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告說二十五歲之後就會開始流失鈣質或膠原蛋白之類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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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二十四了呢。

心智跟過去是一樣的,只有身體無法控制的老化。
十幾歲的時候就很疲勞,覺得老了。
現在,我是真正在老化了。
我跟大家不一樣,不是那種簡單的養個寵物、網路購物或看看電影就會暫時解決問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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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愉悅感大概只會維持很短的時間。
生命對我很殘忍。
命運給我的,馬上就都奪走了。
那你為什麼要把它們交給我呢?
覺得我很好笑嗎。
我的鳥,我曾讀過的幼稚園,我妹妹,我記憶當中吃過的東西。
所有的食物都好難吃。
他們說的全都是廢話。
以為我沒有想過這些嗎?
「該放下的總是該放下了,日子總是要過下去。」

阿嬤,你真敢說這句話。

在你痛哭流涕自己的孫女死掉之前,那幾十年的時間你為什麼都不照顧她?
為什麼需要幫助的時候你反而推走了。
你的哭泣到底算什麼?

坐在麥當勞講那些愚蠢的話,沒有任何意義的話。

我只感到作嘔、羞恥、鬱悶、怨怒與心底油然而生的無限憎恨。
反而是我今天無時無刻還記得那是前年六月端午節連假第一天的事情。
所有的細節。
佛祖對我最後的慈悲大概就是沒有在醫院裡看著她吐血的樣子。
因為光是那個之外的事情我都記得了。
仇恨。很難想像在這種情況下創作的話,我說不定會一點一滴的把它們都記錄下來,貼在牆上提醒我自己,我的過去的一切。
坐在那邊。或許我應該感謝我自己。
至少我為此會珍惜色彩。
我已經不再是個人了。
我很害怕等待也是因為這樣。
回家的路遙遙無期.......等到天黑才被接走。
等待家人回來......坐在家裡,沒有回來。
很多被迫等待的無依無靠的感覺。
我真正等候的,也沒有來到我的身邊。
命運就只是讓我這樣瞎耗,折磨我的精神。
不讓我離開龐大的囚籠。
起初我的內心跟我自己說話是因為別無選擇。
因為沒有人會回應我的每個問題,他們都把我當成空氣。
我就對內心的牆壁說話,後來隨著時間我理清楚事情了,把球丟出去,會彈回來。
但問題有更多時候只會製造更多問題。
我也不再需要別人來回答我的問題了。

誰也不可能回答它。
時間也已經錯過了。
還好意思在我面前說這些,想起來真是好笑。
我還要為了我爸爸假裝。
我自己的父親就是傀儡,現在我也是傀儡。
我父親承受的比我多,如果要我形容......
大概就是,連殘渣都不剩下。
而我則是─────全身插滿箭,沒有一處皮膚是完整的。身體坑坑洞洞。
我在想一個問題。
如果某天我真的有小孩(雖然我覺得我需要馬上毀滅,已經不想活下去了)的話。

我覺得所有的痛苦都讓它們在我這裡結束吧。
我永遠不會結婚,說坦白的,我為人們感到噁心。
我如果真的愛它就不會想要讓它出生在這個世界上,以倖存者的方式艱難的活著的我來說。
如果它存在,我知道我會為它而死。
或許讓別人來殺我會更實際,因為至少我死的時候可以為自己找所有的理由以掩飾我辭別的懦弱。
我就可以為我自己的終結找理由,
終於不用再繼續殘存在這樣的世界上了。
對於我“沒有”的東西,我不能“無中生有”。
因為他們沒有給過我,沒有任何人給我。
父母的愛或許體現在“盡可能的照顧”上,
但這對於任何小孩來說仍然是缺陷的。
因為他們只是在為“生活負責”。
這就是我所有的感覺。
所以父母就算跟我提到什麼「關於他們的愛」,對我來說.....

在我的耳朵裡聽來,那都是沒有意義的東西。
因為不存在「陪伴」與「歸屬感」這些東西。
照顧只是負責任的表現,但我實際上沒有感受到愛。
因為我被「照顧過」之後就被丟著了。
像我這樣缺陷的人,我有什麼能力去愛別人?
人們一直在傷害我。
我現在是「真正意義上」的一個人了。
他們明白我的痛苦嗎?

長輩一個一個的,那副表情,站在那邊。
不知所謂,毫無責任,我看著,怒火中燒。

所以那天我在生病的情況下假裝無法說話,一直咳嗽,我根本不想跟大姑姑講話。
我好想把你們全部的人都揍一頓啊,我等待你們二十多年了,你們只在她死的時候出現。

我介於「根本不想看見你們」跟「你們還知道出現」的中間。
她是我的。

那麼小的時候我們就一起離開了那樣的家,你們毫無羞恥心。
我想把他們全部殺光,幾乎是這樣想了。
但我不會做這樣的事情,我永遠不會。

無論哪一世都是這樣。
現在,喪禮結束了很長一段時間。
我現在還在惦記這件事,我妹對你們來說你們還在乎嗎?
“現在”這個時間你們是否已經完全拋諸腦後了。
「噩夢」全都是給我的。
所有的箭矢最後只會回到我身上,舊傷與新傷共同隱隱作痛。
真好笑。
我也疼的沒感覺了。問題不大。
我的腦袋也沒感覺了。
如果我看見自己新買的怪獸皮箱也許會稍微開心好幾分鐘,但是那是下個月的事情。
奶奶的。為什麼玻璃獸那隱藏版本的四隻要1500?
然而我感覺我必須要買......這個月恐怕不行。
我媽的狀況又在拖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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