滿,白頭偕老。」
「一之瀨先生,你是否願意成為一十木先生之合法伴侶,不論健康患病、富有貧窮、順境逆境,都會愛護他、尊重他、珍惜他,直到死亡將你們分開?」
「我願意。」
「一十木先生,你是否願意成為一之瀨先生之合法伴侶,不論健康患病、富有貧窮、順境逆境,都會愛護他、尊重他、珍惜他,直到死亡將你們分開?」
「我願意!」
「我在此宣佈一對新人成為合法伴侶,將會相守一生,現在可以交換戒指以及親吻對方了。」神父話音剛落,塞西爾捧著放了戒指的墊子走上前,遞到兩人面前。戒指是時矢瞞著音也去訂製的,用對人體無害而耐久、輕巧而不變形及被腐蝕的鈦金屬所製,樸實無華的銀灰色戒指上有一顆寶石點綴,時矢的是紅寶石而音也的是紫水晶,內側刻上了「T&O ∞」,音也睜大了眼睛看著戒指,才抬頭吶吶開口問:「時矢,這是事務所安排的?」
「笨蛋,是我偷偷去訂的,款式和刻字也是我設計的。」時矢低笑著拿起紫水晶戒指,執起音也的左手將戒指戴進無名指,輕輕把手拉到唇邊,在無名指上落下虔誠的一吻。音也有點丟臉而雙頰微紅,但是很快拋諸腦後,拿起剩下的紅寶石戒指套進時矢的左手無名指,同樣親吻一下指向對方微笑。
色彩斑斕而柔和的陽光落在四唇交接的兩人身上,在接吻的那瞬間小教堂響起掌聲和歡呼聲,甚至聽到某個熟悉且別有用心的聲音說「把舌頭伸進去」,頓時好氣又好笑,更多卻是踏實的感覺。分開了之後,春歌走上前將玫瑰捧花遞給音也,後者笑著道謝並把其中一朵紫玫瑰抽出來折斷了多餘的花莖,插進時矢胸前的口袋,笑瞇瞇的說道:「這花束是我親自配的,滿天星是『真心喜歡』、粉紅玫瑰是『初戀』、紅玫瑰是『純潔的愛』、紫玫瑰是……『永恆的愛』。」玫瑰捧花是,「幸福的愛」。
「謝謝你,音也。」時矢湊近輕吻一下音也的唇,便伸手同樣抽出一枝紫玫瑰折斷花莖,插進對方胸前的口袋,他知道這是來自過去歐洲的傳統:當男方決定前往女方家求婚時,會在路途中摘下盛開的野花,用花束代表自己的真摰情意送給女方,若女方願意接受男方的愛意,就在花束中抽出一朵花,裝飾在男方胸前作為互許終生的證明。「謝謝你願意相信我。」相信彼此會給予對方永恆的愛。
兩人再次十指緊扣踩著紅地毯,接受眾人的注目禮和掌聲的祝福,一同走出了小教堂,當然也少不了扔花球這些儀式。婚禮和婚宴中間相隔六個小時,其中這六個小時他們還得去市役所填寫及遞交結婚申請表,完成手續再趕往婚宴場地。
八月十八日中午十二點,Shining事務所的推特預告晚上七點將會有一場直播,這似曾相識的時間和直播喚起大家對一年前發生的事的記憶,頓時推特再次炸開來了。下午五點,在一處空曠的草地婚禮用地上已經佈置完畢並供受邀來賓入席。這是一場小型的婚禮派對,相比一般婚宴較輕鬆,以自助輕食和酒水為主,自助餐桌設於左右兩側,中間放置了十幾張鋪了白色桌布的圓桌和對應人數的椅子,每張圓桌上都放了插著紅玫瑰和向日葵的花瓶在中間,每人的位置上都有手寫的感謝卡。場地架設了一個舞台,舞台上方掛了“Tokiya & Otoya’s Wedding”的牌子,舞台周邊用緞帶和花朵裝飾起來。
至於結婚照是放在門前接待處再過一些的位置,他們因為時間不多且認為貴精不貴多,所以是三大張的條圖照片,每張以三張照片串連成一大張,卻是他們最想呈現的畫面:音也帶著他的愛人時矢回到回憶中的向日葵花田、時矢帶音也到晚上燈火璀璨的遊樂園看對方坐旋轉木馬、兩人在碧海藍天襯托下的白沙灘上散步接吻。
