𝓐𝓰𝓻𝓲𝓾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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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eat. boringpumpkin

  阿格里烏斯也曾思考過詛咒的源頭在哪,從何而起、何時迎來終點、又是為了什麼而成為人類的桎梏。但動腦實在不是他擅長的事,沒過半天他便放棄深思這樣永遠無解的問題。

詛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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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格里烏斯也曾思考過詛咒的源頭在哪,從何而起、何時迎來終點、又是為了什麼而成為人類的桎梏。但動腦實在不是他擅長的事,沒過半天他便放棄深思這樣永遠無解的問題。

  海妖的存在太過理所當然,好像海洋之下註定要有些什麼吞噬人類。在浪濤之上漂泊時他偶爾會盯著那片湛藍出神,想著今天的海面之下又有些什麼在等著。


  「哥,為什麼要說詛咒體被詛咒了?」

  「……你問這什麼白癡問題?」

  第一次離開陸地那年,阿格里烏斯只有十五歲,船員十來位,那是艘名聲不太好的商船。彼時的少年對無邊的世界同樣毫不好奇,只在船員一個又一個失去作為人類的資格時對身邊的青年提出疑問。回答他的那人面容已經模糊,只有那略帶嫌棄的聲音還算清晰的印在記憶裡。

  十五歲的阿格里烏斯長得不算高大,誰都能輕易蹂躪他的腦袋,青年同樣這麼做了,帶著槍繭的掌揉亂了阿格里烏斯的頭髮,嘴裡還在不住的嫌這小子吃海獸吃到腦子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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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好奇啊,搞不好海妖覺得牠在祝福人類。」阿格里烏斯嘟嘟囔囔,一巴掌拍掉腦袋上作亂的手,沒好氣地往青年小腿上踹了一腳。

  那人逆著陽光的身影高大,影子投在滿臉不悅的阿格里烏斯身上。少年的一腳踹不疼他,他只笑出了聲,像在嘲笑小孩子的不自量力。

  「很好的想法,但別跟其他人說,你已經夠笨了。」青年說話的聲音縹緲,斷續得隨時會被海潮吞沒,「或許對某些失去希望的人來說,那確實算不上詛咒。」


  「但,詛咒體之所以被這麼稱呼,就是因為他們的後半生──」





  阿格里烏斯倏地睜眼。




  映入眼中的是還算熟悉的倉庫兼睡房,破爛的吊床搖晃著,破曉的日光透過小小的圓窗照入。清晨的霧還未散,這肯定不是他平時起床的時間。阿格里烏斯揉著腦袋,咒罵著坐起身。倉庫裡很安靜,他的雜工兄弟還在睡夢中,外頭也沒有船長或是老三的吵鬧聲,整艘荷賴號都在清晨的平靜裡停泊。

  「夢到什麼蠢東西了。」睡回去也不是,不睡也不是。阿格里烏斯嘆息著起身,披著外套走上甲板。休憩的日子不多了,歐諾彌亞說過幾天便要往海神洋進發,他想,或許他該趁這難得的一大早做點什麼。

  像是去外頭找個合得來的小傢伙之類的。

  阿格里烏斯揉揉睡亂的頭髮,長靴踩過吱嘎作響的木板。按現在這個時間,守夜的狄刻應該還在甲板上,他打算告知對方一聲便下船享樂,反正那傢伙也不會拒絕。阿格里烏斯打著呵欠,在甲板上尋覓那珊瑚的身影。在木桶後方看見那頭金髮時他張口便要呼喊,下一秒聲音卻被束在了喉嚨裡。

  他總是習慣打量三胞胎的身材,即使狄刻不讓他上也無所謂,欣賞凹凸有致的肉體本來就是件樂事。可當他習慣性地去觀賞狄刻的胸和腿時,看見的卻只有龐大立地的四足,灰色的鱗布滿下半身,帶著蹼的利爪伏在甲板上,狄刻那尚為人類的上半身則對此異變渾然未覺似的趴在木桶上打著盹。

  「哇靠,妳這是什麼鬼啊?」阿格里烏斯走近了些,也不管狄刻清醒與否,蹲下身便對她那充滿鱗片的四足又戳又摸的。

  「……」狄刻沒有回應,那雙眼沒有睜開,不知她是醒著或是還深陷在夢中。阿格里烏斯也不是很在乎,他只是好奇的打量,並想著這究竟是哪個方向的異變與詛咒。狄刻不是珊瑚嗎?那現在又是什麼?

  他對自己的學識不足毫不惋惜,他只好奇珊瑚是否會吃人,以及如果不是珊瑚,那最初這女人的身體又是被什麼詛咒了?

  忽然,狄刻的身子動了動,攤在甲板上的尾巴無預警的甩了甩。阿格里烏斯向後退去,眉頭微挑。

  「搞什麼,要嚇我也不是這樣搞的。」阿格里烏斯碎念著,在確定狄刻不會立刻吃了他之後又悄悄上前,繼續他未完的生物種類探索。得趁歐諾彌亞起床前結束,否則那對自己妹妹也能下手的瘋女人肯定會把他趕走。

  思考間,朝陽當空。狄刻背著陽光,巨大的影子向前投射,大半都投在了他身上。不知為何,有那麼一瞬間他想起了夢裡的那個身影,還有那句沒說完的話。


詛咒體的後半生,註定要與海共沉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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