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洛看書向來是囫圇吞棗的，像一條溪跑過一塊岩石。用目光刮擦點皮下來，這一點泥沙就靜靜翻滾到山下去，從侵蝕面掉到堆積面。屈身從櫃子裡撿拾幾塊。但軟椅推揉著他到夢中。

「媽媽、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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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叫同步地像二重奏，剛撲滅的火災蒸了一遍弗洛，他翹著食指戳他的臉，一丁點血留在指尖。黏稠，他想起昨天的玉米粽。大家似乎很擔心，他不明白。怎麼了，他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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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人在此，他毫無理由地篤定奔跑合理，於是他抬起膝蓋，落下布鞋，衝著去照鏡子，這片平面鏡獨自躺在枯樹叢裡。成束的白光在弗洛身上俯行，新換了冬羽的楔尾鷗在鍍銀的玻璃後和他對望。靈光一閃似地，原來我是一隻迷鳥。

我是一隻跨越半球的迷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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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找不到家是合乎定義的。

他問北極棉草燒傷是不是一件問題，月光不應，廳廊未答。弗洛醒了。雪在晚間不那麼刺眼，外頭太暗，在落地窗中他看見自己。一張毯子與剩下兩頁的雜誌鋪平著在膝上，如一隻眼鏡蛇俐落地向前測探。頭轉來又轉去，睡夢只保溫那些不必要的記憶。他輕拍小腿，試圖抑制知覺上的雜訊，起身，腳步留下維持半秒的叩響。從圍陣到另一個圍陣去。

進行一個交差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