晚上七點,事務所準時開始了直播,直播間在線觀看人數迅速突破了六位數,宛如一年前的記者會,不過這次不一樣了。鏡頭對準了掛上 “Tokiya & Otoya’s Wedding”的牌子的舞台,彈幕和推特刷了一堆尖叫聲淹沒了畫面和頁面,沒多久一行七人從舞台後走出來排成一列,身穿白色燕尾禮服的音也拿起麥克風笑著向大家打招呼:「大家晚上好!我是starish的一十木音也,今晚真的很感謝大家的來臨,還有正在看直播的你們也是!」
「音也,這裡可不是演唱會哦。」時矢無奈的輕敲一下音也的腦袋,後者才看似醒悟的傻笑著搔搔臉頰。「那為什麼我們兩個都要上台呢,蓮?」
「咳,我們starish可是七個人一條心,所以就算我們作為今晚的開場主持也不能少了你們兩個的。」身穿黑色禮服的蓮輕咳一聲,當然理由可不只是這個他們會說嗎!
「欸……我們原來是墊場嗎?」那月疑惑的睜大著眼偏頭問,不是說他們有重要任務負責嗎?
「嘖嘖嘖,你這麼說就不對了,那月。」翔裝腔作勢的搖搖手指,帶著壞笑續道:「要是我們的墊場做得好的話,台下Quartet Night的前輩們和Heaven’s的各位便要小心後面你們的表演可不能比我們遜色了呢!」
鏡頭適時切換到台下的畫面,只見Quartet Night鎮定自若的笑著向鏡頭點頭揮手,而Heaven’s倒是露出了接挑戰的笑容,顯然都打算為今晚派對的表演施展渾身解數。
「那麼,話不多說來進入正題。塞西爾,麻煩你了。」真斗淡定的走流程拉回正軌,再鬧下去跟演唱會的談話時間可沒分別了。
「Yes. 交給我吧!」塞西爾變魔術似的變出五張卡片,分別將四張卡交給除了時矢和音也以外的四人,自己手中也拿了一張:「接下來是為各位觀眾揭秘的問答時間!」
「欸?!我們可沒聽過啊!」音也驚訝的睜大眼睛,下意識看向身旁的時矢,後者也搖頭示意不知情。
「誠如各位所知,他們兩個交往了十年,那麼第一條問題!」蓮笑著無視了音也的反應,眼睛閃過一絲狡黠的精光,就是瞞著他們兩個才有驚喜嘛:「喜歡上對方的契機是什麼,或是什麼時候喜歡上呢?請一木先回答吧!」
「欸?等、別倒數啊!」音也聽到音響傳出十秒倒數,慌張失措之際左手被握緊了,頓時安心下來搶答:「契機大概是在學園裡的時候!那時候我們是室友嘛,當然會想跟他打好關係,不過……那時候還年輕有點喜歡去挑戰時矢生氣的底線,打打鬧鬧的,可又覺得時矢很厲害什麼都會,有點不想輸給他想追趕他。可是慢慢就覺得,時矢在的時候會很安心,偶爾也很溫柔……不知不覺就喜歡上了。」
「那小一呢?我們可想知道你什麼時候動心了呢。」蓮先調侃的吹一下口哨,才笑著轉移到另一個目標。
「我的話……大概是十一年前吧,那時候音也他不見了的那次。」時矢默然想了一會才開口:「那次是我發現自己原來把音也放在心裡很重要的位置的契機,也是他不見了我才意識到自己原來早就習慣這個人在我身邊,大概就是所謂的失去了才懂得珍惜吧,所以把人找回來後不久,我也告白了。」
「那麼,第二條問題,交往了那麼多年有吵過架嗎?」真斗接著開口問並將事情揭過,那次失蹤的事件雖然過去多年,也不好在這個場合再多提及:「以我們其他人的認知裡你們感情都很好,所以實在很好奇啊。」
「嗯……說沒有也是假的,但是也沒有到吵大架的程度吧?」音也苦惱的回想一下,記憶中好像沒有到出現感情危機的程度的爭吵:「多數都是因為一些小事引起的,我有時候會想得多又不願去問時矢,就有點生悶氣……」
「然後就莫名地冷戰,追問下去就吵起來了。」時矢嘆了口氣接下去說:「這種時候多數都是我先冷靜下來,然後想辦法讓音也心情平復了,再說清楚原因是什麼。」
「蓮和真斗也該學學他們怎樣處理冷戰呢。」那月笑瞇瞇的插了被點名的兩人一刀,低頭看著手中的卡片問:「第三條問題,結婚以後在演唱會上還會給粉絲福利嗎?」
「要是類似向粉絲說最喜歡大家的話還是會的哦!」音也向鏡頭笑著眨眨眼,又偏頭對時矢笑了笑:「因為我們都喜歡一直支持我們的粉絲,這份懷抱著感激的喜歡決不會忘記去傳遞的!」
「說的也是呢,不過比起像音也這種直接的告白,我自己也比較少給粉絲福利,大多都是大家拉著我到台邊就是了。」時矢輕輕點頭,尤其音也總喜歡拉著他跑來跑去,又會一起比愛心啊搭肩摟抱,演唱會的粉絲似乎都很喜歡看到他們這樣而尖叫起來。
「時矢以後可要多和音也一起發粉絲福利啊,畢竟我相信現在粉絲們可更喜歡看到你們兩個人一起呢。」翔笑著用手肘戳戳時矢身側,彈幕也是一片「對對對我們喜歡看你們在一起!」,時矢大方的笑著點頭答應,他才續問:「那麼第四條問題!結婚之後目前有什麼計劃或是打算做的事呢?」
「我們打算申請婚假去……呃,不能說,反正就是去蜜月旅行!」音也興沖沖的雙眼發亮回答,可差點就把「澳洲大堡礁」這個地名脫口而出,幸虧時矢捏了一下他的手才想起要保密,不然他們好不容易才有的二人世界就泡湯了。
「至於未來的話……或許日後會想養寵物吧,暫時還沒有計劃要領養孩子,但是偶爾我都會陪音也到孤兒院探望孩子的。」時矢沈思一下才回答,他所說的未來可能是再十年後的未來,到時候或許他們都不再當偶像,只會接一些通告工作,保持曝光率的同時亦開始側重於生活吧。
「我相信你們兩個都沒問題的,大家都會更好的。」塞西爾笑著點頭附和,舉起手中的卡片唸出最後的問題:「最後,請向對方說出此刻最想說的話!」
音也和時矢對視片刻,音也笑著舉起麥克風:「時矢,今後請你陪我走完人生的下半程。或許世上並沒有永恆,可是我相信你會給予我直到生命盡頭的愛,而我亦是……我愛你。」
「音也,我也愛你。」時矢走近了一步,拉起交握的手,在音也的左手背上落下一吻:「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不會放開你,會和你一起面前所有的順境逆境,直到生命盡頭我對你的愛都只多不少。」
夜空中綻放出絢爛的煙花,舞台上落下閃閃發亮的紙片點綴了兩人的擁吻,就似是在演唱會的舞台上向所有觀眾公佈他們是彼此的終身伴侶,而今後所有人都會知道這個三十歲的男偶像也想結婚的故事。
=====Happy Roulette Day=====
雖然回首過去再看或許還是有些不足的地方跟值得吐糟的地方…不過我也很希望在今年時音兩個都踏入了30歲這個年紀的年份可以將這篇放出來
也在8月18日這個屬於他們的紀念日裡可以讓大家看看我心目中屬於他們的婚禮
這篇可以當成是重生線與非重生線以外的真正HE吧,假如他們兩個沒有發生什麼意外能在一起的話能走向最後的幸福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